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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人駭人駭掉魂

  「媳婦,別嚇人了,這都是我朋友,來來來,喝酒,唉,我說你們死啦,來給客人倒酒啊。」


  黃皮笑嘻嘻的,招呼著我們。


  老張不是拉著我,早嚇得倒在了地上。


  而吧台邊那些服務員,黃皮這麼一喊,全象是又上了發條的鐘一樣,一下子動了起來,叮叮噹噹地拿了酒過來,端來了杯子。


  「嘻嘻,這麼不禁嚇啊,老公,還真的有趣哦,鬼駭人不得成,人駭人,駭掉魂哦!」


  咦?

  怎地是個女人的聲音,嬌嫩得很,而且我聽著,腦子中一閃,似乎有個記憶的影子劃過。


  「起來哦,別把我舞台壓垮了,唉,我說那大姐,你該減肥了,就數你最胖,快起來。」


  我和老張完全蒙了,驚得嘴合不攏。


  那黑衣人竟是一彎腰,用手一個個拔弄著地上的三個姑娘,她說最胖的,是說的周春,周春最豐滿。


  古怪啊!


  三個姑娘站了起來。


  白骨和周春定定地看著我,沒有說話,站起后,也沒有朝我挪動,而我從周春和白骨的眼裡能看出,醒了,沒事,是正常的。


  只是那姑娘,還是低著頭,沒有抬頭,站著,不動也不說。


  黃皮笑嘻嘻地給我們從服務員手中端著酒,這特么古怪伴著隨意,我們機械地接了酒。


  而黑衣人笑著,慢慢地退下黑衣。


  頭掀開,我呀地一聲,老張差點歪地上,我拚命地扶了。周春和白骨卻是同時鼻子冷哼一聲,沒有動,更沒有驚訝。


  老天!那黑衣人頭上的黑帽子掀開時,竟是一幅骷髏的面容,兩個黑洞,大得能塞進雞蛋,這特么黑洞洞的,是眼睛么?


  「媳婦,別鬧!」黃皮又說著。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嬌笑。


  黑衣人一下子揭下骷髏來,搞什麼搞,原來是個骷髏面具。


  而這面具拿下來的那一刻,我心裡咚地一下:祈容!


  怎麼是祈容啊!


  我和白骨去那冥街買衣服,就是從祈容的店裡買的。


  祈容竟是黃皮的媳婦?

  這特么太扯了,也太詭異了吧。重新開張的藍調酒吧,老闆娘居然是個賣紙貨的,在冥街上賣死人用品的!


  而同時,我的胸口又開始微痛,是那紅印子子又在開始悄悄地生長的那種張力的痛!


  「她,她是你媳婦?」老張抖索著問。


  「怎麼啦,不漂亮?」黃皮依然是笑得意味深長。


  而我一刻也沒有鬆手里的青銅小刀。祈容能識劉古碑的逃生術,能識劉古碑那老小子的壞脾氣,鬼才相信她是什麼黃皮的正經媳婦啊!

  突地呀地一聲,那一直低著頭的姑娘此時似醒了一般,抬起了頭,一掠頭髮,媽呀,我差點叫出聲來:若晜!

  還真的就是若晜!

  只是臉上僵硬一片。


  周春也發現了,怪怪地看著。


  「老公,我說給你個驚喜,怎麼樣,這驚喜大吧?」祈容說著,一指若晜和周春。


  黃皮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語氣中竟是討好的成份:唉,媳婦,大驚喜,雙胞胎俟!


  「哼,是她不聽話,要不,還是三胞胎呢。」


  祈容說著一指白骨。


  天啦,我能聽到我小心臟快跳出胸腔的聲音。


  祈容知道白骨,周春,還有若晜,是長的一模一樣的臉。而白骨,其時還戴著口罩,架著墨鏡。換句話說,祈容根本就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這麼說,在那冥街上買衣服時,她就知道了么?還是從那個時侯她就知道了后,特意設了這麼大的一個局,把我們全弄到了這裡?胸口的微痛一陣緊似一陣,此時更明顯,我心亂如麻,而腦子嗡叫不止,生疼!


  突地我們身後一聲玻璃碎地的聲音傳了來。


  是小秋不知怎麼搞的,竟是將一個酒杯摔碎到了地上。


  突地人影一晃,我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小秋已然被祈容扯到了手裡,臉色慘白,求救似地看著。


  「笨身笨腳,偏還就伶牙俐齒,你說你這麼笨,能幹什麼,只會嚼舌頭吧,洗手間里沒說痛快,要不要我提供個包間你們倆去說個盡興啊?」


  小秋臉色從慘白變成了灰白,全身抖得象樹葉。


  老天!我和祈容在洗手間里的一切,原來祈容早知道啊。這麼說,我們進來的一舉一動,祈容其實瞭然於胸。


  我冷笑一聲說:「還認我這個故人,就幫這小陰魂求個命,別為難她,是我逼她的!」


  「呵呵,小陰魂,我說李青雲,你現在也是半個道士啰,那老傢伙還教了你什麼啊,還滿嘴什麼小陰魂,我這是酒吧,不是你的太平間,是不是小陰魂,你可看清了。」


  我一愣怔間,祈容突地手朝下一扯,天,小秋的外套一下子扯了下來,只剩了紋胸,小秋一下子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這麼美的小陰魂么?」祈容看著哭坐在地上又羞又急的小秋對我翻著白眼。


  是我的眼睛騙了我么,可我明明地看到,小秋的腳飄在地上的,並沒有踩實啊。


  慌慌地又去看其它的服務員的腳,老天,全是飄在地上的,這沒錯啊。


  我突地冷笑:沒事別裝,帶管制刀具犯法,隨便打人也是不對的,特別是期負同類,更是可惡!


  「李青雲,你要是讀書時有你現在這份聰明勁,早上北大清華了,別在我面前賣弄,我懂,你不就是看腳么,來,姑娘們,抬起腳,給這傻大個普及下今年的時尚。」


  隨著祈容的叫聲,服務生齊齊抬起腳,而不太明亮的燈下,我一看,臉真的紅了,差點背過氣去,太特么尷尬了,每個姑娘的腳上,全是一雙厚底鞋,就是今年特流行的那種內增高的厚底鞋,鞋底上是一圈的黑,而上面,卻是一圈的白,踩在黑水泥地上,特別是黑地板上,猛不丁看去,人變高了,如果在昏暗的燈下,那就跟浮起是一個樣的。


  腦子糊塗了,這就是叫做明明有詭,卻是抓不到的節奏么。


  我突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叫李青雲?」


  「太平間的值班牌上那麼大的字,你還真當我是鬼啊!」


  祈容哈哈大笑。


  我徹底蒙了!

  拚命地穩住神,我得把若晜帶出去,不能在這個地方久呆,有問題,反正是說不出的詭異,明明剛才我碰到了巨大的反彈力,可特么我破妄之瞳看過去也好,聽祈容的搶白也好,我面前還就站著一個活生生的姑娘。當然,上次在冥街,我也見過祈容,確實是人,媽地,這特么太古怪了。


  我朝著若晜招手:「到小哥這來。」


  而若晜卻是比我更蒙,怪怪地看著我,又看看祈容,沒有動!

  天啦,若晜不認識我了?


  而這時,白骨和周春卻是走到了我的身邊。


  「想法走,有陰煞!」白骨幾乎快鑽我懷裡,嘴湊到了我耳朵根子里。


  「有這麼膩歪么,羞也不羞,好了,喝杯酒吧,來了反正都是客。」


  祈容看著白骨湊向我,呵呵地笑著。


  祈容始終氣定神閑,一幅全然在她掌控中的樣子。


  而白骨說的什麼「陰煞」,我雖不懂,但這裡著實怪異,我真的得想法走。而且我更悲哀的是,我的若晜,如失憶一般,不認識我們了,出了事。


  服務員在開始整理桌椅,而我此刻更悲哀的是,我真的不知道,這裡到底是陰府,還是陽間,都透著古怪,但又都是人。而祈容,明顯有著我們打不過的功力,到底她是個什麼來路。


  聯想到老張說的那天晚上,黃皮半夜跑去后,太平間就出了問題,是不是與祈容有關。


  「你認識我師傅么?」我故意問,拖著時間。同時眼睛悄悄地瞟向門邊。


  只有一個門,門口有黑帘子,是酒吧通常的設置,離門大約三十多米的樣子,白骨和周春沒問題,我也沒問題,可一瞬到那門邊,問題是老張,我如果和白骨一人拉老張一隻手,相信能逃,但得想個辦法讓祈容不能阻我們。


  我突地瞟到笑嘻嘻的黃皮,腦子一轉,有了,該你倒霉了。


  「那老傢伙,見天就想白吃豆腐的主,誰不認識他啊,你去問他,他也認識我,嘿嘿,這老傢伙,怪有意思的,嘿嘿。」祈容說得意味深長。


  難不成劉古碑和祈容是在一個地方學的法?


  可師傅從沒說過有這麼年輕的一位同門弟子啊。


  但祈容的功法,明顯地高於劉古碑,這又是怎麼回事。


  不能多想了,正如白骨所說,得馬上出去。


  我甩一個眼神給白骨,同時悄悄地瞟向黃皮。


  白骨聰明,微點了下頭。


  而此時,祈容正在收拾地上她的面具。


  急旋,風一般,我和白骨一左一右,同時掐住了黃皮的脖子。


  「走!」我暴叫一聲。


  周春也聰明,一把拉起老張,我們飛旋到門前。


  可還沒站穩,祈容卻是生生地擋在了門帘前,冷冷地看著我們。


  「我不問你來路,你別問我去路,黃泉路遠,活人路難,你放一線,我收一手,大家好走,成么?」


  我冷冷地說。


  「一套一套的,酸不酸啊,看了老傢伙給你的書?」


  祈容冷然說。


  劉古碑還有書?


  媽地,這倒是沒聽他說過。


  但此時我不能想書的事。


  「我可沒耐心。」我手中緊了緊,黃皮掙扎著。


  能感覺到,黃皮還就是一個普通人。


  「媳,媳婦,算了,我疼!」


  黃皮乾咳著,我稍鬆了下手,不能當真把他掐死了。


  「你疼關我什麼事,你死了最好。」


  祈容一臉冷然。


  難不成搞錯了,他們就是一露水夫妻啊,完了,這人質不頂用了。


  「我,我,我死了,你可找不到那張圖了。」


  黃皮突地掙扎著說。


  圖?我腦子一崩。


  「好吧,你們走。」


  祈容變臉如翻書,突地一挑門帘,對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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