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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我也是知道你秘密的!

  「什麼呀?」


  小福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幾分戲謔幾分危險,那樣的眼神讓顧兮兮莫名打了個寒顫,這可不是一個久居深宮的小太監該有的氣勢。


  顧兮兮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潛伏這麼多年會被一個小太監揪住小辮子,一顆心頓時慌亂不已,可又不確定他到底是真的知道了什麼還是裝著嚇她……


  「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都給我快點忘記,知道嗎?」顧兮兮心裡打哆嗦,卻仍是虎著臉威脅道:「我也是知道你秘密的!」


  對面那人挑眉,「我有什麼秘密?」


  「你……你叫扶槡!」


  對,沒錯!他說他叫扶槡!

  在她第一次寒症發作的時候,他說他叫扶槡!


  小福子的眸色微微一閃,旋即緩緩勾起了唇,神色染上一絲邪魅的妖冶,「一個名字而已,算什麼秘密?難道你這笨蛋進宮之前沒名字嗎?顧兮兮,恩?」


  完了,這下真完了。


  顧兮兮心裡咯噔又咯噔,一臉要哭不哭的表情,真是見鬼的巧合!


  可是下一秒腦袋上就被人揉了兩下,「想什麼呢,我都說了,一個名字而已。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告訴別人。」


  顧兮兮將信將疑:「……真的?」


  「廢話,咱倆可是相依為命的!」他低聲一笑,晶亮的眸中泛著瑩瑩爍爍的類似寵溺的情緒,「何況,我知道的關於你的秘密還少嗎?」


  顧兮兮愣了一下,哼道:「反正你都答應過不會說的!要是敢反悔,我就把你……把你……」


  小福子挑眉,「把我如何?」


  「把你揍得鼻青臉腫!」


  顧兮兮說完就跑了,這小太監絕對有問題,她好歹也是堂堂丞相之女,竟然被一個小太監堵得說不出話來……絕對是哪裡出了問題!


  君風暖坐在玉漱閣里坐立難安,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個時辰,終於沒忍住,越過外面父皇派來守著的人就翻牆出宮去了。


  雖然父皇不讓她出去,雖然身體上的疼痛難忍,可是想見太傅的心更難忍!


  從皇宮的宮牆翻出去的時候,君風暖好不小心扭了一下腳,她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就繼續朝著林府跑了過去。


  這一回不再是從正門入的,她熟門熟路的找到那面前直接翻了進去,君風暖覺得自己這輩子再狼狽也沒有了。


  可是穩穩落地之後,她卻沒有立刻過去。


  因為距離她不遠處,葉幽然哭得跟淚人似的,兩條手臂緊緊抓著她的太傅,一邊哭還一邊喊:「靖宣哥哥,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趕我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不是答應了讓我留下的嗎,我們明明是要成親的呀……」


  那楚楚可憐的樣兒,一看一個心疼。


  君風暖靠在身旁那棵樹上,神色淡淡地看著他們,雙臂環抱在胸前,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就差沒往嘴裡插根狗尾巴草晃蕩了。


  「幽然,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眸色淡淡地道了這麼一句。


  君風暖仍是巍然不動地靠在那裡,沒有動,漂亮的眉梢卻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


  「是誰?」葉幽然一臉不甘心地看著他,微微咬著唇,神色間是不加掩飾的落寞與嫉恨,「靖宣哥哥,你告訴我,你說的那個喜歡的人是誰……」


  「有什麼區別嗎?」


  葉幽然一震。


  或許是沒有區別的,因為她愛這個男人,他們之間的結局唯有兩種,他要的是她,或者不是她。既然現在不是她,那麼是誰的確好像沒有什麼區別……


  「我只是想知道,是誰能讓我的靖宣哥哥說一聲喜歡。」


  我的靖宣哥哥?


  呵……


  君風暖紅唇微動了一下,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笑,眸光淡淡地從他們身上收了回來。


  原來這世上不要臉的女人還不止她一個,葉幽然同樣。


  只不過現在太傅的確是她的太傅了,而不是葉幽然的靖宣哥哥。


  「是不是公主?!」


  那邊的嗓音突然拔尖了,猛地划入君風暖的耳膜,「靖宣哥哥,你喜歡的人是君風暖?!」


  嘖,她的名字也是這女人能直呼的?

  君風暖掏了掏耳朵,正準備出去,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重新靠回了樹上,靜靜地等著那個男人答案。她也想知道,究竟他是喜歡她,還是迫不得已接受她。


  或者已經知道了,只是想聽他親口說。


  昨晚她問了,他沒有正面回答她。


  「是又如何?」林靖宣臉上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幽然,她馬上就來了,不會高興看到你在這裡,你確定要繼續待著?」


  葉幽然驀地攥緊手心。


  她知道這個男人說的是事實,君風暖向來驕傲的目中無人,也向來看她不順眼,若是在這裡看到她,必然不會有什麼好臉色,說不定還會冷言諷刺。


  可是……這樣的話從這個男人的嘴裡說出來,真的好諷刺。


  她從小就喜歡他,喜歡了他這麼多年,就連家人也從來都說,她長大了可以嫁給靖宣哥哥。可是為什麼,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郎心似鐵……


  她苦笑,潸然淚下,「是不是因為我葉家破落了,所以靖宣哥哥才會這麼決絕?」


  君風暖搖了搖頭,虧這女人還好意思說愛了太傅這麼多年,竟然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她的太傅怎麼可能會介意門第觀念?林家本就是京城裡的高門大戶,哪怕當年的左相已經退了下去,可如今林靖宣和他的父親卻已經在朝中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何況,若真要說起介意門第,她才是太傅最應該排斥在外的女人。


  若是娶一個罪臣之女,至多就是門不當戶不對,可若是要了她……


  那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她看著男人英俊淡漠的側臉,只聽他一字一頓道:「就算君風暖不姓君,我也照樣要她。」


  葉幽然最終還是哭著跑了出去。


  君風暖站在原地看著她的太傅,看的有些入神,直到男人出聲喚她……


  「還打算在那兒站多久?」


  君風暖尷尬了一下,下一秒神色就恢復如常,笑眯眯地朝他走過去,「太傅,我才剛來。」


  「說這種話你也不臉紅?」男人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我沒教過你不能騙人?」


  男人額頭上的傷口已經處理過了,包紮之後的模樣卻沒有絲毫折損他的氣度,依舊清軍儒雅、風度翩翩,只是君風暖覺得有些好笑,也沒忍住就盯著笑了出來。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來了呀。


  這男人,瞧著一臉淡定的模樣,連眼神都沒有往剛才那方向瞟過一次,裝得真像。


  「太傅,痛不痛呀?」


  漂亮的大眼睛輕輕眨了兩下,她伸出手,神色有些茫然地覆上他額上那道看不見的傷口。


  「扯開話題?」


  這沒良心的丫頭,剛才看到他這傷口的時候還哭的跟個淚人兒似的,現在倒是非但半點不心疼,還嘲笑他?


  男人眸色深深地睨了她一眼,「騙人該怎麼罰你,恩?」


  君風暖覺得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眼前這個是她愛了十一年的太傅,如今竟也站在她的面前,不是以太傅的身份,而是她的男人。


  昨晚的一切是發生在酒醉葯酣的情況下,可是此時此刻,她狠清醒,無比的清醒。


  鼻尖微微一酸,君風暖猛地一下撲進了男人懷裡,聲音又軟又糯,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甜膩,甜得發膩,「太傅……」


  男人的心一下子軟的不像話。


  薄唇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男人英俊的眉眼間凈是綿長的溫柔寵溺,「撒嬌有用?」


  君風暖依偎在他懷裡,勾著他的脖子用力蹭了兩下,「有用的有用的,太傅最好了,從小就捨不得罰我,現在就更捨不得罰我了,是不是?」


  林靖宣緩緩抬手抱住了她,眼底深處是更為濃郁的笑意。


  「為什麼現在就更捨不得罰你了?」


  君風暖眨了眨眼,「因為你昨晚弄疼我了,我現在很疼,你要是再罰我,我一定會更疼。」


  「……」


  這種話要是從別的女人嘴裡說出來,林靖宣或許還能覺得對方無辜又不諳世事,可是從這丫頭的嘴裡說出來……


  他閉了閉眼,為什麼這丫頭的腦子裡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

  臉皮厚的簡直能砌起一道城牆了。


  「疼?」


  他安撫地在她背後拍了拍,突然將她抱起來,走到那邊的石桌胖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知道疼還到處亂跑?」


  君風暖咬著唇,可憐巴巴地點了點頭,「好疼,全身都像散架了一樣。」柔弱無骨的小手抓著他乾燥的大掌,一臉求寵愛的表情,「太傅給我捏捏。」


  林靖宣卻忍不住先在她小小的臉蛋上捏了一下,這丫頭簡直就是厚顏無恥。


  「我記得,你從前對著我的時候動不動臉紅。」


  他皺了皺眉,頗似不解的樣子,「是我太眼拙沒發現,還是你掩藏的太好?」


  君風暖果斷臉紅了一下,太傅這話分明就是明示暗示說她現在臉皮厚呢!


  林靖宣驚訝地看著她瞬間紅起的臉蛋,薄唇不禁微微勾了起來,愛憐地摸了摸她的小臉,「原來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這麼厚的,該紅的時候就紅,真不錯。」


  君風暖吸了吸鼻子,「太傅,你誇我還是損我呢!」


  「你可以認為是誇你。」


  「……」


  她半點都沒聽出來。


  君風暖鼓起臉,咬咬牙道:「那你給不給我捏?不給捏我就回去了,找樂意的人給我捏。」


  男人忽然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樂意的人?誰?」素來清俊的眸中卻似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邪魅與危險,「南宮曜?」


  「當然是我宮裡的小宮女啊!」君風暖無辜地眨了眨眼,理直氣壯地道,「林太傅,你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惡意來揣度我呢?吃醋你就直說,這樣隨便污衊我是不對的!」


  男人直接無視她的話,微微眯眸,「我好像記得我說過,離他遠一點,你是怎麼做的?」


  君風暖看著他似乎動怒的樣子,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太明顯的恍惚和笑意,「我好像記得你還說過,我和他門當戶對,我們就應該在一起。」


  別以為只有他會翻舊賬,她也會!


  可是很快她就嘚瑟不出來了。


  林靖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驀地就笑出來,「哪裡疼?乖女孩,太傅給你捏捏。」


  霧草……


  君風暖的臉紅程度直逼火山爆發那瞬間的熱度,一陣陣的心跳加速,連呼吸都微微滯住。


  當那雙似乎正常卻又分明火熱的手在她身上輕輕遊走,男人一臉正經,彷彿就是在好心地替她揉揉而已,可是君風暖卻恍惚間像是回到了昨晚那種感覺,身體開始慢慢發燙。


  「太傅……」她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咽了口口水,道。


  男人面不改色地看著她,「恩,怎麼?」


  君風暖尷尬地吞吞吐吐,小腹激起的陣陣顫慄突然讓她有些說話都說不利索,她搖搖頭,「不是這裡……算了,你別捏了,我……我不,不是很疼了……」


  「那怎麼行?」


  林靖宣嚴肅拒絕了她的請求,「不是很疼,那應該還是疼的。既然昨晚是我不好,現在自然應該好好給你治治。否則一直這麼疼下去,我也會心疼的,恩?」


  君風暖喘著粗氣瞪了他一眼,「太傅,我現在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


  「說。」


  「名師出高徒,你說我臉皮厚,分明就是你言傳身教的好!」


  她從前也沒看出來,瞧著一臉清冷禁慾的太傅竟然會是這個樣子。要說偽裝,還不知道誰裝的更好一點呢!


  君風暖憤憤地道:「難道太傅沒發現自己這個特點嗎?」


  男人嚴肅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絲裂痕,卻是唇角微微一勾,愈發曖昧邪肆的看了她一眼,「丫頭,臉皮厚是男人的天性,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可你是男人嗎?」


  君風暖被他諷刺,愣了愣,卻只捕捉到那句「尤其是對自己喜歡的女人」。


  她覺得自己大概瘋了,這種時候只能注意到這種話。


  被她詭異的直愣愣的視線盯著,林靖宣的神色稍稍微妙了一下。這丫頭這麼看著他做什麼?傻乎乎的甚至連她剛才那種羞赧的表情也沒有了。


  可是沒等他反應過來,臉上突然又被人偷親了一下。


  君風暖貼著他,偷親完了還不滿足,又開始拿自己的唇去碰男人的,輾轉廝磨地蹭著,也不深入,好像單純地只是想跟他靠這麼近而已,濃濃的溫柔繾綣。


  片刻的怔愣過後,林靖宣用力地扣住她的後腦,舌尖撬開她的嘴唇,長驅直入。


  用力地接吻,愛意纏繞纏綿。


  就在此時,門口卻卻忽的傳來一陣女人的驚呼。


  「你們在幹什麼!」


  兩人皆是一怔,旋即倏地放開對方,臉上都帶著不自然的紅暈,君風暖也很快從他身上彈了起來,遠遠地走到幾步之外。


  因為她已經看到了,站在院門口那個,正是林太傅的母親,林氏。


  上次他們在外頭撞見的時候,她走得太急,也沒來得及好好打個招呼,不知道有沒有給對方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


  那廂林氏臉上的震驚卻久久沒有退散,幾乎是震驚錯愕又痛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林靖宣皺了皺眉,旋即轉過去拍了一下君風暖,「你先回去。」


  君風暖這回當然是立刻點頭,眼下這氛圍如此尷尬,她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留下去。既然已經被他母親看到了,那就讓他來解決吧。


  路過林氏身邊的時候,君風暖低著頭尷尬地打了個招呼:「林伯母好。」


  林氏根本就沒有理她,眼神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其中的冰冷卻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她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顫聲道:「你說,怎麼回事?」


  幽然哭著跑到她面前說,被她兒子趕了出去,婚禮也沒有了,不會再成親了。可是無論她怎麼問,那丫頭卻就是不肯說究竟怎麼回事。


  原來事實竟是這樣嗎?

  如果她不來,她這個好兒子還打算瞞她多久!

  「你知不知道那是誰?」或許是太過激動,非但是聲音,就連她的身體也隨著她說話時的怒氣顫抖起來,「林靖宣,你是不是瘋了?!」


  「娘,我……」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啪」的一個巴掌,狠狠落在了他的臉上。


  「頭上的傷怎麼來的?」


  林氏狠狠地盯著他,那樣的視線恨不得將他鑿出一個洞來。


  「你回來的時候我沒有問你,那是因為我信任你,可是現在我對你已經不存在這種東西了。林靖宣,你給我老實說,這傷口是怎麼來的?」


  「皇上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


  「啪」的一聲,又是一個巴掌,比方才那一下更狠更用力。


  「我們林家一直是書香門第,你知不知道你做出這種事會有什麼後果?」林氏的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地道,「是不是要毀了整個林家你才甘心?」


  林靖宣菲薄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娘,對不起……我只是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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