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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意歡散

  華章宮,內殿。


  梨木清香從金色的熏香爐鼎中滲出,遍布了整個大殿,氤氳的燭火中,隱約可見絲絲裊裊的煙紋,柔美如畫。


  「啊……恩啊……恩……」


  絳紫色大床上,時不時發出幾道女子的媚叫軟呼,一聲聲的都讓人面紅耳赤,心潮澎湃。


  女子嬌柔無骨的身體一下下弓起、又軟下,再弓起、再軟下,如此反覆地重複著同一個動作。驀地,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腳趾蜷起,發出長長的一聲呻*吟,似是愉悅舒爽到了極點。


  然,從始至終,整張床上僅有她一人。


  與此同時,外殿里,男人一本正經地坐在案前的燭火下看摺子,面不改色。


  骨節分明的大掌執著狼毫,點硃砂、批奏摺,就好像完全聽不到內殿的動靜一樣。


  一本一本,不知疲倦。


  屋外,月輝綿長,星輝寥落。


  影月身形筆直地站在暗色中,和他的主子一樣,似乎絲毫不為這入耳的呻*吟所動。可仔細看,卻會發現他面無表情的臉上,被清冷的月色染上了一抹微紅。


  今日帝王讓他去尋「意歡散」的時候,他就疑惑,帝王無緣無故地要這種東西做什麼——當然,前提是他以為帝王今夜會去夢央宮。


  只不過,就算不是淺妃,他同樣沒想到帝王會把這藥用在綺妃身上。


  意歡散,顧名思義,這歡好不是「做」出來的,而是憑著個人思維幻想出來的。


  如今綺妃在裡頭……


  影月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帝王為何要這麼做?難道,是為淺妃娘娘守身如玉?

  影月被自己的用詞嚇得抖了抖。


  不會的。


  起碼不會只有這一個原因。


  要真是這麼單純,帝王直接往那兒一坐,像昨晚那般說以公務繁忙就行了,又何必如此費心思?總不可能是因為顧及綺妃的感受就對了。


  翌日。


  帝王連續兩天留宿華章宮的事兒又在宮裡掀起一陣風波。


  原以為,夢央宮那主兒獨寵的日子還能維持得更久一點,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這才多長時間,那份看似「真愛」的寵不還是消失了?

  不過也是,畢竟綺妃那麼個媚態橫生的美人兒,放在哪個男人面前能不動心?

  就算帝王又如何,那也是個正常男人啊!美色當前,哪兒有不動心的道理。


  一時間,後宮的嬪妃們又紛紛起了往御書房送湯邀寵的心思。


  說不定啊,帝王哪天心情好,就跟她們回宮喝湯,然後……


  當然,各宮嬪妃中除了這麼想的,也有些更聰明的,知道有些小計謀不能連著用,否則就不奏效了。


  得想想其他法子才行。


  夢言聽夢央宮的奴才說,早晨的晨露泡出的茶尤為清甜,心緒來了,這一日便起了個大早,嚇得冬陽直以為撞鬼了。


  主子怎麼又不正常了,竟然為了個采個露水就起那麼早?!

  莫不是……心裡頭還在難受,只是不表現出來?


  夢言撇撇嘴,嫌棄地看了冬陽一眼,奶奶滴,難道她就不能當一回勤勞的小蜜蜂么?


  雖是大冬天,夢央宮裡卻依舊是繁花似錦,艷色如春。


  婉嬪還沒走到夢央宮門口,就已遠遠地被那奢華的宮殿吸引。雖說素來知道四座以「夢」為名的宮殿有多華美,可平常沒人住著還不覺得,現在一看,竟是不比皇后和雲貴妃那兒差多少。甚至,更有人氣,更好看……


  一時間,婉嬪心裡又驚又羨。


  人氣這種東西,帝王來得多了,那不就看起來盛了?


  雖說帝王這兩日都去了華章宮,可瞧著夢央宮這金碧輝煌的模樣,裡頭住的那位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這麼快失寵的。


  待婉嬪行至門口,透過敞開的宮門往裡頭一瞟,心裡就愈發酸楚妒忌了。


  不說奼紫嫣紅,可夢央宮裡擺的那些花兒,竟有大半是她見都沒見過的,一看就知道絕非凡品。


  這回都不用和皇后的夢依宮比了,帝王分明就是把夢央宮當成了自己的寢宮布置啊!


  「參見婉嬪娘娘,娘娘吉祥。」守門的小太監恭敬行禮。


  婉嬪忙笑道:「公公不必多禮。本宮閑著無事,來看看淺妃娘娘,公公能否替本宮通傳一聲?」


  「娘娘客氣了,奴才這就去給娘娘問問。」小太監笑眯眯地跑了進去。


  婉嬪看著他的背影,想,的確是客氣了。


  她雖不是妃,跟淺妃比起來低了一個檔次,可相較之下,她也算是宮裡的老人了,怎的就得對一個奴才這麼客氣呢?

  最讓她郁猝的是,這種客氣似乎沒有理由,並不是她故意要這麼做,而是本能使然。


  一個小太監而已,她怎麼就這麼……憋屈呢?!

  「婉嬪娘娘,我們家娘娘讓您快進去呢。」方才進去稟報的小太監又一溜煙兒地跑出來。


  婉嬪笑了笑,淡淡地點點頭。


  夢言老遠地就舉著個茶壺沖她揮手,嘴角笑靨堪比滿院繁花:「剛才聽他們說婉嬪來訪,我就覺得熟悉,原來真的是你啊。快進來坐會兒,正好我在采露水,一會兒煮了茶請你喝!」


  婉嬪微微一驚。


  這淺妃說話好沒架子,竟都不用「本宮」二字?

  再看一旁夢央宮的奴才們,分明是早已習慣了她這種說話方式。


  「多謝淺妃娘娘恩典。」婉嬪恭謹地作了一揖,「臣妾也想娘娘想得緊。許多日子不見,娘娘愈發年輕貌美了。」


  一聽這話,夢言就有些失望了。原本那日宮宴上見這女子說話不做作、又跟她分享美食,還以為是這宮裡難得的異數呢。


  「我本來就很年輕啊,你不用特地誇我的。」夢言撇了撇嘴,指著槐樹下那個石桌,「趕緊去那兒坐會吧。要是冷的話,就讓冬陽帶著進殿去,我一會兒就來。」


  「不礙事,臣妾不冷。」婉嬪笑著搖了搖頭。這主人還在外頭,就算她真冷,那也只能客隨主便。


  「行啊,那就隨便你吧。」夢言也不管她,繼續忙活她的去了。


  藕荷色的身影在花叢綠葉之中忙活個不停,一蹦一跳地竄來竄去,金色的陽光投灑,斑駁了樹影婆娑,閃耀了她笑靨如花。


  宮門口,一道明黃的身影站立良久,靜靜凝視。


  冬陽讓人去搬了個爐子和一堆柴火來,因為夢言說,那茶雖然只能用八十度的溫度來泡,但必須經由沸水冷卻這一過程,可不能直接就上生水。


  關於「八十度」和「沸水」「生水」一類的詞冬陽一概沒聽懂,反正大意就是四個字:水要現燒。


  正好燒個爐子還能暖暖周遭空氣,冬陽對此表示很滿意。這大清早的,主子也真是,采個露水而已,怎的就非得親自動手呢?隨便找個奴才去不就好了。


  夢言捧著剛采來的露水,笑眯眯地走到婉嬪身邊坐下:「不必這麼拘束。用過早膳了嗎?要是沒用過,我讓人去準備些點心來。」


  「謝娘娘好意,只是臣妾已經用過了。」


  夢言看她笑容淡淡,倒也不似個逢迎拍馬之人,遂安慰自己說,也許古人都是守規矩的,不必和她計較這麼多。


  像薇薇那樣的,絕對是個奇葩。


  「好茶要好點心來配才行。你不吃也沒關係,先讓人準備著。」夢言說完就把冬陽喊過來。


  冬陽無奈地搖搖頭,主子分明就是自個兒想吃,還非得拿人家婉嬪做借口。


  轉身的時候,正好瞥見門口一抹明黃,冬陽驚了驚。


  看樣子,帝王似乎在那站了不止一會兒,估摸著是特意囑咐門口那些奴才不許出聲。


  李德通突然大感欣慰。


  總算啊,這裡邊兒有人瞧見帝王了。否則還不知道得在這兒乾等多久呢。


  哎,也不知道帝王是怎麼想的,心裡分明惦記著那小姑奶奶呢,可前兩日不來也就罷了,今日來了卻又不進去。就這麼看著,難道還能看出一朵花兒來?


  「奴婢參見皇上,皇上吉祥。」冬陽連忙行禮。心道帝王該不是因為前兩日沒來,所以今日來了也不敢進去吧?

  可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怎麼可能呢,這可是帝王,就算再寵著主子,又怎麼可能因此而有什麼「不敢」?

  夢言聽到身後的聲音,臉上表情微微一僵。


  不過轉瞬,她就恢復如初地跟婉嬪交談,在婉嬪起身去給帝王行禮的時候,她也站起來,跟著一道行了禮。


  「皇上吉祥。」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李德通一下子又軟了腿。


  這小姑奶奶葫蘆里賣得什麼葯啊?!


  過去就從沒見她行過禮,今日是出什麼狀況了?


  難道是帝王兩天沒來,所以把她那刁鑽古怪的脾氣全磨沒了?


  瞧著也不像啊!


  君墨影眉心微凝,漆黑的夢眸中玄色更深。


  夢言無視夢央宮一眾宮人下巴掉地的詭異場景,笑眯眯做了個「請」的姿勢:「皇上要來坐會兒嗎?臣妾正在煮茶,一會兒就好了。不過皇上要是忙的話,不必勉強。」


  婉嬪起初還沒覺得什麼,可是在她說完這句話以後,立馬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什麼叫不必勉強?


  這話說的……


  怎麼聽著就那麼諷刺呢?


  再看周圍那一群奴才的臉色,幾乎個個都是愁眉苦臉,似愕然、似鬱悶地扭曲著。


  君墨影眸色深深地看著她,直到看得夢言忍無可忍險些想打人的時候,才終於收回視線。


  唇角一勾,君墨影腳步翩躚地走到她身旁,大掌順勢摟過她纖細的腰肢,動作溫柔卻不容置喙。


  「不忙。」他低聲道。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婉嬪卻彷彿從帝王臉上看到了一絲堅決。


  明黃的袍角不知是風吹的還是因為帝王的動作,漾開層層疊疊的漣漪,在婉嬪的眼波中也激起了輕微的痕迹。


  夢言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卻沒動。


  正好在這時候,水開了。


  夢言「哎呀」一聲,下一秒,就跟條泥鰍似的從君墨影的懷裡滑了出來,跑到小爐子前面,伸出手去,想要把它拎起來。


  李德通也在心裡「哎呀」一聲,一拍大腿,連忙朝她衝過去,蹭的一下擋在了她身前。


  這小姑奶奶!

  要是一個不仔細燙著了,帝王發怒,還不得讓這滿院的奴才受罰呀?


  夢言被眼前突然竄出的人影嚇了一跳,身子一凜,趕緊捂著心臟往後退了幾步。


  這一進一退的,李德通就把那水壺拎起來了。


  「李公公,你幹嘛呀?」夢言瞪大眼睛看著他,驚呼,「人嚇人、嚇死人啊你知不知道!」


  卧槽……


  夢言這時候再想捂嘴已經來不及了,她剛才又說了死……死……死……


  索性她就面不改色地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一動不動,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奴才該死!」李德通提著個水壺躬下身子,愁得眉毛都擰成一團,看起來十分滑稽。


  真是,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


  自從這小姑奶奶出現以後,他這每天每天都活得提心弔膽的。


  雖然不必再遭受帝王的冷氣威脅,可這麼一天一小嚇、三天一大嚇的,非得把他的心臟嚇出毛病來不可!


  夢言見他一臉又是委屈又是沮喪的樣子,嘴角抽了抽,心道被嚇著的那個明明是她好不好,怎麼搞得好像她欺負人一樣?

  「算了,李公公也是好心,那就乾脆替我把這水壺擱石桌上去吧。」夢言撇著嘴咕噥道。


  整個過程中,君墨影臉色變了幾變,到最後已是幾近無奈地看著她,半點脾氣也沒了。


  夢言故意磨蹭著跟在李德通身後,為的就是繞開某個男人。


  誰想到,走到某人身邊的時候,李德通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葯,突然加快腳步,一個扭身把她暴露出來,自個兒已經快步跑到了石桌旁。


  看得夢言和婉嬪都目瞪口呆。


  婉嬪從來不知道,帝王身邊這個總是笑眯眯、實則卻不可接近的李公公還能有這一面。


  從方才到現在,不過小小的兩個細節,婉嬪卻不由感嘆,李公公和淺妃之間的關係竟讓人覺得有幾分親近。


  可李公公這人精似的人物,之所以會如此,還不是因為他的主子嗎?

  果然啊,她沒有猜錯——不管帝王這兩天去的是哪裡,華章宮也好,別的什麼宮也好,對於淺妃的寵愛,絕沒有因此而少去半分。


  夢言磨了磨牙,暗暗瞪了李德通一眼。


  想要如法炮製,再次從某個男人身邊閃過去,可剛剛邁開腳步,腕上卻驀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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