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瘋狂迷亂中的清醒
陡然的瘋長,沒有給我細想的時間,呼地桃木劍刺去,竟是如刺在肉堆上一般,撲然聲間,一刺一個洞,拉出來,卻是紅光漫射。
我不管了,也不再想了,猛然刺個不停,撲撲聲起,小男孩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慢慢地縮小。呼地一下,竟是縮成一團,圓球一般,我還來不及細看,竟是突地飛滾,轉瞬無影。
這什麼意思?倒是我呆愣一片,先前的如此的陰詭,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
而此時,地上的三個姑娘卻是慢慢地站起,而玉容,也是站了起來。
玉容面容慘然,身子搖擺,幾至站不穩的樣子。姐姐眼急手快,一下子上前扶了玉容,玉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突地慘然一笑,這個笑,是直對著我的。
「玉容,沒事吧,怎麼啦?」我急著上前,想要上手去扶。
玉容卻是依在姐姐身上,雙手費力地一擺,微弱的聲音,卻似用盡了全力一般:「別,別過來,浪費了,你的真氣不用了,再浪費不合算了。」
什麼真氣什麼合算不合算的,我還是要上前,姐姐卻是突地淚水嘩然而下。
也是一擺手,我停下。玉容一個慘笑:「再不能到你身上了,你保重。」
話音剛落,姐姐的淚水更甚,而玉容卻是在姐姐身上,突地如輕煙一般,慢慢地縮下下,我還未及驚呼出聲,玉容卻是化為一縷輕煙,一下子朝著剛才化成圓球的小男孩的方向滾了過去。
輕煙消散,而我真的還未及回過神來,就這麼電光火石間,玉容不見了,化成了輕煙,而且無影無形,一個活生生的大姑娘,就這麼不見了。
姐姐突地啞聲說:「雲兒,記住她,她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了你,救了我們。」
天啦,如五雷轟頂,剛才不是說玉容沒問題了么,那陰逆陽順的,我可是沒出什麼問題,怎麼著玉容就不見了呢,這麼就算是死了么,而且是真的化骨成煙了么。
我的眼裡蓄滿淚水,我真的不願相信這個事實,而且這種快速的變化,我真的不知道如何才能適應,而且我一直以為,我是細心的,玉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姐姐啞聲說:「雲兒,剛才,玉容用自己千年的陰煞氣場,阻了陰逆的反轉,而自己,破了真氣,失了陰煞,所以,現在,她真的化成了煙了。」
天啦,猛然明白,剛才玉容跳了進來,那長流的淚水,還有最後的慘笑,卻是在向我告別啊,而且所有的一切,玉容似乎都知道,只有我如傻子一般,完全不知道啊。
若晜此刻跳到我身邊,眼圈泛紅:「小哥,那個姐姐,是好人,我們以後能不能救回她啊。」王路也是上前,怔怔地看著我,三個姑娘,全是淚水。
姐姐小聲說:「只能是寄希望於六道輪迴場了,如果有機緣,應該可以碰到,最後,如果機緣得成,是可以將她重新喚回的。」
我心裡狂震,要是以前,聽了姐姐這話,我心裡還是充滿希望的,但現在,我經過了這麼多的事,我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什麼狗屁機緣,也不知道所謂的機緣有在哪裡。
一切寄希望於機緣,這於我,我可是有體會的,這是最不能相信的一種未知數啊。
我垂下手,淚水終於傾涌而出,我此刻真的不知道這淚水是為自己流的,還是為玉容流的。但此行的目的,是破了六道輪迴場,是我答應那個無形的怪物的條件,而且只有破了六道輪迴場,這三個姑娘身上的毒才可以解去,而我,也才能最終解了我身上的毒。
這還未到六道輪迴場,我卻是讓護身的玉容沒有了,我怎麼向我體內的月兒交待,我沒有照應好玉容,也就是沒有兌現對月兒的承諾,天啦,我這是怎麼了。
想到此,痛苦呼地漫起,我不知道此刻的我,究竟還有沒有勇氣再上六道輪迴場,我的一切,看來,麻煩太多,而且所有的一切,我幾乎沒有理清楚。
姐姐上前拉了我:「雲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一切,你最不相信的機緣,此刻,也得相信了,走吧,此處留的時間太長,會出問題的。」
我哽咽著說:「姐,剛才那個小男孩最後化成圓球跑了,不知道這會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姐姐說:「其實,最後化成圓球的,才是真的初長成的真命。」
「唉,陰差陽錯,我們最後,還是將真命,初長成的真命放了,但這也算是幫了我們,任何想改變事物流轉規律,或者說是改變時空的,都會最後出問題的。」
「這正如剛才你入的陰間,還有殺生林子,能及時空的扭轉,一切,妄圖讓時間倒回的做法,最後,都會害了自己,我們倒是沒有,一切看發展吧。」
我低下頭,姐姐的話我聽懂了,其實,人力不能妄為,不能亂改變固有的規律,人為的改變,會真的受到報應的,時空的流轉,一切的規律發展,正如風花雪月,日月穿棱,都有著固有的規律,不能亂改變的。
在剛才的事情中,我不知道黃王起了什麼反作用,而我此時能想到的是,逆轉的時空,當真害了我們,而且影響了我的思維,幾至出了問題。
我默然,此時王路上前,輕輕地說:「我知道是剛才那姑娘救了我們,也別太傷心了,走吧,總之,沒到絕望的時侯,一切不是還有希望么。」
我淚眼看了一下王路,這姑娘,傻白甜,倒是也是一路隨著我們,倒是真的成長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於她,當真不簡單,以前,可就只知道吃飛醋的。
若晜的眼裡,閃閃爍爍,看著若晜,我心裡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我驚訝於我的心境的改變,於若晜,我是最為放心的妹妹,而且在若晜的面前,我真的什麼都不用裝的。
但卻是在經過了剛才的那一趟事情,我現在,心情真的很複雜,一個久久盤在腦子裡的聲音始終揮之不去,那就是一直一個聲音告訴我,在我周圍的姑娘中,有一個有問題。
而且就在黃城,也是這樣,我隱約覺得,似乎是有人知道的,但就是隔了一層紙一樣,我始終沒有猜到是誰。而我此刻對若晜的這種複雜的心情,應該就是這句話的影響。
天啦,我要瘋了,因了這個惡毒的猜測,讓我幾乎腦子亂透了,我不知道,這些善良的姑娘們,居然還有一開始就給我身體下了毒的姑娘,這得是多有心計啊。
而若晜,就如一張白紙一般,肯定不是她。
我拚命地止住了腦子的瘋想,此刻,真的不是想這些的時侯,正如王路所說,一切,不是沒到絕望的時侯么。
姐姐此時上前,輕輕地對我說:「雲兒,我從你身體里出來后,你感覺到有什麼異樣沒有?」我搖搖頭。確實,上次姐姐進入我的身體,止了我的瘋魔,而現在,因為到了這,姐姐主動出來,而且入了血祭,現在救回來,我倒是沒感到什麼異樣。
我身體的衝動,現在應該是沒有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侯會發作。
而且我想的是,什麼時侯,也得讓月兒出來,而且我要讓靈花也出來,這一切,還得到六道輪迴場后才有辦法。
我身體的虯蛟出來后,我雖說力道減了些,但身體的那種瘋魔的狀態也減輕了。
現在我感到,應該來說,除了那一開始就種在我身體內的毒以外,似乎一切還好,也沒有任何別的異樣的感覺。
突地我叫一聲:「青銅棺,青銅棺呢?」
大家一下子回過神來,是的,陡然發現,那青銅棺不見了,而且先前應該說我們就在棺前,怎麼青銅棺就不見了。
腦子一轉,天啦,我忘了一個人,一個不見了的人。就是那個中年人,從我和黃王接上頭,這傢伙一直要我保護他,我倒是無意中做到了,因為我斗黃王,根本沒有時間看到他的所作所為,只知道他是無端地消失了。
我啪一巴掌拍在頭上,天啦,我傻啊,我可以肯定,這中年人有問題,而且這青銅棺,也就是被這傢伙所偷去的。
應該來說,這一場的陰詭,真正的得利的,卻是這個傢伙啊。
我突地想到,這中年人臉上一直詭異的笑,老天,此時想來,這詭異的笑,太有深意了,這應該就是一種藏不住的得意吧,而且這種得意,是他計劃好的,而且計劃得很深啊。
他一直示弱於我,而將我引向黃城,而他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跟著我們,在我們找到真命后,他知道我們會出來的,而他,恰恰是跟在後面,在我們和真命打鬥之際,他成功地偷走了青銅棺。
我全身一冷,這個中年人的真正的目的,應該就是青銅棺。而青銅棺是還魂棺,是生長棺,他得了此棺,老天,那不出事才怪呢,我們是又被人算計和利用了一次。
步步陰詭啊,稍不注意,就會被人利用。
但到現在,應該說慶幸的是,這吃夠了這陰詭的虧,卻是也讓我慢慢地清晰了起來,越來越清晰了。
不管是什麼陰詭出現,不管是什麼障礙阻攔,我現在可以斷定,一切都是圍著一個秘密在轉,那就是古碑村下的巨寶,而且我現在可以斷定,這古碑村下,應該不僅是巨寶了,而且一切表明,似乎還有比巨寶更重要的東西。
我此時似乎有些明白,古碑村下的秘密其實是兩股人在關心。
一股人,是以風衣哥為道的一路人,既是護寶,當然也是關心寶物。而我可以斷定,他們所關心的,還真的就只是寶物。
另一路人,就是以六道輪迴場的女主人為首的一路人,這裡面,有三爺,有老祖,還有劉鳳亭,還有我所遇到的一切陰詭,這一路的勢力最大,而且還全都是六道輪迴場的手下。
也就是說,這六道輪迴場的女主人,幾乎快主導了整個陰間。
當然,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以她為首的這所有人,苦心積慮,幾乎是精準精心的設計,她們為的還真的不是寶物,不知道是為的什麼,我現在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這個秘密就在古碑村下,而且這個秘密比寶物更動人心,更重要,足以影響一切。
我是該感謝一路的陰詭讓我清醒了,還是該咀咒這一路的陰詭讓我過上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日了。
腦子想得生疼,抬腳朝前走去,前面,就是金梯山,山上就是我去過的回形房,當然,現在準確的稱呼,這裡,全部都應該叫做六道輪迴場。
霧氣纏繞,我深吸一口氣,還是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