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夾道
「說起來,我可是一直記得一碗面啊,老人家,我稱你為老總,你卻口口聲聲說我是年輕人,看來,我年輕人記心好,一碗面的味道,我可是記得的。」
我直直地逼視著老人,而他那精光閃動的眸子突地一跳,我明顯地看到他身形一抖,而且很不自然。
我去!我怎麼不記得,風雲山下,那個麵攤子,當初,師傅就是吃了那的一碗面,就著酒喝了二兩,而一醉不醒,倒在風雲二佛旁,而也是因那次,我就滑進了風雲二佛的肚子里。
這個老人,就是風雲山下麵攤子的老闆,而現在,只是更瘦了,我一時認不出來,倒是這說話的邏輯,一下子提醒了我,讓我想了起來,而腦子一跳,終於連起了記憶。
現在想來,那面有問題。師傅愛喝酒不假,但總不至於就著一碗面,喝了二兩就醉得不省人事,他的面本身就有問題。而且那次,師傅欲言又止,心裡應該是清楚的,但那個時候,我的所有的修為都達不到一個等次,所以,師傅應是沒有告訴我,現在,倒是遇上了。
沒想到,麵攤子老闆,倒是搖身一變,成了這賓館的老闆。
老人沒的接我的話,只是說:「年輕人,睡去吧,很多事,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心裡一跳,什麼意思,這是一個老闆應該和客人說的話嗎,此地無銀三百兩啊。我冷笑,手下輕搖,陰風突鼓,風搖燈動,櫃檯上的冊子亂動起來。
我冷笑:「不是我以為的,但卻是你以為的么。」
老人明顯一驚。而此時,我聽到若晜房間的索索聲似乎靜了下來,而那兩個服務員更是驚慌,手忙著按檯子上的冊子,而那伸出的手,在昏黃的燈下,我駭然一驚,也是泛起青紫色,有毒的樣子。
莫非這老人,是用毒控制了這裡的服務員?我心裡一驚,聯想到剛才他奇怪的話,什麼招牌不招牌的,這兩個服務員怎麼能招來客人啊。
此時,玻璃門突地響動,竟然一下子湧進來四五個人,全是男子,壯年的男子,直奔櫃檯,大呼小叫:「快,開房,哦,還有么,快,都上上來。」
什麼意思?老人朝我看了一眼,突地一閃,隱身到了樓梯之上,快得象貓,比平常人是快些,但在我心裡明白,他沒有走遠,還是穩穩地站到了樓梯之上。
五個男子拿了房卡,叫著笑著直奔走廊,而就在頂頭,直進去了。
兩個服務員拿起電話:「快,客人來了,老規矩上。」
我不明白,什麼老規矩,怎麼我們進這賓館,沒有享受上什麼的老規矩。
而且,這一切顯得那麼古怪,我沒感到大的氣場,但總覺得這一切顯得那麼詭異,是我無法用硬功或是蠻力解決的問題。
此時一陣腳步響,兩個服務員推了輛餐車過來,就是類似餐車一樣的東西,而上面蒙著一塊布,搞不清是什麼,朝著過道那間房裡推去,這可能就是要所謂的上什麼東西吧。
而我敏銳地聽到,那樓梯之上,那老人還在,而且一直沒有動。
我跟了過去,居然沒有人阻止,這也倒是怪了。而我跟過去之時,那兩個服務員已然將餐車送入了當頭的房間,出來了,低眉順眼的,從大廳消失。
這一切,誰都不會相信,這還就是一個正常的賓館。
走到頂頭的房間,手憑空輕抓,房門無聲地開了。而在我的面前展現的情景,我是倒抽一口涼氣,五個男子,拆了標準間的床,將那餐車放在中間,圍著餐車,幾個人臉上興奮異常。而我掃一眼餐車上的東西,蒙著的布拿下來了,上面,居然是一片的紅。
紅光暴射,耀眼奪目,那五個男了,人人精光四射,用手抓了那紅東西,直朝著嘴裡送了進去,這是吃什麼,再細看,天,我幾乎要嘔了出來,是紅蟲,天,是一大缽的紅蟲。
他們居然圍在一起吃紅蟲,這就是所謂的老規矩和上的一直習慣上的東西么。
我緊著一步,跨到餐車邊,厲聲說:「別吃了,這東西有毒。」
「怕是你有毒吧,我們天天來吃,這周圍所有的人都來吃,你倒是假精明啊,沒見過哪個中毒啊,而且人人精神得很,我們一天不吃,就心裡鬧得慌,只要吃了,做什麼都有勁。」
有一個人嘴裡不停止吃紅蟲,卻是跟我說著。
而我隱然感到一股陰氣,而那紅蟲,確實是應該有毒這我可以肯定,應該控制了他們。
心裡突地一驚,不好。此時我硬出手不行,這都是些矇騙的普通人,不能引起動亂。
我轉身朝著若晜的房間走去,手輕盪,房門開,我的天,一陣陰風掃過,一條大紅蟲,在房間的地上盤著動著,這就是剛才的索索聲,而此時,若晜卻是在床上睡得很沉。
這紅蟲有問題,而若晜應該是被迷暈了,這幾個意思,怎麼這裡鬧起了紅蟲。
小刀只是輕盪,刀鋒盪起的真氣,呼地一下子,將紅蟲挑起,我沒有挑破紅蟲,紅蟲在我的氣場的控制下,根本扭不動,也逃不脫,刀身瞬間通紅,果然有毒啊。
剎間明白,這個地方,卻原來,是用紅蟲控制了客人,而招來生意的,那兩個女服務員日日在這裡,怕是中毒已入內了。
刀挑紅蟲,走到大枯,我叭地一聲,直扔向樓梯。
少許,那老人拿了紅蟲,走了下來,看著我:「我打不過你,先就知道了,但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混口飯吃,而此紅蟲,我不知道是如何爬入那房間,這應是母蟲,你未將其挑死,已然救下了我,此紅蟲,是一人留下的。」
啊?我一驚,忙問:「何人留下?」
老人說:「是一個中年人,留下紅蟲,說是只要好生養著紅蟲,就會有人來吃的,而且絕然住店,生意就會好了,如果有人來解了此紅蟲,你告訴他,離鎮十里,我等他。」
我心裡一震,居然,還是沖著我來的。
而此時,祈容和王路已然出來,現在她倆也是見怪不怪了。而若晜醒轉來,也是跑了出來,我用氣場鎮住毒氣,沖著老人說:「還是別害人了,如此行徑,只怕是不得善終啊。」
老人沉思良久,突地一掀衣襟,我的天,我眼都直了,居然是老樹樁的身子啊。
這與太平間的老張一樣,我心裡一跳,呼地想起來,這等我之人,我大略知道是誰了。我心裡冷笑,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到底還是來了。
我知道老人的無奈,手一搭,老人到了身邊,我刀鋒輕盪,打通老人身上的血脈,算是暫時解了郁滯之苦,但我知道,要想徹底幫他復原,那就得復身,說白了,就得換身,找到他的真身,然後換過來,才能最後除了這老樹樁子之苦。
我說:「紅蟲是戾物,還是埋了它,這樣,也免得害苦這周圍的人。」
老人點頭答應。兩個女服務員挨了過來,我知道是什麼意思,一手搭一個,氣運過去,沖開了她們郁滯的身子,能夠很明顯地看到,兩人臉上還有眼圈的青紫,此時慢慢地消散。
這也是暫時的,我只是憑著自己強大的功力,外力作為,沖開了她們身上本來郁滯的地方,但要想真的徹底治好,也是必有真正的解藥才成。
話不多說,我幫老人憑功力強壓埋了紅蟲,告訴老人,可繼續守在這裡,我找到方法,就會回來救他們。
大家點頭答應,我和祈容還有王路直奔鎮外十里之地而去。
是的,我隱約地猜測到,這個等我之人,現在也應該出現了,而且他現在,也應該是著急了。不然,不會在半路上設個地方等我。
而他在十里之外等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因為他不能常守在鎮中,所以設了這個賓館在這裡讓我明白,他一直在等我。
離鎮十里,居然是一處夾道,兩邊是小山,是要到郊區去的路,山不大,是那種常見的小山頭,中間一條路,走過去,就是郊區了。
所以,這也是常見的地形。
走進夾道,陰風突鼓。我突地冷笑:「還不出來么,這一向可好,我還是叫你一聲哥吧,畢竟,我倆還是有些交情的,但你砍下你哥的手臂,著實是太狠了些吧。」
夾道傳音,陰風鼓然,嗡聲突起:「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我現在是打不過你了,但你可得瞧清楚了,你瞧清楚后,還會和我打么。」
風送音到,而我心裡瞭然。心中冷笑更甚,是的,我還是猜到了,這陰詭之人,能設下這樣的計謀的,不會是別人,就是壞風衣哥胡明,他哥是好風衣哥胡兵。在風雲洞,哥倆相爭,就是胡明砍下了胡兵的一條手臂,所以,我一直記得,這是好一陣子沒見了。
而這陰風中的話,我心裡一驚,一下子預感到不好。
緊著走了幾步,到了夾道的中間,這條路,根本就沒有行人,也是怪了,青天白日,這條道上居然沒有行人,而且只有陰風鼓然。
突地,眼前一晃,兩個人影落到了我們的前面。若晜一聲驚呼,而祈容和王路也幾乎是驚呆了,只有我,穩住身形,是的,我的預感又一次成了現實啊,一點也不驚訝。
兩個人,一男一婦。男的,是壞風衣哥,兩條手臂好好的,哪怕與好風衣哥一模一樣,這是最明顯的標誌。
而女的,我心裡發跳,是的,我先前就預感到了,這不會是別人,只能是一個人,就是胡甜。只有胡甜,他們才能要挾到我。
「你把你侄女當人質,有意思么?」我冷笑著,暗動氣場,阻了陰風直呼而過。壞風衣哥一手就放在胡甜的脖子上,我知道,不論我多快,他下手胡甜的手會更快,所以,我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只能是尋找機會。
胡甜眨著驚喜的眼睛看著我,卻是說不出話,我心裡一痛,這是多久沒有見到了,胡甜明顯地瘦了,但看到我的那份驚喜,我知道,她此刻,應該是忘了自己的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