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馬笑笑的推論
「你不會殺我的。」
馬笑笑強壓內心的恐懼，言語表露自信的說著。
寒鋒貼頸，但她仍然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
「你還有三句話的機會。」
似乎是在回應馬笑笑的自信，凌辰手中略一使力，三尺青光便劃開了雪白的肌膚，流出鮮血。
「你沒到法相境，以你表現出的性格，也不會專門去修駐顏術，但年紀輕輕卻有這般修為，說明你基本是出身大家。」
脖頸被劃破，馬笑笑身子微微有些發抖，但臉上笑容更甚，甚至掛著些邪魅的潮紅。
她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興奮。
剛才那一瞬，距離死亡近在咫尺的冰冷，讓她有種在刀尖起舞的刺激感。
「還有兩句。」
凌辰的言語依舊冰冷不帶感情，但也並沒有反駁馬笑笑的分析。
「不是五地之人，卻出身大家……泛海海島基本可以排除……你來自仙禁之地！」
此言一出，馬笑笑與凌辰同時睜大了眼。
馬笑笑此前也並未想到這一層，但凌辰給她的緊張感、刺激感，都讓她大腦飛速運轉。
三言兩語間，竟是真讓她推測出了凌辰的出身。
而凌辰的驚訝，是因為『仙禁之地』這個從未聽過的名稱，卻讓他隱約能感覺到，這個地名，說的就是自己的故鄉。
「最後一句。」
雖然依舊冰冷的說著，但凌辰此刻已經不打算斬殺馬笑笑。
至少不會在一切沒問清楚之前，就下殺手。
「沒了，要麼你動手，要麼收劍聽我把話說完。」
面對凌辰的威脅，馬笑笑卻不再多言，反而一副無所謂的語氣，緩緩轉過身來。
馬笑笑的轉身並未躲閃，任由凌霜劍劃破自己雪白的脖頸，鮮血橫流。
但馬笑笑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只是帶著近乎病態的笑容，雙眼直直的看著凌辰。
這一刻，她完全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或者說，她在享受這份感覺。
四目相對，兩人的眉眼僅有一掌之隔。
凌辰那源於仇恨的偽裝，如同冰雪遇上了烈陽，被馬笑笑異樣病態的目光給消融殆盡。
到底只是個十餘歲的少年，從小到大，凌辰哪裡遇到過這樣的人，一時間竟浮現出些許的不知所措。
雖然這樣的情緒僅僅出現了剎那，便被凌辰掩藏了起來。
但馬笑笑依然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微妙的變化。
她的嘴角勾勒出勝利者的弧度。
「告訴我你口中的『仙禁之地』，我可能饒你一命。」
知道自己被對方『看穿』，凌辰也不再強裝冷酷，而是收起凌霜劍坦然開口。
語氣不再那麼刻意的冰冷，但也並不溫和。
畢竟那深入骨髓的仇恨所導致的陰霾，不是假的。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
在生死之間賭得了勝利，馬笑笑語氣喜悅，多少有些忘乎所以。
「從你的反應看，我之前的推斷都是正確的。」
「那麼按道理而言，你這樣一個出身大家，又修為高強的少年，是絕不可能獨自一人憑空出現在異國他鄉的。」
全不顧凌辰隨時可能反悔，將她擊殺的後果，自顧自的繼續述說著自己的推論。
「這麼一想，你的出現，最大的可能有三種。」
「第一：你是帶著某種任務來到這裡，但這個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畢竟我想不出任何任務，能夠讓培養出你這般天驕的大勢力，布置出需要血刀這種小角色參與的棋局。」
「就算需要你建立勢力，也不會讓你去搶一個本土小勢力的底子。」
馬笑笑的分析，幾乎是想到哪說到哪，剛剛才出口的推斷，后一嘴就被自己給否決。
「第二：也是上一種可能的補充，那就是你所接受的任務可能是一種考驗。」
「而這個考驗可能帶著某種特定的限制，比如不能使用任何你所在勢力的力量。」
「但據我所查，近三年來，憑空出現在五地的人，基本不可能和你同出一地。」
「而整個五地的歷史上，也從未有過仙禁之地的人，來此試煉的前例。」
「沒有同樣參與試煉的人，又沒有過先例，這個可能也很大概率被排除，只剩下最後一個……」
看著馬笑笑自顧自說得起勁，凌辰並未打斷，但心中不免有些輕視。
因為馬笑笑所言，雖然有那麼一點邏輯，但卻盡皆不對，這也讓凌辰多了一分安心。
他還真怕素昧平生的一個人，僅僅簡單的接觸，就把他的來歷給看透個七七八八。
「第三：你所在的勢力遭受重大變故，甚至是覆滅，你是獨自逃到這裡來的。」
但凌辰的慶幸沒有維持多久，就被馬笑笑的話語給驚得冰涼。
「不……不對，橫渡泛海，至少需要金身境的實力，就算你堪比元丹境也不可能……」
不過正推斷得起勁的馬笑笑，沉浸在自己的推論中，並沒有察覺到凌辰的驚訝，反而拖著下巴推翻了自己的分析。
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死胡同，皓齒輕咬玉指，眼珠轉動著思索著。
「哈！是了！我怎麼這麼傻，你沒有金身境的實力，不代表你所在的勢力沒有。」
但沒多久，馬笑笑一拍自己光潔的額頭，興奮道。
「那這就說得通了，一定是你身後的勢力，將你送來的，甚至是帶著託孤的意願。」
「畢竟如果你身後還有強者，就算要在五地東山再起，也不會讓你一個神遊境的小輩出面起爐灶。」
把話說完，馬笑笑閉目細細回顧一番，確認能夠說得通了之後，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而凌辰盯著馬笑笑，面色不斷的變換，各種想法閃過腦海。
眼前這人著實讓他感覺有些脊背發涼，但凌辰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出手。
他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繼續看馬笑笑接下來有何意圖，再做打算。
「我很好奇，以你的實力表現，將你培養出來的勢力，就算有天勢境的強者我也不意外。」
「但如果我所想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所在的勢力遭遇了變故甚至是覆滅，那導致這一切的人，又是怎樣的人物或勢力。」
馬笑笑收起自己的成就感，就像一個求知的學童，眨巴著一雙大眼看著凌辰。
絲毫不在乎，此時此刻是否適合問出這樣的問題，也不在乎會不會令凌辰突然暴起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