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她哀莫大於心死
水鏡之中的畫面，姜瑤十分陌生，因為那裡黑漆漆的一片，就連樹的葉片都是墨色的。
然後她就看到自己穿著一套玄色錦袍，眼尾的黑金線微微上挑，輕擺衣袂，走過黑暗樹林，彈指間輕輕鬆鬆地就讓那些飛過的邪祟，魂飛湮滅了。
姜瑤震驚，「我這麼厲害了？」
顧北煜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握著姜瑤的手。
也就是說，瑤瑤以後真的會變？
倆人接著往下看。
畫面之中，所有魔淵族人都對姜瑤俯首稱臣，而後，他們正如前段時間神宮大堂之上開的會議一樣，只不過，他們商討的是如何對付神宮。
跟之前推三阻四的神宮中人不同，魔族都是好戰分子，既然決定了攻打，那麼他們很快決定好了，準備先攻打神宮的南天門！
畫面一轉，竟然是在神宮跟魔淵的交界處，白色的雲跟黑色的大地，黑白分明。
紫霄帝君站在這一端，他滿眼悲傷地看著對面的人兒，說道：瑤瑤，我們一定要你死我活嗎？
水鏡的畫面到這裡，猛然波動起來，最後直接消散了！
咔擦咔擦！
那玉壺也到了窺探的次數，裂成了無數碎片。
顧北煜連忙攬著姜瑤的腰一轉，以免那些碎片飛濺到她的裙擺上，轉過頭來，卻發現姜瑤皺著眉，沉默不語。
「瑤瑤，你怎麼了？」
「哦，我在想，會不會我也跟白修遠南君墨一樣，存在兩個我？剛才我們在水鏡之中看到的那個並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我？」
容貌是她，但神態太陌生了。
這樣說雖然有點拗口，但顧北煜立刻就明白了。
顧北煜擰眉道：「倘若那個不是你，那真正的你，又去了哪裡？」
「或許是跟那個人融合了，也或許被她給噶了，都有可能。」
「瑤瑤，我不允許你出事！」
這話姜瑤聽得耳熟，有點像是她那暴君爹爹平時說的話，可看著顧北煜眼底的認真，她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她說道：「水鏡中的事情，未必是真的。而且，就算是真的，這不是還沒有發生么？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就有改變的可能，畢竟事在人為。」
「嗯。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要防範這一點。比如南君墨也是出現了好久，才暴露出他要跟白修遠融合的想法。」
姜瑤點了點頭，實際上，她並不認為存在另外一個跟她長得像的人，要吞噬自己。
算了，這只是一種直覺，暫時還是不要說了。
倆人交換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姜瑤也得知北燕跟大楚現在已經在海岸線邊緣，建立了聯合軍隊。
同時內部也開始高階防範大越國的人滲透。
讓兩個國家變成銅牆鐵壁一般，這樣大越國多少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會化為烏有。
接下來還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要進皇宮，去見一見皇後周芷嫻。
畢竟距離麒麟號返航，沒剩下幾天了。
第二天一早，由花傾城拿著皇榜，身邊帶著徒弟白果，身後還跟著易容打扮的姜瑤跟顧北煜。
其餘人就暫時留在了別院。
白果走在前面，還挺忐忑的，她小聲問花傾城，「師父，你後邊帶著的，可是咱們那片大陸的王者啊！」
一個皇儲一個新帝，這不就是整片大陸的王者嗎？
花傾城淡定許多，他笑道：「那有什麼，反正我們是一夥的。如果真的要焦心擔憂的，應該是大越王本人吧？」
大越王處心積慮地想要吞併別人的大陸，可誰能夠想到，對方的王都已經來到他眼皮底下了！
姜瑤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黑氣，可等到她跟著走進了紫凝宮的時候，突然發現這裡黑氣衝天！
顧北煜很明顯也意識到了這點。
但作為凡人的花傾城跟白果並沒有發覺，所以，姜瑤跟顧北煜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難道這周芷嫻懷孕的情況，跟宸后相似？
等到見了周芷嫻后，連姜瑤都十分震驚，她十分瘦弱，長發披散著，臉上沒有什麼血色，虛弱地靠在軟墊子上。
肚子卻很大很圓，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詭異。
別說是身體了，就是神魂都很虛弱！
花傾城也是一驚，他立刻上前給周芷嫻診脈，還問了旁邊宮女一些問題。
他心中一個想法，那就是周芷嫻的情況，好像是跟之前宸后的情況類似，但又不完全一樣！
怎麼形容呢？
那就是要嚴重許多！
花傾城扭頭看向旁邊，姜瑤沖著他點了點頭，他這才收回視線，淡聲道：「皇後娘娘的情況有點複雜，但也並非不能治，只不過她現在太虛弱了，我先給開個方子，先調理一下身體，然後再進行下一步治療。」
旁邊的大宮女聽到后，十分高興。
花傾城寫好了方子，然後引著那大宮女等人都出去了，而姜瑤藉機留了下來。
周芷嫻等到其他宮人都離開后，就對姜瑤說道：「你是華神醫的手下吧？你們師徒不要白費力救我了，我不想活了，這個孩子，我也不想生下來了。」
她的語調極慢，但每個字都說得十分認真。
哀莫大於心死。
「那你不管秦玉柔跟秦玉琛了嗎？」
周芷嫻一愣，她猛然抬起了頭，「你，你是誰？」
姜瑤走到榻邊，手中的金光探了過來，語調平和道：「我算是他們的合作者，不過你放心，他們現在很安全，就是放心不下你。」
周芷嫻很聰明，她立刻明白過來，眼前人是大楚的人！
她苦笑了一聲，「傻孩子，惦記著我做什麼，我這個母親，已經不能為他們做什麼了。這對龍鳳玉佩，你能幫我給兩個孩子嗎？」
她從枕頭下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帕子，裡面裹著一對龍鳳玉佩。
「這是他們父親當初給我的定情之物，以後，他們姐弟倆看到這玉佩，就會想起來我跟他們父親了吧。」
周芷嫻存了死志。
姜瑤卻並沒有收下那塊玉佩，她說道：「他們姐弟倆都在為了你，努力活下去，你如果死了，他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