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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南宮徹「砰」地一聲推開門,視線落在裡面,果不其然又看到某個女人施施然地坐在他的房間喝茶,見他回來,還抬頭朝他笑了一下。


  一看她那狀似漫不經心又悠然自得的樣子,南宮徹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走過去在桌邊,他拂袖坐下,面無表情地開口:「你現在最好離開這裡,否則被遷怒了,又說是本宮脾氣不好。」


  紅玉嫌棄地瞥了他一眼,「每次見了夢言就是這個樣子,要是我不在這兒讓你出氣發泄一下,你把自己整殘了怎麼辦?」她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喏,喝杯茶消消火吧。」


  南宮徹垂眸看了一眼,接過茶杯,啜了兩口。


  滾燙的溫度似乎灼燒著他的喉嚨,他卻只是眯了眯眸。


  紅玉看著他的喉結隨著喝茶的動作滾動,嘖了一聲,長得好看的男人果然幹什麼都好看。


  「南宮徹,你到底想幹什麼?」她斂了笑容,頗為正經地問了一句。


  男人斜眼看她,等著她的下文。


  「別以為我在皇宮裡就什麼都不知道。」


  紅玉挑了一下眼梢,眉目間盡透著一股妖冶的姿態,似有萬千風情旖旎流轉。


  「你之所以比東闌的人更早找到他們,不就是因為你對他們的行蹤瞭若指掌嗎?就連夢言的孩子被搶了,還有那個神秘人威脅東闌皇帝去斷崖的事情,你都知道不是嗎?」


  南宮徹微擰了擰眉。


  他仍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地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我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紅玉終於沒再維持那份無動於衷,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最後甚至彎下腰對著他的臉。


  她微微眯起了眼,聚焦在他臉上的視線中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深邃。


  「那一晚,你明明有機會把他們交給東闌的人,可你卻寧可大老遠把他們帶回南越皇宮。還有這兩天,東闌的人四處找他們的皇帝和皇貴妃,這段時間足夠你派人通知他們,可是你非但沒有,甚至對外封鎖了消息。南宮徹,你到底想幹什麼?」


  或者說,她不難猜到他想幹什麼,只是想親耳聽他說。


  她不敢相信,事實會是她猜測的那樣。


  南宮徹對著這張近在咫尺風華絕代的臉,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他抬手,兩指捏住她尖細的下巴,紅玉的睫毛因此顫了一下,心跳加速,卻強忍著沒有動。


  「紅玉,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明明是最溫潤的眼神、最溫情的動作,最繾綣的語氣,說出的卻是最傷人的話語。


  紅玉看著他的菲薄的唇一翕一合,下巴上傳來的是他指腹粗糙而微暖的觸感,甚至給她一種溫情脈脈的錯覺。


  「本宮答應你的事都會做到,不過這件事,不歸你管。」


  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大了幾分,將她整個人往後推,擺明了不願再跟她多說什麼。


  紅玉挑了挑眉,又恢復了那種隨意而漫不經心的笑容。


  她撥開他的手,後退一步,笑吟吟地道:「既然如此,那南宮太子就好自為之吧。」


  紅色的身影開門往外,消失在房裡,南宮徹眸色微斂,漆黑的夢眸中掠過一絲複雜的光。


  是夜,一豆燭火搖曳。


  窗外的北風颳得獵獵作響,可是看著眼前沉睡中安然無恙的男人,夢言心裡卻是沒來由覺得很安寧,很平靜。


  昏黃的燭火打在他臉上,男人沒有血色卻依舊英俊的臉頰被襯得多了幾分恍惚的美感。


  夢言的手很涼,卻固執地貼在男人臉上,嘴角那抹笑淡得幾乎看不見,「君墨影,你不是最怕我冷嗎?現在天氣這麼冷,你在床上躺著,卻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坐著,你不心疼嗎?」


  纖白的手指帶著低溫勾勒著他如畫的眉眼。


  「那就乖乖在朕身邊躺著。」


  夢言的指尖顫了一下,點在男人的眉毛上,暗淡的小臉上霎時綻放出一抹冶麗的光彩。


  「君墨影!」她近乎顫抖地驚呼。


  男人的眼帘慵慵懶懶地掀開,漆黑的眸子直抵她的雙眼,薄唇噙著一束淡淡的笑意,溫柔繾綣,「你在朕這裡念叨了一整天,朕若是再不醒來,你是不是又該掉眼淚了?」


  他傷得很重,沒有動,只伸出了身上大概唯一還算安好的右臂,夢言撲過去,他就順勢將她摟進了懷裡。


  「你這混蛋,王八蛋!你聽我念叨了一天,竟然到現在才醒來,你肯定是故意的!」


  夢言想像往常那樣給他一拳,可是伸了手又不知該落在何處,他的身上到處是傷。她最終還是咬著牙把手拍在了床板上,所有的心酸伴隨著手心的疼痛齊齊湧上心頭。


  趴在他的胸膛上狠狠吸了口氣,她才把那股要落淚的酸澀咽了回去,夢言閉了閉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這麼愛哭了。


  「言言,朕沒事了。」溫溫淡淡又柔和的嗓音撫平了她顫抖的心弦,君墨影的手掌摸著她的後腦,掌心的觸感涼涼的柔軟,「都過去了,別怕。」


  夢言悶悶地「恩」了一聲,「太醫說你可能明天才會醒,所以現在這兒都沒人。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我去給你找個人來,好不好?」


  「太醫?」君墨影眯了一下眼。


  「是啊,這裡是南越皇宮。」夢言隨意地點了點頭,沒有意識到她說完這句話以後男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晦暗。


  君墨影沉默了片刻,「不用了,朕沒事了。」幽暗的黑眸中零零星星地出現裂痕,不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問了一句:「通知影月了沒有?」


  「恩,應該……」夢言其實也不知道,南宮徹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只是她不想讓這男人操心,便道:「不過你這傷現在肯定不能隨便動,先別想這些了,好好休養一陣再說吧,好不好?」


  君墨影眼波流轉,柔和的眸光深深地落在她臉上,「好,難得你這麼懂事。」


  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夢言不滿道:「你這叫什麼話,難道我一直很不懂事嗎?」


  男人悶悶一笑:「還好。」


  夢言,「……」


  她果斷掀開被子跳了上去,竄進他的懷裡,恨恨道:「我冷。你自己說的讓我躺床,要是把你唯一完好的右手也壓殘了,你可別怪我。」


  君墨影用力地將她圈了起來,聞言,他低低一笑,「小毒婦,朕要是殘了,你下半輩子可怎麼辦?還不能盼朕點兒好的?」


  「反正那麼多人搶著照顧你。」指尖在他身上施施然地畫著圈圈,夢言氣定神閑地道,「到時候我就過我自個兒的日子,然後每天找個沒人的時間欺負你。」


  君墨影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總結道:「恩,果然是最毒婦人心。」


  婦人……夢言凌亂了一下,為什麼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心寬體胖的中年女人在風中搖曳?

  「言言。」


  「恩?」


  她仰起脖子,剛剛做完這抬下巴的動作,嘴唇就驀地被人封住。以吻緘封,唇舌交纏之間,屬於他的氣息從她的口腔一路蔓延到心尖上,痴纏綿延。


  直到她的呼吸全部被吞沒,腦中零星的一片空白,君墨影才將她放開。


  垂眸膩著懷裡粉面含春的小東西,他抿著唇很久沒有說話,流轉的眼波卻在燭火搖曳中瑩瑩爍爍的閃著光華。


  細細密密的吻從她的額頭一路下滑,眼皮、鼻尖、嘴角,最後蔓延到她的耳垂上。


  「夢言,我愛你。」


  夢言原本被親得稀里糊塗,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聞言,她的瞳孔驟然一縮,整個身體像是被雷劈了一樣,較之方才岔氣兒的時候更加僵硬地貼在他懷裡,完全不能動彈。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茫茫然地有好半響的時間都沒動,直到她完全消化了這句話以後,才閃爍著眸子怔怔地看著他,「你剛才說什麼?」


  君墨影的手從她的腰間抬起,捏了捏她的臉,看著她呆呆傻傻的模樣,心裡一片柔軟。


  「明明就是你自己問的,現在說給你聽了,你倒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夢言一直覺得這男人要是擱在現代肯定能當個男神演員,不過現在她不知怎麼的,突然覺得其實他更像是一隻男妖,隨隨便便一個動作一句話就是蠱惑人心的溫柔。


  她扁了扁嘴,心裡是說不出的感覺,本以為會是甜得吃了蜜一樣,不過現在好像更傾向於落淚的衝動……


  「你想要什麼反應?」她用力地抿了抿唇,星眸中一片晶亮的流光。


  君墨影聽她問完這句話,臉色就黑了下來,「你忽悠了半天要朕說這話,難道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嗎?」


  夢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說誰忽悠了半天?」


  她明明只在他們掉下懸崖的時候提過一次好不好?


  「當然是你。」君墨影乾脆地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夢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就聽他低沉著聲音蠱惑道,「朕是看著你當時可憐巴巴都快哭出來了,所以才勉為其難跟你說了這麼肉麻的話,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應該也說點什麼?」


  「我什麼時候快哭出來了!」


  「借用你常說的一句話——這不是重點。乖,聽話,快說……」


  夢言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也愛你……」


  君墨影躺在床上修養了兩天,就能正常地下床走路了。這段時間裡面,夢言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在他身邊。


  直到第三天,君墨影一大早就起來坐在書案後面不知道忙什麼。


  夢言還打趣了一句:「你怎麼離開了東闌還能有公務要忙?果然是盡職盡責的好皇帝。」


  他只淡淡一笑。


  正是那一日的傍晚時分,外面的人進來通傳,說是紅玉想見她。


  君墨影當時不知在看什麼書,聞言,就從書里抬頭,俊逸的眉峰擰了擰,明顯有些不悅:「她要見你,不會自己過來么?朕的女人,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想見就得屁顛屁顛跑出去見的。」


  夢言嘴角的抽搐了一下,屁顛屁顛,這詞兒用來形容她還真是蠻恰到好處的。


  「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嗎?」她本身也不討厭紅玉,所以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妥,反過來笑眯眯地勸道,「再說人家也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啊,好歹算是南越的未來國母,對吧?」


  不知是她說的哪句話愉悅到了那男人,他的臉色稍稍好轉,也沒有再阻止她。


  南越的皇宮很漂亮,夢言跟著帶路的宮女一直走,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一些奇花異草,雖是冬天,卻仍舊燦爛怒放。


  東宮很大,起初那小宮女帶她進來的時候,夢言並沒有多想什麼,畢竟紅玉是南宮徹的未婚妻,就算現在已經住在東宮也是無可厚非。只是當她推開門見到端坐在裡面的男人時,頓時就有些不淡定了。


  「南宮徹?」夢言驚訝地喚道。


  目光又在房裡徘徊了一圈,確認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之後,還想回頭問問身邊的丫鬟是不是帶錯了路,可那丫鬟卻已經小心地退下。


  這下子夢言再不明白就是傻瓜了。


  「你為什麼要用紅玉的名目找我過來?」


  就算是他自己找她,她也不可能不來。別說她本來就拿他當朋友,何況這次他還救了她跟君墨影的命。


  南宮徹拾步朝她走來,溫潤的眸子掃過她臉上的表情,淡淡地道:「只是怕你難做。」


  「噢。」這理由,還真是挺勉為其難的。夢言點了點頭,「那你找我是……」


  走到桌邊伸手倒了杯茶,南宮徹說了句:「過來坐。」如果不是看到茶杯里的水微微晃動,夢言也不會從被他捏得很緊的杯子上看出他此刻的緊張。


  秀氣的眉毛微微一蹙,夢言過去在他身邊的凳子上坐下,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小淺……」


  「對了,紅玉是住在你這兒嗎?東宮這麼大,她住哪間房?一會兒我去我看看。」


  一般情況下,夢言是不會打斷別人說話這麼沒品的。不過顯然,現在的情況在她看來已經不一般了。南宮徹看她的眼神還有現在這屋子裡的氛圍,實在是……很詭異。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畢竟他上次去東闌的時候還說,要娶紅玉。


  所以現在之所以提起紅玉,只是想再一次提醒他,他馬上就要和紅玉大婚了。


  南宮徹靜靜地凝了她半響,才道:「一會兒我讓人帶你過去。」


  「好。」夢言撩了一下頭髮,笑得有些尷尬。


  直到身上的視線慢慢移開,夢言才微微鬆了口氣,男人溫淡的嗓音卻隨之在她耳邊流淌,「小淺,你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我找你來的原因想必你也猜到了些,就不用跟我裝了。」


  夢言,「……」


  說真的,她不是很能猜到。


  唯一的猜測,還是讓她覺得如此不可思議的一種。畢竟南越舉國上下都知道他要娶紅玉了,難不成在這時候他還想反悔?


  「我不怕告訴你,你前兩日問我的那個問題——有沒有通知東闌的人,我確實沒有。」


  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夢言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南宮徹盯著她,意味不明地哂笑,「你也不必擔心,我從來沒有阻止過你們傳消息出去。所以想必端王爺他們現在已經接到消息了。」


  不管他有沒有通知東闌的人,君墨影醒來以後,肯定就會想辦法和東闌那邊取得聯繫。


  至於方式,他不曾阻止過,也不曾關注過,不過作為一個皇帝,肯定有自己的辦法。


  夢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雙眸定定地直視著他,「南宮徹,你到底想說什麼?」


  不是她敏感,只是她莫名的從他的話里嗅出了幾分危險的氣息。


  「這裡是南越的地盤,如果我不放人,即便是端王爺他們帶再多的人馬過來,也不可能成功將你們二人帶走。所以,自從你們醒來,我就沒有再阻止過消息流傳出去,因為沒必要。」


  南宮徹不再跟她繞圈子,很直接地道:「小淺,我要你留下來。」


  夢言幾乎是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震驚到了,她瞪大眼睛,騰地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南宮徹,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先是跟他分析形勢權衡利弊,然後直接扔給她一句,要她留下來。


  所以呢?如果說她不肯,他這個南越的儲君是不是就不打算放人了?


  「我很清楚。」


  南宮徹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也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朝她走近幾步,「我只後悔,當初你說不願,我就沒有將你帶回。小淺,其實你在東闌過得並不好,是不是?」


  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迫害,哪怕那個男人將她保護得再好,後宮的是非爭端也不可能簡單放過她。甚至,她還瘋過……


  「那個地方不適合你,不管是後宮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還是其他一切陰暗的東西,都不適合你。你要做的事情,本來就只有開開心心簡簡單單過你的日子而已。這些東西他不能給你,我可以。所以小淺,不要回去了,留在我身邊吧。」


  夢言的眉頭隨著他流淌的話音越皺越緊。


  她一直以為南宮徹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起碼當初的他確實是這樣,可是不知道是他變了,還是她從來沒看清楚過,現在的南宮徹真的讓她覺得好陌生……


  「如果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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