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觸即死
以為的聰明,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站上阿修羅樹,並沒有解開眼前的危機,反是把我們帶入了另一個不知明的危險的境地。
黑糊糊的洞口如一張張開的黑大嘴,似有著吞噬一切的力量,水急而陡,我們全然沒有防備,直朝著黑糊糊的洞口子里沖了進去。
完了,心裡第一個反應,這特么不僅是被淹死,而且還會死無葬身之地。
洞口子還好一半是暗紅的水流,另一半沒有水,我一拉小白,小白機靈一些,朝著若晜一拉,大家彎了腰,姐姐也跟著彎了腰,所有的人,被阿修羅樹帶著,轟地朝著黑洞子里衝去。
水流急,樹直衝,洞子黑成一片。
「能不能跳下去我們游回去?」我抓緊樹桿,急對著姐姐說。
「我先前也想到了,不成,這暗紅的血水,有腥味,不敢就這麼下去的。」
姐姐急聲說著。而小白和若晜此時兩人倒是抱在了一起,緊抓著樹桿,從王路去了后,兩人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我知道這原因,但我也有委屈的,我先前不知情,後來才知道,而我知道時,王路已然被殘骨挑動著撲向了神樹,當然,王路不這麼一撲,姐姐救不回來。現在,卻是出現了這更大的怪異。
突地,有光亮閃動,似浮在水面上一般,而這種閃動,配了這暗紅的水,顯得更是古怪,如一抹血紅之上,有著森森的白一樣,讓人冷到骨子裡。
「殘骨,你搞什麼鬼,神樹為何突然倒了,是不是你騙王路出了什麼怪異!」
我大聲地叫著殘骨,我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是這些怪異的主因,還是與我們一樣,同是受害者。
殘骨幾乎是帶著哭腔說:「阿修羅樹突然倒下,我怎麼知道,先前那姑娘撲向神樹,我只是說了神樹有這個要求,並沒有指明要哪個姑娘撲過去,是她自己撲過去的,而現在,你不能怪我,我同樣與你一樣生死未卜。」
殘骨此時應該用不著狡辯什麼,看來,阿修羅樹需要真情之血,他是知道的,但最後出現這水坑黑洞子,他是不知道的。
光亮越來越細密,越來越多,全是浮在水面上,而貼著水面掃過的陰風,更是讓人汗毛都豎了起來。
腥味越來越濃,我不由得一個冷顫,我最不願想到的一件事,就是怕前面是什麼殺伐之所,但現在,不能不讓我這樣想。
樹桿碰到那些浮著的亮點,突地哧然有聲,有種滾燙之水碰到什麼物體一樣發出的聲音。
挨得近了,看清了,心裡倒吸一口涼氣,這哪是什麼亮點,卻是一根根浮在水面上的白骨,露出水面的部分,發著白光,而阿修羅樹碰到骨頭,發出哧然的聲音。
但覺得不對勁,怎麼樹與骨頭相碰,倒是出現這樣的聲音。
突地,有紅點,而且在水面迅急地遊動。
殘骨本來站在樹前,此時大叫:水老鼠!
殘骨這麼一叫,我嚇了一大跳,白色的骨頭沒搞清楚,紅色的暗點倒是水老鼠了。急低頭看,果然,是水老鼠!肥碩的身子,只仰著頭,兩個紅點浮出水面,急朝我們遊了過來。
若晜和小白已然嚇得大叫,女孩子天生怕這東西。
姐姐也是緊緊地朝著我這邊靠了靠,不敢發出大的響動,但可以看出,姐姐也是害怕,整個人都在抖著。
「前面肯定有死人!」殘骨大叫著。
「先對付這些水老鼠,還管屁地死人啊!」我大叫著。
而那些肥碩的水老鼠此時急涌而來,一下子圍在了阿修羅樹的邊緣。
一圈圈,一層層,發著腥味,我幾乎要吐了。
似要朝上爬,殘骨和那群漢子用神樹上的樹枝扑打著,還好,我們人多,水老鼠雖是急不可奈地朝上爬,但架不住我們人多,還算是沒有爬上來。
而我此時更駭然發現,阿修羅樹不知什麼時侯,變得越來越枯。本來樹倒根斷應該枯,但阿修羅樹的這種枯,似乎是如人一樣,被抽去了精神一樣,或者是元氣一樣。
先前那些鮮血,此時在樹桿上找不到了。
心裡一動,想到這些暗紅的水,莫不是樹桿樹枝里的血水融化在了這些水裡,所以水成了暗紅?一想到這,心裡鑽心般地疼,我的王路,居然為了救我們,舍了真身,舍了全身的鮮血,而到現在,我找不到怎麼救她,或是讓她復生的方法,或者說,根本上不可能了,王路永遠離開了我們。
而更讓我驚訝的是,是此時撲涌而來的水老鼠!撲涌不止,先前是層怪迭迭,殘骨和那群漢子扑打著,而卻突然,水老鼠放開了一個缺口,而只要是涌到那個缺口處的水老鼠,一到那裡,似被滾水燙著一般,游得快的,能逃走,但卻是全身發僵,似乎半死之樣,游不快的,慘了,肚皮朝上,死了。就算是死屍,也是划著圈,朝著別的地方涌了過去,那個缺口處,沒有一隻水老鼠或是水老鼠的屍體。
這特么太怪了,還有這特例出現啊。
而讓我心裡隱著不敢出聲的是,這個缺口處,正是姐姐站的地方。
什麼事情怕仔細地想。我一想,心裡真的不敢相信,或者說不敢朝那方面去想。
阿修羅樹救回了姐姐的真身,最後倒下,而枯成這個樣子的節點,應該就是突發的這暗紅的水,還有姐姐站了上來。
而姐姐站到樹上,樹枯,水老鼠也不敢靠近,靠近了的,水老鼠都死了。
我不能懷疑姐姐有什麼問,我還不至於這麼傻,千辛成苦尋得方法救回來的姐姐,不會有什麼問題。
殘骨似乎也突然發現了,一邊指揮著那群漢子不停地扑打,一邊陰陰的眼睛投了過來,而看到我也看著那個缺口,似愣了一般,他竟然看一眼小白,陰陰地笑著。
這個時侯可不是探尋這件事情的時侯。我大叫著:殘骨,你說前面有死人,那應該是快到頭了,我們怎麼辦!
而突地,水老鼠加了勁一般,量越來越大。
殘骨大叫著:快,幫忙啊!
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我。我一站上樹,整個人似傻了一般,一直沒有幫忙,腦子裡纏著許多事,搞不清楚。而小白和若晜,一直抱在一起,嚇得半死,根本上幫不了什麼忙。
姐姐本來也是挺害怕的,但此時聽殘骨這麼一喊,也似猛醒了一般,毛起膽子,也是撲地折了根枯枝,朝著水裡的水老鼠打去。
撲撲撲!
老天,姐姐弄的聲響太大了吧。
不對,不對,真的不對!
我目瞪口呆!而殘骨和那群漢子也是愣住了一般,反是驚得住了手,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天啦!姐姐的枯枝如有靈氣一般,或者更準確地說,姐姐的枯枝入水,那些水老鼠如中毒一般,竟是撲撲地響聲起,全然死去!
水老鼠的屍體越來越多,但後面湧來的水老鼠也是越來越多。
但還是不斷地減少。更奇怪的是,殘骨和那群漢子最後,竟是索性住了手,而姐姐似乎沒有發現一樣,只是低著頭,枯枝在水裡翻動,水老鼠不斷地死去。
轟隆隆!
突地一聲巨響。我們一起一震。原來,是阿修羅樹撞到了一個台階,一處石台階。
還真的到頭了。而在石台階處,急涌著一些白骨,而更多的水老鼠就是從石台階上衝下來的。
不管了,反正到乾的地方,總比在水裡強吧。
我們一起慌慌地踏上了石台階。
本來成群結隊急涌而下的水老鼠似在朝我們撲來的,但我們一踏上石台階,準確地說,是姐姐一踏上石台階,我地個天俟,那些水老鼠竟是如見了剋星一般,突地齊齊地掉頭,朝著石台階上面擠撞而上。
天啦!我們的面前,竟是出現了一幅多麼奇特的場景:在石台階的最上面,不知是哪裡,反正是沖涌不止的水老鼠呼著撲下,而一到姐姐的跟前,離那麼一點距離的時侯,又是呼地反是撲了回去,上面的湧上來,下面的衝上去,兩方擠撞在一起,有躲不及的,被擠掉到了我們跟前,呯地響聲處,一下子倒翻在地,死了!如在剛才暗紅的血水裡一個模樣。
此時,姐姐也是發現了。
怪怪的眼神望向我。
難不成,姐姐自己也不知道?
可以肯定,姐姐有怪異,準確一點說的話,是復原過來的這個姐姐似有點怪異,這些水老鼠一見到她,就死,而且,鮮活的阿修羅樹一見到姐姐,也是枯去。
我的目光和姐姐的目光撞在一起,我移開。
我心裡很清楚,從剛才那一眼,或者從更早開始在阿修羅樹下,姐姐復活的那一刻開始,我和姐姐的眼睛碰到過,我可以肯定,絕對是姐姐,是我一直掛著熟悉的姐姐。
殘骨此時領著那群漢子,正朝著石台階上爬去。
殘骨突地轉頭看向我:我和我的兄弟都被你害了!但說好了,看在我們幫了你的忙的份上,不能繼續害我們了!
這是什麼話,沒頭沒腦的。
「我們分開走,生死由命如何?」
殘骨立定,揮手讓那群漢子急著向上爬,而自己卻是反身似攔著我們不讓跟去一樣。
先前是纏著要一起,還要若晜幫他,現在,倒是怕跟我們在一起了,剛才說那話的意思很明顯,似乎是要我們放他一條生路一樣。
我們怎麼這麼可怕了?
我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裡可怕了,特么太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