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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弦外之音

  「這個不行,太甜了,換一個新的上來讓我試試……」


  「這個還不錯,口感清甜還利於消化,白露你給我記下來……」


  「這個太咸,雖然入味吃起來不錯,不過對身體不好,可以偶爾試試。白霜你去把我這些話跟膳房說一聲兒……」


  龍吟宮裡忙做一團,只因夢言這兩天突發奇想要人開發一些新的菜肴來,而她就是那個品菜的人,專門給廚師們提意見,以確定以後他們每頓該吃什麼。


  好不容易等夢言嘗遍了今日的所有新菜之後,眾人就連把菜撤下去的力氣也沒了。可是這麼長時間,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用白露白霜的話來說,就是瞎忙活。


  冬陽擔憂地看著夢言,這兩日主子故意讓自己忙做一團,其實就是為了防止胡思亂想吧?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回事,往日那所謂的美人進宮之前,很少有不回來用午膳的時候,更別提是晚膳時間了。


  可是近日,午膳是基本都讓人直接送御書房了,有時候就連晚膳也……


  主子難過是肯定的,心裡不舒服也是必然的,可是主子用這樣的方式發泄,實在是讓人看著心疼!還不如找個沒有人的時候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更好!

  她猶豫了一下,站在夢言身邊欲言又止。


  直到夢言笑眯眯地問她什麼事,她才斟酌著道:「娘娘……您不要聽信外面那些讒言,只是讒言而已,皇上不會那樣對您的……這麼多年,皇上一直對您很好,前幾日您生病的時候,皇上還盡心儘力照顧您,怎麼可能會在短短几日之間改變呢?」


  白露白霜不知道說什麼,連忙點頭附和:「是啊娘娘,您千萬別誤會皇上!」


  夢言眨了眨眼,又挑起一個丸子塞進了嘴裡,漫不經心地抬了一下眼梢,又含糊不清地道:「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誤會他了?」


  這模樣,又哪裡像是沒有誤會的?


  分明悲傷到了極致,只能用吃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娘娘,您……」


  然而冬陽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讓她們統統陷入陰霾的始作俑者卻突然出現了。


  外面的小太監進來稟報說,西闕美人落花,前來參見皇后,給皇后請安。


  夢言聞言,險些被自己嘴裡的丸子給噎著了,朝眾人擺著手道:「快快快,趕緊的,你們趕緊把這些東西都給我撤下去,把這兒收拾乾淨,然後再讓人進來!」


  冬陽心疼地看了她一眼,都到這個時候了,主子還要強顏歡笑!

  「快收拾吧。」她嘆了口氣,對另外幾人說。


  就在她們忙活之際,夢言轉悠了兩圈,趕緊坐到妝台前。冬陽像是看出她的意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道:「娘娘,要奴婢替您補妝嗎?」


  夢言一邊對著銅鏡左右研究,一邊擺著手道:「不用了,你去收拾就行,我自己來。」


  化漂亮她不會,化丑她還是會的。


  這麼簡單的事兒,就不浪費冬陽這麼好的手藝了。


  當冬陽和一眾宮人把殿中收拾完畢之後,夢言的妝也化的差不多了。


  冬陽是最後一個出去的,看到夢言那張臉的時候,差點沒被她嚇死,驚呼道:「娘娘,奴婢早就說了這些事情讓奴婢來做就好,您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兒了……」


  瞧這髮髻亂的,方才還好好的正常點兒呢,現在雖然戴了更多的金簪珠釵,可是卻顯得分外累贅……還有那張臉,雖然主子本身天生麗質,可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吧,裹了一層厚厚的妝不說,手藝還不是一點點的差,看起來就是濃妝艷抹也蓋不住憔悴的模樣。


  她甚至都要懷疑,主子是故意要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否則剛才的淡妝就好好的,清麗不艷,嬌俏中帶著幾分脫俗,雖不是華貴逼人,卻也氣質高雅啊!


  可現在,這簡直……活脫脫一個缺愛的怨婦!


  夢言把她的神色盡收眼底,挑眉看了她一眼,看來自己的化妝效果還是相當好的嘛?


  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淡淡地道:「好了,你先出去吧,去讓人進來。時間長了該等急了。」


  「娘娘,還是讓奴婢重新為您打扮一番可好?」


  這般模樣,如果讓那個前來落井下石的美人瞧見,別提該有多嘚瑟了!

  夢言搖了搖頭:「不用了,就這樣吧,這樣挺好。」


  冬陽幾經吸氣又呼吸,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在夢言堅持的眼神中退了出去。


  夢言施施然地從妝台前的凳子上站起來,裊裊婷婷地走了出去,坐在外殿的主位上,看著那個酷似君墨影他娘的女人走進來,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眼神難免還是有些波動。


  她輕輕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然後臉色平靜地看著面前的女子。


  落花盈盈一拜,禮數到家,微笑著道:「參見皇後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恩,起來。」夢言抬了抬手,「坐吧。」卻連眼神都沒瞟她一個,言行之間的高傲盡顯。


  落花暗暗記在心裡,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落座之後,也仍是一臉恭敬的模樣。


  恰逢冬陽進來送茶,重重擱茶的動作明顯是對她不滿,可她也只是一笑置之。


  卻在冬陽退出去之後,紅唇輕啟:「進宮這麼多天才來拜見皇後娘娘,是落花之過,還望娘娘恕罪。」


  「沒什麼,你只是西闕派來的一個使者,就算不來拜見本宮也是正常的。」


  言下之意,只有入後宮的女人才是需要來給她這個皇后請安的,而眼前這個,身份不夠。


  「娘娘寬宏大量,實在讓落花敬佩不已。只是看娘娘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皇上也沒和落花提起過,否則的話,落花一定……」


  「一定怎樣?早早地來看本宮嗎?」夢言淡淡地打斷她的話,眉宇間有一縷落寞與愁緒閃過,「別說本宮的身體並無大礙,就算真有什麼事,也該靜養才是,不宜接待使者。」


  落花輕笑一聲,「娘娘說的哪裡話,既是探視,自然不會打擾娘娘,只是來看看而已。畢竟,娘娘也不是不能見到任何人……皇上不就每日和娘娘在一起嗎?」


  最後一句,似有弦外之音。


  落花輕笑一聲,「娘娘說的哪裡話,既是探視,自然不會打擾娘娘,只是來看看而已。畢竟,娘娘也不是不能見到任何人……皇上不就每日和娘娘在一起嗎?」


  最後一句,似有弦外之音。


  夢言微微眯眸,嘴角的弧度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她用手梳了梳垂落下來的頭髮,不經意垂下了眼帘,掩去眸中一閃而逝的綿長黯淡,「皇上也不是時時刻刻與本宮在一起的,特別是最近這段日子,有時候回來用晚膳,有時候用過晚膳再回來就直接睡下了,確實是不會打擾本宮休息。」


  說著這裡,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瞧本宮,說這些幹什麼……其實皇上對本宮很好,在本宮身體不好的時候還時常在旁照顧,這樣的好丈夫,只怕這年頭打著燈籠也難找了。」


  落花一直看著她,所以把她這些反應盡收眼底,她盈盈一笑,道:「皇上對娘娘自然是極好的,這麼多年六宮無妃,已經不是尋常的帝王之情可以比擬的。只是落花心中有一言,不知娘娘願聽不願聽?」


  「哦?既然有話,那就直說吧。」


  「落花以為,皇上待娘娘好,已經好的勝似尋常百姓家的夫妻。只是娘娘也該在適當的時候照顧一下皇上的身體與心情……」


  她看了夢言一眼,像是不經意的一眼,又像是細細打量著夢言的神色變化。


  「比如,娘娘的生病的時候,就不該與皇上同榻而眠,那樣會把病氣過給皇上。就算皇上自己不在意,可皇上畢竟是天下人的皇上,龍體不能有絲毫閃失,娘娘身為一國之母,也不該如此才是……」


  夢言揚了揚眉梢,眼中飛快地劃過一絲譏嘲的微光,幾乎注意不到。


  她故作懵懂不解:「可是本宮已經把皇上的寢殿給佔了,若是和皇上分開睡,難不成讓皇上去睡卧榻嗎?或者,如果是讓本宮搬,又該搬去哪裡呢?」


  「皇上萬金之軀,自然不能睡卧榻。至於娘娘……」落花淡淡地道,「皇宮這麼大,難道還找不到一個睡的地方嗎?」


  「大膽!」夢言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拍的她手心火辣辣的疼。


  咬了咬牙,才繼續道:「皇上是萬金之軀,本宮的身體就無關緊要了是嗎?讓本宮一個虛弱的病人拖著病體四處搬家,你究竟懷的什麼心思!」


  「娘娘,落花不是那個意思!」


  她緊張地連忙搖頭,又立即垂下了眼,「這只是落花的建議而已,若是娘娘不喜歡,自然可以不聽。只是落花以為,皇上待娘娘好,自然也需要娘娘待皇上同樣好才是,否則終有一天,皇上也會累的。到時候娘娘又該如何是好?」


  夢言危險地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本宮待皇上不好?」


  「落花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近日總覺得皇上似乎有些疲憊,落花猜測……」


  「啪」的一聲,夢言拍案而起,頭上的珠釵金簪都隨著她的動作猛烈晃動了幾下。


  顯而易見的怒氣,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


  夢言冷著臉厲聲道:「你現在是在跟本宮炫耀嗎?炫耀你近日總是和皇上在一起?」


  「娘娘您誤會了!落花和皇上在一起,都是商討一些西闕與東闌之間的要緊事務,就算偶爾情難自禁,不,不是……就算偶爾忍不住說些別的話,那也是因為有些方面可以達成共識,這才有了知音之間惺惺相惜的情誼,絕對不是娘娘想的那樣……」


  「呵……」


  夢言重重地冷笑一聲,「知音,惺惺相惜……情難自禁?呵呵……」


  「好啊,好一個落花!」


  她像是眼前黑了一下似的,站在原地的身體晃了晃,立刻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額頭。


  落花一驚,顧不得禮儀就衝上去道:「娘娘,您怎麼了?您別嚇落花啊,是落花不好,落花不該說那樣的話……其實皇上心裡只有您一個人,對落花沒有半點別的意思。落花也只是仰慕皇上,從來沒想過和娘娘搶什麼啊,娘娘……」


  一個重重的巴掌就在下一秒落在了落花的臉上,紅紅的巴掌印很明顯地顯現出來。


  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娘娘……」


  「就憑你,還妄想和本宮搶?你以為你有什麼資格?別以為你是西闕派來的使者本宮就不敢打你,惹惱了本宮,本宮……咳,咳咳……」


  聽到裡面的動靜,冬陽是第一個闖進來的。


  推開門就看到夢言捂著心口的地方站在那裡咳嗽不止,而那位所謂美人則頂著個巴掌印站在那裡。幾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這裡發生的事情,冬陽拔腿衝過去,狠狠推了落花一把,「你站在這裡幹什麼?有沒有規矩!皇後娘娘的身旁豈是你可以靠近的?!」


  落花一時不察,還在台階上崴了一下,疼得她倏地蹙起了眉毛,尖叫一聲。


  夢言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直接無視。


  落花暗暗咬了咬牙,讓一個奴才這麼欺負她?好,很好!


  她低下頭,泫然欲泣地道:「娘娘,落花所言句句屬實,請您一定要相信落花的誠意……」


  抽泣了兩聲,她又道:「您身體不好,今日落花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改日再來探訪。」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夢言都沒有再說半句話。


  冬陽還在拍著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夢言眨了眨眼,戲謔道:「好了,不用拍了,人走了。」


  冬陽驚訝地看著她,「娘娘……」


  夢言唇角微微一勾,「沒事兒,我的病早好了,要是能被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氣成這樣,那也太不中用了吧?」


  她說著就走到妝台前,「你去打盆水來,我要洗臉。這髒的……」


  冬陽完全呆住了。


  離開龍吟宮之後,落花一瘸一拐地走在御花園李,這倒不是她裝的,是真的痛!

  本來打算直接回去的,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機會不好好利用實在太浪費了,於是走到岔路口的時候,又變了個道兒,轉而朝御書房的方向去了。


  手指輕輕覆上自己半邊臉頰,熱辣辣的疼痛讓她眼中倏地閃過一絲冷厲。


  不過就是一個即將失勢的皇后,竟敢甩她巴掌?還有那個該死的臭丫頭,狗仗人勢,算什麼東西!

  等著瞧吧,來日她一定讓那兩個人把今日的恥辱千百倍還來!

  走到御書房門口,李德通見了她,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轉身進去稟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盡數斂了下去。


  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最近和這美人走的這麼近,反倒是疏遠了皇後娘娘……


  要說變心,他是肯定不信的。跟了皇上這麼多年,他自認為有些事情還能看透,皇上對皇後娘娘這麼好,好了這麼多年,怎麼會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美人就變了?!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落花站在門口等了沒多長時間,李德通就從裡面出來了,同時出來的還有那日出去接她的端王爺。她微微一笑,打了個招呼,心裡不無得意。


  瞧瞧,皇上這會兒為了她,連正事都不談了,直接就讓端王爺出來了!


  君寒宵瞥見她臉上那紅印,沒見微微一挑,心裡有些好笑,卻故作嚴肅地道:「使者的臉,這是怎麼回事兒?」


  落花自然不會想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討論這個,搖頭淡笑道:「不礙事,勞端王爺費心了。」她說完就朝裡面指了指,「皇上還在等著,落花就不和端王爺多說了,告退。」


  君寒宵點了點頭,在她轉過身的瞬間,嚴肅冷峻的表情倏地又變成了弔兒郎當的笑意。


  李德通簡直看呆了,這變臉比翻書還快敢情是皇室的必備屬性?

  落花走進御書房裡,君墨影自然也就第一時間看到了她臉上那個巴掌印。


  想也知道是那個小東西乾的。


  除了她,還有誰敢在如今流言蜚語漫天的時候,來對這個女人下手?

  眸色略深,聽著落花在底下道:「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他抬了抬手,忍住嘴角抽搐的衝動,道:「剛才去哪兒了?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落花微微一震,抬眸,眼眶裡倏地泛起了淡淡的晶瑩水光,流轉的眼波似含著千言萬語。


  「皇上……」


  她抿了抿唇,欲言又止之後,卻又緩緩垂下了眼,不讓帝王看到她眼中的神色。


  「多謝皇上關心,不過落花沒什麼事,所以……」


  「朕是問你傷哪兒來的,不是問你有沒有事!」君墨影蹙了蹙眉,沉聲打斷她的話,「朕不是傻子,你可別告訴朕,你是走在路上撞了棵樹,所以才把自己搞成這樣!」


  「皇上,不是……」她連忙搖頭,原本就紅紅的眼眶此刻更像是要掉下淚來一樣,急於辯白,「落花只是覺得,皇後娘娘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不想把事情鬧大,並非成心欺瞞皇上,還望皇上莫要怪罪……」


  「哦?」君墨影微微眯眸,眼底落下一層薄薄的陰霾,卻讓人覺得不容忽視。


  「你的意思是,皇后打了你?」


  不知為何,明明他的語氣也並非那麼咄咄逼人,甚至他的目光都不是落在她身上,可落花就是感覺到一股寒意從心上襲來,讓她驀地打了個寒顫。


  「不,落花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君墨影看著面前那個女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原本對於一個使者來說,是不必行此大禮的,可她卻做得如此理所當然,就好像曾經做過無數次一般。


  他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裡有什麼東西飛快地閃過。


  就聽她又繼續道:「原本就是落花口不擇言,無意之間開罪了娘娘,受點責罰也是應該的。落花心裡不敢有半點怨氣,也請皇上不要再追究此事,更不要因此對娘娘有何不滿……」


  聞言,君墨影嘴角涼涼地斜了一下,只是落花低著頭,所以沒有注意到他這細微的變化。


  「如此說來,你倒是善解人意。」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臉色有些陰沉,繼而才接著道,「皇后打了你,你卻以德報怨,還為她求情。」


  「落花不敢,這都是應該的。皇上待娘娘好,落花心裡清楚,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一本正經地跪著,神色真誠沒有絲毫起伏,同樣的動作就像是演練了千萬次一樣。


  很長一段時間,君墨影都沒有開口,淡然的視線卻顯得異樣犀利,極具穿透力。


  殿中的氣氛靜謐而凝滯,落針可聞,落花自認沒有說任何對皇后不利的話,始終站在隱忍退讓的一面上,可心裡還是沒來由的緊張。


  她暗暗唾棄自己,果然經過了這麼多年,那樣可怕的習慣還是改變不了。


  「知道分寸是好的,不過,一再退讓只會傷己。就算如此,你也還是堅持這麼認為?」


  落花一怔,繼而詫異地抬眸,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似的。


  「皇上,您這是在為落花著想?」


  這樣的場景,從前只怕是僅僅能在夢裡出現吧?如今換了一張臉,性子也沒有大改,倒是讓皇上對她刮目相看了。她苦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這張臉了。


  可是等了很久,帝王也沒有回答她。


  「進來的時候看你走路也不穩,怎麼,也是皇后?」


  「不,不是……」


  睜眼說瞎話這種事落花是不會做的,太容易被拆穿,何必枉費心機?


  「是落花衝撞了娘娘,故而讓娘娘身邊的宮女對落花有所誤會,不小心碰了一下。」


  話音未落,她的眼眶就倏地紅了。


  君墨影眸色沉沉,從那上首的龍椅上站了起來,緩步走下來,站在她面前。


  有那麼一瞬間,落花還以為他是過來扶她的,可是很快她就自嘲地笑了笑,怎麼可能呢。才幾天時間,就算真的對她不一樣,也不會進展這麼快。


  皇后的地位,如今還是不可動搖的。


  她還要以這樣的方式繼續待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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