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那個，今天，我……”
宋希西想要緩解一下現在的尷尬氣氛說些什麽轉移一下話題，可是一說起話來卻顯得有些語無倫次了。
“我隻是想告訴你，今天我想了很多事情，隻是忽然之間想通了很多事情，剛剛的問題是我冒昧了。”
路北的語氣中有著一種莫名的失落，隨即手上的酒杯也漸漸放了下來。
宋希西不能理解路北現在的心情，隻是覺得稍稍有些奇怪罷了。
她不想讓路北糾結與剛剛的事情，所以便轉移了話題。
“對了，你今天不應該是有事情嘛，我剛剛的意思是，今天你還好吧？”
宋希西自然而然地認為路北此刻的心情全然是因為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情，說起來，其實她才是那個多餘的人。
路北沒有說話，將頭扭轉了過來，看著現在的夜色，今天很快就要過去了。
“很多年沒有這樣放鬆的情緒了，你想知道之前的那些事情嗎？”
路北忽然之間便說起了這樣一句話，讓宋希西有些猝不及防。
她猛地抬起了頭，疑惑地看著路北。
“你剛剛說什麽？”
宋希西萬萬沒有想到，路北竟然會跟自己說起這些來。
緊接著，路北的眸子便深深望向了遠處，似乎在回憶記憶中的那段苦澀，也不知道怎麽的，這些事情會讓他想跟宋希西分享起來。
回憶裏的事情翻江倒海般湧上了心頭。
路北的記憶中那張熟悉的笑臉在他眼前展現著，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發生過的一般。
……
五年前。
“你要堅持住，不要離開我……”
路北的手緊緊握住了林夢顏沾滿鮮血的手臂。
她的身上幾乎都是鮮血，一點點蔓延在馬路上，當路北趕到的時候，已經是這副模樣了，一切都讓他措手不及。
原本，他們是打算離開這裏遠走高飛的，可是卻不知道怎麽回事，林夢顏獨自離開了，之後便是路北看到的這副場景。
車子在急速飛馳中與一輛小貨車發生了碰撞，當場小貨車司機就死亡了，而車子裏的人，除了林夢顏還有一點點意識之外，其餘都已經和小貨車司機一樣了……
車禍現場拉滿了警戒線，交警已經在處理現場了，而急救車也已經快到了……
路北望著滿地鮮紅色的液體在不斷流淌著，仿佛要吞噬著在場的所有人。
林夢顏的雙眸緊緊閉著，除了若有若無的氣息還能證明她還活著之外，幾乎已經是具死屍了……
“先生，請您先讓一下，不要動傷者……”
身旁的警察還在不斷勸說著路北，希望路北的情緒不要再這麽激動下去了。
而此時林夢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一口氣緩了上來，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她麻木了，她的眼睛隻能開啟一條縫，但足以讓她看見路北了。
“阿北……”
林夢顏努力想要抬起自己的手，可是無奈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
聲音懸浮著，像遊絲般虛無縹緲，好像路北一鬆手，她就會墜入地獄永遠消失在他的眼前。
“小顏，我在。”
當路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林夢顏若有若無地點了一下頭，便徹底昏死過去了。
這個時候，醫院的救護車也已經到了，林夢顏就這樣被帶上了醫院，而路北整個人都在久久的愧疚當中不能自拔。
當再一次見到林夢顏的時候，已經是訣別了，無論路北怎麽做都挽救不了她，一切都像是夢境一般，轉瞬即逝……
這樣的痛苦一直都烙印在路北的心中，一直到了現在還是這樣深刻。
記憶緩緩褪去，路北看著麵前已經投入了感情的宋希西，一時分不清她究竟是宋希西還是林夢顏。
在路北的記憶中這一段經曆確實是真真切切地打動了宋希西，她帶著感情去聽的這段故事，恍惚間竟然覺得自己曾經親身經曆過一般……
雙眸顫動著，她低眸看著酒杯裏的液體，抿了一口。
也許隻有這樣才能平複她現在的心情。
味蕾中迸發出了讓人熟悉的一種味道，這個味道和剛剛的故事一樣讓宋希西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二者配合倒是讓宋希西也幾乎分不清自己是在聽故事還是活在故事中。
“那你一定很痛苦吧，這麽長時間以來都要記住這個遺憾，剛剛聽你說起這個故事的時候，我知道你一定很愛她，不然也不會一直將這件事情埋在心裏那麽多年。”
宋希西自嘲地笑了笑，相比之下她確實是太過卑微了，不過就是路北遇見的一個陌生人罷了。
路北麵帶著一絲苦笑，心頭多了一絲沉重，許多事情他無法跟宋希西一一解釋，不過這個問題確實在心頭纏繞了許多年。
他堅定地點了點頭，他很愛林夢顏，隻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了。
當路北點頭的瞬間，宋希西覺得自己說的這些話就是多餘的，如果路北不愛林夢顏又怎麽會這樣在意。
她的眼神看著腳尖，略微帶著一絲小小的尷尬。
不過路北肯跟她說起這些，她已經很滿足了，雖然不知道之前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光聽著這個故事心中便是莫名地糾結。
宋希西知道，這道傷口也許會存在路北心頭一輩子，不過有些事情又有誰說得準呢。
“你今天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這是宋希西最疑惑的事情，從前路北幾乎沒有打算告訴自己這些的，就連他有個前女友的事情也是從梁涼口中得知的。
今天怎麽會這樣反常？
路北沒有回答，其實他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麽，隻是想說便說了，哪裏來的那麽多理由。
夜色如水，漸漸深了起來。
而宋希西還在等待著路北的回答。
他伸手揉了揉宋希西的發絲，溫柔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沒什麽為什麽，隻是想告訴你而已。”
說完後，一絲惆悵掠過了路北的眼底，不過轉瞬即逝，他凝視著宋希西的眸子，此刻的她就連眼神也是和林夢顏一模一樣的。
從前有許多事情發生在他和林夢顏的身上，他們一起經曆了很多，可是現在卻已經沒有辦法再相守了。
或許梁涼說的沒有錯，珍惜眼前人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