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美得窒息的蘭花指
心裡嗖地一冷。白骨不認識紅酒,當然我也根本不懷疑她會把這暗血一樣的紅酒看成是血,她必然是感知到了摻在紅酒里的血腥味,而且,她的這種感知,還就是真的。因為對於一個她從未知道的陌生的地方和一種陌生的液體,她沒有必要說謊。
果然有問題。
而更讓人駭然的是,是不是我們一出現,就被盯上了,難不成,風雲鎮或是風雲山上的詭異跟過來了,要不,就是太平間出事的另一路不知名的人馬,根本還沒有走遠。
四周依然喧鬧,而且我還感覺到,似乎有意無意的,投往我們這裡的目光增多。
當然可以理解,周春熱辣性感,白骨高冷傲然,先前進來時,就有點噓聲,此時看向我們這裡,也並不奇怪,更何況是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這種地方,不生產情感,還就只生產曖昧。
那邊的周春當然也發現了這動作,老張倒是機靈了一把,見白骨按著我的手腕,酒杯端起來后,又放下了,白骨還似乎鬆了口氣。
而在這個過程中,那領班美人一直還遠不近地站著,笑嚀嚀地看著我們。
「和我們黃總很熟啰?」領班的聲音特么真好聽。
老張裝逼模式全啟:當然,如果現在只有一條褲子,他會給我穿,如果一定要加上一個期限,我想會是一萬年。
我靠,酸得我倒牙。老張倒是得意地眯起眼笑。周春和白骨聽不懂,只是被氣氛感染,高冷地笑,更能符合當下的情景。
領班笑得更曖昧:等等哦,大哥,剛聯繫了的。
或許,這正如時下熱播的一個電視劇《中國式關係》一樣,這也叫做中國式關係吧,什麼地方,有熟人就好辦事,我們說了找黃皮,領班看我們的氣度,或許認為我們和黃皮關係真的很鐵,所以,格外關照,笑得那麼誘人。
我是很享受這樣的一種特殊,媽地,這一段,還就在這個酒吧里,找到了當人的滋味。那酒里的血,我真的想相信,就是白骨太過敏感吧,但願是這樣。
少頃,領班翹著渾圓的臀部轉身輕盈地離開。
我吸著眼,看了眼那翹臀。周春鼻子哼得快歪了。白骨也是動了動脖子。我卻是不以為然,這地方,你不看這些東西,那倒是怪異了。
心裡呼地一冷,幽閃的燈光下,我看到,那雙腳,卻似飄著一般,怎地似乎沒有著地。
心臟狂震,咚咚地敲著,預感提醒我,特么這個地方,不只有美女。
我悄悄地拉了拉老張:我走後,你一個人來過這麼?
老張搖頭。突地想起什麼似地說:「唉呀差點忘了,有段時間,這酒吧打出個轉租的公告,我正狐疑黃皮這小子終是把酒吧輸乾淨了么,但僅過了三天,卻是又隆重地開業了,生意一下子比先前好了許多,反正生意上的事,變得太快,和我無關,也沒在意,再說,你不在,我來這地方有個屁的意思啊。
老張眼睛四處找美女,嘴時吸著哈拉子。
而我手心裡,突地彌起冷汗,我甚到想到,會不會,為一件事,而造一個酒吧。
這一念及起,周身冷汗汩涌,我越來越覺得,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外面還在不斷地進來客人,個個興奮異常,而且進來后,只要酒,再就是嗨人不停,那種瘋狂,我幾乎感到一種怪異,酒吧是個釋放情感的地方沒錯,但也不至於如此地瘋狂吧,這幾站叫癲狂了。
老張見我看個不停,收加看美女的眼,盯向我,小聲地問:發現什麼沒有。
屁啊,我可不能告訴老張,老張根本不知道我有破妄之瞳,再說,如果說我看到那漂亮的領班雙腳離地飄起的話,老張不定驚呼成什麼樣。
我低頭,悄聲對老張說:你照顧下這兩位,只不過不讓她們動就行了,我去吧台邊看看。
「是去實戰么,對了,現在查得嚴,衛生間也不準搞那事了。」老張神秘兮兮地提醒著,一臉的壞笑。
去你媽地,想什麼呢。其實這是個潛規則,過去在酒吧,有些酒勁上來實在忍不了的男女,有到衛生間來那麼一放鬆的。我知道,但我從沒試過,那地方,影響感覺。
擠過瘋魔的人群,我注意看了下,人群是人群,沒有發現我擔心的影子,但就是瘋得不成體統,媽地,嗑了葯一般,但我可以肯定,這不會有葯的,誰會找死搞這事啊。也是怪了,這有什麼這麼吸引人的,還這麼瘋。
走到吧台邊。
領班正在吧台裡面。漂亮而精緻的臉,我仔細地盯著,怪了啊,真的是人,不是我先前擔心的什麼怪東西。但她怎麼雙腳又是飄起,這明顯不是人啊。經過這一段,我學到的最大的一個本事就是,看人看鬼,看腳便是,飄起的,那絕然有問題。
「帥哥等不得了么,黃總真的有事出去了。」領班笑著對我說,「對了,可以叫我小秋的,我是黃總這裡前台負責的,有事可以找我。」
我笑笑:沒事,呆著悶了,來討杯酒喝。
「哈,哥真是文藝哦,一群人里的孤獨,還就是真寂寞,怎麼啦,美人在側,心急又吃不到,急了吧。」小秋哧哧地笑著,去拿杯子。
這是個圓滑和時尚組合的女孩,而且,絕對應該如我一樣,應該還是在大學呆過。
我心裡亂想著。
看小秋雪白的手腕,翻飛著,去拿杯子,那玉肌的膚,在錯幽的燈下,白得瑩,媽地,竟是讓我心裡一跳,這有種熟悉的瑩啊,白骨的身子,初始,也是這般地瑩的。
而那指甲腥紅,是女孩子現在最流行了一種指甲裝飾,名字聽著媽地挺那個的,叫什麼姨媽紅,說是性感的代名詞。
其餘手指的指甲還好,而獨小指指甲特第,微翹了蘭花指,拿過晶瑩的杯子,還有暗紅的酒瓶,或許,什麼叫紅袖添香,就是這意味吧,美人倒酒,如美人表演茶藝,一樣的酒,一樣的茶,美人倒出,味道上就有了文化的含義吧。
不對,不對,我雙目如電。原諒我的本能,這一段的事情教會了我許多東西,有些事情不是我想看,而是我的本能。
那蘭花指,突地微曲,指甲蓋輕碰著杯沿,是我太過敏感么,我甚至在這一片的瘋魔的雜亂中,聽到了叮的一聲。
指甲蓋里,有輕微的幽然飄到杯里,而其時,紅酒已然傾然而出,紅的酒,瑩的杯,白的膚,筍的指,一切,似乎美輪美煥,而除了我心裡撕裂一般地一抖:到底,還是讓我發現了。而這個過程,其實是一氣呵成,極自然,要是原先,我絕對不會發現的。
蘭花指依然嬌嬌地翹起,而那筍尖一樣的手指,端起了酒杯,小秋媚眼如絲,每個毛孔,都似乎在燈下散發著蝕骨的誘惑。酒杯離了吧台,我一刻也沒有放鬆緊盯著那酒杯,搖動,晃動,似在讓紅酒充分地氧化,這是個懂酒的姑娘。
「告訴我,我該叫你什麼,如果名字真的很美,我獎勵你這杯血色瑪麗!」小秋說話如吹氣一般,第一個字,恰到好處地送到你的耳朵眼裡,不焦不燥,而讓你幾乎想立刻吞了這句話,是的,我突地感到了一種燥熱,而是從心底里油然而起的,我幾乎有一種激動的前奏,在音樂中,我想飛。
不對不對不對!
我拚命地忍住了自己,心中隱約似乎猜到了我身後狂舞的人群的真正的原因,但我不確定。我用另一隻手握了握懷裡血玉的冰冷,一剎間,整個心安靜了下來。
是的,我又不經意地發現,我的臉由微紅轉成正常色時,小秋不自覺地動了動眉,雖說這個動作同樣誘人,但我能感到,這是她內心的驚異。
我心裡開始冷笑,以前的故事或許真的會重演,但我得有足夠的耐心,我鉤出背後的主使,這或許就是太平間怪異的真正的主因。
我輕笑著,我盡量地迷人,或許我真的不擅此道,但我得體的淺色西服,還有恰到好處露出袖口二分的白襯衫袖口,能彌補我的不足吧,這應該叫優雅。
「哦,你真美,看到你,我就想到美麗的天邊,在那裡,可以呼喊我的名字。」
我的手慢慢地朝著酒杯移去。
小秋一笑,更是迷人:你叫雲,好美的名字,我叫你小雲吧,和我同姓,好了,這杯酒,是我們美好的開始!
酒杯遞到我手裡的瞬間,那蘭花指微翹了過來,我輕輕一避,快快地接了酒,看著小秋笑。小秋的眉,又是動了一下,但轉瞬,笑得如花。
好聰明的姑娘!
而如果有人此時看我的腿的話,你會發現,我在顫抖。
因為我端著酒杯,裝模作樣晃動著放到鼻尖處嗅著時,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淡,很細,但還是讓我捕捉到了,因為這種味道,已然化到了我的骨子裡:是紅香味,熟悉的紅香味!太平間正在變軟變熱的屍體上的紅斑,也就是這個味!
我輕輕地將杯子移開鼻端,深深地吸出一口氣,我對小秋笑著說:好美的酒,真的就象你!
小秋輕笑,突地輕輕地伏過頭來,湊到我杯子跟前,笑得更是迷人,「小雲,看到了嗎,酒里,還就有我的倒影,喝了它,讓住,我會在你心裡!」
我一笑,心裡冷氣嗖嗖,我特么早過了這酸得反胃的文藝的時代,況且,此時我心裡只有冷笑,因為我經意間,我發現了剛才小秋湊過來的臉上,有我才能看得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