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入陷阱
小刀呼然而下,我雙目赤紅,平生最恨,是說假話還騙了我們,害得我失去了王路,還有小白,姐姐現在也是一團的麻煩。
突地,手頭一沉,噹啷聲響起,我的小刀一偏,沒有刺中殘骨,我氣喘不止,心頭的怒火噴噴的,一看刺不中,轉而挺刀又刺。
「還來真的了,意思下就得了唄。」
劉鳳亭陰聲又起,剛才,就是劉鳳亭擋了我的小刀,救下了殘骨,而殘骨此時,臉上全然是僵成一片,根本上沒有理會我的小刀,只看著地上的白粉,愣成一片。
這情景,看來似乎殘骨也是受害者一般。
劉鳳亭這麼一喊,我的小刀不好再出。在劉鳳亭的眼裡,我們此刻的行為,如兒戲一般好笑,此時也是明白,從一開始劉鳳亭出現開始,一直就似乎看不起我們一般,你是個什麼東西,這麼高冷,但最悲哀的,是我們確實打不過眼前的劉鳳亭,還真的只能是被她看低了。
先前劉鳳亭恨不得殺了殘骨,現在倒又救殘骨於小刀之下,這女人,太古怪了。
青銅棺還沒有打開,我們自己的人,倒是亂成了一團。
眼前的情況,讓我搞不清楚,這個劉鳳亭,也讓我心裡不踏實,更是狐疑一片,這到底是個什麼局面。
姐姐此時一直沒有說話,我想起來了,是自從劉鳳亭說了姐姐身上有不幹凈的東西,也就是她所說的情慾之後,姐姐一直就很少說話,而且似乎心事重重一樣,任由劉鳳亭似在調侃我們一般。
殘骨突地拱手對著劉鳳亭拜了幾拜,低著頭,這是在謝救命之恩,而我看著殘骨,真的活吞了的心都有。
我冷冷地問劉鳳亭:我的那些朋友,也就是王路,還有小白,能救回來嗎?
我在問這話時,殘骨也是眼前一亮,看著劉鳳亭,這傢伙不傻,如果王路和小白能救回來,那麼,他的那些兄弟們,也一樣是能救回來的。
劉鳳亭看了看我,突地冷笑聲聲,「能去,當然能回。」
我一喜,這是個大喜事啊,王路和小白能去,按劉鳳亭的說法,這是能夠回來了,這比什麼都高興啊。
「那就要看你捨得捨不得了。」劉鳳亭注意著我臉上表情的變化,陰著臉突地說。
莫非又有什麼讓人不好做的條件,我說:「只要是能救回朋友,怎麼著都行。」
「萬特歸源,緣由心生,要想復得,必回原點」,設劉鳳亭冷笑著說,「我先前說看你捨得捨不得,就是這個意思了,熄情慾之火,復原石之身,阿修羅樹自會復得原先之形,內里諸魂,自然復原。」
劉鳳亭說得繞,但現在我能聽懂了,倒吸了一口冷氣,簡直這是個什麼規矩,我聽懂了劉鳳亭說的真正的意思,很簡單,就是要得到,先得捨去,要想復救回王路小白包括殘骨的那些弟兄,就要捨去姐姐,或者說,捨去姐姐的性命,怪不得,劉鳳亭要說我捨得捨不得了,這簡直什麼邏輯,總是讓人在痛苦中選擇,這讓我怎麼選。
劉鳳亭似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又是冷笑著說:「不要想多了,我從來不亂說話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或者說就當下來說,我是沒有別的辦法。」
我無語。劉鳳亭能洞知我的心思我不奇怪,是個人,此時都能猜到我真正的想法。
而姐姐此時,還是沒有出聲。倒是殘骨的臉上,似重又升起了希望。
「你能有這十足的把握,復得阿修羅樹,救回樹身里的姑娘?」我問著,其實是白問,我的腦子裡飛速地轉著,我想著,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能不讓姐姐冒這個險。
劉鳳亭再次說:「這麼說吧,其實很簡單,因了情慾之火的挑逗,一些魂靈全然入了樹榦裡面,而要想這些魂靈回來,阿修羅樹必先得復原,而要復原,必是熄了這情慾之火,方才能神清氣壯,才能復得救回這些姑娘們,這是我的主意,當然,你也可以不這樣做的。」
最怕的就是劉鳳亭這口氣,真的一樣。
我走近姐姐,姐姐看著我,突地說:「雲兒,姐願意。」
我搖著頭說:「姐,你不在了,我還要那些人做啥。」
姐姐的眼圈濕了,哽咽著,確實當下,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當然,如果這塊石頭復了真身,如再有真情相喚,還是能回來的。」劉鳳亭這次不緊不慢地說了起來。
我一驚,忙跑到劉鳳亭面前,「真的?」
「我幹嘛騙你啊?」劉鳳亭說著,眼睛瞟著姐姐。這眼神,我看不清什麼意思,當然我此刻也是無心研究這意思,只要能雙方保全,我什麼都願意,當然就沒在意劉鳳亭這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用真情喚醒姐姐,這不是第一次,說起來,來找阿修羅樹,就是因為要救姐姐,現在,反是要讓姐姐離開,再度喚醒,這簡直是什麼事啊。
我對劉鳳亭說:「既然能用真情喚醒,和先前一樣啊,這就好辦了,還望你快快行法,救回我們的朋友。」
劉鳳亭此時一聲乾笑,突地說:「你當真願意,還是略有不同的,還麻煩些,當然,我要準備些東西的。」
此時,劉鳳亭竟是掏出一個隨身的袋子,這女人越發地古怪了。倒是這個袋子很是特別,上面似鑲了寶鑽一般,亮光閃閃,很是華麗,看材質,如皮,腦子突地一跳,這與我讓八面妖龕拿去的人皮圖紙的材質一樣,只是那圖紙沒有這麼華麗,當然也是沒有縫成一個袋子了。
簡直做法還要這個袋子啊,心裡急,也是沒有細想,反正只要你能救回我的姑娘們,還不讓姐姐受到傷害,你願搞什以就搞吧。
我問:「準備好了么?」
劉鳳亭點著頭,對我說:「可以了,此時到了開棺的時刻。」
說到底,還是要開棺的。我走到青銅棺前,此時,姐姐突地走到我面前,先前一直沉著的臉,此時一片慘然,看著我:「雲兒,讓姐再看看你,或許,雲兒的模樣,就是姐姐最後的記憶了。」
我心裡慘然,這是個什麼事哦,搞來搞去,不是親人離去,就是至愛受損。
我泣然,但卻還是強笑著說:「姐,相信我,沒事的,剛才不是說還能讓姐回來么,和第一次一樣,沒事的。」
姐姐的臉上卻是一點點地沉下去,讓我的心裡也不好了,姐姐是從來沒有出現這樣的神情的。姐姐突地伸出纖細的手,白白的玉指,輕輕地滑過我的臉面,姐姐淚水嘩然而下:雲兒,姐什麼時侯都是相信你的,記得姐的樣子,姐也要記得雲兒的樣子,來世碰到,會相互認識的。
這是什麼話啊,生離死別似的,或許姐姐一直就是這麼感情豐富的,我流著淚笑語:姐,沒事,別怕,你不是希望雲兒堅強么,這一劫過去了的話,我和姐迴風雲鎮去,不再摻和這些事了,姐還開跑車,雲兒就喜歡和姐姐一起飛。
姐姐點點頭,沒有笑,淚水一直沒有斷。而旁邊的劉鳳亭,卻是一直陰笑著盯著,若晜此時也是淚流滿面,「姐,沒事,我等你。」
我擦了下眼淚,輕輕地擁了擁姐姐,姐姐的身子,輕而柔,有我熟悉的氣息,姐姐也是回報一個擁抱,我不知道,此刻,會不會是我們的永別,應是暫別吧。
「開始吧,別等了。」
我對劉鳳亭說著。劉鳳亭乾笑著,輕輕地將那寶石袋子系在胸前,這個動作也是古怪,而看著棺,對我說:「用小刀開棺,記住了,不管有什麼,看到什麼,不要說,不要動,不要有任何不當的舉動。」
我點頭。心裡想,你還當我是原先的李青雲呀,屁事不懂呢。棺材打開,無非是魂靈,要麼是白骨,我動個屁啊,你只管做法,能救回王路小白,我算是燒高香了,我還得喚回姐姐呢,沒時間動你這狗屁東西。
劉鳳亭手一揮,我小刀挺進,插進棺蓋與棺身的縫間,劉鳳亭突地走到我背後,「不可停,要用力,來,我幫你。」
劉鳳亭說著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突地,一股熱浪急涌,竟是一下子傳入我雙臂,我突地感到力理泉涌,看來,這劉鳳亭,還真的不是浪得虛名啊。
小刀哧哧聲響起,沿了棺縫,一下劃去,我只覺得力理涌動不止,嘩然聲響間,棺蓋轟地一聲一下子掀開,天,一團白霧團起,而我依著劉鳳亭的交待,沒有亂動。
白霧突起,又是突地一凝,竟是一下子落入棺中。
是不是魂靈落入了棺中?
我忙忙地伏身去看。
一下子驚呆,天,我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我熟悉的女人,一個與站在棺外一模一樣的女人。
劉鳳亭!
我的天,這是個什麼事?
劉鳳亭不是站在棺外么?
棺里哪來的一個躺著的劉鳳亭。
而剛才的白霧,如是霜凍一般,簡直感覺陰冷撲鼻啊,這似乎就是冰凍一般,而棺里的劉鳳亭,就似被冰凍成了一般。
沒有王路,沒有小白,更沒有殘骨的那些兄弟們。
我恍如傻比一般,我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我真的成了,腦子成了,整個人也亂了。
撲轟轟!
突地,似有東西拍打的聲音傳來。
慌急中轉頭,駭然看到,是姐姐,天啦,劉鳳亭竟是掄圓雙手,姐姐就在一種類似的啪打聲中,飄搖不止,而那雙哀怨的眼神,卻是一下看向我,劃過我的心,我的心生疼。
萎下,突地一縮,姐姐一下子變成了一塊碧綠的石頭。
這我知道,這是姐姐的原身,我是見過幾次的。
我在棺里沒有看到王路和小白,我不能再失去姐姐,我呼地跑過去,我得把姐姐抱在懷裡。
可我還是遲了,卻是被劉鳳亭搶了先。
那系在她胸前的袋子,此時竟一兜,姐姐的原石一下子入了袋。
綠光閃射,寶映光芒。
天啦,我此時才明白,劉鳳亭先前準備這袋子,卻原來是為了裝姐姐的原身的。
而綠石,也就是姐姐的原身,此時在袋子里,突地撲閃不住,但怎麼也撲不出來,姐姐不願意入這人皮寶袋啊。
而那光芒,竟是分外地綠瑩.
猛然間,我發現了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