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我答應你
藍晟域一邊扯著抽紙，一邊心疼的替她擦眼淚，「乖，佳霓，別哭了……這有什麼好哭的！不是小鬼說讓我替你做飯嗎？我這個當爹的總不能讓他看扁了嘛！我得樹立一個做好父親的形象！」
果然，他的話，讓佳霓的眼淚頓時戛然而止，抬頭，看住他，眼底還染著幾分委屈，「真的就只是想做個好爸爸？」
就真的從來沒想過要當個好丈夫？嗚嗚……
「……」藍晟域默然了，所以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還很想做個好丈夫！真的……」
藍晟域說這話時，眼底飽含著一種叫做真摯的感情。
將她輕輕的擁盡自己懷裡，試著讓她與自己的心更貼近一些，「佳霓，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想要跟你說，可是，卻又實在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知道為什麼，佳霓似乎猜到了他想要說什麼，莞爾一笑，搖頭，「算了，晟域，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知道說就不要說，我懂就好……」
「不要……」藍晟域說著，握過佳霓的小手，不經意的在她的手指頭上啃咬了一口，動作很輕，寵溺的味道里透著濃濃的曖昧，「我想說……」
「好……」佳霓乖順的埋進他的懷裡去，他想說，她就聽。
說不定，往後就真的再也沒有機會聽到了。
「佳霓，從前對於我而言，我的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知道嗎？從我懂事起，我看見的，都是我的父親欺負我的母親，總是讓她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而我，甚至於，一個月下來都難以見上他一面，雖然很少見到他，但我知道他愛我，我能夠感覺他對我的愛，我知道他不回來的原因，他恨我的母親，我不知道理由，但我只知道，他娶了我的母親，就該對我的母親好……所以直到我的母親離世的那一刻，我對他的恨真的有一種滲透到了骨子裡的感覺，後來我就自然而然的找到了你……」說到這裡，藍晟域的話微微頓住。
大手，握緊佳霓的小手。
能感覺到佳霓的手心在微微冒冷汗……
其實，想一想從前，佳霓心底的那份疙瘩，依舊還在，倒不是恨又或者記懷，只是，有些害怕……
畢竟，痛過了！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只是，自己深愛著他，所以，即使害怕，卻依舊阻止不了自己親近他的步子。
「對不起……」低沉的嗓音，道歉。
佳霓搖頭，「晟域，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佳霓……」藍晟域的大手輕輕的扶在佳霓的手背上，緩緩的摩挲，「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是你的堅持，改變了我，也拯救了我，正因為擁有你無私的愛才把我從恨意的邊緣中拯救出來，是你改變了我！佳霓，說這麼多，我只是想謝謝你……」
真心的謝謝！！
頭，緊緊地依偎在佳霓暖暖的懷裡，將她抱得很緊很緊，彷彿是害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般。
「佳霓……一定要堅強的活著……」他擁著她，低聲喃喃，宛若自言自語一般，「你知不知道，沒有你在我身邊，真的好怪……」
她不在的這些日子，他都不知道出了多少紕漏，只是，他習慣了掩飾，也將所有的一切都掩飾的好好地！
但，只有他知道，在每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心就彷彿是那飄蕩在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一般，永遠也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海岸……
他幾乎都不敢去想象，自己往後的生活中要真的沒了她，他，該怎麼辦？綿綿呢？又該怎麼繼續他無憂無慮的生活！
沒了母親的痛苦，他比誰都了解！
佳霓喉間有些哽咽，反手，將他孤漠的身子擁得緊緊地，貼著他的心，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恐慌，一如那種害怕被拋棄的孩子一般。
「晟域，我答應你，我會好好地活下去，一直一直活下去……」
她會堅強的與病魔做鬥爭！
即使，醫生說，她的生命已經超不過三個月！
但，她不信！
奇迹，總是在勇氣的背後悄然誕生！
「好……」藍晟域悶聲應她，「我陪著你！還有綿綿……」
又是一個感動的夜晚。
佳霓收了筆記本去，告訴他，已經過了睡覺的時間了，所以，則令他乖乖的睡覺去。
藍晟域打橫將身上的佳霓抱起，往卧室里走去。
如果，生活可以一直平靜無瀾的過下去，那麼，王子和公主就真的徹底過上了幸福生活。
可是，生活真的可以這麼簡單嗎？
答案是，未知！
隔天，佳霓才剛洗漱完畢，就聽得床－上的小傢伙在嚷嚷，「老綿，滾！」
用詞很生澀。
佳霓呆住，黑著一張面孔走近床－上正鬧騰的兩個男人，一大一小，小的那個正用自己那條短短的小腿踹著大大的那個男人。
可憐的小鬼，被子全被老爹卷了過去，無奈之下，只好手腳並用，再加上那張小嘴，只可惜，一旁的男人睡的跟頭死豬一樣，動也不動。
佳霓汗顏。
雖然當爹的過分了點，可是，做兒子的怎麼可以說這種不禮貌的詞語呢？
「綿綿，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訓話的時候，睡得像頭豬的男人終於有了清醒的跡象，稍稍的抬頭，睨一眼一旁的小鬼，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小傢伙被老媽一本正經的訓話給頓住，眨著一雙烏溜的大眼，不解的看著自己的媽咪。
不禮貌嗎？
可是……
撇了撇小嘴，有些委屈，那好吧！
「老綿，麻煩您請滾一滾！！」這樣子，夠禮貌了吧？
不過，好彆扭哦！！
「……」藍晟域頓時就默了。
「哈哈……」佳霓站在床邊，不顧形象的笑得前仰後合。
只有綿綿，一個人摸不著頭腦，使勁的揉自己小腦袋。
笑過一陣之後，三個人便起了床，一一換好衣服，整裝出門去超市。
這一次，很大眼的親子裝，說實在的，很有炫耀的味道在裡面。
毫無疑問的，在超市裡無不引來其他顧客的一陣陣側目，眼神全然都是羨慕。
甚至於還有很多媽媽級的人物來問她衣服在哪個店裡買的，直誇很漂亮還很幸福。
那一刻，佳霓就感覺到倍兒光榮，很好心的將店裡的具體地址一一告訴其他的媽咪。
兩男人一個推著車，一個倚在推車上，同一副表情，好整以暇的看著那頭毫不掩飾的炫耀著自己幸福的小女人，偶爾還會指一指這頭兩個帥氣的大男人。
***
「你說，她們在討論什麼？」成年版的男人問幼年版的小鬼。
小鬼嫣然一笑，露出可愛的小虎牙，不加思索道，「肯定在誇讚她家的小綿綿有多可愛……」
「嘁……」臭美！！
「我怎麼就覺得像是在誇她老公更帥？」
更臭美！！
一整個早上，三個人就在超市裡度過的。
兩個男人，大包小包，中間還夾著一個兩手空空的女人。
佳霓試著想要提過綿綿手中的東西，可小傢伙竟然義正言辭的拒絕道，「男人怎麼可以讓自己的女人做這種粗重活呢？」
佳霓微囧。
「……」這話，好耳熟！
不是晟域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嗎？佳霓眉心一陣抽搐，看著小鬼那一本正經的小臉蛋，哭笑不得。
「喂！小鬼，她是你媽，不是你女人，說話給我注意點！」
「……」絕對恐嚇的語氣，這是當爹的該有的態度嗎？
小傢伙滿臉不屑的癟嘴，仰首挺胸，一臉得意，「我早跟大綿約好了，等綿綿長大了，大綿就要做綿綿的女人了！」
聽了他這句話，藍晟域頓時只覺得自己喉間生生堵了一直活蒼蠅在裡面，陡然間說不出一句話來。
別人都說這當小孩的可是爸媽的貼心小棉襖，他這好，活脫脫的就有勁手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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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之後，藍晟域竟然就把自己關進了廚房裡，而且勒令不準任何人進去偷看。
以至於，惹得大廳里的佳霓一直坐立不安，時不時的起身去廚房敲幾次門，但每每都只見男人探出一個頭來。
佳霓賠笑，「那……那個，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需要！」男人堅決的搖頭，眼神很溫柔，「去做好，很快就好！」
「……」很快就好！這話誰相信誰就傻子！
這男人從超市回來，到現在，已經把自己關進廚房裡兩個小時了，每每問他，他都是一句，『很快就好！』
這都兩小時了，還聞不到任何的飯菜香，她要相信他的話，那她真就是傻子了！
「我幫你……」沒辦法，拗不過這個男人，佳霓只好採取撒嬌式的方法進攻，一邊說著，纖瘦的嬌軀直往微開的門縫中擠過去。
然而，門後有一直強有力的大腿死死的抵著那張門，「佳霓，乖一點……」
他帶著哀求……
小眼神那麼無辜，染著對她的懇求與期盼。
「好啦好啦！！」佳霓承認，她確實是受不了這傢伙這種柔情似水的眼神，一撓頭，鬱結的妥協了。
「那你慢慢忙啦，我去陪綿綿看電視……」
「乖……」藍晟域滿意一笑，而後，再一次把自己關進了那幾近封閉的廚房。
佳霓甚至於都懷疑，那傢伙是不是連廚房的窗帘都給拿下來了。
因為佳霓真的一度想要出去爬窗戶探探情況，後來還是被小傢伙一本正經的給拽住了，「大綿，你就別費那勁了，人家老綿是想給你準備驚喜的，要都被你看光光了，那還有什麼好驚喜的呀？」
佳霓汗顏。
如果真要是驚喜就好，她還真有些擔心是有驚無喜。
佳霓還真有點擔心這好好地廚房會在她丈夫的手下，徹底毀於一旦。
坐在沙發上，時不時的瞅一眼廚房門……」砰——」的一聲，什麼金屬物重重落地的聲音。
佳霓的心也跟著狠狠地蹦了一下，幾乎都快要懸到了嗓門眼底，一下子坐在沙發上，有一種如做針氈的感覺。
一旁，專註的看卡通劇的綿綿都嚇得整個小身軀跟著抖了一下，再然後，用那種倍兒誇張的眼神看著佳霓，水靈的大眼瞳裡帶著幾分求救的信號。
「老綿，還好吧？」很小心的問她，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乓——」又是一道刺耳的聲響，這一次，是瓷器落地，摔個粉碎的東西。
接下來，兩個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從沙發上一骨碌爬起身來，就直往廚房門口奔去。
「砰砰砰——」廚房門被兩隻手拍得直響，但很久，藍晟域才格外淡定的來開門。
依舊只是留出一條門縫，態度雲淡風輕，「沒事，只是摔破了一個小碗！放心吧，我可以搞定，很快就好……」
再然後，不等這邊兩個揪著心的人答話，「砰——」的一聲，門板又重重的合了上去。
再一次，吃了閉門羹。
兩個人，互看一眼，撇撇嘴，失落的離開。
只是沒發現，剛剛開門那會，藍晟域的手，一直背在門板后。
修長的手指，不停地有血滲出，低著棕色的地板上，形成一朵朵殷紅的花束。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從九點左右從超市回來，到現在……時間正指12點整。
終於，廚房裡有了動靜了，開始能聽到那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了，雖然聽上去很凌亂，但毫無疑問的，依舊給大廳里等得幾乎是前肚貼後背的兩個人莫大的希望……
「嘀嘀嘀——」
石英鐘在慢慢敲響，時間在緩緩流逝……
半個小時過去，再後來，一個小時過去……
小傢伙癱軟在沙發上，用那種極其哀憐的眼神看著一旁的佳霓，佳霓也哀憐的看他一眼，再轉而怨念的看一眼依舊緊閉的廚房門。
罷了……
「要不……」小傢伙小心的提議，「我們，泡桶面吧？」
「……」這個想法……
佳霓欺近綿綿，「他知道了，會不會特傷心？」
「……」好像會。
小傢伙也噤聲不語了。
可是，他實在實在是太餓了！尤其他現在正處在長身體的關鍵時刻，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