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君小沫,還不過來!
只覺得怎麼樣,姬落說不出來,總之沒有被人忤逆和諷刺之後生氣的感覺。
「君小沫,只是上個葯而已,你就當是幫幫她。男女授受不親,你總不能讓我給她上藥?」
「姬落……」
兩人的說話聲被人打斷,屋子裡突然傳來女子虛弱無力帶著顫抖的嗓音,「算了,郡主身份尊貴,不肯給我上藥也是理所當然的。你是男子,不肯給我上藥同樣可以理解……無事,我可以自己來,我真的沒關係……」
說著她就要坐起來。
君小沫感覺到自己手腕上的力道驟然一輕,甫一抬眸,眼前身影一晃,男人便已從她身前大步流星地走過去,站在床邊俯身將綠鞘按了回去,「我讓你別動你聽不懂嗎?」
姬落驀地呵斥一聲,綠鞘被她嚇得抖了抖,其實她一直很怕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這個男人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存在,只要他想做的事或者他說的話就沒有人可以忤逆。
所以此刻聞言,她頓時乖乖地躺了回去,沒有再開口。
「君小沫,還不過來!」
於是某人在門口百般糾結之後,還是憤憤地朝他們走了過去,心裡怒罵一句「狗/男女」!
還真以為她上次幫了他們以後就得一直幫他們了?還是說她脾氣好的讓他們都以為她沒脾氣?真是好笑,簡直天理難容!
「你讓我上藥總得把葯拿出來吧?」
君小沫冷哼一聲,斜睨著姬落,擺明了一副很不耐的樣子。
等姬落把葯遞給她的時候,她更是神色惡劣地直接指著門口道:「既然冠冕堂皇地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那就趕緊出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姬落這輩子還沒被人這麼說過,就算是那些所謂的武林正道,他看著不爽就隨手殺了,可是現在這個女人說話雖然不算粗魯,但是實在尖酸刻薄,可他卻一下子不知道拿她怎麼辦!
冷冷地睇了她一眼,姬落拂袖轉身。
直到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綠鞘的視線還落在那個方向沒有收回來,君小沫不由諷刺道:「行了別看了,門都已經關上了,你還能用眼神把那扇門鑿出個洞來呀!」
不知道是不是給沐陽屛灌酒的時候喝了太多酒的緣故,君小沫今天的情緒特別暴躁特別不受控制,整個人都像個炸彈似的,不點都會炸。
「郡主……」綠鞘收回視線,幽幽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還是說,你也喜歡姬落,所以看我不順眼?」
「……」
君小沫冷哼一聲,「你會不會想太多了?誰會跟你一樣眼光這麼差?」
她盯著女人受傷的被血染紅的衣襟,直接動手撕開,一邊給她上藥,一邊笑道:「本姑奶奶的脾氣向來不算好,只有看到長得漂亮的男人才能好說話一些,可是對著那些如花似玉或者長太丑的女人,心情就會變得格外差,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你懂么?」
綠鞘的臉色頓時就不太好了。
如果君小沫只說看到如花似玉的女人的時候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加了一句「長太丑」,這不明擺著就是在諷刺她嗎?
雖然她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丑,可是君小沫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位綠……綠什麼姑娘,你的呼吸這麼急促,我上藥的時候實在是不太方便啊,好像一個不小心就會碰傷了你,或者一個不小心就會上錯地方……」君小沫嘆了口氣,語氣涼颼颼地道,「其實這兒也沒有男人,你這樣勾引我的沒有用的,我喜歡的美男。」
「……」
綠鞘險些一口氣喘不過來氣,她喜歡的也是男人,怎麼可能勾引君小沫這個女人?!
而且這女人擺明知道她的名字,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根本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郡主,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她強行忍著讓自己的呼吸不再急促,可是君小沫給她上藥的時候動作卻絲毫沒有憐惜的成分,該怎麼大手大腳就怎麼大手大腳,活像是要把她弄死一樣!
有時候碰到傷口的時候,綠鞘會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終於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君小沫折騰死的時候,那個女人告訴她,「好了好了,結束了,成功了,我去找姬落!」
綠鞘盯著她歡快離開的背影,又急喘了幾口氣,死死咬著牙,眼中閃過一道陰狠的光芒。
……
姬落站在院子里,聽到門口的聲音,就已經轉身,看到那個恨不得直接跑出來的女人。
他微微蹙眉,說了一句他這輩子都沒有說過的話,「辛苦你了。」
偏偏君小沫還相當不領情地別開了眼,輕輕哼了一聲,擺明了表達對他這句話的不屑。
「上完了葯,我現在可以走了?」
死男人,臭男人,她之前給他上藥的時候他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連句謝謝都沒有說過,始終冷著臉對著他,現在她給那個叫綠鞘的女人上個葯他倒是還能說出這麼動聽的話?
呵呵呵呵!
君小沫保濕她寧可什麼都沒有聽到。
盯著男人看了一眼,見他沉著臉沒有開口,她索性也不等他回答,直接就轉身作勢要離開。
姬落驀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動作強硬不容置喙地把她的身體掰了回來,面對著自己,眸光微凝緊緊盯著她,「君小沫,她今天為了救我才會傷成這樣的,恩?」
「噢,真是感人肺腑呢。」君小沫微微一笑,語氣卻充滿了諷刺意味,「為了救你連命都不要了。」
「君小沫!」
姬落難得這麼好言好語跟人說話,偏偏這個女人根本無視他的好言好語,完全就是一副要吵架的樣子。
「幹什麼?」
君小沫不冷不熱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姬落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斂下骨子裡湧起的怒意,盡量平心靜氣地開口道:「你不是說你父王派人看著你?剛才院子里那個男人的武功不是比你高?你是怎麼出來的?」
君小沫眉眼微動,只是語氣仍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本郡主聰明咯,能出來不是很正常?」
她頓了一下,意識到男人要再度開口,便又緊接著道,「如果你想問我出來幹什麼,那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告訴你,心疼所以想來找你,至於為什麼心疼我也不知道,反正想到你的時候就必須要找你,否則我心裡會很不舒服。我懷疑我是被人下藥了,因為我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男人產生這麼奇怪的感覺,這樣說你明白了吧?」
看著對面那張越來越黑的臉色,君小沫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她又沒說錯什麼,為什麼要給她這種反應,搞得她好像多麼十惡不赦一樣。
「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男人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
姬落意味不明地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漆黑幽暗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晦色複雜,「言則,你每天晚上跑來找我,是因為你被這種感覺折騰的難受,不得不來?」
他低低一笑,陰鷙中帶著柔和,莫名給人一種溫柔到極致變得恐怖的感覺,「你救我,哪怕知道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不可能有用,但還是回到客棧找我,後來又救下綠鞘隻身抵擋,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你被這種奇怪的感覺折騰出來的?」
君小沫直覺這男人現在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下意識地往後鎖了兩步,「我……」
「君小沫,你可以滾了。」
「你……」
君小沫怔了怔,反應過來之後,又陡然一怒,「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你可別像上次一樣,讓我滾了以後又跑回來找我,非得拉著我一塊兒走,這次本姑奶奶不奉陪了!」
來這裡找他卻要給他女人上藥,她好歹也是堂堂郡主,憑什麼干這種奴才幹的事兒?
真是笑話!
如果不是因為那種莫名其妙心悸心疼的感覺,她才不要搭理這個男人呢!
可是為什麼,心臟還是疼的那麼厲害……
君小沫深深地吸了口氣,若無其事地轉身離開,
姬落盯著她的背影,垂在身側的廣袖中的大掌緊緊握成拳頭,手背上隱隱有青筋暴露。
好一個君小沫,膽子越來越大,翅膀越來越硬,有了別的男人就敢這麼嗆他!
因為被下藥所以才救他照顧他一直來找他是么?
很好,那就永遠忍受這種心悸的疼痛吧!
「啊……」
房間里陡然響起的痛呼聲拉回了他的思緒,姬落臉色一變,大步流星地朝著房間走去,一腳踹開門,看著床上因為疼痛而蜷縮著扭成一團的女人淚流滿面,他皺著眉頭鉗制住她的亂動的雙手,「綠鞘,綠鞘!別動,告訴我你怎麼了?」
「我疼,好疼……」
綠鞘哭的形象全無,姬落還從未見過她這幅模樣,哪怕是挨一劍的時候她也沒有這樣過。
「姬落,快幫幫我,傷口真的好疼……」
她死死抓著姬落的手腕,臉色煞白,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姬落滿臉陰沉地看著她扭曲的汗水和淚水混雜的臉,眸色頓了幾秒,看著她傷口處逐漸顯露出來的烏黑的顏色,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握在她手腕上的五指驟然收緊,綠鞘尖叫一聲,「姬落,你弄疼我了……」
姬落這才將她放開。
「在這兒等著!」
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他大步流星地朝著外面走去,或許是他走得太快,也可能是君小沫悠閑地在街上晃蕩所以放慢了腳步,以至於在她還沒回到端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被攔住。
「君小沫!」
君小沫腳步微微一頓,看著眼前一臉陰沉地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愣了一下,「幹什麼?」
一種不太好的直覺冒了上來。
「你剛才給綠鞘上藥的時候,還給她下了什麼東西?」
「什麼什麼東西?」君小沫斜了他一眼,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來,「莫名其妙!」
沒有多說什麼別的話,可是姬落看她這幅樣子就知道她不打算承認,菲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你對我有意見,沖我來就是。她現在只是一個重傷的病人,你別鬧,恩?」
「沖你來?姬落,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偉大?」
君小沫冷冷地勾了勾唇,這男人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讓她刮目相看,「我對你沒意見,對她也沒意見,只要你們以後別出現在我眼前,大家就一起歡天喜地了。她現在被人下藥了你就去找大夫,別找我,別說我不知道怎麼解決,就算我知道,我也絕對袖手旁觀,懂了?」
她的話說的拒絕絲毫不留餘地,姬落的臉色一下子又陰沉到了骨子裡。
「君小沫,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這男人竟然搶了她的台詞?
君小沫不知道為什麼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情計較這個,眨了眨眼,突然嗤嗤地笑出聲來,「現在你女人出了問題你不回去找人救她,還在這裡跟我糾纏,你就不怕她突然猝死了?」
「你這惡毒的女人!」
他一把抓過她的手,臉色鐵青,在她踉蹌的腳步中,拖著她一路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
「姬落,你幹什麼?你放開我!」
君小沫被他連拖帶拽地拉著,心情本來就不好,加上男人的腳步太大,她這樣幾乎是走不穩地只能跟著他跑,自然不會甘心任他擺弄,「我讓你放開我,你聽到沒有!」
「除非你把解藥拿出來,否則你就別想走!」
姬落冷冷地丟給她一句話,隨後便悶聲拖著她死活不肯放開,走到一家醫館門口的時候,敲門把已經睡著的大夫一塊兒弄了出來,讓他跟著自己回去。
幾人趕回去的時候,綠鞘已經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就連痛呼也變成了虛弱無力的呻/吟。
在姬落凌厲的眼神中,大夫連忙上前,顫顫巍巍地去給綠鞘把脈。
君小沫的手還被攥在男人的掌心裡,她恨恨地踩了他一腳,甩開他,「我現在就在這裡,不會跑,你別再抓著我!」
知道的知道他是在抓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關係有多好吃她豆腐呢!
臭男人,她都已經到了這裡還不知道放手!
君小沫在心裡把他罵了千百遍,旋即便聽大夫道:「公子,這位姑娘不是中了毒,只是一種會讓人疼痛的藥物。」
他低聲道,「下藥之人應該不是想致她於死地,只是抱著讓她疼痛難熬的想法。」
君小沫震驚了一下,這麼說來,她就更像那個下藥的人了……
姬落冷冷地盯著她,眸光寒涼刺骨,話卻是對著大夫說的,「所以解藥呢?還不給她解!」
「配置解藥的時間可能比較長,若是可以的話,公子還是儘快找出下藥之人比較妥當。」大夫低著頭不敢去看男人陰沉的臉色,「否則這位姑娘雖然不會有事,但也會承受很大痛苦。」
「君小沫,你聽到沒有,把解藥交出來!」
「我說了不是我,你是聾了還是腦子壞了,要我說多少次你才能聽得懂人話?」
君小沫厭惡地皺了皺眉,毫不掩飾她此刻的不耐。
姬落的眉心也跟著皺了起來,薄唇牽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睇著那個大夫道:「現在開始,儘快給我配出的解藥來,否則她要是出事,我就讓你拿命來償,聽到沒有?」
「是,是!」
大夫嚇得冷汗涔涔,他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怎麼就碰上這麼可怕的病人呢……
他急急地退出去,還不忘給他們關上門。
君小沫作勢也要跟上去,手腕卻驀地被男人擒住,「誰允許你走了?」
「我跟你說了不是我,你這人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君小沫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現在大夫已經去配藥了,你從我這裡也不能拿到任何東西,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奇怪的邏輯,明知道在她這裡得不到任何東西,非得揪著她要得到點什麼東西。
姬落鉗制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微微放鬆下來,可是床上此時卻又驀地傳來一聲痛呼。
君小沫簡直煩死了這兩個人,想也沒想就沖著她吼了一句,「你他/媽能不能別鬼哭狼嚎的叫喚了?被人刺了一劍也沒見你發出這樣的聲音,現在倒是受不了了?」
她面色不耐又冷凝,滿滿的都是徹骨寒涼。
綠鞘微微一震,聲音果然就低了下去,「郡主,對不起……」
她盯著男人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的面龐,低聲道:「姬落,你讓她走吧……我相信郡主不會做這種事的,她救過我們,是我們的恩人……」
君小沫紅唇挑起冷笑,「聽到沒有?我救過你們,是你們的恩人!」
她直直地望著面前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男人,「別說我什麼都沒幹,就算我真的做了什麼,只要沒要你們的命,你們也只能乖乖受著!」
姬落這次沒有再吭聲,直接把她整個人往外拖了出去。
就在君小沫氣惱不已的時候,整個人都被她壓在牆上,下一秒,紅唇被人用力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