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西服男
王路突然住了嘴,沒再說話。
我不好逼著再問。
胡甜一直沉默著,王路突然態度的轉變,她似乎感覺到了來自於另一個女人不好的氣息,而這種氣息,讓她不好說什麼,只能是沉默。
迷迷糊糊睡著了,不是人累,是心累。
第二天,我們剛起床,院子里突然傳來喊聲:「路路,路路,你在嗎?」
我一聽這是誰呀,居然喊得這麼親切。
我轉頭看了一下王路,卻見她皺著眉,一幅很討厭的樣子,根本沒有應聲。
難不成這就是王路嘴裡所說的那個討厭的傢伙?
王路沒有動,我和胡甜下樓來到院子里,一個衣著整齊得體的年青男子正站了院子當中,西服領帶,皮鞋鋥亮,正向樓上的王路不停地喊著。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那個男子的喊聲:喂,喊啥呢,喊啥呢?別人都不願意見你,一大早上亂叫亂嚷有意思嗎?
年青西服男子暼了我一眼,但很快便移開目光,看向胡甜,一抹驚艷的色彩在他眼中閃過,我能清楚地看見,這傢伙的喉節咕地一滑,好象是狠狠地吞了口唾液。
這動作讓我很討厭,看來這西服男也並不是什麼好鳥,我連忙將胡甜往身後一護,一臉警惕地看著他。
「你是誰呢?路路家新招的保安?」西服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一臉不屑地對我說道,隨後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胡甜的身子。
胡甜也發覺了這種粘乎乎的目光,皺了下眉,冷聲說:「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我感覺到胡甜的手扯住了我的衣角,也算是和我站在了同一戰線。
西服男見到了胡甜和我之間的小動作,當即臉上有了不悅的神色,正準備說啥話呢,王耀和王母卻在此時迎了出來,一把拉住西服男,很親熱的樣子。
「小劍,你怎麼來了,都不打個電話跟我們提前說一聲。」王耀親熱地拉著西服男的手,語氣中竟有幾分討好的味道,說完,王父和王母將西服男迎了進去。
走著時,王耀一招手讓我過去,介紹說:「小劍,這是路兒請的兩個保鏢,路兒愛鬧騰,由她鬧去,你來了正好,路兒可以收心了。」王耀接著瞟了我一眼,對我說:「這是甄劍,城裡甄家的少爺,也是做玉器生意的。」
我心裡一聽冷到極點,真是人心不古,我本來是想平復一下王路的心情,沒想到,還真的讓王耀誤會我別有所圖。而且這話說得很明白,似乎有點趕我走的意思。想起剛才斗陰魂幫大忙,我覺得這一家,還真的無情無義。
在進屋的時侯,我心裡又是一片狐疑,看這傢伙的架勢,也是個多金的主。不然,也不會讓王父和王母這般客氣得過頭。
剛進屋,甄劍突地誇張地大叫起來:「路路,你原來在家呀,剛才我叫你你沒聽到?」
我一看,王路下樓了,正坐在客廳,但對甄劍異乎尋常的熱情還是不理不睬。
哧!明白了,這就叫熱臉貼了冷屁股吧。
心裡竟然無端地湧起一股快意,我靠,你特么裝逼,還有人就不爽你的裝逼。
正亂想間,突地,王路竟是誇張地旋到我身邊:小李子,剛才一直在找你,正想你帶我去吃好吃的呢。
說著,竟是一挽我的手,那誇張的作派,久別重逢的戀人的節奏。
我忙忙地不自然地笑著,輕輕地推開王路的手,胡甜一個冷眼過來,站到了我身邊。
甄劍冷冷地如看戲一般看著王路的表演,臉上一黑,「路路,這真是你請的保鏢?」
王路始終沒有看甄劍一眼,依然熱情地對我說:「小李子,走,去吃熱湯麵,我知道有家的熱湯麵最好了。」
「路兒別鬧,小劍難得來一回,你出去了這麼長時間,你一回來小劍就來看你,你陪他說會話吧。」王耀在旁說著。
我也是忙著點頭,藉此機會一下子推開了王路的手。
老天,王路在被我推滑脫手的一瞬,那一個眼神過來,是哀怨,還是憤恨,反正說不清楚。而此時,胡甜卻是一下纏上了我的手臂,眼裡滿是自得。女人的心思,還就是這樣的怪異,總是在一種微妙中,互相明爭暗鬥。
王路被我推脫,不好再上來拉我,臉上完全的不自然,看向我的眼神,越發地不對。
我心裡此時明鏡似的,王路顯然和甄劍完全不對付,而喜歡甄劍的,是王父王母,我雖不知道裡面有什麼別的原因,但我能感覺到,王耀對甄劍的客氣,一定有著什麼別的深意。
王母端上茶,遞給王路,一努嘴:去,給小劍端去。
什麼年代了,還搞這種感情投資,我心裡很不以為然。這家人,刻意地拉攏王路甄劍的關係,還真的有意思。
王路接了,一笑,竟是將茶端向了我:來,小李子,喝茶。
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愣住了。
胡甜一碰我,我只得接了,說了聲:謝謝!
背上發冷,我感到了兩束凌厲的目光,是甄劍的,那是一個男人的嫉妒,明明白白的嫉妒。
去你媽地。
我心裡突地很不爽,索性叭著嘴喝了一大口:香哦,你倒的茶就是香。
王父和王母的臉上同時一冷。
而王路卻是喜笑顏開。
甄劍徹底垮下了臉。再抬頭看著我時,眼裡竟是有著微微的火苗的跳動。我心裡冷笑,至於么,這麼小氣,怪不得王路不喜歡這傢伙了,看來,還是有原因的。
而隨著王路的笑臉綻開,胡甜的臉卻是一沉,啪地奪了我手中的杯子,遞給王路時說:怎麼這麼貪喝,曉得能不能喝呢。
王路本想去接杯子,聽胡甜這麼一說,索性膀子一抱:姐們,我下毒了,你敢喝嗎?
胡甜叭地一口,將杯中我還沒喝完的半杯茶一口喝盡:有什麼敢不敢的,我還怕有人真的掂記我這半杯茶呢。
我只能是訕笑著說:「別鬧了,有客人呢。」
「還知道有客人啦,我就怕有人真把自個當主人了。」
甄劍在旁冷言冷語,這傢伙,總算是找著下嘴的地方了,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卻是哧地一笑:「主人不主人的,我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招不招人待見。」
啪地一聲,甄劍從椅子上呼地躥起,王耀忙上前一攔,斜了我一眼說:「這是我很重要的客人,別傷了和氣。」
我笑笑說:「不會的,有什麼值得傷和氣的,我們是你雇的,你是主子,我們是下人,哪能生氣呢。」
王耀尷尬地一笑說:「我也不是這意思,大家聚在一起,以後就是朋友了,和和氣氣,和氣生財,最好最好。」
胡甜突地抬手在我額上輕輕地擦了一下:青雲,你都瘦了,先前我就叫你不要來不要來,怎麼著,你的人情,人家不懂,唉,還真以為我們要錢不要臉呢。
胡甜玲瓏乖巧,這麼直接,也是急眼了。
這不成,怎麼搞來搞去,倒是搞出火藥味來了。
還真的是王路所說的一樣,甄劍,還就是個討厭的男人。
正想著如何化解這樣的尷尬,突地覺得不對,腳底下一陣陰冷襲來,眼睛狐疑地朝外一掃,咦,怪了,怎麼有兩個傢伙在院子里蕩來蕩去,象在找什麼似的。
白骨架,不是先前的活人陰兵。
搞不懂了,這家人,是招了什麼人的嫉恨,又是活人陰兵,又是白骨架的,沒個太平的時侯。
而此時,白骨架晃蕩著,竟是朝了屋內走了進來。
我看得真切,還是沖了王耀而去的,而眼睛,就是直勾勾地盯著王耀手上的那圈白骨,當然,在其他人的眼裡,那是個尚品的翠綠戒指。
大家都感到了一種陰冷,我故意不動,腦子飛速地轉著。
王母一掩衣襟說:「怪了,最近,怎麼時不時地就有冷風。」
甄劍討好地說:「阿姨,您注意身體,別著涼了。」
說著起身就去王母的身邊,瞧那架勢,拍馬屁去的,是去幫著掩下衣襟還是如電視里泛濫的橋段一樣,去輕輕地擁下王母吧。
而甄劍起身過去時,恰恰兩個白骨架正好經過當屋。
我心裡一聲冷笑。
呼,呯!
兩個白骨架隨手將正穿過當屋的甄劍划倒在地。甄劍突地倒地,大家一聲驚呼,而我此時,也是快快地走到了王耀的身邊,我當然不能讓事態不可控制。
甄劍忙著爬起,狐疑地看著我走到了王耀的身邊,眼睛眨著,突地說:哥們,耍陰招啊!
看來這傢伙不僅是氣量小,還特么心眼更多,時時懷疑人家在搞他的鬼。
我伸出右腳一劃,從乾位劃過,掃到坤位,別人看來,是我的腳劃了個斗月形,而兩個白骨架一個旋轉,又是被我推到了屋當中,剛好又到了剛爬起來的甄劍的身邊,不由分說,順手又是一劃,呯地一聲,甄劍再次摔倒。
王母忙忙地上前扶起。
我走到胡甜身邊,伏在她耳邊說:「你的黑棺粉還有嗎?」
胡甜點點頭,胡甜聰明,剛才甄劍的連連摔倒,她已然感覺到了什麼。
我又在她耳邊說:「悄悄的,在院牆邊去灑個圈子,我要趕點東西進去。」
胡甜聰明,走到院子的里的牆邊,不經意地灑了個圈,不注意,還真的發現不了。
此時,甄劍在王母的拉扶下,又站了起來,一臉驚訝地看著地,是那種好看的大理石地,又看看我,我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甄劍突地走到王耀跟前,湊了過去,似乎是故意壓低聲音,但那動作,那神情,傻逼都能看得清,這是故意說給我聽的,還真的是讓我能聽到。
「叔叔,你這裡是不是來了些不幹凈的東西?別怕,我這就去找人來,管用得很,我爸認識很多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