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重回太平間
很多的事情,其實面對的那一剎那,還真的有一種釋然。
劉古碑沒有說話,但從他滴落的淚水裡,我能感覺到,我說的一切,似乎還就是那麼一回事。
轟然的明白,淚水的傾涌,是不是可以讓人有一種輕鬆。
劉古碑先前從古碑村的小院里和我分別時所說的身體有了毛病,得修補,其實是去偷紅原石了,而之所以偷,就是要消除上面的幻象。他在被白骨發現的山上建設了廟,不惜用盡全身功力,來抹去上面的印記,也就是消除那些厲魂。但卻是被白骨發現,最後一把火燒起來時,劉古碑心裡是清楚的,那些厲魂燒死,但我卻還是看到了幻象。
他第二次又去偷紅原石,也就是從廟從神秘地消失,其實是他自己走了。
但不巧的是,他去時,正是八面妖龕所說的風雲山和風雲二佛出事的時侯,還另有高人吧,我不知道,反正至少是劉古碑所不能對付的,所以,他順水沖了下來,到了我們這裡。
而這一切,其實是都緣於我看到的是事實,我看到的幻象,還就是那樣的。
那個勇士,還就是劉古碑所殺。
一步步逼近事實,我心裡冷得難受,為什麼我最愛的人,總是糾結於陰詭之中。
「人不能犯錯!」劉古碑突地抬起頭來,滿臉淚水,沉沉地開了口。
而劉古碑終於開口,我卻是釋然。
「你看到了實情,但還有些事情你沒有看到,我只能說,我是不得以,另有原因,但終歸,是在我手裡殺死了他的心上人。而當我手起劍落之時,我才發現,我其實是掉入了一個更大的圈套,我既使是不殺他,他也是難以活命,但一切都晚了,當我發現時,一切既成事實,當然,這些話,到任何地方說給任何人聽,都不會相信,我還就只能跟你說。」
劉古碑沉沉的這一段話,我卻是愕然。我明明看到他殺了那勇士,或許,正如他所說,還有不得以的原因。
「還是那句老話,師傅永遠是師傅,你只要相信師傅,我會給你一個明白。」劉古碑此時得歸平靜。
我坐下,輕輕地說:「師傅,我信你。」
劉古碑在幾次關鍵的時侯,救我,我和師傅之間的這種情誼,讓我選擇了相信。
劉古碑突地一笑:你知道,為什麼一直我纏著要你做我徒弟了吧。
我也是一笑說:師傅是想,把一切還原事實。
劉古碑點頭:有些事情,不到時候,還真的不能說。
我是真的明白,為什麼我無端地,就有了這個師傅。原來,這裡面,確實還有著原因。劉古碑一直跟我說一句話,那就是「幫你也就是幫我自己」,我此刻轟然明白了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劉古碑又是一笑說:小子,再見面,本是高興的事,一切會明白的。
我說:「師傅,但那兩個姑娘一直不醒,對了,還有那個滿身焦黑的姑娘,她一直不肯說我怎樣讓她復原,對了,還怪了,還說是我的什麼妻子,她可是一直在問以前的事,我能跟她說嗎?」
劉古碑說:「說不說在你,但做不做在我,對了,那姑娘,其實是女主人的原身,這你應該知道,她就是你的妻子,應該是你的妻子。」
這下我更驚愕了,從師傅嘴裡再次聽到這話,看來是真的了。
「但很多人阻止她成為你的妻子,究竟是些什麼,會碰到的,我也說不好,對了,先救醒她們再說。」
劉古碑和我走到隔壁的房間,此時白骨還真的乖乖地守著周春,沒有離開。
白骨見劉古碑走了進來,臉別過一邊去,我此時不好再勸,人最難受的,是明明知道一些原因,卻是不能說。
劉古碑看了看白骨焦黑的身子,又看了看我,臉上閃著不動聲色的笑,我搞不清楚。
我卻急的是周春,一指她說:「還不醒,有沒有問題?」
劉古碑從隨身的袋子里摸了半天,最後失望地拿出空手,嘴裡咕嚕著說:「用完了,要樹林子里用完了。」
我忙說:「師傅,什麼法寶用完了?」
劉古碑看我一眼:「你算是魔怔了,整天就是法寶,哪來那麼多的法寶,我是說我的風油精用完了,對了,你去買一瓶來。」
我急了說:「師傅,她不醒,我哪有心思去買什麼風油精。」
劉古碑說:「叫你去就去,你買回來她就醒了。」
我只得去賓館大堂的小超市裡買迴風油精,劉古碑接過,在周春的鼻子底下塗了點。
周春竟然慢慢地醒轉。
我靠,我幾乎是被陰詭迷了腦子,忘了其實還有種生活叫正常的生活。
臉紅了,周春醒來,看看我們,劉古碑她是知道的,可看了白骨焦黑的臉,卻是嚇了一跳。這特么周春要是見了白骨其實是滿身的焦黑,那還不得又重新嚇暈啊。
我笑笑說:「沒事,出了點小故障,會好的。」
白骨的眼睛還是正常,我能看到她白了我一眼,嘴裡一咕說:什麼叫出了故障,我可不是什麼機器。
而就在我愣怔之時,毫無怔侯,突地,白骨呼地躥起,直撲向劉古碑。
我的天,白骨的性子我知道,那是火藥性子,一點就著,她還是一直記著,劉古碑就是使了鬼手腳的人,她一直追查的,就是要知道什麼是真相,而我沒說,她或許認為,這個劉古碑,肯定是有問題。
「你建廟消魂,騙小孩子啊,騙不了我,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我的天,我一直以為白骨就是一女的,完全沒有腦子,沒想到,我想到的不解,她其實一直在心裡。
劉古碑呼地一躲,白骨到底是受了傷,氣喘不止,撲不到劉古碑。
白骨突地住了,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李青雲,你聽好了,有他沒有我,有我沒他,你口口聲聲叫師傅,看來,該走的人是我。」
白骨說著就要衝到門邊。
我一把過去抱住,周春鼻子一哼。媽地,和一焦黑臉的女人也是吃醋了。
劉古碑突地一聲長嘆:好吧,我走。
劉古碑走到門外,我趕了過去,眼淚都急得流下了,「師傅,你怎麼能走,我怎麼辦?」
劉古碑沉默一會說:「還是機緣未到,這樣吧,解決問題得到源頭,你還是回太平間,我到風雲山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對了,你手機一直不充電,聯繫有問題,記得手機充電,師傅不會離開你,你相信,會搞清楚的。」
劉古碑真的走了。
我返身回來,白骨還是氣得不行。
我從背包里拿出手機,確實這一段,哪有地方充電啊。
手機充上電,開機,我的媽俟,信息呼地響個不停,全是老張的,一個意思:快回來。
太平間出問題了?
想想師傅的話,確實,要解決問題,還得到源頭。我一拍腦子,唉,我豬啊,在外面瞎找,找個屁啊,什麼事情都得到源頭,而我的源頭,還就在太平間。
若晜,還有胡甜,還是姐姐,包括王路,以及娟兒,說不定,她們會到太平間找我。
我樂觀地想了起來。
周春既然醒了,而白骨一直不說她怎樣復原的事,我只得說:「跟我回太平間吧。」
白骨突地興奮異常,而周春看著我,又看了眼白骨,小聲說:「是我們一起嗎?」我說:「當然。」周春不說話了,小聲嘀咕:好吧,就知道你是這德性,看見女的就挪不動步。
白骨呵呵一笑。
我還沒告訴周春說別人都說白骨是我妻子,如果說了,那周春醋罈子可得翻過來的。
我打通老張的電話:你死哪去了,我差點發尋人啟示了,快回來,快回來。
老張是壓低聲說話的,似乎是在一個什麼會場。
我剛想問出了什麼事,電話中又傳來老張的聲音:正開會討論保安去留,我拚命為你爭取了,我推說是你父親病重,你快回來。
我靠,也用不著咒我父親吧。
但老張說的是真的,我現在不是怕失去這份工作,而是這份工作里,有我要解的諸多迷團,我快快地說:「馬上,我就在風雲鎮附近,下午就能趕回來。」
退了房,白骨和周春跟著,我只得租車。
劉古碑雲風雲鎮了,我不敢去,那裡有劉古碑送我的破車,還有姐姐的跑車,全停在生態停車場,可我取不回來,只得租車了。
帶了兩人,回到醫院,我特意從後院偏門進去,還是一樣,這路上,真的少有人走。
我將白骨和周春先帶到了我的宿舍安頓下來。
周春一進我宿舍,還是老習慣,竟是撲地倒向我的床:云云,還是家裡舒服!
周春習慣叫我云云。而她撲向床時,騰起一陣灰塵,媽地,久無人睡,倒是灰塵滿床。
周春馬上起身,收了床單:云云,沒事,我來替你洗。
我心裡明白,這周春表現得象個女主人一樣,這是在向白骨示威么。
白骨沒有做聲,只是愣愣地坐到了床頭的椅子上。皺著眉,似乎在想什麼心事。
我說:「好吧,你們休息,我去看看工作上有什麼事,對了,回來后,你可得告訴我怎麼把你弄漂亮了,不然,你這樣子,我可不敢把你帶出去。」
白骨似在點頭,又似在搖頭。
周春已然去衛生間嘩嘩地洗起了床單。
我轉身出門。
第一時間,我去找老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