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個關於皇上的秘密
夢言茫然地搖搖頭,想說你問我我去問誰。
不過她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刻道:「快請雲將軍進來吧。」
雲洛還是跟昨天一樣,背著個藥箱,帶著與外邊的氣候完全不符的冷瑟走了進來。
唯一不同的,或許就是昨夜他穿的是一身墨袍,今日是一襲白衣翩然。
「雲將軍今日這麼早?」夢言趕緊擺了擺手,準備讓冬陽把桌上的早膳收拾了。
「這個時辰利於解毒。」雲洛看了一眼冬陽的動作,「若是娘娘還沒吃完,不急。」
「沒關係沒關係,我本來就快好了。」夢言站起身來,下一秒,卻又頓時覺得尷尬,她現在可是穿戴整齊的,難道要她帶著一個男人進內殿,然後當著他的面脫衣服?
彷彿是看出她在想什麼似的,雲洛道:「我在這裡準備一下,娘娘也進去準備一下吧。」
夢言這才悻悻跑進去。
後來給她施針的時候,雲洛問起她知不知道這毒是誰下的,夢言心裡也只是懷疑,沒有確定的事不想誣賴了別人,便搖頭:「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她又問了一句:「將軍既然能解這毒,是不是也對這毒有所了解?」
雲洛看了她一眼,只是視線對上不過片刻,便又淡淡地收了回去。
「此毒無色無味,可經由呼吸傳入體內。」
明顯感覺到她的身子一僵,雲洛皺了皺眉,又掠她一眼,在她腕上輕輕拍了拍:「放鬆。」
夢言一顆心驚魂未定,若是連觸碰都不用就能被下毒,那是不是說明,真有可能是綺妃?
「雲將軍……」
「娘娘平日對著身邊的人似乎也沒那麼多規矩。」
「恩?」夢言愣了愣。
等了半天沒見他再說話,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他說的那句話,這才明白過來是為她那聲「雲將軍」。不過沒想到這人看起來一板一眼的,還會跟她計較這些。
「你叫我娘娘,我自然喊你雲將軍。」夢言一本正經。
「我稱皇上是皇上,皇上卻喊我雲洛。」雲洛同樣一本正經。
「噗……」夢言忍不住笑出來。
「雲大將軍,你是怕我疼,所以在給我講笑話嗎?」冷幽默。
雖然她這回從「雲將軍」升級為「雲大將軍」了,不過話里的意味分明不再是一本正經,而是染上一股濃濃的戲謔與調侃。
破天荒地,雲洛那張冰塊臉上竟然解凍了似的,眉尖挑了挑,看了她一眼。
夢言險些以為是自己眼瞎了,她竟然在那雙向來堆砌著寒霜冰雪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閃而逝的柔和!
這簡直比發現新大陸還難得啊……
不自覺地抬起手想要揉眼睛,可是剛一動作,立刻被人按住,「別動!」
那張臉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夢言眼角抽搐,訕訕一笑:「不好意思……」
最後雲洛拿了把刀子在她面前晃的時候,夢言聽到外面傳來冬陽喊「皇上」的聲音。
雲洛大概也聽到了,手起刀落,一眨眼的速度,夢言就覺得手臂上傳來一陣劇痛。
卧槽!
夢言險些罵娘:「你就不能提前跟我打聲招呼啊……」
雲洛默默地收回刀子,板著臉道:「若是刀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下,會更痛。」
夢言悲劇地看著自己再一次被放血,眼淚汪汪地問:「我每天放這麼多血,萬一放沒了怎麼辦?」
雲洛握著她手腕的大掌微微一僵。
「死不了。」他冷冷地丟下一句。
話音落下沒多久,帝王就從外面走進來,沉著一張臉問:「雲洛,今日怎麼這麼早?」
夢言想說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了,撇了撇嘴:「雲將軍說,早上放血有利於解毒。」
分明含著一絲絲委屈。
雲洛隨後點頭:「正如娘娘所說。」
君墨影睇了他一眼,走到床邊,從他掌中把夢言的手接過去,大掌直接包裹了她的小手。
三個人的氣氛分明比方才兩個人的時候要尷尬。
好不容易等到拔針,夢言總算是鬆了口氣。
雲洛走了以後,君墨影的不滿就明顯顯露出來,整張臉都帶著一股類似暴躁的情緒。
夢言起初還一片茫然,可是男人的臉越來越黑,到最後已經快變成一塊炭,夢言終於想起來要問一句:「你怎麼了?」
君墨影冷著臉:「怎麼不等朕回來就開始了?」
「你不是在忙嗎?也不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夢言覺得很正常的一件事兒,一時沒理解他在氣什麼,「何況就算你在,也不能在裡頭看著,只能站在外面乾等,還不如趁著這時候把事兒解決了,這樣就不會浪費你的時間啦。」
聞言,男人的臉色剛剛緩和了一點,夢言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直接又降到了冰點以下。
「而且雲洛都來了,我也不能耽擱了他的時間啊……」
「雲洛?」男人睨著她,涼涼開口。
夢言被他的樣子嚇得縮了縮脖子,卻又因為他在給自己換衣服,整個身子蜷在他懷裡動彈不得,所以無論她怎麼縮,基本還是處在原先的位子。
「你……怎麼了?」她只好乾笑著問。
君墨影一言不發,回答她的是他突然探入衣服裡面的大掌,直接往她腰裡的軟肉處輕輕一捏,引得夢言猛地抖了一下,「啊」的一聲叫喚出來。
「君墨影,你在幹嘛!」
變了調的嗓音帶著一股柔軟而嫵媚的嬌顫。
「你說呢?」男人上揚的尾音中帶著一股邪肆的惡意,偏又有充斥滿滿的曖昧。
「你捏我!」
夢言氣得用拳頭去砸他硬邦邦的胸膛,「王八蛋,你知道我怕癢還捏我腰!」
「什麼時候跟雲洛這麼熟了,恩?」男人答非所問,就是不肯放過她。
惹火的大掌還在她身上不斷徘徊,不算明顯的溫度差卻引得夢言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在他懷裡哆嗦成一團。
「你別弄我啊……」夢言一把抓著他的手腕,楚楚可憐地盯著他,「我什麼時候跟人家熟了,才見過幾次好不好……」
「不熟叫人家雲洛?」君墨影挑眉,雲洛那個人,不是隨便一個人都敢直呼他名字的。
夢言心裡咯噔了一下。
借著兩人此刻的姿勢,她驀地主動攀上他的脖子,小聲嘟囔:「名字起了不就是給人叫的么,你怎麼這麼小氣?」
君墨影眯了眯眼:「恩?」
夢言連忙撲在他身上,不管身上的衣服有沒有穿好,對著他的下巴就是一通狂親。
「人家剛清完毒,身體好虛弱,頭也好痛眼也好花,都快暈得不省人事了,撐著最後一口氣陪你說話解悶兒,你竟然還這麼欺負我,你有沒有良心呀?」
她此刻真的就像是一隻病貓,渾身軟綿綿地往他身上一個勁兒蹭,說話的嗓音充斥著一股虛弱無力的勁兒,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要多誘人有多誘人!
君墨影眼睛都紅了,要不是顧及她的身體,絕對直接把她撲倒。
天時地利,偏偏人不和。
「小東西,你要是再惹火,朕就真的不客氣了。」沙啞的嗓音帶著一股壓抑的緊繃。
「你還說!」
夢言就不信他現在敢對自己怎麼滴,可勁兒地嘚瑟,往他身上拱,「你現在對我客氣了嗎?你剛才捏了我的腰,還兇巴巴地嚇唬我,你說你哪裡客氣了?」
君墨影眉心狂跳,大掌驀地握在她纖細的腰間,「這就不客氣一個給你看看,信不信?」
夢言頓時像是被人踩著了尾巴一樣,身體一僵。
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訕笑幾聲:「咱有話好好說嘛,你老動手幹什麼呢?如此不文明的行為,肯定不是你這麼文明的人會做的,對吧?」
她拉著他的手,悠悠地晃了幾下:「君墨影,讓我睡會兒吧,我好累。」
君墨影拿她沒有辦法,「睡到午膳的時候起來。」夢言連忙就應下,隨便什麼時候都行,反正她只是現在不想面對這男人而已。
沒到午膳時間,夢言就醒了。
本來還想繼續裝睡一會兒,可冬陽卻說,皇上有事不回來用午膳了。
夢言詫異了一下,立刻起床穿衣服:「冬陽,收拾收拾,我們出去走走。」
她知道現在這時候,自己剛剛中過毒,冬陽是不可能放任她一個人出去的,所以必須得帶著這拖油瓶一起去才行。
「冬陽,你對西闕那邊的美食了解嗎?」走在路上的時候,夢言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冬陽顯然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納悶地搖了搖頭,「奴婢自幼進宮,從來沒有離開過東闌……」
要的就是這效果!
「那行,咱去找綺妃打聽打聽,她肯定記得。」
冬陽一驚:「娘娘!」
夢言回頭看了她一眼,「雖然我不記得西闕的菜什麼味道,可現在這樣的每日三頓我都膩了,想換換口味。」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強勢:「冬陽,我光明正大地進華章宮,要是當真橫著出來,那綺妃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知道嗎?」
冬陽心裡也知道這個理兒,可就是緊張。
而且主子也真是的,哪兒有人跟她似的這麼詛咒自己的,還橫著出來呢……
綺妃聽人通傳夢言來看她的時候,整個人都嚇得僵了一下。
現在這種時候,夢言這麼堂而皇之地來找她,分明就是懷疑落花醉的事情是她做的。
要是皇上也這麼想,那麼就算這件事跟她無關,最後肯定也得要她的命!
不行,她一定要打消夢言的疑慮!
「綺妃娘娘,怎麼聽到本宮來了也不出來歡迎一下,傻傻地坐在這兒想什麼呢?」
綺妃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一樣,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起頭來看她。
夢言的眼睛就這麼眯了起來:「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樊綺羅,你又做什麼虧心事了?」
此刻,殿中並不是只有她們兩個人,還有接替玲瓏成了綺妃貼身宮女的一個,另一個則是跟夢言一同進來的冬陽。
綺妃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朝身邊那丫頭擺了擺手,「你下去,本宮和淺貴妃談談心。」
然後她就這麼看著夢言身後的冬陽,似乎是在等夢言下令,把冬陽也屏退下去。
夢言慢條斯理地找了張椅子坐下,右腿往左腿上一擱,嘴角掛著一抹深深的笑。
冬陽覺得,主子真是越來越流氓了!哪個女人會是這樣一種翹二郎腿的坐姿……
「淺貴妃不讓你的丫頭下去嗎?」等了半天也沒見冬陽要,綺妃終於忍不住道。
「為何要下去?」夢言笑眯眯道,「事無不可對人言,本宮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兒,沒什麼不敢讓冬陽聽見的。」
見綺妃臉色一變,似要反駁,夢言又輕聲一嘆:「更何況,本宮前些日子剛剛中了毒,要是身邊沒個人照顧著,一個不留神兒又被有心人害了可怎麼辦?」
言辭中太過明顯的諷刺讓綺妃覺得,夢言已經不只是在懷疑她這麼簡單,而是近乎肯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問道:「那麼淺貴妃今日來此,意欲何為?」
「哦,單純地想看看綺妃,打聽一些西闕的美食而已。」
夢言施施然地拿起手邊的茶盞,不知是突然想到什麼,又重新放了回去,涼涼地睨了綺妃一眼。
綺妃差點沒被她這一眼看得吐血,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懷疑!
她早前又不知道夢言今日會來,難道還會刻意在茶水裡下毒不成?
夢言一笑:「本宮最近吃膩了東闌的飯菜,想換種不一樣口味的,比如——西闕的當地菜。綺妃可有好的介紹?」
綺妃的眉頭慢慢蹙了起來,難道夢言這麼無聊,專程跑來這兒就為了問她這個?要是果真為了幾道菜,直接讓皇上去民間找個會西闕大廚不就好了?
對上夢言的視線,綺妃眸光微微一凝。
「有是有,不過就算本宮說了,淺貴妃也不一定記得住。不如讓這位冬陽姑娘出去找人拿紙筆來,如何?」
「為何不讓你的丫鬟直接拿進來?」冬陽立刻板著臉反駁。
「方才我們娘娘說了,她現在身子不好,身邊不能離了人。否則要是出了事兒,皇上怪罪下來,誰來負責?」
成功地看到綺妃臉色一黑,夢言心裡大笑,冬陽個小辣椒,以前怎的不知道她這麼兇殘?
「咳……」夢言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冬陽,咱們來者是客,客隨主便。既然綺妃這兒的人手不夠用,咱們也該體諒一下,你就出去隨便找個人,跟她說要紙筆就行了。至於我的安危……」
說到這裡,夢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綺妃一眼,「你不必擔心,綺妃娘娘會好好照顧我的。要是我在她跟前出了事兒,就算不是她的過錯,她自個兒也會良心過意不去的。」
終於勸走冬陽,綺妃驀地沉下臉。
「夢言,你剛才那些綿里藏針的話究竟什麼意思!」
「綿里藏針還過分?難道你是想讓我直接拿刀砍你?」夢言唇角勾著一抹嘲弄,「樊綺羅,在我此次中毒之前,我一直以為你不會用這麼蠢的方式來害我,畢竟我們曾經共事一主……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你就是這麼蠢!」
「我沒有!」綺妃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情急之下甚至帶翻了手邊的茶盞。
「砰」的一聲碎裂,嚇得她臉色又是一白。
「夢言,我沒有。」她緊緊抿著嘴唇,「你也說了,我們曾經共事一主,我不會這樣對你的。你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這樣對你的。」
「落花醉無色無味,可由呼吸直接傳入體內。」夢言淺笑盈盈,「為了掩人耳目,你甚至服下和落花醉相似的毒藥,讓太醫誤以為你也中了此毒。前兩日,皇上來找你了吧?之所以沒有對你怎麼樣,就是因為太醫說你也中了落花醉吧?」
她每多說一個字,綺妃的臉色就更白一分,到最後,身子都止不住顫了顫。
夢言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樊綺羅,你怎麼這麼惡毒?我原以為你不過是個蠢得沒腦子的白痴,現在看來,你根本就是個腦子被驢踩過的蛇蠍毒婦!」
「不是!真的不是我!」
綺妃激動地直接衝到她面前,握著她的手臂,「夢言,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直到皇上來找我的時候,我突然腹痛難忍,經太醫診脈,我才知道自己也中了毒。後來若非雲將軍說起,我一直以為自己中的是落花醉啊!你相信我,夢言,我真的沒有!」
夢言冷冷地看著她,看的她幾乎腿軟就要跪倒在自己面前。
「淺兒,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別這麼叫我!」夢言眉心一蹙,嫌惡地看著她,「樊綺羅,到這種時候你還要噁心我?」
「不是的,不是的……」綺妃眼底一酸,差點就要掉下淚來。
「我跟你說實話,夢言,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但是你要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對你下毒……」
夢言看著她睜大雙眼凄慘可憐的樣子,想要從她臉上找出一絲一毫撒謊的痕迹。
可是最終,還是失敗。
彷彿這一刻,她真的已經到了崩潰邊緣,不會再撒謊。
拂開她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夢言涼颼颼地笑了一聲:「你剛才握的那個地方,昨天剛剛被割了一刀,就是因為那該死的落花醉。所以現在,對你這個唯一值得被懷疑的對象,我真的想一刀砍死你!」
綺妃的瞳孔驟然一縮,夢言的話鋒卻陡然一轉:「我可以聽你說,至於是否選擇相信,那就要看你拿出幾分誠意,說了幾句真話了。」
「好,好!」
綺妃像是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激動地道:「我確實……確實本來是我不好,我真的存了……我……」她換了很多種方式,似乎都不知道怎麼把那句話說出口。
直到夢言一記冷然的眼風掃過去,她猛地脫口:「我說!我說!」
綺妃咬緊了下唇,艱難地開口:「其實,我確實存了那份心思……我見你什麼都有,而同樣懷著龍種,我卻什麼都沒有,所以我心裡不甘,我……」
她說到此處的時候,夢言的視線幽幽朝她腹上投去一瞥,慢條斯理的似乎只是一個不經意的動作,熠熠的星眸中卻滿溢著嘲弄與諷刺。
同樣懷有龍種么?
夢言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個女人好可憐,好可悲。
「然後呢?」她面無表情,眼底的情緒不起一絲波瀾,「因為嫉妒,所以你就對我下毒?」
「不是!我已經說了不是!」
綺妃用力地搖了搖頭,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僵硬的半躬著身體的姿勢,幾近扭曲地伏在夢言身前,撐著椅子兩邊的扶手。
「是憐汐,是她!雖然我本來就不懷好意,可是在她來找我之前,我確實沒有對你動過那樣的心思,是她拿著毒藥來找我!她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包括利用我的嫉妒心誘導我對你下毒手,包括以怎樣的方式下毒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甚至——包括連我的孩子一併除掉!」
綺妃驀然間失去了力氣,像是站立不穩似的軟下了腿,眼看著就要跪倒在夢言面前,她連忙斜了斜身子,就成了跌坐在地上的樣子。
夢言的眉心頓時擰了起來。
綺妃又恍若喃喃地繼續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毒究竟是哪裡來的,但是肯定跟憐汐脫不了干係!夢言,真的不是我,我用我肚子里的孩子發誓,我確實存了害你的心思,但是我還沒來得及下手,你就已經……」
似乎是怕夢言不相信,猛地拉住她的手,「我……我有憐汐給我的葯!她給我的毒藥還在我那裡放著,你等著,我……我去給你拿出來……」
手上的力道陡然一輕,夢言恍惚地看著地上的女人像是突然又有了力氣,跌跌撞撞地爬起來,衝進內殿去,絳紫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夢言不自覺地把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用力攥得骨節都發白了。
綺妃很快就從內殿沖了出來,像是找到了什麼珍貴的東西一樣,對著她笑:「你看,我沒有騙你吧!這就是她給我的毒藥,我就說了沒有騙你吧……」
她低低地呢喃。
夢言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只是看到她這樣,不禁想起了夢裡那些場景。
那時候的樊綺羅,貌美如花,意氣風發……
「就算這是毒藥,也只能表示你沒有用這種毒害我,卻不能證明你的清白。」夢言深深地看著她,「樊綺羅,就算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你也存過那樣的心思。若不是因為我在你動手之前中了毒,你同樣也會對我下手,對吧?」
「淺兒……」
「不要這麼叫我!」
「淺貴妃,求求你相信我……」
綺妃突然「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知是誠摯還是哀求地看著她:「只要你相信我,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關於皇上的秘密——你肯定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