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突然直立的屍體
白骨帶著滿滿的疑問突然消失,可我們不能再等,再出什以怪異,可沒有白骨再來幫忙。
拉了老張,和周春一起回醫院。
老張自己回去,我和周春回了我宿舍。
周春看到兩套被子行李,還是白骨幫著洗凈的床單,突地傷感地說:「其實,我不討厭她,只是有時侯氣勁上來了,順嘴說說的。」
我沒有接周春的話,而且鎖緊了房門。
周春狐疑地看著我,以前,我不可能不接她的話的,這可是我第一次主動沒有理會她。
我走到床頭燈下,對周春說:「你幫我看著點房門。」
見我說得嚴肅,周春也是緊張了起來。
我開始脫上衣。周春臉一下子紅了:「做什麼啊,你要脫衣服啊。」
我沉著臉說:「我不僅要脫,而且還要你幫著看的。」
周春看了我一眼,一下紅透的臉慢慢地變正常了,她看得出,我沒一點開玩笑的意思,而且還相當地沉重。
上衣脫下,燈下,我露出了肚子上的紅印子。現在,那種隱隱的痛感似乎不再了,但我在藍調酒吧,還有剛才計程車出事的時侯,確實是隱隱地作痛的。
「啊!」
周春突地捂住嘴一聲驚叫。
我也是迅急地低頭,天啦,我差點也是驚叫出聲。
果然和我感覺的不差啊,一直沒有感覺而且停止了生長的紅印子,此時卻是比平時更紅了些,而更為詭異的是,邊上,似乎有棱形的虛線長出。
說白了吧,就是這個紅印子,本就是一個眼睛形,而現在,似乎有眼睫毛在生長。
而那生長出的眼睫毛,就是從那棱形的眼眶中頂破出來一樣,明白,我之所以感到隱然的痛,正是這些細線一樣的眼睫毛頂破眼眶生長出來,在胸口劃出新的紅印子,刺痛!
「快看,快看,云云,你快看啊,看中間!」周春突地驚恐地指著紅印子的中間叫了起來。我低頭,天!那中間,也就是如眼珠子一樣的圖案中,更紅了,而且,紅得漲!
那紅色,似乎是要溢出來一般,而配了周圍重新生長出來的眼睫毛,天,這個眼睛猛一丁地看上去,似乎在動,如活的一般。
這可是在我身上,可是長在我身上啊!
全身冷氣嗖嗖!那種微痛我能忍,而怕的是,這紅印子,生長開來,會不會要了我的命!
要我的命,我也不是怕死,而我現在突地覺得,我的命,似乎還就連著好幾條命。
至少,姐姐,胡甜,還有王路,小白,以及消失了的白骨,包括我面前的周春,我如果死了,這幾個人,絕對不會活下去。
冷汗汩然,我不敢再多看,反正也就是這樣,我迅速地穿好衣服,周春的臉上,沒有看到一個男人打著赤脖的嬌羞,而只有臉上突起的駭然的慘白。
我一下子也是想到了,這件事,或許與太平間,還有藍調酒吧,有著不可分的關係。
我拉了周春,此時什麼事都不能再瞞著,我把太平間看到的怪異一股惱地告訴了周春,周春先是臉色駭然,慢慢,卻是思索起來。
「云云,慢著,你是說,你看到了生長的紅斑,在屍體上么,還有,那半棺的紅血水,你是到了酒吧后,才覺得自己又重新痛了起來么,還有,你在太平間的時侯是不是也痛?」
周春的話急,而邏輯性不強,這個姑娘此時真的急了,而我聽懂了,我點了點頭。
「走進太平間,我看到了那些,就開始痛,離開,去藍調酒吧時,不痛,而坐在藍調酒吧,又開始微痛,是不是有問題?」我自言自語,又似在和周春商量一般。
「太平間!」
我和周春幾乎同時駭然地叫出聲來。
不能再等了!突然消失的白骨,還有那來厲不明的黑影,隨風消散的計程車成了一堆白粉,我們是不是處在了一個白骨所說的我們不懂的所謂的「陰煞」之中。
關上門,和周春盡量挑路燈照不到的地方走,反正這後院往太平間的路,一般人從來不走,太平間,我希望沒有事,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咚咚地跳著,而周春,拉起了我的手。
抖,我感到了周春的手從來沒有過的抖,而且,冷得刺骨。我緊握了一下:「你身體沒事了么?」
周春聰明,「還能打,你放心。」
心裡一陣莫明的悲哀湧起,這算是和周春的一種默契了。
她知道我問的,其實就是這個意思。我摸了摸小刀,周春緊了緊裙帶,突地對我一笑:「云云,你沒發覺,我現大比原先還能打了么。」
周春是在想法寬我的心,而我卻是一點也沒覺昨幽默,而只有莫明的悲涼,為什麼總是這些詭異陰魂不散,而現在,能讓我唯一安心的,就是周春還在我的身邊。
說話間,到了太平間附近,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寂然無人,老張當然早溜回雲睡覺了。
卻是一股透冷撲面而來,本來這種陰詭之地,會讓人本能地覺得冷,但這種冷,卻是透骨鑽髓一般,我心裡一緊,周春更緊地拉了我的手,不自覺地掏出了青銅小刀。
「實在不行時,你用逃生術跑,我反正再死一次也沒事的。」
周春拉著我,嘴伏在我耳根,吹出的氣流,痒痒的,這或許是我唯一感到的溫暖。
「能跑哪去,再說,在你身邊,在哪,我都是安全的。」
「還貧啊。」我手上被告輕掐了一下。或許關鍵時侯,人流露的情感是最為真實的,周春的臉上,一瞬,如花綻放。
挨近門邊時,還是沒有任何聲響,卻是輕微的嗚聲起,是冷風鑽著門邊,發出的聲音。
「我可去開門了,對了,你拉著我。」我小聲說。
開門,關門。剛想去開燈,手一緊,周春拉住了我,哆嗦著:「云云,不對啊,不對!」
確實是不對,眼睛幾乎被刺得睜不開,開燈是我習慣的每次進太平間的動作,可現在,哪來的紅光交織,普通人不能全發現,只能是發現微光,周春或許是看到了那微紅的光。
紅光是交織著的。而在我眼裡,卻是刺紅的光,能看到紅光中,還涌動著紅霧。
老天!有規律!紅光似乎是有規律地射了出來,周春聰明得很,或許是發現了。
眼一掃,有規律的紅光,竟是從每塊白屍單下發出的。能透過白屍布,還能發出這種有規律的光,是我先前進來時沒有發現的。
小心地掀開近處的一塊白屍布,紅光呼地射得更強。駭然發現,那些屍體的頭部,全都發出了這種詭異的紅光,而且正當腦面頂。
常識告訴我,這就是人的命門,正中命門處,發出這種詭異的紅光。
而且是極有規律地射出。屍體本來放在鐵架子床上,是有規律放的,那麼說來,每具屍體的正當命門處,都射出了這種詭異的紅光。交織著,彌散滿屋。
命門處是控制人的所有的中樞,命門處閃紅光,是不是這些屍體全被控制了。
用手輕按,呼地一聲,我的手彈起,天啦,熱,比之先前我來時的溫熱,又似熱了一些,有什麼東西在蒸發一樣,而屍體更軟。屍體上的紅斑,此時已然滿布。
斑與斑之間,還沒有完全連接,卻是正中命門外,紅光閃動。
拉了周春,緊朝著裡面走去。冰棺還在裡面,鎖著。開鎖,青銅棺有些不對勁,細看,唉呀,有銅綠。
天啦!銅綠的產生,我好歹讀過大學好吧,得有條件,要麼是埋得久在土裡,可這是在太平間,極低的溫度,不可能產生的。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青銅棺里,重新充滿了氧氣,或者準確地說,是進了生人的氣息,而一當這種生人的氣息充盈,銅會發生變化,產生銅綠。
有人來過?有人動過青銅棺。
哆嗦著鎖好冰棺,四下死一般地寂,只有詭的紅光,射得周春和我如鬼影一般。
撲撲撲!
有異想。
門是關著的,外面的聲音不會傳進來。
啊?
老天!
蓋屍的白布在動,有規律地動,連帶著紅光也是有規律地動,和鐵架子床摩擦,發出撲撲的聲響。
是在滑移!
心緊張得跳到了嗓子眼。
可胸口,突地痛了起來,又是那種熟悉的痛,只是比之先前,更甚。
周春突地伏在了我胸前,那股全身的冰涼,倒是讓我好受了許多,也一下子冷靜了起來。太平間我最熟悉,這是我的主場,我怕個毛啊。
一念及起,我拉了周春,在屍體中間穿過去,鐵架子床的中間,本就有條通道,我帶了個小心思,是想穿到門邊,一不對頭,拉了周春就跑。
可那些滑移的屍體,似乎與我們無關一樣,慢慢地滑移。
駭然驚目!屍體裹著白的屍布,慢慢地滑了下來,直立!
咚咚咚咚咚咚!
輕響聲起,沉悶的聲音,是裹著的布接觸水泥地面的聲音,屍體竟然一下子具具直立了起來,如一個穿著滿身白的人,一下子站立。
而那紅光,呼地直射向天花板。天花板和周圍的窗戶一樣,建造時,就有意塗成了黑色,此時紅光照上去,竟是一個個紅點,晃在黑底板上,詭異生然。
撲撲撲!
又是連聲的輕響。
屍體上的白布,全然滑下。
啊!
周春輕聲驚呼,迅急地捂住了嘴,沒有發出更大的驚恐的叫聲,而我也是一把捂住了嘴,就算是經過這一連串的怪異,我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