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皇上的心尖小皇妃> 第234章 朕會讓你死得好看一點

第234章 朕會讓你死得好看一點

  她不能再給娘娘多添一條罪名了,若是現在已經打入冷宮了,那麼再加上這麼一件事,是不是就得直接進死牢了?


  不過翠兒這回確實擔心得太多了,皇后那些罪過,早就已經夠死上幾回了。之所以還留著,只是為了牽制右相而已!


  「不知道么?」君墨影冷冷一笑,「若是有人看到了,你是不是還打算這麼說?」


  他頓了一下,高聲道:「把人帶進來!」


  緊接著,那日親眼目睹翠兒在浣衣局扔下絲絹畫的小宮女就出現了。


  經不住李德通帶人重重盤查,何況現在皇后也已經失勢了,說不定她站出來當一回證人還能讓皇上刮目相看。何況李公公也答應了,但凡能夠站出來指正之人,都有機會獲得晉陞的權利。她如今是浣衣局最底層最卑微的小宮女,自然不希望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下去。


  所以她來了。


  「奴婢參見皇上。」小宮女行禮之後,君墨影也掃了她一眼,指著翠兒道:「這個人,你認識嗎?」


  「回皇上,奴婢知道,這是……廢後身邊的翠兒姑娘。」


  「不錯。」君墨影沉著眉目道,「你把你那晚看到的事情經過說一遍。」


  「奴婢那晚大約三更的時候,看到有一個可疑人物出現在浣衣局外頭。起初奴婢也沒有注意,可是第二天宮裡就出現了皇貴妃的絲絹畫事件,奴婢那個時候就猜到,那些絲絹畫一定是有人故意遺落在浣衣局、辛者庫和冷宮等地。或許是因為這三個地方不易被人察覺,或許是因為底層的宮人傳閑話比較厲害,總之這件事情,一看就是有心人刻意設計。


  君墨影眼梢輕抬,往屏風后瞟了一下,「恩,看清楚那人是誰了嗎?」


  翠兒越聽臉色越白,不過沒關係,那日*她轉身之前,明明就沒有在浣衣局看到什麼人。那是不是就說明,就算有人看到,看到的也肯定不是她的正臉,而只是她的背影?何況,誰知道這個人是真的看到了還是皇上特意找來騙她的!

  「奴婢……」話剛剛出口,君墨影就突然打斷了她,「等等!」犀利的視線直直地盯著翠兒,「朕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現在承認了,朕會讓你死得好看一點!」


  翠兒閉了閉眼,「奴婢沒有!奴婢什麼都沒有做過,求皇上明鑒!」


  地上那個小宮女便在帝王的示意下繼續說道:「當時天色太暗,奴婢看得並不真切。」她說完,頓了頓,才繼續道:「不過奴婢雖然沒有看清楚那人的樣子,但是有一點奴婢很清楚——那人的背影是有些跛的。也就是說,要麼是有腳疾,天生走路不穩,要麼是受了重傷,所以才會那樣走路。不過前者在皇宮裡根本不會出現,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進宮領差事的。」


  她這麼一分析,也省得君墨影多廢唇舌了。


  「翠兒你聽到了?既然不可能是腳疾,那就只能是你那樣的——挨了打。」冰冷的笑意中摻雜著一絲殘酷,「所以你可別跟朕說什麼,因為你當日挨了打,所以只能留在房裡休息不能出去之類的話。欺君之罪,可比你做的事情本身更嚴重!」


  翠兒的臉色瞬間煞白如紙,就連屏風後面的左相也是一下子蒼老了好多。


  「皇上,奴婢……」


  「你是打算自己一力承擔呢,還是打算把這件事的幕後主使供出來?」君墨影視線平緩,卻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逼視意味,任誰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都會忍不住自降一等,「連家對你有養育之恩是不錯,可是有些事,做錯了就該有做錯的人本身來承擔責任。何況你想護的那個人如今已經落到了底層,即便沒有這件事,也不可能再翻身。你還要護著她嗎?你好好想想,你自己現在的處境。」


  右相差點就從屏風後面衝出來。


  哪兒有人這樣審案的?這麼明顯的帶著誘導意味的話,哪裡像是帝王該說的?!


  這分明就是想方設法要讓翠兒指正語嫣啊!


  翠兒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可是反過來想想,她覺得皇上說得也沒錯。雖然皇後娘娘對她很好甚至親自幫她上藥,雖然她本來是打算忠心到底不把皇后供出來的,可是現在,皇后已經這樣了,就算多一條罪名又能如何呢?


  顯然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方才想到的——若是多了這一條罪名,皇后可能就被處死了。


  這樣的奴才,說來說去不過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真的忠心護主。


  「皇上,確實是皇後娘娘讓奴婢這麼做的。」翠兒一邊大哭一邊磕頭,「求皇上饒過奴婢一次。奴婢只是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身為奴才的有些事根本容不得自己做主。皇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奴婢一次好不好……奴婢保證,再也不會入宮再也不會出現在皇上面前。就跟前些日子一樣,奴婢……」


  「做了這樣的事,還指望像前些日子一樣。」英俊的容顏卻滿溢著冷颯,譏諷愈發濃重,「過去後宮里發生的那些事難道還沒有讓你看透,任何人都不能傷害皇貴妃?你們活得不耐煩把腦筋動到她頭上去,朕有什麼理由要放你們一條生路?」


  帝王口口聲聲說的都是「你們」,右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就是說,不只翠兒該死,連他的女兒也該死!


  今日這一出,絕對不是白白讓他看的,肯定是有什麼目的,想要從他手裡得到什麼東西。


  「皇上,皇上不要啊,饒命啊皇上——!」


  君墨影面無表情地吩咐道:「來人,把這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御書房裡的聲音很快安靜下來,不只是翠兒,浣衣局那個小宮女——哦不,或許往後就是哪個宮的大宮女了。兩人全都被帶了出去。


  右相立刻從屏風後面走出來,在帝王面前跪下,「皇上,罪臣——罪該萬死!」


  「這件事乃廢后所為,與右相一點關係也沒有。一人做事一人當,朕也不是非不分之人,右相快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


  「不,皇上!罪臣已經說了,那是罪臣的女兒,是罪臣自己教女無方。皇上當初將語嫣冊封為後,她卻非但不知感恩好好治理後宮,還……還妄圖謀害龍種,這一切都是罪臣的過錯!請皇上——降罪!」


  他想了又想,要是實在不想認錯也是可以的,不過那樣的結果,就更加不是他能承受的。


  首先,他唯一的女兒必然會死。


  其次,皇上也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放過連家。借著語嫣的事,皇上一定會牽連連家,一系列的罪名都是可以連坐的,畢竟語嫣犯下的不只是妄圖加害妃嬪的罪,還有——謀害龍嗣。這樣的罪名可大可小,單看皇上打算怎麼判了。


  與其被剝奪,還不如自己主動點交出一部分權利,讓皇上對他放心!


  如是一想,便又繼續道:「皇上,罪臣自知家教無方,願意將教育那一塊的事情,全部交給後輩賢者來做!」


  「哦?」君墨影涼涼地挑了挑眉,微微勾起的嘴角中透露著一股涼薄而譏諷的姿態,「難道右相認為自己的司法之權沒有問題?那朕倒是想問問,右相的女兒犯下的這些事,該如何判?」


  「皇上教訓的是!微臣願意一併移交給有賢之士!」


  「既然右相百般推脫,認為自己不適合做這些,朕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今日朕就會擬定一份交接人員名單,大約明日,右相手裡的那些不適合的職位,就會有真正合適的人前來接手。」


  右相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罪臣明白!」


  這些日子,冬陽一直在夢央宮裡照顧卿玉,所以夢言的起居生活除了白露白霜之外,都是憐若親自照顧著。


  夢言想起自己和這姑娘第一回見面的時候那場景,心裡有些感慨,「憐若,說真的,我第一次見你那回叫了你一聲姐姐,你什麼感覺?是不是覺得我這人特欠揍,或者……太有眼不識泰山?」


  憐若原本落在她頭髮上的手一抖,還扯斷了夢言幾根頭髮,疼得夢言「嘶」地抽了口氣。


  「娘娘,奴婢該死,您折煞奴婢了。」


  憐若差點跪下來,幸而被夢言及時扶住,又好氣又好笑地道:「別跪,別跪啊!我就是隨便問問,說什麼折煞不折煞的。說起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就嘴上跟你說過兩聲謝謝,從來也沒真的為你做過什麼。要是你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跟我說,只要我能做的就一定會幫你做!你真不必跟我這麼客氣!」


  「是,奴婢多謝娘娘。」憐若說完,見她還是有些期待地盯著自己,只好努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道:「其實奴婢當時在想……您好像有些變了。在娘娘失憶之前,奴婢也注意過您,要是您當時也是這樣的性格,或許太后就不會……」


  她猛地想起什麼似的止住了話茬。


  夢言好笑道:「沒關係,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當時雖有各方勢力,不過主要還是太后阻止著不讓我見皇上的。」


  「是。」


  憐若點點頭,眼神亮晶晶的有些羨慕也有些釋然,「所以奴婢覺得您這改變也挺好的。後來事實證明,您確實就成為皇上身邊不一樣的那個人。」


  夢言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尷尬地笑了笑,「那個,現在卿玉那邊情況怎麼樣了?」


  「回娘娘,太醫說有好轉跡象,應該不日就能醒過來了。」


  「又是好轉跡象?」夢言嫌棄地皺了皺眉,那群庸醫,成天就會拿這四個字來敷衍她,實際上卻就是給不了她一個確切的時間!


  眼看著皇后和小安子都已經伏法,可是這件事情裡面最最無辜的卿玉卻還昏迷不醒,真是急得她頭髮都快掉光光了!

  約摸是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憐若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又勸道:「娘娘,卿玉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您放心。」


  「恩。」


  「對了娘娘,您懷孕之後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東西?」憐若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不找邊際的話,略顯期待的眼底深處卻含著一絲隱隱約約不太明顯的暗色,「奴婢可以去御膳房學了之後做給您吃。畢竟御膳房離這兒遠,若是每次都往那邊跑,奴婢怕您等得不耐。」


  「別麻煩了,只是懷個孕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何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處處這麼遷就我的。」


  「娘娘,這些都是奴婢應該做的。如果娘娘什麼要求也沒有,反倒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整日都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做什麼好了。」


  她的笑容溫婉大方,唯有突然攥住的手心昭示著她此刻不太尋常的內心。


  夢言也絲毫沒做他想,猶豫了一下就道:「那你隨便學一些吧,我這人不挑的,只要是美食,我都愛!」


  「好的娘娘,奴婢明白了。」


  正好君墨影走到門口就聽到這麼一句,眉梢微微一挑,戲謔地道:「不管是不是美食了,只要是吃的,你都愛吧?」


  倒是沒有奚落的意思,不過夢言很明顯聽到了他在笑她!


  憐若笑了笑,「參見皇上。」繼而又道:「既然皇上回來了,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說著就走了出去。


  夢言眯著眼睛不悅地看著門口突然出現的男人,噘著嘴抱怨道:「堂堂皇帝陛下,非但偷聽人家說話,聽完之後還毫不掩飾地嘲諷人家,難道你從前的太傅就是這麼教你的?」


  「那倒不是。」君墨影也學著她的樣子微微蹙著眉,「遇見你之前,朕基本上沒有什麼壞習慣。可是現在,惡習似乎越來越多了。想想太傅也挺冤枉的,萬一外頭那些人都跟你這麼想的可怎麼辦?」他垂著眼帘,似乎還思考了一會兒,「要不朕去跟他們澄清一下?」


  夢言氣得一拳打開了他伸過來要抱著她的雙臂,哼唧了幾聲罵道:「你澄清什麼東西!我的惡習又沒讓你學,你學完不交學費也就算了,還敢要到處宣揚!」


  「恩?」男人唇角微微一勾,「怎麼朕說了這些惡習是你教的么?心虛什麼?」


  「就是我就是我,我才不是心虛呢!」夢言瞪了他一眼,「我這叫敢作敢當,還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呢。哪怕是惡習又如何,我一沒害人二沒影響到誰……」好吧她貌似有時候會影響一下這個男人,「反正……反正你得交學費!」


  怎麼最後會得出這麼個結論?

  君墨影無奈地搖搖頭,咬著她的耳根輕聲道:「朕的私庫都給你了,你還真想讓朕公私不分,把國庫里的錢也給你弄出來么?」


  磁性的嗓音隨著噴薄的呼吸一起落在她的耳根處,又癢又麻又熱。


  夢言臉頰通紅地縮了縮脖子,皮膚上起了一層小疙瘩,「你還好意思說呢,肯定是知道我不能出宮也沒有要用錢的地方,所以才把那什麼私庫給我的吧?」她撇了撇嘴,故意沉著聲音掩飾此刻的羞赧,「其實到頭來我壓根兒沒動裡面的錢!黑心皇帝,真會算賬!」


  君墨影低低一笑,彷彿是被她那個「黑心皇帝」愉悅到了,絲毫沒有惱怒的跡象,想了想還真就肯定了她的說法,「要這麼說,那給不給似乎也沒什麼區別了。不如,你還回來?」


  「哪兒有人送掉的東西還要回來的!」夢言誇張地輕呼一聲,「君墨影,你會不會太沒品了一點?!」


  「不是言言自己說的沒區別?」


  「我那是……哼,不跟你說了!」夢言咬了咬牙,說不過他只好瞪他一眼別開了視線。


  見她惱了,君墨影也不鬧她,把她整個撈進懷裡抱著走到外頭,「今日天氣好,朕帶你出去晒晒太陽,恩?」


  「好的呀,我好久沒出去都快發霉了,晒晒太陽剛好去霉味兒!」


  「霉味兒?」哪兒有人這麼說自己的?君墨影好笑地湊到她脖子里,嗓音低低地笑道:「來,朕聞聞。」


  「不給!不準聞了!」銀鈴般的嗓音一串串流出,夢言縮著脖子在他懷裡一個勁兒躲避著他的動作。


  君墨影笑著揶揄,淡淡的威脅中卻洋溢著濃濃的寵溺,「你現在可在朕手裡了,豈是你說不準就不準的?」


  夢言氣道:「君墨影,你兒子現在可在我肚子里呢,豈是你想聞就能聞的?!」


  君墨影一愣,這話說的,不過還真有道理。


  他抱著夢言出去的時候,白露白霜正好聽到這麼兩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里看到了濃濃的笑意。


  皇貴妃如今都已經是皇貴妃了,性子卻還是跟從前似的那樣,只不過——膽兒似乎更肥了些,去年這時候還有些小心翼翼的呢。不過如今那也都是皇上慣出來的,換了旁人,哪個敢跟皇上說這樣的話呀?還不早就被砍了!


  憐若接連幾天都在御膳房裡跟大廚們討教手藝,本身就對這方面有些研究,所以很快就有了成果。


  這一日,陽光正好。


  經過御花園中繁花盛開之處,憐若的腳步停頓了一下,視線往四周輕掃,直到看到言溪從遠處若無其事地緩步走來,才微微鬆了口氣。


  卻沒有人看到,此時此刻,不只是她們二人,御花園裡還有另一雙眼睛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大約是覺得奇怪,憐若怎麼會跟夢鳴宮的人還有牽扯,顧荃皺著眉刻意隱藏了一下行蹤,將自己藏於繁花之後,繼而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兩人的動作。


  雖然這麼遠的距離聽不到她們說話的聲音,但是他卻很明顯地看到,憐若從言溪的手裡接過了一包藥物,然後藏在袖中。


  心頭微微一驚,腦子裡猛然跳出一個念頭,顧荃有些不敢相信,視線愈發專註地盯著他們,灼灼的幾乎要把憐若背後燒出一個洞來。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看著言溪離開,旋即跟在憐若身後,看著她一路進了御膳房。


  最近憐若會去御膳房的事他是知道的,自從那日御花園裡的對話之後,他們幾乎沒有碰上過,不過憐若的動向他卻一直挺清楚。


  在外頭大約等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憐若才從裡面出來。


  一包來歷不明不知所謂的葯,還這麼巧就出現在她帶了食物回龍吟宮的路上……


  顧荃的眼皮狂跳了幾下,太后不會害皇上的,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剛才那藥針對的就是皇貴妃了?!


  一股強烈的怒意湧上心頭。


  她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


  曾幾何時,她寧願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衝出皇宮去救皇貴妃,可是今時今日,她卻利用了這樣的貼身之便意圖加害?!


  截然相反的兩種態度!

  難道是因為她覺得皇貴妃奪了她心愛的男人?難道她也變得跟後宮那些女人一樣了?


  可她怎麼就不想想,那些妄圖加害皇貴妃的人都是什麼下場!

  她是不是真的活的不耐煩了?這樣放手一搏的後果是什麼,她有沒有想過?


  顧荃心中阻塞窒悶,可他發現,即便是到了此時此刻,他還是放不下這個女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去死。


  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他已經看著她從御膳房走到御花園,憐若的視線掃過各處,顧荃不知道為什麼他要藏起來,只是看著她這樣意欲隱瞞什麼的樣子,他就很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麼。


  可是緊接著他就後悔了。因為這樣,他才會親眼目睹了她在那食物中下藥的整個過程。


  明明早就知道她想做什麼了,為什麼還要看?顧荃覺得自己就是個神經病,自己找罪受!


  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了過去,自然也沒有看到遠處另一道離開的身影,飽含著沉怒的嗓音陡然在她耳邊響起,「憐若!」冰冷徹骨。


  憐若嚇得手一抖,險些就摔了手裡的托盤。尤其是看到男人滿面寒霜朝她走過來並且站定在她面前的時候,已經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顧……顧荃,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當然不希望我在這裡,因為我會破壞你的計劃,是不是?」顧荃咬牙切齒地咒罵一聲,臉色鐵青。


  猛地一股大力突然朝她襲來,憐若「啊」地驚呼一聲,拿在手裡的托盤就被人打翻了,碎了一地灑開的熱湯有些甚至濺到了她的腳上。雖然衣服夠厚,可是繡鞋那程度肯定還是不夠,所以滾燙的溫度直接就進入了她的繡鞋,痛得她臉色驀地一白。


  「顧荃,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怎麼我一直以為瘋的是你呢,憐若?」


  一聲重重的冷笑從他唇齒間逸出,冰冷的視線定定地一瞬不瞬得落在她臉上,幾乎要把她射穿,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嘲弄與惡意輕視。


  「為了一個現在不愛你往後也不可能愛你的男人,你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憐若哪裡去了,那個為了救人甚至不惜搭上自己性命的女子哪裡去了?現在你為了殺人,也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是吧?」


  帶著巨怒的大掌驀地捏在了她的肩胛上,力道之大,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


  森冷的嗓音隨之從喉骨深處一個一個地蹦出來,「憐若,我倒真是小瞧你了!」


  憐若痛得冷汗都出來了,「顧荃,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在這裡跟我發瘋?放開我!」她抬手想要將身上的桎梏扯開,可是男人根本不給她拒絕反抗的餘地,讓她毫無招架之力,「放開你?放開你幹什麼?讓你再下一次葯去謀害皇貴妃?憐若,你真的不要命了是不是!」


  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她這樣對她?


  憐若也怒了:「隨便你怎麼想,那都是你的事情!但是你現在給我放開,別碰我!我要不要命也不要你管!」


  清冷的小臉上滿是肅殺與抗拒之色。


  於是感受到的,就是落在她肩胛上的力道再一次增大,狠戾的絞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憐若甚至懷疑他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殺了她。


  「不想讓我管?」顧荃嘲弄地開口,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他眯著眼危險地看著面前的女人,冷笑道:「真可惜,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既然皇貴妃是皇上這輩子非要不可的女人,身為臣子,我自然也有義務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即便你這一次沒有成功,我也該把你這樣的威脅直接扼殺,而不是給你再一次的機會接近皇貴妃!」


  憐若臉色白得嚇人,額上甚至有因為疼痛而滲出的冷汗。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反而平靜下來,「所以呢?顧荃,顧大人,您要殺了我嗎?」


  「你……」


  僅僅這麼一個問題,顧荃就被她噎住。


  他想要她死么?即便是發生了這樣的事,親眼目睹了這樣的事,他竟然覺得他還是捨不得。


  「想死么?」他冷冷一笑,「沒那麼容易!」


  憐若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那你想怎麼樣?」秀氣的眉毛緊緊蹙了起來,她咬著嘴唇倔強地看著她,「若是你要把我交給皇上,也可以,我沒有任何意見。不過在那之前,你去找個人來把這裡收拾一下。」


  顧荃低低地笑出聲來,森寒逼視的眼神逐漸朝她靠近過去,一點一點地奪取著她的呼吸。


  近在咫尺的距離,他終於停了下來。


  憐若眼睫顫抖,卻又強自鎮定地看著他,只見他薄唇輕啟道:「憐若,上一次沒能帶你出宮,是我蠢。徵求你的意見,是我傻。可是這一次,你歸我了。這輩子,都別想逃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