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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若是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君寒宵陡然一驚。


  抬眸望去,就見剛剛還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的綺妃突然彎下腰去,捂著她的腹部,秀氣中透著嫵媚的眉毛緊緊地擰成了一個結,臉上的表情似乎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綺妃娘娘,怎麼了?」


  「本宮……腹痛……」綺妃艱難地發出一道聲音,虛弱無力,方才還紅潤的臉色此刻一下子變得蒼白,「端王爺,本宮腹……腹痛……」


  君寒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想帶著她去看太醫也不行,瞧她現在這樣子肯定是不能走的,而他身為外臣,哪怕是皇兄的親弟弟,也不可能讓他抱著去吧?

  連忙大聲叫來玲瓏:「玲瓏,你主子腹痛,快去傳太醫!若是在路上碰上哪個宮的小太監,就讓他們幫個忙,過來把你主子抬回華章宮去!」


  玲瓏原本離他們距離並不近,所以剛開始綺妃呼痛的時候她根本沒有察覺到,此刻聽到君寒宵的喊叫才知道出事兒了,神色慌張,急急忙忙地跑過來。


  跑了一半又突然反應過來出端王爺是讓她去找人,連忙又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跑。


  御書房裡,君墨影跟幾位大臣就前些日子的賑災問題商議許久,定下了一系列輔助政策。


  幾位大臣退下之後,顧荃卻留了下來,神色中似帶著幾分猶豫、幾分掙扎。


  君墨影原本都想站起來了,見狀,眉尖微微一挑,又放棄了那個決定。


  看著底下那人一臉掙扎的樣子,君墨影忍不住道:「怎麼,還有什麼話是顧愛卿不敢說的?」


  連讓他把小東西送莫少淵府上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他還真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顧荃這副模樣。


  「皇上,微臣……微臣就是想問問……」顧荃吞吞吐吐地說了這麼幾個字,臉色已經開始泛紅。


  君墨影眼底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想問什麼?」


  「那天,淺妃娘娘被……就是那天……太后後來有沒有……皇上最後是怎麼……」


  「顧荃,好好說話不會?」君墨影板了板臉,晶亮的黑眸深處卻儘是揶揄。


  「這麼支支吾吾的,朕哪裡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荃一咬牙、一狠心,道:「憐若!就是憐若!微臣就是想問問,憐若姑姑怎麼樣了!」


  君墨影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出聲來,眉梢眼角儘是瞭然。


  「哦,她啊……」


  只說了兩個字,就見顧荃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君墨影原本還想開他兩句玩笑,畢竟這麼多年以來,能讓顧荃這樣的人還真是沒有過。


  若是能夠成就一段佳話,那再好不過。


  只不過這時候,李德通卻進來稟報,說是憐汐在外求見。


  君墨影臉色驀地一沉,難得的笑意一下子斂了個徹底。


  「憐若此刻已是龍吟宮的人,跟太后沒什麼關係。你若有心,便去龍吟宮找她。成人之美這樣事,朕自然是樂意的。」


  說完這些話,他便擺了擺手,示意顧荃退下,讓李德通帶著憐汐進來。


  憐汐手裡拿著一個紙包,紙包裡面裝著的大約是藥草一類的東西,她就這樣站在帝王面前,神色淡定自若。


  「奴婢參見皇上。」


  李德通出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了門,心裡卻不禁嘀咕著,這女子最近來找帝王的頻率真是越來越高了。


  看樣子,帝王並非對她有意,否則也不會是那樣冷冷的表情。


  李德通是見過的,在對著夢央宮那小姑奶奶的時候,帝王臉上說不出有多溫柔似水了。


  可若是真的厭惡這個憐汐,帝王又為何每回都肯見她,而不是像對著其他娘娘的時候那樣,乾脆拒見呢?

  他總覺得,帝王與這女子之間一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淵源。


  可他跟在帝王身邊這麼多年,也沒能知道些什麼,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才能讓帝王這樣……矛盾?

  御書房裡,帝王高坐龍椅,神色涼薄、面沉如水地看著下方的女子。


  「你眼裡倒是還有朕這個皇上?」


  俊美的臉上閃過的不知是厭惡還是嘲諷,滿滿的儘是冷颯。


  「在你第一次把禁地之事泄露出去的時候,朕就警告過你,不要動淺妃,也不要打禁地的主意。現在你乾脆找了個郁芳華來,果真是以為朕不敢動你嗎?」


  憐汐臉色微變,攥了攥手心,鎮定地道:「每次出了事情,皇上就要遷怒到奴婢身上嗎?」


  「你以為朕不動你是為什麼?因為母后,還是因為你身上的那些毒?」君墨影嗤然一笑,答非所問。


  「若你以為是前者,那朕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你想多了。既然你知道所有的事,那麼你也應該清楚,朕能尊重的,只有那個將朕養大的母后而已。至於她的那些個親戚,比如你這個侄女,跟朕一點關係都沒有,懂?」


  憐汐臉色一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自然是懂的。但凡皇上心裡有那麼一分顧念著這份可有可無的親情,也斷不會與奴婢說這種話。」


  她的話,自嘲中帶著苦澀,低低地垂下眼帘,原本站得筆直的身影莫名顯出幾分蒼涼。


  君墨影神色不變,沒有絲毫同情的意思,「至於第二點……」他微微眯起了夢眸,諱莫如深的眼神中有些許複雜一閃而逝。


  憐汐看不懂他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就在她等待良久、以為他終於會開口之後,帝王卻突然跳過了這個話題。


  「郁芳華,頂著一張那樣的臉,叫著一個那樣的名字,偏偏她還不是朝中哪個大臣的女兒,只是一個江南的民間女子,你覺得這樣的巧合擺在你面前,你會信?」


  君墨影冷笑:「憐汐,不要當朕是傻子。母親的畫像,除了朕,只有你見過。」


  憐汐怔怔地看著他,眸色凄苦,「皇上,明知道您會生氣、會難過,奴婢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


  她薄唇微微顫抖著,「您確定見過這幅畫的人只有奴婢一個嗎?太後娘娘呢?就算她老人家沒有見過那幅畫,可若說她沒有見過皇上的生母,皇上您信嗎?」


  君墨影凌厲的眉峰逐漸攏起,最後緊緊地鎖成了一個結。


  「你想說,郁芳華的事,是母后做的?」


  他冷冷地睨著下面那個女子,「憐汐,母后待你不薄,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若是換了別的事,或許他會信。


  可唯獨這一件,不可能是母后做的。


  雖然母親的死和母后沒有關係,和這後宮的所有人都沒有關係,那僅僅只是一個悲哀的女人,可是他同樣深知,對於母後來說,母親就是她心底的一根刺,一個奪了她丈夫的女人。


  母后最見不得的怕就是母親的那張臉吧?


  要她找一個和母親長得那麼像的人來,怎麼可能?


  這不是存心堵她自個兒么。


  所以這件事,一定是憐汐瞞著母后擅自進行的。


  「皇上可以相信任何人,唯獨就不相信奴婢嗎?」憐汐倔強地站在那裡,拎著藥包的手微微發顫,「就連憐若都可以得到皇上的恩德,唯獨奴婢就要這樣被皇上厭惡和漠視嗎?」


  她的手腕一抖,手裡提著的藥包終於再也無法控制地掉在了地上,砰的一聲,不輕不重。


  「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皇上就連一個眼神也不肯施捨給奴婢?」憐汐的聲音陡然高了幾分,夾雜著幾分尖銳的刺耳。


  「你沒有做錯什麼嗎?」


  君墨影似乎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帶著凌厲鋒芒的臉上竟驀地挑起一抹笑意。


  可是繼而,他狹長的夢眼陡然一眯,寒氣逼人,直直地凝視著她:「就當你沒有做錯什麼,朕的眼神要落在哪裡,與你何干?」


  憐汐剎那間臉色一白:「皇上……」


  君墨影卻猛地一下從龍椅上站起來。


  「拿朕的母親來說事兒,憐汐,你真的活膩了嗎?」


  憐汐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嘴角突然扯出一抹艱難而詭異的弧度,「呵呵呵」地笑個不停,到最後已經笑得雙肩顫抖,慘白的小臉上透著無盡的寥落蒼茫。


  半響,她才停下來,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散去。


  「那皇上何不幹脆殺了奴婢?」她嗓音低低地問。


  「你當真以為朕不敢?」帝王揚高了嗓音。


  「那皇上就殺了奴婢吧!」


  君墨影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雙拳緊握的手背上時有青筋暴露,微眯的夢眸中已是猩紅。


  可是過了很久,似乎是在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他閉了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最後生硬地道:「上來。」


  憐汐愣了愣,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朕讓你上來!」


  又是一聲沉聲的怒喝落下,憐汐渾身一凜,這才拾步朝上首的帝王走過去。


  可是走了沒兩步,帝王卻又道:「撿起你的葯。」


  憐若又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帝王要幹什麼。


  原以為他是有什麼話要跟她說,原來又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揣度罷了。


  帝王叫她上去,不過是為了幫她運功祛毒。


  憐汐苦笑一聲,她突然都有些搞不懂了,自己身上這毒究竟是福是禍。


  原以為帝王對她就算沒有那麼多的關愛維護,可起碼還是有一點情意在的。


  可如今看來,似乎只關心她身上的毒呢……


  華章宮裡。


  綺妃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整張臉已是緊皺的幾近扭曲。


  原本作為外臣,這種時候,君寒宵是應該迴避的,可是他帶著綺妃回來的,尤其綺妃還一個勁兒不停地跟他呼痛,若是就這麼走了,似乎也有點不近人情。


  所以幾經猶豫之後,他終於還是決定留在這兒。


  君寒宵看著面前的太醫和宮女全都在那兒忙碌著,獨自一人站得有些尷尬,便往後退了兩步。


  綺妃以為他這是要走,趕緊道:「端王爺,能不能麻煩您,幫本宮告訴皇上一聲,本宮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就當是求皇上恩德,讓他來看看本宮可好?」


  君寒宵方才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同情剎那間就煙消雲散了。


  他不知道綺妃是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可偏偏這麼巧,在御花園裡拉著他閑聊了這麼久,在他要走的時候突然開始腹痛。


  現在到了這裡,又跟他說,讓他去找皇兄來看看她。


  這一切,發生得未免太過巧合,很難不讓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個兒裝出來的——雖然看她的臉色確實像是病了,可後宮的女人什麼事兒做不出來,說不準就是她自己事先做了什麼手腳。


  皇兄這麼久以來獨寵小皇嫂一人,後宮這些女人難免心有不甘,想要挑起點風波。


  這般想著,君寒宵淡淡地道了一句:「皇兄成天都很忙,他想去哪兒,不是本王能干涉得了的。若是綺妃娘娘真的很想見皇兄,那就讓華章宮的宮人去通稟一聲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就在此時,太醫突然激動道:「恭喜綺妃娘娘,賀喜綺妃娘娘,娘娘這是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只是因為吃壞了東西,這才導致突然腹痛,幸虧發現得及時,總算是娘娘母子平安啊!」


  話音落下,君寒宵心裡就是驀地一驚。


  身孕?


  別說小皇嫂進宮之後皇兄就獨寵她一人,就算不是,後宮其他女人也不可能懷上孩子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寒宵突然覺得綺妃之所以跟他說了這麼久的話,完全就是為了現在這一出。


  換言之,或許她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只不過為了讓他也知道,所以才會有御花園裡那些事。


  「恭喜綺妃娘娘。」他盡量穩定自己的聲線,平靜道,「本王現在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皇兄。」


  既然這是綺妃想要的,那他就照辦。他倒是要看看,她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花招。


  君寒宵轉身,一路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只是沒想到,走到御書房門口,突然被李德通攔下了。


  「端王爺,皇上現在不是很方便見您,不如您一會兒再來,或者在外頭先等等?」


  君寒宵就愣住了。


  皇兄在御書房裡能有什麼事兒是他不方便參與的?

  這可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想了想,他突然笑眯眯地道:「李公公,不會是小皇嫂在裡頭吧?」


  李德通愣了愣,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古怪,說不清是無奈還是在苦笑。


  「王爺,不是淺妃娘娘。」他說完這麼一句,就緘默了。


  君寒宵那幾分笑意也因此淡了下去,眉心微微一蹙,眸色中顯出幾分嚴肅來。


  「那本王就在附近轉轉吧,什麼時候皇兄那兒處理好了,麻煩李公公來通知本王一聲。」


  「奴才明白。」


  可就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後,「吱呀」一聲,御書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一個女子走出來,衣服亂糟糟的,頭髮也亂糟糟的,臉上的妝容也有些花了,可這卻絲毫不影響她身上那股柔婉的氣質,眸若遠山、秀潤天成。


  君寒宵認得她,這是太后的侄女,也是夢鳴宮僅次於憐若的大宮女。


  不過現在憐若走了,那她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太後身邊第一紅人。


  不過然君寒宵驚訝的點卻不是這個,而是……這女人在御書房裡幹什麼?

  瞧這樣子,就好像剛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那什麼一樣。


  君寒宵摸了摸鼻子,沒有再繼續想下去。


  要是被皇兄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非得一掌拍死他不可。


  憐汐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君寒宵嗅了嗅,空氣中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飄過。


  走進御書房裡頭,這股藥草味便愈發得濃郁,並不是很難聞,只不過在這種地方聞到藥味,君寒宵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看到君墨影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的那一刻,君寒宵傻了一下。


  繼而脫口問道:「皇兄用藥了?」


  問完他就後悔了,立刻閉上嘴,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他不知道皇兄有沒有聽懂他這句話的意思,要是沒聽懂最好。要是聽懂了……


  這不但是在質疑皇兄對小皇嫂的感情,還是在質疑皇兄那方面的能力。兩個質疑加在一起,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兒,絕對是要他老命的呀!


  果然,下一秒,龍椅上的男人驀地就睜開眼,犀利的眸光刷地一下朝他掃了過來。


  君寒宵險些沒被這份寒意凍住。


  打了個哆嗦,訕訕一笑:「臣弟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頓了頓,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心道反正皇兄已經瞧他不順眼了,不如再多問一句,搞不好還能套出點兒什麼東西來。


  「皇兄,臣弟沒有看錯的話,剛才出去的那個是夢鳴宮的憐汐?」


  君墨影冷淡地睨著他:「你眼睛瞎了,這麼近的距離也能看錯?」


  「……」


  那他到底是看沒看錯?應該沒有吧?沒有吧……


  君寒宵伸手捂著心臟的,一臉受傷的模樣,「皇兄,臣弟只是想確認一下,您凶什麼?」


  君墨影忍不住蹙了蹙眉:「正常點!」他罵了一聲。


  沒事用這種語氣說話,滿滿的都是小東西的即視感,偏偏做出這種行為的還是個他的弟弟,實在是瘮的慌。


  「到底什麼事?」他沉了聲音。


  君寒宵終於還是沒能承受住他的威壓,老實招了:「方才臣弟在御花園碰見綺妃了……」


  君寒宵不知道怎麼跟他解說後面一大堆繁瑣的事,索性就略過中間那一段,直接道:「綺妃她好像懷孕了。」


  聞言,君墨影明顯也是一愣,眉心蹙起的同時,晦暗的眸底有一抹寒芒掠過。


  孩子?


  她哪裡來的孩子?!


  菲薄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直線,君墨影低聲道:「她怎麼跟你說的?」


  終於還是扯回了剛才被略過的那個問題,君寒宵摸了摸鼻子,只好解釋道:「臣弟在御花園的時候碰上了綺妃娘娘,她看到臣弟,就說是想跟臣弟聊聊。臣弟當時以為她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可結果說了半天,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有些無奈。


  「最後臣弟跟她告辭的時候,她卻突然說自己腹痛,臣弟便讓人將她送了回去。經太醫診脈之後,確認綺妃是因為吃錯了東西才會如此。不過最後——母子平安。」


  君寒宵說完,就發現帝王的臉色已經沉的要滴出水來,玄黑的眸子里更是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


  這模樣,哪裡像是個要當父親的人?

  到底是因為這孩子的問題,還是因為想起了小皇嫂的關係,為何皇兄會是這個反應?

  君寒宵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皇兄……」


  君墨影掠他一眼,眸光深凝,眉心緊鎖,「她找的哪個太醫?自己宣的還是你給她宣的?信得過嗎?」


  「是陳太醫,雖然臣弟與他並不相識,不過似乎在太醫院,此人的風評還是很不錯的。」


  「朕會再讓其他人去看看。」


  君墨影意味不明地道了一句:「若是真的懷孕……」深凝的眸光微微一斂,他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那就是狗急了,要跳牆了。」


  君寒宵聽得一陣莫名。


  狗急了,要跳牆了?

  綺妃懷的不是皇兄的孩子吧?否則哪兒有人會這麼形容自個孩兒他娘的……


  莫名地,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君寒宵懸起的那顆心終於稍稍放鬆了些。


  明明以他這個身份,就該勸皇兄雨露均沾才是。


  可不知為何,看著皇兄和小皇嫂一點一點經歷了這麼多,看著皇兄不顧一切地獨寵小皇嫂一人,他竟然覺得,他們的世界里不該再有任何其他人存在。


  就這樣吧,就這樣也挺好的。


  君寒宵嘆了口氣,腦子裡卻突然飛快地閃過一些東西。


  頓了一下,他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詫異道:「皇兄的意思是,綺妃有動作了?」


  君墨影剛開始並沒說話,低低地垂著眼帘凝視思考,好半響,才沉著聲音開口:「朕暫時不知道她這樣做的目的,但是她那個還不一定存在的孩子,不可能會存在。」


  君寒宵一下子就傻了,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度淚奔又不明所以的狀態。


  什麼叫那個還不一定存在的孩子,不可能會存在?

  皇兄最近說話真是越發的深奧了,這得要多大的腦袋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君寒宵真的很想開口問問——皇兄,您老人家這話到底幾個意思,可以給臣弟說明白點兒嗎?

  可就在他憋了半天準備開口的時候,君墨影卻突然從龍椅上起來了。


  長身玉立地站在那裡,身影挺拔巍然,就好像剛才那片刻的虛弱只是君寒宵的錯覺一般。


  「她存心要讓你知道這件事,那必然是打著昭告天下的主意。既然如此,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皇宮。」


  君墨影擰著眉心,眸色深深地看著他,「其他的朕不管,只要保證這件事不會傳到夢央宮就行。」


  君寒宵眸光一凝,沉默了很久才道:「臣弟明白皇兄的意思,只是,若小皇嫂不出門便罷,若是出去了,難保有心人不會想方設法讓她知道此事。就算不是綺妃,也可能是別人。」


  「恩。」君墨影淡淡地應了一句。


  「回去之後跟龍薇說說,讓龍薇多來陪陪她,也省得她一天到晚就想著往外跑。」


  「是,臣弟知道了。」


  「走吧。」君墨影擺了擺手。


  說著他就下來,經過君寒宵身邊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


  「不是你想的那樣。眼睛瞎了,心可別瞎。」丟下這麼一句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君寒宵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皇兄的嘴什麼時候變這麼毒了?


  還有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不是他想的那樣?他想的是哪樣?

  關於憐汐的事兒么……


  夢央宮。


  夢言躺在院子里曬太陽,看著天空中那暖融融的日暉,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冬天時候那種寒冷徹骨的滋味。


  正好冬陽在那兒給火狐洗澡,夢言眨了眨雙眼,突然就指著那一人一狐,喊了一聲:「冬陽,你有沒有做過裘衣?」


  冬陽兩邊的袖子都挽在胳膊上,聞言,笑吟吟地轉過來。


  「娘娘怎的現在這天兒想做裘衣?還是再等等吧,橫豎現在也用不著,等到冬天的時候,尚衣局自會把好東西都給娘娘送來。」


  夢言舔了舔嘴唇,晶亮的雙眼中閃過一抹壞笑,含著幾分促狹。


  「可我就是突然想做了,怎麼辦?」


  一邊說,一邊將視線從冬陽的臉上移到她手中那隻火狐身上。


  冬陽傻了一下,原本拎在手裡的狐狸正好抖了抖毛髮,便驀地從她手裡掉了下來。


  冬陽這才反應過來,懊惱地跺了跺腳。


  「娘娘,白洗了!」她立刻拔腿去追那隻小狐狸。


  那小狐狸也不知是不是太通人性,平日里明明是個乖巧溫馴的性子,偏生此刻就像故意的一樣,滿院子跑個不停,追得冬陽又是狼狽又是氣喘吁吁。


  短暫的怔愣過後,夢言捧著肚子哈哈大笑。


  「冬陽冬陽,在那邊,左右,左邊啊!」


  「你笨死了,就在你面前也能讓她跑了呀?」


  「快點兒快點兒,往右些,馬上就抓到了!」


  君墨影一進來,就看到這麼一對毫無形象的主僕,還有一隻更沒形象的濕漉漉的狐狸。


  夢言已經從半躺的姿勢變成了盤著雙腿的坐姿,眸光一掠,看到他來,臉上的笑容就更燦爛了,一雙星眸已然眯成了一條細細的縫,眉眼彎彎。


  她毫不客氣地朝他招了招手,嚷嚷著道:「君墨影,冬陽那個笨蛋抓不到那隻壞狐狸,你快去幫幫她,幫她一起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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