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眾叛親離
先前只想到一路的詭異艱難,而現在,不知是怎麼搞的,居然處在了生死抉擇的關口,還沒怎麼回過神,卻是掉入了一個更大的黑洞。
姐姐的話很明白,而我還能聽出,其實這次,姐姐也是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煩。我這才知道,至陰之體,是不能隨便混入純最之血的,也就是陰陽不能互通,那會挑起情慾,正如先前一樣,違了規矩,出現危險。
我的至愛之人必死一個?這是什麼規矩,誰又是我的至愛之人?
我第一眼看向胡甜,胡甜別過臉去,我心裡有點疼,其實很多時侯,是胡甜的影子占著我的心,而此時,我能想是因為這個關口,胡甜故意不理我以保全自己嗎?憑我對胡甜的了解,她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看向王路,倒是眼睛對我對視,並沒有躲開,反是閃著熱烈的光。敢愛敢恨,王路還是那個王路,剛才的話,她也是聽得明明白白,此時並無躲閃之意,我心裡真的一曖,可隨之升起寒意,是我把她拉入了這個渦流里,現在,真的要攪入不復之地。
肩上有點曖,是若晜又靠在了我的肩上,這個天真的小姑娘,就連剛才胡甜說她是紅香魂她也並沒在意,還是原來的老規矩,她認為有她小哥的地方,就是最為安全之地。可現在,哪裡才是安全之地啊。
小白沒有在說話,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退去。而她或許並不知道,我其實還知道此中的更多的隱情。其實她先前開口一說,我就覺得是真的了。最先開始,周全福莫明其妙地斷臂最後死去,周春連帶失蹤,我就能想到其中的詭異。周全福是拿了不該拿的錢,最後落得這個下場,那麼周春,就是愛了不該愛的人,也落得一個自今不知下落的下場。
一切的一切,讓我此刻陰冷透骨,我彷彿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急速地被帶著轉得暈頭轉向,而且更為可悲的是,還深不見底。
傷心如潮湧起,漫過胸際,卻是突地腦子一個激靈,我差點一拍腦袋打死我自己這個豬比,特么配姻緣就配姻緣,為毛一定要死一個人,還是我最愛的人,這與這個陰瞳姻緣咒有什麼關係?
我是不是又被誆了?
想至此,我一聲冷笑,對小白說:漏洞百出的謊言,我不信啊,為什麼一定要死一個人,還是我最愛的人,這可有半毛錢的關係?
小白聽完我的話,臉色陡變,紅暈消失。
突地冷冷地說:「我一直與你相伴生死,這一路來,我以為我能了解你了,我也曾無數次一個人隱泣,感謝父親,為我安排下這樣的事情,但沒想到,沒想到。」
小白突地泣不成聲。
我愕然。
話沒說完。可我知道,作為一個男人都知道,那沒說完的半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我以為你是願意的,沒想到你卻是不願意,而且以為是陰詭相連逼著就範。
小白此時突地轉身,對著胡甜一個大拱,我的天,這讓我真的不好想,什麼意思。
小白說:「感謝姑娘成全,姑娘的大恩,我記得了,無奈事不如願,就此別過了。」
小白說著,拔開姐姐,撞出房門。
我幾乎是愣著,小白的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給我想象的空間,人影撞開房門,消失了。
我愣著,完全醒不過神來。
突起的變化,屋裡所有的姑娘們也是驚呆了。以為的生死之事,卻是以小白的出走轟然作結。
就這麼簡單?
特么我真的愣不神來。
本能的反應,我想去追,可腳只動了一步,若晜拉住了我。
小白不見了,就這麼一個遲疑,追,肯定是追不上了。
先前說得生死就在眼前,現在屁事沒有,我是該住這全是胡說,還是該信其實隱著巨大的詭異。
下意識的探近胸前,那一直讓我幾乎忘了的紅印子,此時觸手,倒是有點顫,是緊張的緣故吧。不敢有大的動作,一群姑娘們,我可不能亂了陣腳。
我強笑著:「別信了,算了,我們再去找吧,小白一個在外面喘口氣,沒意思了會回來的。」
我的強笑沒有人回應,誰都知道這是屁話。
除了若晜,哼哼嘰嘰沒心沒肺地靠著我,吹著氣,而其他的姑娘們,卻是看著我的眼神,明顯有了不對。
特么我靠,小白這麼一鬧,我知道,我們牢固的圈子,此時有了間隙,這很好理解,放在我過去的生活中,如朋友相處一樣,這個縫隙,可是暗底里的,朋友間一旦有了猜疑,那可是最為致命的。
屁事沒撈著,倒是讓小白這麼一鬧,我本來想到風雲鎮了些事情,再雲尋到師傅,到太平間交差,我過回我的正常生活,這下可好,把本來的圈子,搞得疑雲重重。
姐姐此時沒有說話。而王路卻還是一直盯著我,胡甜索性看也不看我,別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走到王路身邊:沒事了吧。
「當然沒事,有事,人家跑什麼,最見不得一種男人,有事和稀泥,沒事裝殷勤。」
胡甜接話接得快,那聲音,冷得象冰。
「你不去追了?」姐姐問我。
我愣著,不好點頭,也不好搖頭,最後下決心說:「不追了,各人自有各命,算了。」
「好一個算了,這就是我們相信的人么,對不起,我要走了。」
胡甜說著,抱起袋子,也是衝到了門邊。
姐姐伸手想攔,卻是沒攔住,我嘴張了幾張,終是沒有出口。幾乎是一陣風,胡甜奪門而出。這是一個傷夠了心的女人的作為啊。我幾乎連哭死的心都有,誰解我的無辜,搞來搞去,事情不知道怎麼,就搞成了這個樣子。
「看來,是我害了大家,我也恨我自己,當初在那大道上,我怎就沒隨了我的父母而去,我現在在這裡丟人現眼的,害得你們的事情辦不成,看來事情還是由我而起了,我也離開吧,對了,有空記得到小城來找我。」
王路說了一長串的話,搖晃著站起,卻是一站起,竟是強撐著,呼地衝到門邊,看著我,「還記得你去過的地方么,或許我回去,我的父母早回來了呢。」
一個慘然的笑,王路竟然一推門走了出去。我無力阻攔,心裡亂成一片。
這特么是什麼事啊,一個個的,全離我而去。
我知道最根底的原因是什麼,只是我強撐著不願承認罷了。
是的,女孩子都有夢,她們剛才看到那一幕,或許是寒了心了。我知道就是這個原因,很簡單,小白成功地把我們分離了,小白剛才出了一道千古存在的選擇題啊,類似於你妻子和母親同時掉水裡,你先救誰。
而我,真的沒有答好這道選擇題啊,以一個沉默,既讓以為找到了自己幸福的小白寒了心,也讓別的姑娘看破了我,在關鍵時刻,她們都有理由相信,那選擇死去的人,就是自己。
我靠,陰啊!
什麼至愛的姑娘必須死,特么這就真的是一個咒啊。
明著說的,是選一個你至愛的姑娘死去,換取另一個姑娘活下去。
可仔細想想,傻子都明白,這其實是個反話啊,選擇的至愛,其實是不愛,而留下的那個活的,才是至愛,這特么這個咒,陰啊,是什麼人,中了什麼致命的情傷啊,要下這樣的一個缺德的咒啊。
我再子綳不住了,淚水嘩然而下,我沒有去攔那些姑娘們,攔不住,攔得了人,攔不住心,我知道,誰也不是聖人,人鬼一樣,將心比心,我是有不得以的苦衷,但她們不知道我經過的前因後果,當然只是看到了眼下發生的一切,而眼下的一切,是在生死關頭,我一個也顧不了,這樣的男人,確實是沒有再託付的必要,也沒有再在一起的必要。
若晜反手摸著我的臉,呼呼地吹著氣:小哥,別哭,別哭哦小哥,照顧好自己,比什麼都重要。
啊?
我一驚,收住淚,不認識似地看著若晜。
一直天真得象一團棉花糖一樣的若晜,第一次主動放開了我的手,看著我,眼裡的淚水盈盈。
「小哥,一直以來,我都在騙自己,都以為我傻啊,是我粘著小哥,都恨我,我知道,其實,我覺得小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捨不得小哥,小哥,你去追她們吧,小哥不哭了,比什麼都好,我真的捨不得小哥的。」
「你也要走?」
我幾乎中吼著。
一把抓著若晜,我雙目暴紅,我想我的神情,如一頭野獸。
「小哥,你弄疼我了。」
若晜的聲音細得象貓。
「小哥,我得出去透口氣,小哥,我太累了,放了我吧。」
若晜說著,走到門邊,開門,出去,關門,轟地門關上的聲音,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的厚毯,讓我的心裡毛成一片。
連若晜也覺得累,是我有問題?
「走吧,走吧,都走吧!」
我大吼著,眼淚嘩然而下。
我痛恨我的眼淚,一個所謂的男子漢,我不知是怎麼了,現在總是動不動就流淚,特么我這是怎麼了,我把事情一手搞成這樣,全走了。
姐姐看著我,沒有說話。
沒有過來勸我。
這是以往沒有的。
「雲兒,或許冷靜一下,是最好的。」
沒有聲息,我再抬眼,空空的賓館標準間里,就剩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