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肚兜
「衣服。」君墨影揚了揚手中的物事,像是怕她誤會什麼一樣,連忙解釋道。
夢言身上雖然裹得嚴嚴實實的,卻還是覺得羞憤難當,丫的沒穿衣服實在是太木有安全感了啊!
「你隨便找個地方擱下吧,我自己起來穿。」她頤指氣使。
君墨影好笑:「你都把自己裹成那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拿過來放在床頭,然後趕緊出去!」
君墨影點了點頭,卻像是要故意折磨她一樣,勾著唇角、放慢了腳步踱到她身邊,如同恩赦一般徐徐將手中的衣服遞過去,微微一揚下巴,示意她自己接著。
卧槽……
夢言心裡又是一陣草泥馬咆哮而過。
故意的故意的!這混球分明就是看她現在行動不便,所以故意這麼乾的!
「皇上,您放這兒就行了,等您出去了我再穿。」她語速很慢很輕柔,似乎是耐著性子,牙齒卻咬得咯咯作響。
「那你穿快些,別凍著了。」君墨影一臉勉為其難地樣子,倒是終於不再為難她,轉身離開了。
在他走出內殿的瞬間,夢言長吁一口氣,繃緊的身體像是瞬間癱軟下來。
真是……
跟這男人周旋簡直比跟肥豬婆打架還累!
她憤憤地從被子里把手伸出來,床邊擺著的是一件月色的毛絨繡花襖,繡的是幾朵艷色梅花,又紅又白的倒是好看,還襯外頭的雪景。
「言言,那個……」
君墨影的聲音再次在門口響起,卻又戛然而止。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她瑩白如玉的纖細胳膊,由於伸長手了去夠床頭的花襖,裹在身上的被褥也處於一種半褪不褪的狀態,堪堪遮住鎖骨以下的部分,卻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好一片旖旎春光!
夢言像是察覺什麼一樣,秀眉輕蹙,狐疑地轉過頭來,然後徹底呆愣。
君墨影喉結滾動了一下。
「兜……衣……」他微微抬手,視線卻像是膠在她身上似的挪移不開。
他明明不是重欲之人,更不是未嘗人事的青澀少年,偏偏只是看到她的手臂就幾乎把持不住自己,二十幾年的時間真算是白活了!
「啊——!」
夢言厲聲尖叫,猛地一把捂住自己的臉,想想又覺得不對勁,立刻扯過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這回包的可不只身體,就連臉也整個埋進了被子里。
門外李德通剛剛回來,一臉驚悚地看著白露白霜,用眼神詢問:裡面發生什麼事了?
白露白霜不答,反而羞怯地低下了頭,心裡暗道:皇上真是兇猛,把夢婕妤折騰成這個樣子……
李德通一臉了悟的神情:原來如此。
君墨影走到床邊去拍了拍那團鼓起的被子,帶著幾分尷尬道:「言言……咳,朕就是來給你送兜衣的。」
被子里毫無動靜。
君墨影扶了扶額角:「那朕先出去了,你快穿上,一會兒別著涼了。」
一直走到外殿的時候,他還是沒想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明明他是皇帝,而小東西是他的女人,結果竟然因為看了她那麼一點點裸著的地方而覺得尷尬?
這個小東西,絕對是他的剋星!
其實夢言也覺得自己不太正常,不就是看了條手臂么?不就是外加那麼一點點的溝么?她為什麼會有那麼大反應?
難道是在這古代待久了,所以連她也變得保守了?
嗷嗷嗷,瘋了瘋了瘋了!
端王府。
前廳里,君寒宵滿臉冷色。
「好一個葉菱!本王以往只當你懦弱無趣,不曾想你膽子大起來倒是比誰都大,竟敢犯下此等欺君之罪!」
葉菱身子一震,臉色煞白:「王爺,妾身只是……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怕皇上責罰盼思妹妹,並非……」
「責罰我?」季盼思冷冷一笑,打斷了她的話,「我看你是怕王爺追根溯源,最後責罰到你自己頭上吧?」
「還有你季盼思!」君寒宵擰著眉頭,怒斥,「你當真以為本王會一直慣著你?平日里你做的那些事本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今日竟敢跑到皇宮裡去跟人打架?你倒是長本事了!」
季盼思抖了抖,卻不肯認錯:「王爺,妾身不是故意打架的,都是那個女人她太囂張!妾身實在看不過去,這才和她打了起來!」
「她有你囂張?連王妃都敢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王爺……」
「閉嘴!」君寒宵冷喝一聲,「日後行事之前最好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別王妃不像王妃,側妃不像側妃,搞得一屋子烏煙瘴氣!」
季盼思臉色一白,頓時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君寒宵是真生氣啊!
雖說他打小就跟皇兄關係好,可他也不敢輕易去觸皇兄的霉頭啊!這兩個女人倒好,直接把皇兄的寶貝疙瘩給打了。
「這兩個月都給本王好好地閉門思過,不準踏出自己的院子半步。過幾日本王會出門一趟,若是叫本王知道你們擅自離開,自己掂量掂量吧!」
說完,他拂袖而去。
用過晚膳,君墨影正在批奏章,夢言很不含蓄地表示自己要回去了,就被他似笑非笑地斜了一眼。
「咳,那個……」夢言停頓了一會兒,解釋道,「琉月和冬陽……啊對,就是琉月和冬陽,她們會擔心的!」
君墨影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上次可沒見你說她們會擔心。」
夢言無語。
她能說她上次是頭一回見皇帝,所以緊張得忘記了嗎?
「上次我不是不知道她們會如此擔心嗎?可是現在知道了呀,要是我不回去,她們會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的!」她理直氣壯。
君墨影被她氣笑了。
「過來!」他拍了拍自己的腿,唇畔一抹笑容瀲灧生姿,勾人的夢眼中淌著旖旎的流光。
夢言咽了口口水,慢吞吞地朝他走過去。
「幹什麼?」
君墨影不答,直接一把將人扯進懷裡,下巴枕在她瘦弱的肩頭,夢言覺得有些痛、又有些癢,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抗,臉頰就被人輕輕捏了捏。
「小沒良心的,朕對你不夠好嗎,為什麼總想著要跑?」
耳畔傳來的低醇嗓音,如同世間最動人的情話呢喃,滾燙的氣息中帶著淡淡龍涎香,竟比殿中那暖爐的溫度更高。
然而,這一切再是惑人,卻不比那一句「你為什麼總想著要跑」更扣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