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 難逃一死 心生間隙
秦子林連連點頭，「羅老，您是為我們好，我們都知道，只是，我跟蓮汐，實在是不忍看見小漓受苦。特別是蓮汐，這些年來，小漓就是她心尖上一塊肉，她……」
羅海站起身來，在他還未說出不該說的話之前，打斷了他的話，「好好好，我知道你們夫妻倆的用心。好在小漓丫頭現在也沒事，等她醒來，我已經給她請了國內最好的心理醫生，讓心理醫生全程陪護，她一定會沒事的。」
秦子林抿抿嘴唇，將還未說出的話咽了回去，「嗯，謝羅老。」
「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
「淅銘呢？聽說他傷得很重？現在怎麼樣？」秦子林問道。
說道孫兒，羅老的神色明顯悲戚了許多，柒研希看著自家爺爺拄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著，便狀似不經意的扶了爺爺一把，說道：「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說，有48小時的危險期，過了之後，就沒事了。」
秦子林的眉心深深皺起，「淅銘是為了小漓才……」他說著，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黃警官，「黃警官，黑老大人呢？」
說道黑老大，幾人的神色都凜冽了許多。黃警官突然被點名，反應倒是也快，「他內臟多處受損，但這人真是命硬，剛剛搶救過來了，也在這家醫院。」
黃警官邊說著，邊觀察著幾人的反應，秦子林眼中閃過一抹兇狠，羅海眼神也很是凌厲，黃警官看著，心裡直發虛，明明自己是按照正確的規章制度辦事，怎麼感覺好像自己做錯了似的。
倒是柒研希說道：「哼，這樣的人還救他幹什麼，反正最後也是個死。」
黃警官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這時電話卻響了，他道了抱歉，走到一旁去接了個電話，回來的時候，神色頗有些不自然，「黑老大剛剛死了，術后反應太強烈，出手術室沒多久，就死了。」
「呵，說到他死就死了，這人倒是配合。早就該死了，這種人早就不該活在世上。」
黃警官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沒說出來，客觀的角度而言，他也同意柒研希的話，只是他是個警察，並非受害人家屬，也不是吃瓜群眾。
黑老大被沈淅銘打死了，並不是他期待看到的結果，卻也是最應該出現的結果。
黃警官腦海里還在各種糾結著，羅海說道：「子林，竟然黑老大已經死了，你跟蓮汐，也能放心了，這件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秦子林的臉色緊繃著，「便宜他了。」他說著，對羅海說道：「羅老，我就不陪你了，我回去看看小漓和蓮汐，看見小漓那麼痛苦，我怕蓮汐撐不住。」
「好，應該的，你去吧。」
秦子林走後，羅海的神色漸漸變得嚴肅起來，「黃警官，你把你所了解到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跟我說一遍，淅銘知道的，我都要知道。」
黃警官的神色間閃過一抹為難，他一直以來都是跟沈淅銘接洽，雖然跟羅氏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關係，可跟羅老卻從來沒有直接的聯繫，他有點把握不準，該跟他說到幾分。
正當他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羅海說道，「黃警官，現在淅銘倒下了，這羅家，就是我做主，怎麼，在你眼裡，我還做不得這個主嗎？」
羅海當年可也是這A市的風雲人物，羅氏在他手裡也是到達過高峰的，他的凌厲手段，本就不必沈淅銘差。
只不過，這些年他刻意收斂，過起了閑散生活。給旁人的感覺這才有點像個鄰家老爺爺。
可這會兒，他稍稍凌厲一些，上位者的氣勢立馬就出來了，黃警官不禁吐了口口水，饒他抓過最窮凶極惡的罪犯，在羅家爺孫倆面前，就是硬氣不起來啊。
只是，羅傑的那條線索，他是剛剛才知道的，雖然他猜測到沈淅銘應該早就知曉，可還是沒有直接的證據啊。
正當他腦海里想著這一條線的時候，羅海說道：「你就告訴我，羅傑是不是跟當年的事有關？他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在瓶口村，他的死，是不是跟黑老大也有關係？」
果然，羅海也將幾件事聯想到一起去了，這樣也好，就不用他再費心解釋了。黃警官點點頭，「目前的證據看來，是有可能。已經將麻繩上的指紋送去比對，如果確定是黑老大的，那這兩件案子，就會併案調查。」
羅海緊緊皺著眉，沉默良久，而後點了點頭，朝門口走去，沒再說一句話，顯然心裡已然有了定論。
黃警官不由得鬆了口氣，所幸羅老沒再問下去了，要是羅老不願意相信羅傑跟當年的綁架案有關，萬一萬一還來個阻攔辦案的話，依照羅家的勢力，他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此刻他只希望沈淅銘能快點醒來，沈總可是他最堅固的後盾啊。他才不管他們爺孫倆會不會在這事上起衝突呢，他只希望能順順利利查案結案。
只是想到案子，他不由得多擔憂一分，跟當年案子有關的線索，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線索實在有限，除了那個電話號碼，實在是沒別的證據了，根本就沒法證明羅傑就是當年的指使人。
當年轟動一時的綁架案，其實是一起羅家人的監守自盜，這話說出去怕是都沒人會相信啊，而且羅傑也沒有動機啊。
的確，處處都有疑點，可黃警官多年的辦案經驗告訴他，自己的推測並沒有錯，羅傑跟當年的案子一定有著絕對密切的關係。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如何找到證據證明這兩者之間的聯繫。
黃警官扭頭看著窗外，雷雨季節已到，現在的天氣，總是陰雨綿綿的，讓人的心情也變得莫名的低沉。
他不禁長長的嘆了口氣，羅傑和黑老大都死了，現在完全是死無對證啊，這兩個關鍵的人里，至少有一個不死也是好的啊。
黃警官從貴賓休息室出來的時候，看見了上官嘉柔和葉誠慕。這兩個人他都很熟悉，葉誠慕嘛，羅家大兒子的養子，這些年做了插畫師，貌似還挺有名的，自己的侄女就是他的粉絲。
而上官嘉柔，他更是熟悉，律師嘛，長長跟他們公安局的同事打交道，相愛相殺的關係，想不熟悉都難哇。
只是，這兩人什麼時候走到一起了？而且看著關係不一般的樣子。
但隨即他便釋然了，在這A市，大家族之間本就關係複雜，子女之間的走動也不奇怪，就是聯姻也是常有的事。
他這樣想著，正在猶豫要不要上前去打個招呼，畢竟就算他認識人家，人家也不一定認識他啊。
「黃警官。」葉誠慕叫了他一聲，這下他便不用猶豫了，擺出個得體的表情朝兩人走去。
「你們好，兩位是來看沈總的吧。」黃警官說道。
葉誠慕點點頭，「嗯，聽說黑老大的案子，多虧了黃警官幫忙，我替淅銘謝謝你了。」
黃警官趕緊擺了擺手，「別別別，你太客氣了，這本就是我分內的工作，而且，這案子拖了這麼久才捉到主犯，本就是我們的失職了。」
上官嘉柔說道：「黃警官這是哪裡話，當年的案子並非是你經手的，怎能怪得了你呢。」
黃警官不禁覺得頭皮發麻，這姑奶奶可不好纏，自己本就只是一句客套話而已，何必說得如此直白呢。
自己往常的案子里跟她打過幾次交道，只不過，給雙方的印象必定是不怎麼好的，這姑奶奶今天是要私報公仇么。但願今天她嘴下留點情吧。
他只得哈哈笑道，「是啊，多謝上官律師的理解。」
「客氣客氣，這次的案子，要是需要我們事務所的地方，儘管開口哦。」
「哈哈，一定、一定，到時候免不了還要麻煩上官律師的二哥的地方。」黃警官打著哈哈說道。
要說上官家這一代年輕人，幾乎每一房人都有從事律師這一行的，上官家的律師事務所，在A市也是獨佔了大半壁江山。
但在這一輩人當中，最出色的還是屬於上官家的二少爺，也就是上官嘉柔的二哥。上官嘉柔雖也是個有能力的，但總歸是資歷不夠，以往的幾次合作，她也只是輔助的身份。
上官嘉柔撇撇嘴，「黃警官這是看不上我啊。」
「哎喲哎喲，怎麼會呢，這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呀。」
「行啦，跟你開玩笑的，我當然爭不過我二哥，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您別緊張啊。」上官嘉柔說道。
「哈哈，上官律師謙虛了，等過兩年，我們合作的機會會很多的。」黃警官趕緊說道，這姑奶奶他可不敢得罪，得罪她等於得罪上官家啊，誰不知道她是上官賢齊最疼愛的孫女。
上官嘉柔還待說些什麼，卻見葉誠慕的神色有些不愉，便趕緊說道：「不跟您說了，總之這件案子還請您多費心咯。」
上官嘉柔說著，便拉著葉誠慕準備離開，剛走了兩步，黃警官卻突然叫住他們。
黃警官看著上官嘉柔，此刻的神色間明顯帶了一絲疑惑，他眉心微蹙，「上官小姐，我記得，令堂好像是叫蔣悠然？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