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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為什麼獨獨選擇了我

  「姑母,會不會是那個夢言心計太深,所以根本不在意這種事?」


  太后頓了一下,被憐汐這麼一說,倒還真像是這麼回事兒。


  原本自己雖覺得夢言身份非常可疑,一次次地找到證據和細節驗證了這些事,然而卻真的沒有如此刻這般確定過。


  若是那夢言心裡真的裝著皇上,看到那樣的信,怎麼可能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甚至,皇上還冊了她為貴妃。


  現在想來,或許夢言真的就是不在意——完全不在意她在皇上心裡究竟是個什麼位置,哪怕只是試探和利用也無所謂,因為她要達到的目的本來就不是這麼簡單!


  夢言是細作,所以她不在乎那封信的內容——太后已經在心裡下了這麼一個論斷。


  「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太后強忍著心間真當,眯起雙眼,暗沉沉的夢眼裡面翻卷著浪濤,「既然她這麼沉得住氣,哀家有的是時間,也大可跟她斗下去。」


  「姑母,您想怎麼做?」


  「她裝著沒看見、不在意,哀家就想辦法讓她聽見、在意!」


  太后臉上閃過一抹陰惻惻的笑容,曾經高貴和藹的眸子已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滿布著凜冽寒氣與蛇蠍一般歹毒的陰晦。


  「上回傳出夢言是細作的事已經讓皇上很不滿,這回你把這則消息傳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用人的可信度,不要再找那些亂七八糟經不住打的。哀家要的是——寧死不屈,明白嗎?」


  「是,姑母,汐兒明白了。」


  夢言知道冊封貴妃這件事的時候,已是將近晚膳時分。


  李德通來傳完聖旨,她倒也不是為了這件事有多高興,只是單純地感到十分震驚。


  這突然之間,怎麼了這是?


  「冬陽,你是不是把今日御花園裡發生的事跟皇上說了?」


  「是啊娘娘。」


  冬陽點點頭,又直覺主子是誤會了什麼,趕緊補充道:「剛才您睡下之後,皇上就來問奴婢說娘娘今兒白日里都遇到過什麼人、發生過什麼事,奴婢就一五一十地告訴皇上了。」


  「好吧。」夢言無奈道。


  她今日的表現可能真的是有點奇怪了,像君墨影那麼觀察入微的人,說不定早就察覺了她的不對勁,只是沒有再說起過而已。


  冬陽點點頭,舒了口氣,都快笑成一朵花兒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呢?


  就因為夢棲宮那嘴碎的丫頭說了幾句話,帝王就直接把主子冊封為貴妃了。這可比帝王直接砍了那狗仗人勢的奴婢更加振奮人心啊!


  皇后之下的皇貴妃一位仍然空缺,往日只有雲貴妃一位貴妃,今日主子也從月兒口中的普通的妃嬪一躍成為了僅次於皇后、跟雲貴妃地位相當的人,冬陽毫不懷疑,照著這個趨勢,主子被冊封為皇貴妃的也是指日可待!


  冬陽覺得,主子當真是幸運至極,碰上帝王這樣一個萬里挑一、又對他這麼好的男人。


  「娘娘,奴婢去讓人晚膳多做點兒,咱可得好好慶賀一下這天大的喜事!」


  夢言想叫住她,也已經來不及了。


  於是君墨影過來用膳的時候,就看到桌子上擺了比平日更多一倍的菜肴。


  夢言就看到他眉梢微微一挑,菲薄的唇瓣也隨之勾了勾,似乎很是愉悅的樣子。


  「怎的今日胃口這麼好?」君墨影走到她身邊,晶亮的黑眸中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揶揄道,「該不是因為朕白日里說的那句話,你就這麼努力地要把自己喂胖吧?」


  夢言愣了愣,才道:「哪句話?」


  「養成白……」


  「停!不要說!」


  夢言嚇了一跳,連忙揚起手做了個制止他的動作,臉色驟然漲得通紅。


  情急之下還帶翻了面前的那個玉碗,「砰」的一聲碎在了地上。


  在君墨影錯愕的目光中,她倏地站起身來,趕緊環著他的雙手,一臉討好地把他按到凳子上坐下,順帶著給他捶了兩下背。


  「親愛的皇帝陛下,我覺得你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實在不適宜在膳桌上討論。所以咱還是吃過飯之後再慢慢談吧,成不?」


  事實上,那句話何止是不適合在膳桌上討論。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是真被他說出來,夢言覺得自己都能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養的白白胖胖之後被他吃掉——雖然這麼不要臉的話難得有人好意思說,可夢言毫不懷疑,依照這男人的臉皮厚度,還真的就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口!


  君墨影愣了愣,然後就笑了。


  「哦,有什麼不適合的?」他挑著魅惑的笑容,嗓音低低地問。


  「古語云,食不言寢不語!」


  「可你剛才說的是,朕要說的話不適宜在膳桌上討論,不是嗎?」


  「……」


  夢言翻了個白眼,嘴角大弧度地揚起一抹敷衍的笑:「你說要把我養成一隻豬,我覺得這種事情不適合在膳桌上討論,否則會害得我因為想要保持身材而吃不下東西,你覺得呢?」


  君墨影狀似恍然地挑了挑眉:「好像是很有道理。」


  夢言差點沒想掐死他。


  李德通和冬陽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不由紛紛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冊封貴妃這麼重大的事情,兩人竟都如此默契地沒有提起半句?

  李德通心道這主子果真是有與眾不同——有她特能夠吸引人的地方!若是換了別的宮的主子,可不得好好地叩謝聖恩,感激涕零?


  可這位小主子,竟然連提都沒有提起過。


  或許,她確實是不在乎的吧?


  畢竟,帝王如今對她的盛寵,早已高過了皇后,又哪裡會在乎一個貴妃的位份呢。


  晚上躺在床上,夢言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裡一直想著一件事情。


  直到君墨影批完摺子進來的時候,她還是睜眼盯著帳頂那華麗而單調的顏色,怔怔出神。


  「怎的還沒睡?」君墨影詫異了一下。


  頓了頓,嘴角又泛起一抹優雅矜貴的弧度,似乎充滿瞭然:「如今還沒滿三個月,難不成言言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躺平了主動獻身了?」


  「……」


  夢言瞪了他一眼,身子側了側,給他讓了個位子。


  直到男人像往常一樣將她抱住的時候,聽著他富有節奏感的心跳聲,她終於忍不住開口。


  「君墨影,我有話問你。」


  「恩?」男人淡淡地挑了挑眉尖。


  夢言從他胸前抬起頭,因為身子比較小的緣故,這個姿勢顯得有些吃力。


  調整了一下姿勢,盡量與他的視線保持齊平,她斂了臉上所有的表情,一本正經、萬般認真地看著他。


  「我現在很認真地問你,請你也務必很認真地回答我,可以嗎?」


  君墨影的眸光凝了凝,俊逸的臉上那絲淺淡的笑意也慢慢收了回去,心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夢言等不到他的回答,不肯罷休,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對上她滿溢著執拗的眸子,君墨影哪裡還說得出什麼拒絕的話來,只好道:「恩,你說。」


  夢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最開始的時候……」


  她的身子隨著開口說這句話而慢慢繃緊。


  君墨影明顯感受到她的不自然與壓抑,想要開口安慰她兩句,或是只拍拍她的後背讓她放鬆下來。可是對上她平靜如水的雙眼,他竟然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半個動作也做不出來。


  「我有什麼能讓你看中的地方?」


  君墨影臉色微變。


  夢言意料之中地彎了彎嘴角,平靜的眸子里泛起一絲恍惚。


  「其實我也覺得沒有。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在一年時間裡都沒能見上你一次面的人,憑什麼失憶之後,就突然能讓你刮目相看呢?」


  終於從他臉上移開視線,夢言慢慢地垂下眸子,說不清是在逃避不想看到他臉上的神情,還是不願讓他窺探到她眸底深處的情緒。


  「回答我的問題吧,君墨影,你答應了要回答我的。」


  君墨影眸色深深地凝視著她,玄黑的墨瞳深處絞著一抹看不懂的深邃,夢言等了良久,也沒等到他回答她的問題。


  夢言就笑了。


  雖然有幾分蒼白,不過還是笑得跟平日里開玩笑的時候那樣,似嬌嗔似惱怒地抱怨著:「君墨影,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剛才還答應我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這一轉眼,我才把問題問完,你就不說話了?」


  男人聞言,菲薄的唇瓣已然抿成一條直線。


  她不過是個一年時間裡都沒有見過他一次面的人,憑什麼失憶后就能讓他刮目相看呢?

  這個問題,很直白,很犀利。


  直白得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言言……」


  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他突然好像有點明白了她白日里那種異常究竟是為何。


  綺妃的事是小事,雲貴妃的事也是小事。


  她都不在乎。


  她問的恰恰是他最不想讓她知道的事。


  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跟她開口,君墨影更緊地抿住了唇,久久沒有回答。


  好半響,他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問了句可有可無的話:「你信朕嗎?」


  夢言突然覺得,狗血劇里的經典台詞還真不是蓋的,一句「你信我嗎」到哪兒都能用上!


  她笑:「過去我一直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你會在後宮三千裡面獨獨選擇了我,現在我才知道,有些看似偶然的事情,卻是一些必然因素導致的結果。」


  「言言,你到底想說什麼?」君墨影不想看到這樣的她,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


  其實他大概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的,只不過在她明確地把話說出來以前,他還是自欺欺人地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你看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呢?」夢言悶悶地笑出聲來,「我都說了,只是問你個問題,現在可好,被你搞的緊張兮兮的,多難受。」


  她嘆了口氣,終於再一次抬頭看向他俊逸的側臉,還輕笑著伸手摸了一下。


  光潔如玉。


  「至於我到底想說什麼,我覺得我應該已經表述得夠明確了。」


  夢言眼波流轉,漾著層層水紋,「最開始的時候,你到底為什麼要把我留在身邊?單純地只是想對我好嗎?就沒有別的原因?」


  「是,朕懷疑你!」君墨影驀地沉下聲音。


  漆黑如墨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絞在她笑靨如花的小臉上。


  兩人的目光就這樣不期然地撞在一起。


  夢言明顯可以感受到男人的身體已經緊緊繃起。


  她突然覺得,在床上談事情就是這點好,還能從對方的身體反應判斷出他此刻的情緒。


  君墨影已經沒有了一貫淡定沉穩的模樣,眉宇間閃過一絲莫名的戾氣,看來冬陽跟他說的關於她今日碰到的那些事並不完全,起碼最最重要的這一件,就被漏掉了。


  究竟是誰……


  「朕確實懷疑你背著朕做了一些事,所以才會把你留在身邊,目的就是為了方便監視。」


  微微一頓,他掰起夢言的小臉,滿是認真問:「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滿意,相當滿意。」


  再滿意,還是躲不過心口那種酸澀的滋味逐漸彌散開來。


  夢言勾了勾唇,兀自扯出一抹笑。


  「皇帝陛下,我身上有什麼值得您懷疑的地方呢?」


  君墨影的眉心已經緊緊鎖了起來,到最後,幾乎擰成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言言,有些事情不是光用眼睛看就可以的,還有用心去感受。現在告訴你這個所謂的真相或許很傷人,可這樣一個並不美好的開端卻是朕也沒有辦法控制的事。」


  他鄭重其事地道:「原本朕打算永遠瞞著。可沒想到,你最終還是知道了。既然如此,朕也不想騙你,只是朕想告訴你,若是你……」


  「君墨影,你不要答非所問!」夢言驀地打斷了他。


  「你究竟懷疑我什麼,告訴我?」她怔怔地望著他的雙眼,水眸中泛著几絲執拗的光芒。


  君墨影眸色一閃,徐徐地錯開與她相交的視線。


  「那個時候……懷疑你是西闕派來的細作,懷疑你的失憶是假的,甚至懷疑那一場所謂的刺殺根本就是你安排的。所以朕想看看,你究竟要玩什麼把戲。」


  他微微抬手,撫上她泛著蒼白的小臉,心裡涌過一絲淡淡的酸楚與澀意。


  「君墨影,你可別忘了,我現在還處於失憶階段。」夢言低低地笑,笑得有些不知所謂。


  「萬一查出的結果,發現我真是細作,你又該怎麼辦?」


  「言言……」


  不等他開口,夢言又打斷他,補充了一句:「所以你說我們有一個不太美好的開端,我想說,或許結局也不是這麼美好呢?」


  男人的臉色隨著她這句話驀地沉了下去,狹長的夢眸也微微眯起,透著幾分危險的氣息。


  「到底誰跟你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重要嗎?」夢言笑。


  「現在問題的關鍵不是誰挑撥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而是她說的本來就是一個事實,只不過原先我並不知道,而她卻把這披著美好外皮的殘酷真相赤*裸*裸揭露在我面前而已。」


  君墨影第一次知道,這小東西說起話來還能這麼一針見血。


  真的是見血的那種。


  「朕不管以後如何,現在你就是失憶了!」


  他猛地收緊環在她身上的力道,這麼久以來第一次沒有控制著自己的力道,連弄疼了她也不管不顧。


  「不要去想那些不知所謂的事情,既然明知道有人要挑撥我們的關係,怎麼能這麼輕易就讓他們得逞?就算最初的時候朕確實是有目的地接近你,那麼現在呢?夢言,你沒有心嗎,你自己不會體會嗎?」


  沒有心嗎?


  夢言咬牙冷笑:「要是我沒有心,我就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皇上給的是寵是愛與我何干?皇上對我好是真心還是別有目的與我何干?只要我好好地享受著待在你身邊的榮華富貴、萬人艷羨,我若沒有心,為何還要在意那些事?」


  「好,那麼朕現在告訴你,別有目的已經變成了真心相待,這件事現在能翻篇了嗎?」


  「不能!」夢言抓狂地抵上他的胸膛,用力掙扎著要推開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以後要是恢復了記……唔……」


  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嫣紅的唇瓣就猛地被人堵住。


  興許是嫌她太聒噪,興許是自己心裡也很煩躁,君墨影用力地啃*咬著她的唇,吸*吮著她的舌尖,在她口腔內一通狂亂地攪動。


  兩人唇舌交纏,屬於對方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捲到呼吸之間,直至心窩。


  君墨影覺得,他大抵是瘋了。


  沒錯,只有瘋了才會這樣,拋開一切,不管不顧。


  哪怕如她所說,她很有可能就是除綺妃以外的另一個細作。


  她現在確實是失憶了沒錯,可是她的記憶卻很有可能會在將來的某一天突然恢復。


  然而他卻什麼都不想管了。


  當初處死那隻青鳥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跟綺妃之間肯定是有某種聯繫的不是嗎?


  讓張進從民間找來的那個會鳥語的人,直接道出那青鳥就是來找夢言的,他卻讓隱衛把那人送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永不回京,為的不就是怕有人因為這個挑起事端害她嗎?


  他可以自欺欺人,只要她一天沒有恢復記憶,他就可以想方設法掩蓋這件事。


  他不允許任何人提起,包括她。


  哪怕只是短暫的平靜,他也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或許,她就真的一輩子也想不起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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