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心無力
越是走近這不知名的生長的紅蟲潮,我全身的力量越是汩涌厲害,僅殘的力量熱氣似在拚命地湧起,本能地抵制這種陰冷。
卻是一當湧起,又是擋不了外界的一種詭異的吸力,呼呼地朝外冒!
這麼下去,我最後會力盡而死,如這裡的凍花和凍樹一般。
屋子裡寂然一片,除了隱然冒起紅霧的詭異的生長的怪物,再無任何其它的響動。先前認為的我背後的神秘人,卻是也沒有見到,錦容和王路以及四個吸陰詭靈更是毫無蹤影。
焦急,胸中涌著一團怒火,卻又是無從發出。
轟隆隆!
撲啦啦!
突地,眼前紅光炸起,轟聲大震,而隨之那一米見方的紅蟲潮突地涌動,隨著撲聲駭然,一條尖嘴怪物呼地躥出!
陰風呼地裹涌而出,全身鑽骨一般地透冷,地上的凍花凍樹也是索索地響成一片。
搖頭擺尾,渾身滴著紅血水,而先前的粘液,此時卻是詭異地消失,這尖嘴怪物的身上,全是粘液,似剛生長而成還有粘液一般。
駭然地猛扭身形,急退。
眼一瞟,靠!有點類似穹窿頂上的尖嘴怪物,只不過,先前穹窿頂上的尖嘴怪物比之成熟,而且全身是乾的。
這特么就是護靈花的尖嘴怪物初長成的樣子么?
腦子轟然一震。天啦!這靈花當真是奇巧得很,或者說,這設計護靈花的主人太陰毒了啊!這些護花使者不能近得花身,如若相碰,塔基開裂,必死無疑。
這是防護的第一道關口。而第二道關口,正是我先前疑惑的,我在想,護花使者碰花即死,那麼,如果不是護花使者碰花,而是有別人,比如說就象我們現在這種情況,那豈不是靈花有失。
現在卻是全然明白了,從這尖嘴怪物生長我全明白了。
護花使者碰花即死,那麼可以消去監守自盜的危險。而如果是別人,強逼著護花使者碰花而亡,那麼就是現在這道關口。
有外敵入侵,碰花第一層,即可產生汁液而生長紅蟲,紅蟲最後生長而成的,就是尖嘴怪物。
也就是說,靈花的設計,是永遠可以自生自己的護花使者,比如現在這些尖嘴怪物!
高呀,毒啊!太特么精巧而陰損了啊。生生不息地生長出自己的護花使者,確保自己無險,這世間,有幾人能做到這般的高明!
心裡大駭,呼地扭身急退,手裡的小刀,幾至拿捏不穩,我的手正在慢慢地變僵,我的天,大敵當前,我的力氣卻是被吸得差不多了,這個回形房,太詭異了。
尖嘴怪物尖利的牙齒滴著鮮紅的汁液,搖擺著身體,不對啊,特么不是撲向我,倒是有點站不穩的樣子。
腦子呼地一閃,剛才的一念,想到,這就是穹窿頂上護花使者的幼體啊。
媽地,不能等,消滅在萌芽,當是最好的選擇。
扭身急撲,呯,我幾乎撲倒,天,我的力氣,竟是無法支撐我使出錦容教的招式,更別提此時使出逃生術了。
拚命地掙扎著爬起,心裡悲哀一片,有心無力,我此時真切地體會到了這個詞的殘酷,能看到,也能想到,卻是無力撲向前面。
呼,轟!
眼前卻是紅影一閃,尖嘴怪物帶著滿身的汁液,突地撲向前來。
完了,我要被這傢伙更當了出生后的第一頓飽餐了。
身上不疼,卻是紅影從身旁急掠而過。
咔嚓咔嚓!
尖利的咀嚼聲!
我去,是我想多了。尖嘴怪物呼地撲向地上此時已然更是凍僵的花和樹,咔嚓咔嚓聲里,竟是風捲殘雲一般,拚命地咀嚼了起來。
我的腦子真的有點僵,還未及反應過來,整間屋子的花和樹,全然被尖嘴怪物吞進了肚子里。
而此時又詭異地發現,尖嘴怪物咂嘴弄舌之際,全身紅光剎間消失,而那牙似乎又是暴漲了幾分,嘴更尖,而全身粘液收盡,皮膚瞬間變得又黑又粗又硬!
全身力氣快消盡的我,腦子卻是分外地好使,又被我猜對了。尖嘴怪物初長成,吃了花瓣和茶樹,最後終於強大。
不得不再嘆一句高啊,這能自己長成自己的護花使者,確實是高明,這些散落的花瓣和茶樹,就是長成尖嘴怪物的最後的養料。
天啦,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打死自己的心都有,卻是現在悲哀地發現,我連打死自己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竟是眼睜睜地,看著就要吞噬自己的對手,在自己的眼前完成了強大的生長過程,駭然驚目。
應該說這一路來,逃跑躲避這兩個詞,已然遠離了我。現在,我卻是不得不強掙起身子,趁這尖嘴怪物還在回味之時,慢慢地挪動著身子,朝那邊的牆角挪去,這是本能地自保。
陡地,兩道紅光暴射開來,是尖嘴怪物的雙眼,全身紅光消失之際,卻是雙目陡地暴紅,兩道紅光,呼地射向了我。
小刀已然在手裡顫抖著,我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握著這給我最後安慰的小刀,心裡卻是異常清楚,沒屁用,我此時,握刀都成問題,更別說要對付它的猛撲了。
身子已然緊貼了那邊的牆角,冷而硬。我感覺尚還可以,這特么有點怪啊,怎麼象是石頭一般的材質,先前在過道里,並沒在意,而此時卻是發現,怎麼是石頭做的房子。
心裡更是陰冷駭然,石頭做的,我連逃出去的幾率也沒有了。
兩道紅光在我身上划著圈,這特么是貓戲老鼠一樣地調戲么,在噬啃我之前,認真地調戲下獵物是吧。
石牆的陰冷一陣一陣地傳到我身上,全身陡地冷得發顫,這是我熱量消耗快盡的信號,正如錦容所說,先前不覺得冷,而現在,陡地冷得透骨,只能是力氣快沒了。
此時我腦中幾乎快出現幻象:尖嘴怪物猛撲過來,噬啃我乾乾淨淨。而我所關心也關心我的姑娘們,焦急地到處找我,最後無果而終。
世間根本就忘了還有個李青雲曾這樣陰詭一路。
而且傷心欲絕的姑娘們,最後只能是慢慢地忘了我,我在這個世界徹底地消失了,用句裝逼的話,我特么手也沒揮一下,更別提帶走什以雲彩了。
咦?腦中正亂亂地想著時,背靠著的石牆的陰冷更強勁,但卻是突地覺得不對勁!我身體內,一股久違的熱度,似在抵抗這股陰冷。
哦,準確地說,似乎是胸口處一樣東西,在幫著我,拚命地吸取著石牆的陰冷。
天!陡地似乎明白,先前全身狂顫,我以為是我力氣盡了的信號,現在看來,是石牆的陰冷直透入我身體的緣故。而且,還是那種強勁的吸,是被我身體的一股熱浪強吸著而進。
白骨!
是的,我突地感覺到,是我揣在懷裡的白骨,此時正在我胸前,幫我吸取著石牆的這股莫明的陰冷,而我本來是虛弱的身子,陡地陰冷襲入,當然顫個不止。
卻是極受用。那股熱浪吸著陰冷,卻是在我體內打著轉,而我的手指,慢慢地似有了力度,而且,刀柄不再是那麼難拿。全身似在一點點蘇醒一般。
陰冷和灼熱,陡然地在我體內相融交織,而讓我狂顫之際,我的力氣,似在慢慢地恢復。
這特么太怪了,是我怪異,還是白骨怪異,或者說是這堵石牆怪異。
呼呼呼!
突地陰風掃過,兩道紅光陡地如交織著的刺目的紅柱,嘩地射向我,陰冷襲來之際,尖嘴怪物猛撲向我。
這是最終確定了,要動手了。
猛然躥出,一個扭身,哎呀,我能動了,雖比不得從前,但此時,足以能躲過尖嘴怪物挾帶陰風的一個猛撲。
而我急扭身之際,離開了石牆。突地,身體內的灼熱又一下似減弱,很快消失一般,而我又是突地全身透冷,而手指,又有了點不聽使喚。
我不能離開石牆!石牆的陰冷,我雖搞不清是種什麼樣的陰冷,但這種陰冷,卻是能激起我懷中白骨的熱浪,而白骨的這股熱浪,又能夠吸得石牆上的這股陰冷,助我復力!
我人力氣小了,但腦子似乎更好使了。一念及起,我呼地又是撲向石牆,好啊,力氣又在漸回我身。
而那尖嘴怪物一撲不中,竟是如發怒一般,嘴一擺,呼地調整姿勢,又是向我撲來。
不對,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發現了,這尖嘴怪物,似乎是對我身上的某個東西感興趣一般,只是撲向我胸,而不是撲向我頭,而且那種撲勢,雖猛,卻是極為笨拙,所以,我能騰身撲向石牆補充能量。
這傢伙沒有穹窿頂上的尖嘴怪物有靈性!
我突地明白!
這是不是生長不夠,或者說,它在這地下室里,只接受過一種指令,主人給它的一種指令,那就是撲向入侵者的某個部位,而主人要的,恰恰就是入侵者的那個部位!
依常理,噬啃對手的怪物,不管是哪裡,啃到就算成功,一般最常見的,當然是頭,可確保一噬而中。
但這傢伙,卻是只撲向我胸而來,而且那暴紅交織的兩道雙眼的紅光,一直晃在我胸口。
正想著,又一撲而來。
格外注意,我的力氣已然復得半成,足以躲過它的猛撲。
而我仔細看的,是看它的尖嘴,到底是撲向我哪裡。
天!駭然,原來,撲向的,竟是我身上的這個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