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她是真的很喜歡他
埋在胸前的腦袋有些微微的顫抖,姬落感覺的到,也感覺得到她在死死擁住他的力道像是要把他嵌入骨髓一般,無限的心疼從她的心底透過兩人相貼的身體直接蔓延到他的心臟。
薄唇緩緩勾起一抹弧度,姬落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君小沫,這可是你說的。」
「是啊是啊,我說的,我一定不會反悔的。」君小沫咬著牙,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以前總是不明白這男人哪裡來的這麼苦大仇深的脾氣,後來也漸漸接受了他那種苦大仇深的脾氣,可是說真的,她過去一直覺得的這個男人很欠打。
或許為人冰冷漠然不許人隨意靠近也跟他的身份有關,他周圍的所有人都敬重他、聽他的話,不敢對他有任何的忤逆,可是站在他那個位子,應該也沒人敢輕易跟他交心吧?
雖然他說,那些都是他的兄弟朋友,雖然她可以想象,什麼叫過命的交情,可是說到底,那也只是一種情分,真的算起來,他始終都只是站在最高點的一個人而已。
就跟以前父王常說的那樣,皇伯伯就是這樣。
「姬落,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是真的喜歡你,我喜歡的沐陽屛,所以才不肯給我解藥?」
君小沫問完就突然抬起頭,目光死死地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微微咬著唇,靜靜地等著他答案。
直到男人眸中一閃而過的凝滯映入眼底,她才終於明白,他其實真的是這麼想的。
「你是不夠自信,還是不夠相信我,所以覺得我一直愛的都是他?」
「這個問題,君小沫,我覺得我們沒有談下去的必要。」姬落突然就沉了臉,冷冷地開口,「如果你想用這種方式讓我給解藥,那你不用想了,我不會答應的!」
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懷疑她忽然同意讓他跟她一起回家,還有她先前說過的那一句句的話語,是不是都是假的,都是騙他的。虛與委蛇,目的都只是為了從他那裡得到解藥而已,都只是為了最終可以不受他的控制和其他人在一起而已。
可是這樣的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逝,很快就被他打消了。
她所有的感情都顯得那麼真摯,所有的情緒都能牽動他的心,讓他體會到她此刻有多難過,他不應該這麼懷疑她,也不能!
「好了好了,姬落,我不說了。」
君小沫雖然很想讓他相信自己,可是她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一時,而她突然提到這件事也不是因為一定要讓他解僱,只是……她其實想告訴他,無關乎他給她下的情/蠱,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他的。
」姬落,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說,情/蠱只能控制我一直去想你,一直想留在你身邊——或者說,必須留在你身邊,但它不能控制我真正的感情和心意。可能你沒有中過情/蠱所以你不知道,但是你嘗過就會明白,有些東西,是蠱無法控制的。「
姬落摸了摸她的頭,「君小沫,你乖乖的,只要我們在一起,這蠱不會發作的。」他嗓音低低地貼著她的耳根呢喃,「我會對你很好的,你父王和母妃也一定會同意的。相信我……」
似乎從他回來開始,就一直很確信父王和母妃會同意,而且對此深信不疑。
君小沫奇怪地眨了眨眼,「姬落,就算父王和母妃不答應也不要緊,我不會放棄的。只要時間長了,他們發現我真的很喜歡你,非你不可,那麼即便不同意也會同意了。」
就跟風暖姐姐那樣,皇伯伯起初那麼反對,風暖姐姐和太傅大人是為世人所不容的,可最終他們不還是走到了一起?
雖然她身在皇家,可是她的腦子裡幾乎沒有那種門第的概念。因為她知道,不管是皇伯伯他們,還是父王和母妃,都對這些外在的東西沒有那麼在意。
雖然當初選擇沐陽屛的時候,父王母妃可能存了私心,可母妃不照樣是江湖人士?
唔……雖然姬落的身份特殊了點。
不過只要她瞞得夠好,他們不會知道的,反正他也不會再回去了,反正他以後都會留在她身邊陪著她。
「姬落,等我父王他們從獵場回來以後,要是他們問起來的話,你就告訴他們,你的父母……恩,你的父母現在怎麼樣了?」
其實原本君小沫是打算直接說父母雙亡,不過她陡然想起自己似乎沒有從他這裡了解過這件事,要是隨隨便便下了結論,那就是對他父母的不尊重,所以還是問了一句。
姬落眸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有些複雜,似乎是心疼,似乎還有憐愛與寵溺,「母親過世了,父親還在。」
君小沫點了點頭,然後才陡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父親還在?」她微微一驚,「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
她沒有繼續問下去,可是姬落已經知道了她想問什麼,他也知道她為什麼沒有繼續。
唇角泛起一絲淡淡的苦笑,「母親在很久以前就離開他了。在過去的很多年,我們都沒有什麼聯繫。」
只是近幾年,那個人的大兒子死了,所以才會想起他。給他留了很多很多的東西,還揚言會把那方領地全部給他,只是母親當年的死早已成了他們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不管誰對誰錯,不管他原諒與否,對於當年那件事他都沒有辦法徹底釋懷。
只不過隨著那個人的身體逐漸變差,他們之間才有所緩和。
他記得母親臨終的時候說過,不要恨那個人。
「小沫,他是東闌附屬國的王,真要說起來,他的財富和權利不會比沐家小。所以你父王能看得上沐陽屛,我的身份也不會遭他嫌棄。」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漆黑深邃的眸中泛著少許的柔和,「所以你不用擔心。」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可君小沫還是聽出了其中更為心酸的往事。
原來他的身世,甚至不只是她以為的那樣。
她皺了皺眉頭,「可是這麼多年你既然沒有回去過,現在還要為了我回去嗎?」
她緊緊擰著眉毛,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姬落,其實如果你不願意的話,完全不用勉強。母妃當年的身份也只是一個江湖女子,我的外公只是一個鏢頭,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父王母妃會有什麼門第之見,只要我和你都開心就好了。」
「傻丫頭,男人和女人不一樣。」
姬落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不管他們怎麼想,先天的條件我不缺,後天的條件我也都有。只要能讓他們高興,只要他們肯把你給我,無論他們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
君小沫一下子撲到了他懷裡,「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她壞心眼地在他耳朵上輕輕咬了一口,「姬落,我喜歡你,很喜歡。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喜歡沐陽屛,從我第一天見到他的時候開始,父王母妃就說,他只是來保護我的人。所以在我的心裡,他就跟太子哥哥一樣,沒有其他任何的含義,你別胡思亂想了。」
她沒有再去替情/蠱的事情,她知道一時半會兒這男人可能無法相信他,不過沒關係,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很多很多年,只要可以,她會用她的餘生來讓他相信自己對他的愛。
「好,我不想。」男人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弧度璀璨瀲灧,「暫時就這樣,等你父王母妃回來,我會再把這件事跟他們提一下。」
他把君小沫往床上按了下去,「現在你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沒有睡了,有什麼話等你醒來再說。」
「那你呢?」君小沫睜大眼睛看著他,「你也是一晚上沒睡啊,難道你不覺得累嗎?」
「我沒事,放心睡你的。」
「不,不要!」君小沫硬是拉著他的袖子不准他走,微微咬住唇,臉蛋有些紅撲撲的羞赧,「你要我睡也可以,不過你得陪著我睡。不然我肯定睡不著。」
姬落眉心微微一蹙,似乎又有些好笑,在她小巧高挺的鼻子上捏了捏,「君小沫,你不害臊?」他無奈又寵溺地反問道:「拉著個男人的手跟他說要一起睡,你確定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君小沫撇撇嘴,嗤了一聲,「反正又不是沒睡過。你別說的自己好像有多純潔似的!」
這男人也真是好意思說她,明明以前兩個人不是沒一起睡過,甚至連更深入的事情都做過了——他把她脫光光了!
現在倒是整的跟個沒事人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失憶了呢。
「我是知道沒錯……」他沉吟了一下,微微俯下身,高大的身體瞬間就離她很近很近,放大版的俊臉彷彿就在只咫尺,「但是君小沫,我本來就忍得辛苦,你還要我跟你睡一張床上?你就不怕我現在不想忍也不用忍了,一個沒把持住就對你把什麼事情都做了?」
「……」
不想忍也不用忍了。
君小沫的臉蛋瞬間紅成了煮熟的蝦米。
「現在害羞了?嗯?」低沉的嗓音帶著沙啞,那是情到極致的低吟。「不過好像已經晚了。」
話語剛落,密密麻麻的吻便落在那紅彤彤的臉上。
「唔。」君小沫的一聲嚶嚀更讓那身上之人瞳孔深了幾分,那嬌媚的嗓音讓他只想和她融為一體。
「叩叩叩……」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意亂情迷的兩人瞬間清醒。
姬落反應很快,用旁邊的金絲纏被覆在了那白皙的胴體上,而自己則是快速的穿上衣服,怒氣沖沖的開了門。
只見門外的君落羽在看到姬落的一瞬間,錯愕的睜大雙眼。忘了自己來的目的,尤其是看到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往屋內探去,姐姐只露了一個頭,一臉嬌羞,便知道了他破壞了他們的好事。
「看夠了沒?」姬落不滿的緊皺眉頭,話語帶著一絲不耐。「有什麼事兒?」
這時君落羽才反應過來,試圖用聲音來緩解自己的尷尬:「姐姐。父王遇刺!」
姬落雙眼之中有著震驚,誰在這個節骨眼刺殺端王?難道是?
「怎麼會這樣?父王沒事吧?」說罷也不管自己此刻裸露的胴體,就要起身。
「嘭」的一聲,君落羽就被關在了門外……
屋內傳來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也有君小沫那快要哭的聲音,而門外君落羽摸了摸鼻子,額,他好像並沒說什麼吧……
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太急躁了……這樣不好不好……
……
當火急火燎的兩人見到君寒霄時候,想殺了君落羽的心都有了!!
他哪裡是被刺殺!!!分明是他反虐別人!而且!!他現在好的簡直不能再好了!一個傷口都沒有!
君落羽!別落到我手上!姬落恨的牙齒痒痒!就算一個正常的男人興起之時被打擾,都是非常憤怒的!更別提是大魔頭姬落了!
「咳咳,你們怎麼來了?」君寒霄看著兩人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尷尬的問道。
君小沫的聲音簡直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的!
「父王不是遇刺?我怎會不來!」
君寒霄聽到這裡,一臉得意的看著那黑著一張臉的男人,看吧看吧,女兒還是聽到我受傷的消息就趕來了,還是我最重要。
息怒,息怒,這是他未來的岳父,不能動粗。姬落在心裡默默的撫平那躁動的心……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刺殺您?」君小沫有些隱隱的擔憂。「是不是和我有關?」父王從未與人交惡,只能是她的事情了。
她不由自主的咬著下唇,不一會兒,便變得有些蒼白,眼中的擔憂一覽無遺。
「沒事兒的。」看著心愛的女人這般模樣。姬落的心有些抽疼,便不顧那噴火的雙眼,把她攬入懷中,低聲安慰。「一切還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
他的話就像一池溫泉,既溫暖了那顆擔憂的心,又讓那顆心慢慢的歸於平靜。
緊緊相擁的兩個人,風華大現,天地為之失色,仿若這世間,就只剩他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