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像兩個孩子
「怎……怎麼了？」佳霓依舊喘著氣，卻有些疑惑。
她明明能感覺到，他真的想要！
藍晟域笑著搖頭，「沒事！只是醫生有說你還不適合這種運動……」
他刻意將語氣放輕鬆幾分。
出院前，醫生有特別提醒過他，說佳霓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根本無法背負起男女性－事所帶來的那種激情，一不小心可能就會直接要了她的命去。
佳霓微微怔了一秒，眼底有水霧瀰漫，咬唇，垂下頭，低聲道歉，「對不起……」
藍晟域渾身一怔，下一瞬，心疼的將她擁進自己懷裡，「不要跟我道歉，佳霓，你從來就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他抱著她，力道很重很重，那種感覺就彷彿是要將她深深地揉進自己懷裡一般。
是，他是真的害怕她突然就這樣子離他而去……
佳霓剛剛還覺得有些胸促，停下來讓她稍稍平順了些，被他緊緊地擁在懷裡，佳霓反手擁住他，眼底有淡淡的水霧，「晟域，你別這樣，我不會走的……」
「我知道，我知道……」藍晟域點頭，低喃著，只是摟著她的力道越發加緊了幾分。
佳霓嗤笑一聲，「再這麼抱著我，我就真的要沒辦法呼吸了……」
果然，這招比較奏效，幾乎只在一秒鐘，藍晟域就鬆開了懷中的佳霓，擔憂的看著她，直接確定她一切安好才稍稍放了心下來。
佳霓莞爾一笑，「我們去接綿綿，好不好？」
藍晟域斂眉，似乎有些不認同，「你就在家裡好好休息……」
「不要，我可以的，真的！」佳霓有些急了。
藍晟域知道佳霓是認真的，無奈，「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彎身，抱起佳霓。
佳霓欣喜的笑笑，「謝謝老公……」
很快的，換了衣服，準備出門，已是下午四點多。
五點，他們到了綿綿的學校，兩個人擁在爹地媽咪隊伍中等著自己寶貝兒子。
校門大開……
一群孩子興奮地涌了出來，卻很久，都沒有綿綿的蹤影。
兩個人互相對望一眼，有些急了。
藍晟域握了握佳霓的小手，試著讓她安心下來，「沒關係……」
佳霓點頭。
果然，很快的，就見小傢伙低著一顆小腦袋緩緩的走了出來，精神似乎顯得有些萎靡，一旁還屁顛屁顛的跟著個小女孩，小女孩的臉上一直堆著笑臉，似乎在跟他講著什麼笑話，但很顯然的，綿綿一句也聽不進，依舊是耷拉著小腦袋，苦著一張帥氣的小臉蛋，理也沒理她。
那一刻，佳霓真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小傢伙是因為自己不在了，所以開心不起來嗎？
他不是一直最喜歡圓圓么？連圓圓給他說笑話也開心不起來？
心底閃過一絲心疼，看著他的水眸里滿然歉意。
直到圓圓一聲興奮地驚叫聲，「綿綿，綿綿，大綿阿姨，你快看，真的是大綿阿姨，大綿阿姨來接你了……」
圓圓興奮地小臉有些誇張，卻誇張的那麼真摯。
在聽到圓圓的那句話時，小傢伙腳下的步子猛然間頓了下來。
抬頭，往圓圓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下一瞬，眼眶陡然被淚水佔得滿滿的，一時間止不住的直往外涌。
只是，他停住了腳下的步子，一直沒有向前走去。
一旁的圓圓有些急了，忙拽他，「快過去啊，快去，大綿阿姨在等你呢……」
然而，小傢伙就彷彿是被定格在了原地一般，任由著圓圓怎麼拽也拽不動，就那麼咬著唇，倔強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一雙透徹的水瞳，直直的盯著對面的佳霓，一滴滴豆大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那一刻，佳霓的心，就彷彿被一根根尖利的針狠狠地，一針一針的扎著一般，扎得鮮血直流……
第一次，小傢伙不願意靠近自己……
那種感覺，真的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滋味，只知道難受，難受里還帶著深深地自責。
如果不是自己決然的離開，自己又怎麼會傷害到他幼小的心靈……
綿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其實，他不是不想靠近……
他是有多麼的想要撲進大綿的懷抱，只是，他不敢……
那一次，他是多麼的想要拉住大綿，想要大綿停住腳下的步子抱抱他，可是，大綿沒有……
大綿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那麼決絕的，頭也不回的離開！！
所以，這一次，他害怕了……
他怕，他一追，他的大綿就會再一次頭也不回的離開……
如果是，他不如就這樣，離得這麼遠，乖乖的看著她，看著她就好！
「去吧……」藍晟域握了握佳霓的小手，賜予她溫暖，以及安心。
直到，佳霓的聲音，清晰的出現在他的耳畔，小傢伙才木訥的眨了眨眼，淚水滾落而出……
「綿綿……」
佳霓緩緩的靠近他，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小心翼翼。
而藍晟域，只是靜靜地站在他們的身後，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
心，卻從來沒有這般淡靜，幸福過……
杵在原地的小傢伙忍不住渾身一震，下一瞬，幾乎是飛的，直往佳霓的懷裡砸了過來。
「大綿……」
佳霓瘦弱的身子因綿綿突然施過來的力道，往後退了一下，穩住。
藍晟域驚了一秒，急忙上前扶過她。
而懷裡的小傢伙，哪裡顧得了那麼多，倒在她懷裡就一陣嗚咽開來，「嗚嗚嗚……」
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哭，也只有哭！
他真的以為大綿不要綿綿了，不疼綿綿了，所以才那麼狠心的拋棄了綿綿，也拋棄了老綿。
亦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連聲音都嘶啞了，綿綿方才停了下來。
佳霓將他抱在懷中，不停地替他擦眼淚，擦鼻涕的，圓圓一直站在佳霓腳下，眼眶紅紅的，幾乎都要哭了。
小傢伙這哭聲，聽在佳霓耳底，就幾乎是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一般，每一刀都深深地擱在自己的心口上。
「寶貝，不哭了，再哭圓圓也要哭了……」
佳霓不說還好，結果一說，果然就見身下的圓圓開始抹眼淚。
果然，這招比較見效，綿綿一見圓圓要哭了，就立馬停住了自己眼淚，低頭看著腳下的圓圓，「圓圓，你別哭了，快回家去吧……」
呵！小鬼這麼小就知道心疼女孩子！
圓圓也很聽話，乖乖的點頭，又看著佳霓，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好。
「圓圓是不是有話要跟大綿阿姨說？」佳霓看穿了小東西的心思。
圓圓點頭，又點頭，好久，才細聲細氣，微微帶點怯弱出聲道，「大綿阿姨，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拋棄綿綿了，綿綿會哭的……」
綿綿直直的盯著圓圓看，抿著唇，不說話。
佳霓閃過一絲感動，眼底噙著淚花，點頭，很肯定的保證，「好圓圓，阿姨答應你，阿姨絕對不會不要綿綿的，這一次，也真的不是阿姨不想要綿綿了……你相信我……」
「謝謝阿姨！！」圓圓一張小臉蛋頓時笑開來。
揮揮小手，「叔叔阿姨，那圓圓先回家了……叔叔阿姨再見，綿綿，明天見……」
「好，明天見……路上小心哦！」小傢伙回應她，漂亮的眼瞳里似乎還染著幾分依依不捨。
***
終於，抽回了視線，小傢伙窩在佳霓懷裡，「大綿，你以後真的不會不要綿綿了嗎？」
話語里染著擔憂。
心口抽了一下，有些痛，莞爾，「當然是真的……」
「喂！小鬼，你剛剛對圓圓那是什麼態度？人家小女生可疼你了，給你講笑話你還一副不搭理人家的模樣，你小心哪天人家移情別戀了！」教育兒子的是藍晟域。
一把從佳霓懷中將小傢伙順手抱了過來，佳霓身體弱，抱不了這小鬼那麼久的，更何況，這小傢伙越長越肥了。
「有嗎？」小傢伙撇嘴，撓腦袋，裝無辜。
佳霓偷笑開來，「綿綿，周末的時候讓圓圓到我們家裡來玩好不好？」
「不要……」小傢伙想也不想的拒絕。
「怎麼了？」佳霓皺眉，不解的看著他。
小傢伙低了頭去，攪手指，「被同學知道，同學們又要取笑她了，同學們老說她是綿綿的跟屁蟲，而且，老師知道了又要不高興了，上一次，老師偷偷告訴了圓圓的小姨，小姨用鞭子抽了圓圓，說圓圓是小狐狸精，現在圓圓的身上還全是傷口……」
「……」頓時，佳霓和藍晟域同時噤了聲去，不發一語。
好久，「那圓圓的媽咪呢？」
小傢伙搖頭，「不知道，圓圓不說！」
「算了算了……」藍晟域適時的將話題止住，他知道再說下去，小傢伙又要不開心了，「先上車吧，那嫂快要開飯了……」
「好……」三個人齊齊上了車去。
車上，小傢伙一直窩在佳霓的懷裡，彷彿是要把這麼多天失去的溫暖給補回來一般。
「大綿，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不準！」還沒等老媽答話，老爹就已經搶在了前面。
「媽咪是我的！！」小傢伙抗議。
「小鬼，她是我的！法律上規定得一清二楚！！」
「……」佳霓哭笑不得。
有必要這麼較真嗎？連法律都搬出來了！簡直就像兩個孩子！
「哼！那你問大綿到底要跟誰覺覺！」小傢伙環胸，撇開小臉去，氣嘟嘟的不再看自己小氣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