第八章 離去
向焰大笑，整個身體都因為用力大笑而抖動，過了一分鐘他才停止下來，他轉過頭看著殷小燕，嘴角向上勾起似乎在微笑，只是眼神里的冷漠足以殺死一頭大象，「你要嫁給我？我的新娘只能是你？」
殷小燕咬著唇，雙手緊握在腰腹，在向焰的視線中她臉上的血色褪盡，她顫抖打開雙唇，鎮定的說道：「是的，你的新娘只能是我。」
「殷小燕，你瘋了嗎？你明白的我愛的人是菲菲，我要娶女人也只會是她，這個永遠都不會變。」向焰的話是說得理直氣壯，但是他垂放在兩邊的手卻出賣了他，他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凸凸直跳。
這半年來的相處，雖然時間只有那麼幾天，卻也讓他對殷小燕的性格有了一些了解。她絕對不是一個隨便說說的人，反而是她只要說出來的話是一定會變成現實。
這才是真正的她，殷小燕，一個外表溫柔優雅，內里卻固執激進的女子。
「向焰，你在害怕嗎？你害怕我說的一切會變成事實對嗎？」殷小燕伸手撥了撥前額的頭髮，掩蓋住她眼中山一般沉重的傷痛。她不過是一個渴望被愛的女人，被她所愛的人用這樣冷漠審視的眼神盯著，她就是再堅強也會碎成一片片的。
「向焰，娶我吧。」
「殷小燕，為什麼？這些天的相處你還不清楚嗎？我愛的人只有艾菲菲，我們之間只能做朋友，你現在這樣做只會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了。」向焰試圖勸說，他心底最深處是非常不願意和殷小燕以粗暴、傷人的方式決裂，畢竟一開始做錯事的是他，她不過只是因為喜歡他而已。
殷小燕心頭再一次被划傷了一道傷口，她武裝好自己的情緒，面色如常的看著向焰說道：「向焰，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都被我用DV記錄了下來，你不會想讓我把這些拿給艾菲菲看的，所以和我結婚吧。」
「你……」向焰做夢都沒有想到殷小燕會是這樣心機重的人，他握緊拳頭朝殷小燕揮去，最終卻落在了殷小燕身旁的牆上。
「殷小燕，我看錯你了。」向焰轉身開門離去，門「哐當」一聲撞在牆上發出巨響，然後重新關上。殷小燕一下子癱軟在地上，眼睛的淚水嘩啦啦的向下掉。
她記錄她和向焰在一起的日子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這份虛假而短暫的幸福留下痕迹，她從來沒有想過用它來威脅向焰，她真的只是想留作紀念。
向焰離開殷小燕后，徑直回到了武術館——此刻他除了武術館以外不知道他還能去哪裡。他脫下衣服，開始練武，他不停地練習，不停的練習，他現在不想想任何事情，他只想練武。他的手機在衣兜閃爍，震動，只是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經歷去接聽了。
向焰在武術館一待就是五天，這五天里他直接把手機關機，把自己一個關在武術館里一個小的練習室，除了每日過來送飯的學長以外，他一個人都不見，就是艾菲菲親自來他也咩有見。
「你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弟妹這是第五次來了，你們之間就是發生了什麼也該過去了，你看弟妹天天辛苦得，你這些飯菜可都是弟妹送過來的。」學長皺著眉頭看著坐在一旁大快朵頤的向焰，這些天他看著向焰像個機器人一般不停地練習，他問過艾菲菲，可艾菲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說向焰那天晚上接了個電話出去之後就再沒見過了。
「你這小子倒是說話呀！現在可不是悶葫蘆的時候，你要是再這樣弟妹可要飛了。」學長恨鐵不成鋼。
「菲菲可能不會和我結婚了。」向焰悶悶的開口說出了這麼多天來第二句話，他的第一句話是：我誰都不想見。
「納尼！」學長驚叫，他這些日子可沒有看出艾菲菲半點不對的地方，每日親自送飯送菜，噓寒問暖，絕對不是一個不想結婚的女人該有的作為。「你是不是誤會了？」
向焰放下碗筷，嘴裡熟悉味道他或許再過幾日就再也吃不到了，「學長，這次的展演我帶他們去吧。」
向焰他們武術館被市裡題名，這段時間一直在準備去外地巡演，原定計劃中帶領學員們巡演的人是學長，雖然他才是最有資格的。
「你？」學長想了會，點點頭，「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
向焰見學長答應了，對他感激的一笑：「學長，謝謝你。」
「說什麼呢！」學長朝他胸口打了一拳，「展演的事情一完就立刻給我回來，就是要閉關也只能在武術館閉關，知道嗎？」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這個武術館是我一手建立的，澆築了我和學長那麼多心血，我不會一走了之的，放心好了。」這個真是向焰的真心話，這個武術館承載著他的夢想，他的未來，他的一切，他是不會丟下的。
「看來我想要獨佔這武術館還要再花一點時間。」學長一臉的惋惜，然後拍著向焰的肩膀交代道：「這五天可都是我這個老胳膊老腿親自上陣代你，現在你既然決定展演帶隊了，那就去和其他幾個教練交接一下之後的課程，我可不能再折騰了。」
「知道了，有學長在萬事都不用擔心了。」
「還不給我滾！趕快收拾東西，到了那邊記得帶特產回來，要最貴的。」
「是，下的遵命！」
向焰回到辦公室里同其他教練交代了之後的課程，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拉開抽屜時睹見那個被他一直處於關機狀態的手機，他嘆了一口氣，拿起手機開機了。
手機剛一開機就不停地提示簡訊，全都是來電提醒，多數都是艾菲菲和殷小燕打來的。向焰猶豫了一會，拿著手機走到沒有人的走廊邊撥通了艾菲菲的電話。
「向焰，你沒事了吧？」艾菲菲聲音很激動。
「我沒事了，菲菲，我這次的展演我帶隊。」向焰這話剛一說完，艾菲菲就愣住了，展演的事情她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原定是向焰的學長帶隊。
「向焰，你什麼時候回來？」艾菲菲心裡感到恐慌，她感覺她要失去向焰了。
「展演結束就回來，半個月的樣子，回來后我有件事要和你說。」向焰不想再隱瞞了，他是不可能娶殷小燕這個他不愛的女人，如果殷小燕想要攤牌，那麼他願意自己向艾菲菲坦白一切。
「可以不說嗎？」艾菲菲握緊了電話，指間有些泛白。
「不，菲菲，這件事我一定要說，若是那時你還願意嫁給我，那會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菲菲，等我回來。」向焰不等艾菲菲的回答就掛斷了電話，之後他又撥通了殷小燕的電話。
「向焰，你在哪裡？是我太衝動了，向焰，我……」
「小燕，聽我說。」向焰打斷了殷小燕的話，「我現在要外出展演，半個月後我會回來，我回來後會找你，然後我們再談這件事好嗎？給我點時間。」
殷小燕一時間驚呆了，向焰的這番近乎妥協的話在她心頭掀起軒然大波，她本以為向焰會激烈的反對，會指責她，她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向焰會這麼快服軟，她太清楚向焰對艾菲菲的感情了。
「怎麼了？不願意等我回來嗎？」向焰久久沒有聽見殷小燕的回答以為她拒絕了，心頭不禁有些怒火。
「不！我願意。」不管向焰是因為什麼而態度轉變，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我就這樣吧，我掛了。」
向焰直接掛斷電話，然後再一次把手機關機放進隨身的背包里，他暫時還是不想被任何人打擾，他清楚的知道他現在的狀態一點都不好，他害怕會受到別人的影響，艾菲菲對他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他害怕他會再一次做出瘋狂的錯事來。
「向焰！」
向焰走出辦公室就被人叫住，他轉過身看著身後的人有種恍然入世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肖彬了，這個把殷小燕帶入他生命中的中間人。
「怎麼這副難看的表情？這麼不想見到我，我可是很想見到你的。」肖彬一臉受傷的表情，用肩膀撞撞向焰，「我可早就聽說了你現在都是要結婚的人了，自然看不上我們這些光棍了。」
向焰回過神，他怎麼又犯傻了，他錘了肖彬一拳，重新打起精神，「這麼久不來武術館了，我還以為你調戲誰誰誰被關裡面去了呢？我前段時間可是聽說你不是戀愛了嗎？怎麼光棍還上癮了不成！」
肖彬眼神里閃過一絲傷痛，轉眼間又恢復如常，笑道：「哥們我還真光棍上癮了，那娘們不要我了，我就回來找你安慰我了，誰知道你竟敢準備拋棄我結婚了，不請我好好搓一頓，這事別想善了！」
「成成成，你想吃什麼，我都埋單，行不行？」向焰只當肖彬是開玩笑，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那還差不多！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