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騙人的把戲
突然的搖晃,心生駭然。
本來看到白亮的線,我加快了推進,此時,不得不慢了下來,雖說棺未晃,我的人也未晃,但老者似乎要傾倒一般。
先前老者說大話,說只要我按他說的做,就能走出奈河,可現在,他自己居然搖晃得似站不穩一般,難不成,又出了什麼問題。
「啾啾啾!」突地,老者搖晃間,又是發出先前的怪笑聲,那抹古怪的微笑,又浮上了老者的臉,空洞的嘴裡,不間斷地發現這種讓人汗毛倒豎的陰駭的笑。
再次怪笑,我不淡定了。傻子也明白,這有問題。住了手,更加抱緊了懷裡的布口袋,一隻手呼地掏出了青銅小刀,棺材卻在我面前,停住,紋絲不動,只有老者還在搖晃。
「什麼陰詭,有種出來!」
我駭然大叫,呼地轉身!
轟隆隆!
突地炸響連天,先前的啪啪聲,變成了轟然的炸響。
我突地轉身,老天,迎頭白亮一片,差點裹進駭然湧起的數丈高的巨浪之中,轟然之聲駭然,而巨浪捲起,竟象是一道高高的白幕牆,突地一下子橫亘在我的面前。
稍愣,卻是轟然落下,並沒有倒向我,直接落到了白亮的水裡。不對頭,猛然想急扭,卻是未待發力,又是轟然巨響,更高的白幕牆轟地湧起,又橫在了我面前。
白浪巨翻,怪了,棺材竟然還是紋絲不動啊,而那老者,如鐘擺一般,還是那樣搖晃。
轟然聲間,又是突地落下,我目瞪口呆,這是做什麼?
轟響聲更大,又是轟地湧起,這次更高了,我幾乎抬頭間看不到頂。是不是又要落下?我沒有敢迅急地做出反應,可我估計錯了,如是三次,這第三次,卻是沒有落下,轟地橫亘在我的面前。
白亮嘩然,霧氣騰騰,隱有腥戾,駭然驚目!
不再遲疑,呼地扭身,稍退後,猛然挺刀直撲。
呼,呯!巨大的反彈力,將我一下子撞回水裡。而老者依然搖擺著,發出啾啾的怪笑,那抹笑容,讓人駭然。白幕牆騰騰的水霧,竟然藏著如此巨大的氣場,這麼強的反彈,我心裡一震,如是這樣,我定鬥不過啊。
突然逆轉,本來進行得好好的,怎麼隨著老者的搖晃,竟然出了這樣的問題。
如果是亮水裡的陰魂,絕沒有這樣大的力道,而且此時的反彈力,足可以相擋於我。先前感覺到,白亮的水裡根本沒有氣場,老者那一抹陰詭的笑,還有棺材出來后,才出現這樣的怪異。
這老者有問題。我心裡怒火燒起,先前說得人模人樣,到頭來,還是算計於我。
呼地扭轉,我沒有朝白幕牆撲去,而是直撲向棺材和棺材上此刻還搖晃不止的老者。
呀地一聲,卻是撲了個空,天,棺材呼地一轉,竟然載著老者,轉了個圈,生生地躲開了我的一撲。啾啾啾!老者又是陰詭地笑聲。
借著彈力,呼地後轉,我轉身撲向白幕牆,轟然聲間,水霧騰起,卻是依然被反彈了回來。怪了,棺材會躲,水幕牆力道巨大,我這是夾在中間,顯然腹背受控啊。
心時焦急,加之手裡不能摔了布口袋,單手顯然力道不夠。
白幕牆此時晃著,在我面前,如鏡子一般。突地腦子一個激靈,白幕牆只是在我攻向它時,才有反彈,而我不動,白幕牆除了不象前兩次轟然落入水中外,依然霧氣升騰,一動不動,沒有傷害我,而且棺材及棺材上的老者,也沒有反撲來傷害我。
是我神經過敏,以為這些陰詭定是要來害我的,所以主動攻擊,才會被反彈回來,而我此時站在白亮的水裡,沒有任何情況發生,就連先前的麻癢也沒有了,那種鑽拱,也是詭異地消失了。
這倒是讓我一下子愣了,拚命冷靜下來,剛才就是不冷靜,聽老者一通說,所以,出現現在的情況。
心頭一冷,我嘿然冷笑,我似乎猜到了什麼,但我此時還不甚明了。
呼地扭起,一招逃生術,轟地飛掠,整個人身子騰空,而我此時發現,白幕牆的中間,隔近了,似乎還發現一些動著的影子。
但我的目標不是它,身形一扭,模掠而過,直撲向搖晃不止的老者。
空中收刀入懷,我冷笑間,左手緊抱布口袋,右手一個模掠,呼地一下子挨上了老者搖晃的肩部,生生地一抓緊,冰涼堅硬。早猜到了,應該如此。
沒有停,電光火石間,我呼地將老者一把拉下,和我一同落入白亮的水中。
我沒有碰棺材,如果我估得不錯,這口黑棺,應該有陰詭。
老者離棺,一下子被我生生地拖入水中,呀地一聲,老者一聲驚叫,這是除了啾啾的怪笑之外,發出的還算是正常的聲音。
冷笑間,我呼地一把按住老者,轟地入水,水花波紋推開,老者咕嚕聲不止,這是在灌入白亮的水,這種水,我不知道是什麼,但裡面絕然有屍體浸泡過,想想都噁心。
我沒有太用力,老者根本沒有力道。
我在等待。
老者拚命地掙扎,我輕輕一松,老者浮了出來,滿頭滿臉都是水。
頭髮貼在腦門上,漆黑的水流,從他臉上流了下來。
「放,放,放了我!」老者大喘著氣,驚恐地對著我說著。
我哼地一聲冷笑,突地拎起:「撤了你的把戲,我就放!」
老者哆嗦著,手一揮,白幕牆轟地落水,四圍歸寂。
抓著老者的肩膀上的衣服,硬而冷,而且還有紅水滴出,這是水浸的緣故。
「到,到,到棺材,到棺材上去,我再告訴你!」老者哆嗦著,驚恐的眼睛閃著,看著滿臉怒氣的我。
我輕輕一拎,老者瘦,根本沒份量,呼地躥上棺材,棺材此時如船,依然沒有動。
我冷笑著:「說吧,騙我是幾個意思?」
老者擦著臉上的水珠,卻是越擦黑水越多。突地嘆了口氣,呼一一把抓下頭上的頭套,就一漆黑的套子,而他腦袋上,其實是滿頭白髮,還就是一個老頭。
三兩下,又是呼地脫了浸濕透的外衣,那外衣,就是紅布染的,還在流著紅水,似乎還浸了蠟一樣,不過水,但還有點份量,摔在棺材里。老者裡面穿著緊身的黑衣。
又是蠕動著嘴,手從嘴裡摳下一個漆黑的牙套,一把摔在棺底,呯地一聲。老者其實是滿口白牙。手在臉上緊抹了幾把,臉上的油彩還是什麼的,抹去,卻是一張油亮的臉。
除了滿頭白髮,這其實是個中年人的輕。
我冷笑著,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做完這些,應該說是這中年人輕輕地嘆了口氣,對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呼地一把拉起他的手,舉了起來,冷笑著說:「別的不敢說,你的手出賣了你。」
中年人的手上,青筋暴突,一看,就是一雙下過力的手。
我冷笑著說:「哪有老者的手這樣的青筋暴突,而且如我的手一樣,是自然的色澤,還有,你搖晃間,其實是一個規律,白幕牆起來,你慌也不慌,一直晃,不是人,還是鬼啊。」
中年人不好意思地一笑說:「沒得法,變個戲法混口飯吃。」
我冷哼一聲:「誰讓你在這裡的,為什麼要阻了我。」
中年人盯了一眼我懷裡的布口袋,低下了頭,全身突地抖動起來。過了一會,抬起頭,「好吧,看來,我是錯估了你,不僅是我錯估了你,他們也錯估了你。」
「這裡過去,有座黃城,其實是因這裡的黃泉路而得名,這條黃泉路,不是我們常說的黃泉路,是真的黃沙滿地的路。」
「這條河,是叫奈河,但也不是我們常說的奈河橋的奈河,這裡的水,是被做了手腳的水,不是普通水。」
「這裡的水下,全是冤魂,不是被渴死的,就是被弄死的。」
「城裡有個人,他一直控制著這裡的一切,這裡,水比黃金貴,所以,控制了水,也就是控制了滿城人的生命。」
我突地問:「這裡還有人?」
中年人嘆口氣說:「嚴格說,不叫人了,全是冤死的鬼魂,但鬼魂一樣要生活,所以,這裡的一切,都是黃王說了算。」
我突地一驚,問:「黃王?什麼叫黃王?」
老者啞聲說:「我只能說這麼多了,我半人半鬼,跟你不怕說實話,如果我什麼都說了,這裡河下耳目眾多,我怕我半條命馬上就沒了。」
我冷笑,不再追問,心裡明了,這又是些小陰小詭,設下的一個自己的王國,所謂黃王,肯定是陰間為非作歹的什麼地頭蛇吧,陰間也和陽間一樣,少不了這些強旺的傢伙。
我冷笑更深了,一指棺材:「這應該能動吧?」
中年人臉上一紅,說:「能動,但現在最好別動。」
我冷笑著說:「如果我猜得不錯,這棺材應該是和下面的底部連起來的,棺材根本就不是浮起來的,其實是建在這河中。」
中年人臉上一驚,望著我。
我冷笑著說:「剛才浮起,其實是開關,你關了湧出來的水。這棺材,其實就是地下水的開關,我說得不錯吧,你就是一個守開關的人!」
我冷笑著看著中年人,中年人的臉剎間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