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小野貓,想什麼呢
閉嘴之前,那小傢伙還不忘在夢言鮮血淋漓的心口上撒了一把鹽。夢言淚奔,這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直到離開龍吟宮的時候,暖暖的臉上還是斂不去的笑容,高高興興地拉著寒兒,奔赴學堂。
遙遙則是讓冬陽帶著出去玩兒了。
夢言一直勸冬陽出宮去,當初她和影月的事兒早有苗頭,可是拖了這麼多年,這兩人又都是個悶悶的性子,眼看著冬陽都快大齡剩女了,卻還單著呢,那影木頭也不知道加把勁兒,還真打算讓人一輩子老在宮中嗎?
等姨母的事兒解決了,她還得為那丫頭操一把心。夢言哀嘆,這心啊,真是快操碎了。
「小野貓,想什麼呢?」
耳邊屬於獨屬於男人的磁性魅惑的聲音響起,夢言瑟縮了一下脖子,斜眼看他,紅著臉滿是嫌棄地道:「你還真什麼都敢說,也不怕孩子笑話!」
君墨影挑了挑眉,一臉無辜,「朕說什麼了?」他俯身在她背後環住了她纖細的腰,稜角分明的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嗓音低低地道:「否則你想讓朕怎麼跟遙遙解釋?說是她母后一時情動難以自控的時候咬的?」
「君墨影!」夢言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雙頰是火辣辣的燙,「你自己厚顏無恥也就算了,還教壞小孩子!」
男人的頭往前探了幾分,喉骨中發出幾聲低低的笑,異常撩人。
他英俊的側臉在她臉上摩挲了幾下,溫潤光滑的觸感從皮膚上一路蔓延到心尖上,夢言的胸腔顫慄了一下,明顯可以感覺到心臟跳動的速度和呼吸全部加快,「你不要以為這樣我就……」
「恩。」他笑得愉悅,低低地打斷她,似乎對她此刻的怒火併不以為意,雙手規規矩矩地環著她,似乎單純地只是想抱抱她而已,除去嘴裡說的話讓夢言比較難以接受,還真顯得有些溫情脈脈的錯覺。
「下回別咬在這麼明顯的地方,朕換個地方給你,你咬的再用力、留下再深的印記也不要緊。只要遙遙不拆穿,朕保證不會告訴她,她的母后就是那隻小野貓,恩?」
夢言氣急,卻又奈何不得他,用力地跺了跺腳,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恨恨踩了他一腳。
「你要是敢說,豈不把自己是大灰狼的事兒也不打自招了?當心上樑不正下樑歪,以後寒兒也跟你學!」
男人嘴角的弧度愈發瀲灧,眼底的笑意也更深了幾分,卻是半點不惱,似乎她做任何事都不能讓他生氣似的,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將她摟在懷裡,逗弄道:「怎麼年紀見長,脾氣卻半點不見好呢?」
他不答她的話,讓夢言覺得一陣挫敗,好像只要他想,他們之間的對話就只能被這男人主導著走,偏偏她還後知後覺,或者是乾脆發現了也根本束手無策。
心中氣苦,夢言咬牙切齒地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道:「跟你相處這麼多年,我脾氣沒變差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難道還指望我能變好不成?」
這男人分明就是胡說八道,她這脾氣明明已經夠好了好嗎?
除了他以外,認識她的人哪個不是說她較之當年更加溫柔更加體貼更加淑女?!
「哦?」君墨影尾音上揚,右手掌心一撈,將她精緻溫軟的小臉抬起別向自己這個方向,戲謔地看著她,「朕是對你不好了還是凶你了,怎麼跟朕在一起會讓你的脾氣變差?」
夢言想了想,表示她可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類型,於是一本正經地搖搖頭:「都不是!」在男人俊逸的眉梢挑得更高的時候,她鼓著臉嘟囔著道:「吵架的時候你不讓著我,所以讓我脾氣變得急躁了!」
「吵架?」
「……就算不是吵架,那也叫鬥嘴!」夢言頑強抵抗、拚命掙扎。
男人還是搖頭,「朕什麼都讓著你,哪兒捨得跟你鬥嘴?」說罷在她纖細白皙的脖頸間輕輕落下一吻,溫熱的薄唇擦過她的皮膚,引起夢言陣陣顫慄,起了一點點的小疙瘩。
夢言頗有種英雄氣短的感覺,「你現在不就是?」
一出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又不像是自個兒的了,軟媚的不像話。
她微惱地瞪了他一眼,這男人就知道用這招兒!
「乖言言,朕現在是在疼愛你……」
他故意用那種曖昧的讓人臉紅心跳的嗓音和語氣在她耳邊低語,薄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根,時不時會擦過,弄得夢言哆嗦兩下,「怎麼連疼愛和鬥嘴也分不清,你說朕該怎麼罰你才好?」
夢言一嚇,頓時就想到了她那慘不忍睹的老腰,於是甩頭甩的跟撥浪鼓似的,那些個氣概和面子一股腦兒的全都被她拋之腦後,故意軟著聲音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道:「君墨影,你答應了剩下的幾天都不……」
「恩,有嗎?」他淡淡地將她的話茬兒打斷。
似乎是沒有的。
「君無戲言,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啊!」夢言憤憤地想,丫的在這件事情上面已經不知道君有戲言多少次了!
「朕好像真的不記得了。」
更何況,他現在也分明沒有想做什麼吧?
君墨影愉悅地低笑,這小東西真是半點不經逗,雖然他自己現在也起了某些反應,不過看在她昨兒晚上表現這麼好的份上,現在這青天白日的還是不折騰她了。
否則真把她惹急了,可就不止像只小夜貓似的咬他兩口這麼簡單了。
更何況,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那件她不想讓他知道,可是卻在她心底很重要的一件事。
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知道她心神不寧了,所以才會在批摺子的時候就去逗她……
在夢言開口之前,他又道:「那你說,朕的傷口怎麼辦?」
夢言一愣,「什麼傷口?」
男人的大掌將她半個身子都摟在懷裡,轉了個角度,卻依舊跟她湊的很近唯有咫尺。
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這個。」
夢言幾乎是哭笑不得,「這也叫傷口?」
被他霸道地摟著她也沒覺得不舒服,只是跟他貼的這麼近還是有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尤其是看著男人脖子里被她留下的痕迹——那個只能叫做痕迹卻被他稱之為傷口的東西,她的視線更是不自在地開始亂飄。
她的反應自然而然地全數落入男人眼中,壓抑著嗓音忍笑道:「傷口雖小,不及時處理也是要出問題的。」
「上藥嗎?」
夢言說完就嘴角抽搐了一下,還真沒見過有人因為這種痕迹上藥的,這男人啥時候變得這麼嬌氣了?
儘管如此,她還是把他的話放在了心上,點了點頭:「那也行,我去拿藥箱過來,給你……」
「誰說要上藥了?」君墨影沉著嗓子打斷她,顯然也對這種行為相當嗤之以鼻,這小東西是把他當成弱不禁風的女人了么?就這種東西,還要上藥?
夢言詫異:「你不是說要處理?」
男人挑眉:「難道就只有這一種處理方式?」
「……??」
夢言的臉上寫滿了疑問,對於傷口,除了上藥還有什麼其他的處理方式?
男人一手攬著她的后肩,一手端著她尖瘦的下巴,貼著她的小臉,泛著龍涎香的呼吸盡數噴洒在她的面門上,「你親親朕,一會兒就不疼了。」
夢言被他迷得暈頭轉向、渾渾噩噩,可是當她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的時候,差點想扇他,這不要臉的老男人,簡直無恥到一種境界了!
想要親親就直說,還找了這麼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真是好意思!
「你很疼?」夢言微眯著雙眼斜睨他。
「親完就不疼了。」男人立刻接下話。
夢言挽唇盈盈地笑,眼睛里像是閃著狐狸一樣狡黠的光芒,「所以你現在很疼?」
君墨影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恩。」
話音未落,喉結上幾乎是同一個地方,立刻又被人咬了一口。
君墨影悶哼一聲,旋即就悲催地想,他不過是要個吻而已,這小野貓兒還咬上癮了?
南越皇宮。
南宮徹一個晚上都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躺著,食指的指腹輕輕地蹭著她的下巴,有時候還會為了證明她的存在一般,親吻她的眉梢眼角,還有她的鼻樑、紅唇……
他的眼眸深邃如同黑洞一般注視著身邊的女子,看著那張嬌媚的找不出一絲瑕疵的臉龐,心裡是止不住的震動與柔情。
他不敢睡。
他怕自己一閉眼,再一睜眼,就會發現一切都只是一場夢,是他自己的臆想。
紅玉剛剛醒來的時候,腦子裡有那麼片刻的失神放空,像是忘了所有,就連眼神也是獃滯的。
大概過了好幾秒的工夫,她才慢慢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這陌生的帳頂,她愣了愣。
下一秒,昨天晚上的記憶就排山倒海地涌了上來。
眉心頓時皺了起來,一轉頭,就對上男人恍然的近乎面無表情的俊顏。
那一剎那,心跳彷彿漏了一拍。
有一種錯覺,彷彿他們回到了五年之前,關係還沒有徹底破裂的那段時間。
雖然他很少跟她睡在一起,哪怕是完事之後,他也通常會離開。可是為數不多的那幾次,還是讓她現在都記憶猶新。只不過,記憶深處赫然揭開的卻並非這般的溫情脈脈,而是他滿溢著冷漠的疏離感,與如今這模樣,完全不同。
說不清心中究竟是何意味,她也不想去想,眉心蹙的愈發的緊,絲毫沒有要舒散開來的意思,紅玉不耐地斂了斂眸色,目光直直地凝視著他。
「我已經如你所願在這裡睡了一個晚上,接下來呢?可以放我走了嗎?」
平躺在一起的姿勢實在是尷尬,可是他不起來,紅玉也不好動,否則就顯得更尷尬了。
總之睡在一起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相當尷尬的,她昨晚真是腦子抽搐了才會妥協!
南宮徹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是這樣冷淡的反應,或許只有在睡著的時候,她才能卸下層層偽裝,所以此刻,他的心裡奇迹般的沒有什麼感覺。
或者說,他該滿足才對。
五年的時間,闊別五年的擁抱,讓他覺得比什麼時候都要來的滿足。哪怕是她冷言冷語,譏笑嘲諷,也抵不過他內心這般的希冀渴望。
修長的手指親昵地摩擦著她尖細的下巴,「我放你回去,你還會回來嗎?」
回來?
紅玉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眼底與嘴角都展露著她此刻掩不住的譏誚,半笑不笑,「我要是再回來,那我就是不正常,有毛病!」
讓她再回來差點再被他強一次?
昨晚那一次就夠她噩夢的了!
想到這裡,紅玉的臉色明顯變了一下,她以為躺在他身邊她會睡不著的,可是昨晚大概是累極了,所以比她以往任何一個噩夢的夜夜都要睡的好。
她沒有再夢到那鮮血從身體里流失的恐怖場景……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明明那件事就是因他而起,可是跟他睡在一起,她竟然不會做噩夢,反而有些踏實心安的感覺。
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紅玉繃緊了臉,不悅又不耐地看著他,伸手去擋開他落在自己下巴上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掌,不留半點情面。
然而男人卻說出了一句令她十足震驚的話來。
「所以,我不會放你走的。」
他也沒有強求動作上與她的親近,眼神幽怨漆黑,完全看不透裡面掩藏的東西,語氣更是不容置喙的強硬,顯然不是在跟她商量,而只是通知、命令。
紅玉甚至懵了一下,完全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什麼叫不會放她走的?
是說要把她留在宮裡嗎?
可她不是已經在宮裡了嗎?昨晚上他不就強調過這一點了?
還是……他說的是……
想到這裡,紅玉臉都白了。
可是男人就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思一般,薄唇噙著一抹涼薄的弧度,「玉兒,你知道我的意思,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