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屬狗
夢言想說我才沒有想什麼,可是君墨影的下一句,卻把她堵得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既然以前沒有過,除了你,以後也不會再有。」
君墨影夢眸深深地凝視著她,唇角弧光點點,攝人心魂:「更何況,朕不是說了么,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朕都答應你。你還有什麼好怕的?」
夢言傻了,愣了,呆了,痴了。
嗷嗷嗷,能不能不要這麼溫柔的跟她說這種話?
這深情款款的小模樣,什麼叫除了你,以後也不會再有?
丫的這是獨寵的節奏啊!
君墨影被她一臉粉紅心的表情愉悅到了,忍不住按著她的後腦狠狠在她嘴上咬了一口。
「嗷……」夢言吃痛,終於回神,皺著一張小臉怒罵:「你丫屬狗的啊!」
李德通捧著各色點心零嘴兒進來的時候,恰好撞到這一幕,腳下一軟,差點沒嚇得把手裡的東西全扔了。這這這……夢婕妤是失憶啊,又不是瘋魔,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恐怖?現在這是在罵皇上?
好吧,就當夢婕妤是瘋了,可是為什麼他們英明神武的帝王也陪著瘋?被罵了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君墨影當然沒瘋,他只是一看著這張小臉就覺得有趣兒、心軟。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從前也是見過的,在這小東西昏迷的那段時間,他不就去看了她兩次嗎,怎麼偏偏那時候就沒覺得她這麼可人呢?難道是因為那時候小東西閉著眼?
君墨影覺得自己這個結論很有道理,瞧這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誰看到了不得寵著疼著?
可是他也很懊惱,怎麼就沒有早些發現這小東西呢,還白白讓她在太醫院受了欺負。
要是夢言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肯定得冷笑三聲再把他狠狠嘲諷一頓:你丫的馬後炮,姑奶奶都受了一年欺負了!
君墨影拍拍她的頭示意她起來,自己也跟著站了起來:「朕要去御書房見端王,李德通拿來的那些點心你都可以吃,但是不能吃太多,知道嗎?」
夢言想了想,點點頭:「會給你留著點兒的。」
「不是給朕留著,是留著你的肚子!」君墨影笑罵,「都快用晚膳了!」
不過想起她每次看到吃食時的那種眼神,君墨影突然覺得自己跟她說了也是白搭,走出寢宮的時候留下一句:「李德通,看著點兒你夢主子,不能讓她吃得太多。」
「奴才……」李德通話未說完,那道頎長的明黃色身影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李德通暗暗叫苦,他真的不是想說「奴才遵旨」啊!
這任務本來就夠艱巨的了,帝王的心尖尖,自己哪裡敢管著?更何況他還沒來得及問清楚什麼是「太多」呢,這都沒個確切概念,自己要怎麼看著點兒?
李德通憂愁地收回視線,就看到那小姑奶奶已經揭開食盒自顧自地吃了起來,那吃相……簡直胡吃海喝啊!
調整了一下面部僵化的表情,李德通擺出一張笑臉走過去:「夢婕妤,皇上說了,每道點心都只能嘗一點。」
「皇上有這麼說嗎?」夢言埋頭在點心裡,泛著幽幽綠光的眼神壓根兒沒瞟他,「李公公,雖說你是皇上身邊的這個……」她百忙之中空出一隻手來,朝李德通比了個大拇指,「但你也不能當面說瞎話呀!」
李德通哭笑不得,他是不是還得感謝這小姑奶奶看得起他?
「夢婕妤,這些點心雖說口味極佳,但到底不是正經的吃食,御廚做起來也就少費了那麼幾分心思。要說真正美味的,還要屬每日那三頓膳食,尤其是這龍吟宮裡的配備,那可真是想想都讓人饞嘴兒的東西啊。」李德通耐心地勸著,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夢婕妤昨晚不是也嘗過了嗎?」
夢言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兩頰鼓鼓地還在咀嚼,手裡的東西卻慢慢放了下去。
雖然她知道李德通這是變著法讓她少吃點兒呢,可瞧瞧是這話說的多有技術含量,讓她想不停手也不行啊!
口蘑肥雞,蒜茸海參,櫻桃肉山藥,熏肘花小肚……嗷嗷嗷,她要留著肚子去吃晚飯!
「那好吧,我不會吃太多的。」夢言痛下決心,依依不捨地慢下了吃點心的速度,捧著水杯喝了幾口。末了,眼珠子骨溜溜地盯著他:「不過我很無聊啊,李公公。」
李德通剛剛放下的一顆心又懸了起來。
「不如李公公去把白露白霜叫來,陪我一塊兒玩唄?」
李德通尷尬了:「夢婕妤,這個……奴婢們才疏學淺,怕是不能讓主子盡興啊。」
奴婢哪兒能陪主子玩?
這小姑奶奶,還真想一出是一出啊!
夢言卻完全沒有這個自覺性,雖然她知道古代的宮女太監都是沒人權的,可在她這兒,哼哼,當然得堅決貫徹「和平統一,人人平等」的路線啊!
於是夢言擺了擺手,豪邁地道:「沒關係啊,那也比我一個人在這兒發獃強吧?」
見對方一臉吃了屎的為難表情,夢言佯裝生氣,又半帶著委屈道:「李公公,你們是不是見我位份低微,所以都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和龍吟宮的人玩兒啊?」
「奴才不敢!」李德通欲哭無淚。
就這小姑奶奶,帝王都捧在掌心裡的人兒啊,他們這群做奴才的哪兒敢看不起?
再說了,位份算個什麼東西,那都是帝王一句話的事情!
夢言也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就把人臉都嚇白了,訕訕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李公公就讓她們進來陪我玩玩嘛,反正這裡又沒外人,不會有人知道的。」
李德通拗不過她,只好把白露白霜都叫了進來。
夢言讓她們取了紙筆來,準備製作一副紙牌,後來發現這宣紙太薄,毛筆寫出來的字都能直接映到背面去了,只好又讓他們去找漿糊,粘成厚厚的一張紙牌,這才滿意地在上面畫起符來。
「夢婕妤,這是什麼呀?」白露好奇寶寶發問了。
夢言嘚瑟地笑了:「這個啊,叫撲克牌!」
白霜面帶羞愧地道:「可是奴婢和白露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不知道要怎麼玩兒啊。」
「這簡單,我教你們嘛!」夢言咧嘴,笑得有幾分奸詐,「李公公,你會和我們一塊兒玩的,對吧?」
李德通又腿軟了。
這笑容,怎麼瞧著就這麼不懷好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