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骷髏石人
毛起膽子上前,用手指戳了戳慘白的骨頭。
冷!
指尖透過來如針扎一般。
駭然縮回手,卻看到,青銅桌上的蠟燭搖了幾搖,熄了,隨之竟然慢慢萎頓,變黑,成灰,堆起在桌上,先前那點陰風一掃,全落入地面,桌上還是厚厚的一層灰。
剎間全身冰涼,特么我穿越了呀,武俠電視劇中什麼高能大師最後傳秘術啥的,就是這橋段呀。
慘白的光映過來,晃在青銅床上,發著詭異的紫光。
索性走前幾步,將那段白骨樣的東西還有那捲黃紙樣的東西放在青銅床上,手抖得不成樣子,我第一想法,還真的不是看這兩樣東西的秘密。
我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機,滑屏,竟是如二逼般輕閉了一下眼,猛然睜開:信號滿格!
一剎間我想感謝我的八輩祖宗!是的,我就是想證明,我是活著,還是那啥了;這裡,是人間,還是那個什麼間。
高科技打消了我的疑慮,心裡倒是鎮靜了不少,撥劉古碑的號,忙音!
咦?
挨個撥下去,全是忙音!不可能全商量好了這一刻都在打電話。
哇呀,高考時經過這陣勢,全屏蔽。
難道這裡有什麼古怪的磁場,信號滿格卻根本撥不出去。
眼光掃過放在青銅床上的白骨和黃紙,青銅床上的紫光映著竟是幻出了五彩,而那捲黃紙上先前捆著的細黑線,此時卻掉到青銅床上,成了黑灰。
黃紙卷半開,竟似能透過紫光一樣。
慌慌地上前展開黃紙,映著白光一看,細密的紋路,還有毛根眼。
心裡瓦涼,這要麼是人皮,或者是別的什麼皮。
展開,是一幅圖。
估計到也應該是一幅圖,沒估計到的居然是彩色圖。
大片黃漬漬的如沙漠一樣的黃地上,當中長著一棵大樹,樹冠撐開,而樹下,卻是一頂紅轎子,兩口青銅棺。
除了黃沙地,除了大樹,這場景,熟悉呀。
怎麼到哪都能看到紅轎子,青銅棺呀。
哦不對,細看,兩口棺有點怪異,從畫上的比例可以看出,兩口青銅棺很高大,而且明顯棺底很厚,不是我印象中看到的青銅棺的樣子。
底下一行黑字:老樹生根,枯枝發芽。
什麼意思?來不及想,看那邊那截讓人心裡發冷的白骨,團在手心裡,透涼。
此時細看,竟能看到紋路。哦對了,那天去半月潭,那個魔性的娟兒那裡,姐姐的母玉,不就是能看到細細的紋理嗎,那些紋理是紅絲遊動,而這截白骨,裡面是一種青紫色遊動。
什麼講究,是我沒看清吧。貼在帆布包的背帶上輕輕地蹭了幾下,我是想擦乾淨了看看怎麼會有青紫的光。
卻發現,裡面是土黃色,是我背帶的顏色。
明白了,這東西無色。
這不是骨頭呀!
是玉?還特么能讓我發個財不成,不過也好,我掉進來,發個財賺點精神損失費。
憑了記憶里的一點知識,玉嘛,得刮刮,真玉無痕且硬。掏出青銅小刀,刀尖靠上去輕輕地刮動。
呀!
駭得我差點丟了刀和這骨頭。
刀尖剛挨白骨面,我還未動,卻是聽到輕輕的哧響聲,老天,那刀尖,竟是一點點地軟了下去,瞬間,刀柄連著的,如一條橡皮泥,軟拉拉地搭了下來。
冷汗汩涌。想起劉古碑那天說的故事:那些青紫之光的原石其實為銅之初始,后被做成劍柄,寒玉成得劍身,取名青銅劍!裹胎兒之圓石成為母玉之本,族之至寶,專養鎮族血玉。
這也就是說,若晜的青銅小刀與劍是一脈相承,寒玉極品刀身,怎地碰了這白骨,竟然軟不拉嘰呀。
慌慌地拿開白骨。
嗖!
一聲輕響,青銅小刀又是筆直,刀身寒光閃閃。
卻原來,這白骨至少目前我發現,能克青銅劍呀!也就是能克寒玉極品!
連忙把刀放套子里,這可不能混一起了,我的一點自信的自我防衛能力,還全在這把刀。
嘎吱嘎吱!
圓肚外面,也就是通道里突然傳來響聲,破桌子挪動的聲音一樣。
連忙跑到通道,媽俟!那層層疊起的白骨,此刻竟然嘎響一片,鬆動著,似支撐不了的樣子。
無處跑呀,只能是又退到圓肚子里。
嘩,轟!
白骨竟然突地垮塌!
全成了白粉!
駭得連退幾步,轉頭看青銅床上剛才那堆青衣老者的白骨,不對呀,這堆白骨有瑩光,在青紫的光的映射下,沒那麼慘白,而通道里的那堆白骨,先前進來就覺得慘白得發光,現在全然成粉,脆的呀,全沒有瑩光呀,這得是放了多久了呀。
難道是一個從未來過人的佛肚子,我這麼進來一攪,出了問題了?
滿滿一通道的白骨粉,安寂,再沒有什麼其他的聲響。我以為會接連有什麼垮塌呀,或是什麼別的駭人的,但真的就只有滿通道的白骨粉。
本能的想法,還是得出去,我是想去找劉古碑,有些事情,還真得需要他。劉古碑或許有經驗,但圖我是不給他看的,我清楚地記得,在古碑村那個懸崖下,我出現幻覺后,他全身陰詭異常,但最後,他確實是找了個合適的機會給我解釋了,就是他得不斷地喝酒,洗他的身子。說實在的,憑我和他這麼長的一段時間的接觸,二逼的平方才相信呢。但他又咬定說不會害我,而且我也感覺他一直似乎在幫我,事情沒有明晰之前,我還是保守些好。沒別的,我此時就一個想法,若晜和周春,我交不交待無所謂,有這想法或許很無聊,但真的出於我的內心,我要交待的,還真的是胡甜,那可是個活生生的大姑娘,我給搞沒了,我死千次,不夠還的。
我包里有餐巾紙,把白骨包了,這東西,搞得我疑神疑鬼的。黃皮紙,塞包里,反正搞不清楚,搞張不知道什麼皮的玩意作畫,找劉古碑破去,反正兩壇好酒,這老小子一定會說個沒完。
試著踏了一腳,陷得很深,居然沒有撲起的白粉,也特么古怪了,這安寂得心裡發毛呀。
不對!
有東西,很硬,鉻著我腳了。
慌急間走歪了,走到壘起的白骨層那地方。
扒吧,伸進去觸手很硬。
白粉刨開:頭!
哇靠!
骷髏頭呀!
抓著就想甩,不動,連著。再扒,我的天,白粉下,居然出現一個完整的身子。
準確地說,是一個真格的骷髏頭,但下面,卻是一個石身子,頭安在石身子上,還嚴絲合縫,大概也就一米多高,齊我半身多一點,下面居然還是個青銅底座。兵馬俑嗎?我學的知道還就知道秦老兒搞過這個,沒聽說別人還搞過這個的。
心裡一動,繼續朝前扒,一樣硬,一樣的情景。
一屁股坐地上,再特么豬腦子都可以想到,這靠通道兩側,不出意外,全是這東西。
全身汗透了,當然有一多半是冷汗。
解下帆布包,摔在姑且稱為兵馬俑的這東西旁,掏出手機,信號還是滿格,按號,還是忙音。
我在想,我是從通道那邊跑過來的,先不管這些骷髏頭的兵馬俑,我從通道過去,應該就是先前踏翻的踏板的下邊,如果運氣好,應該可以出去。
腦子裡這麼一理,把先前的一些亂想法趕走了,出去是王道呀。
站起身,提起背包,剛想背上,卻是突地一沉。
背包下有雙黑手一下抓了我的背包。
咔咔咔!
天啦,那骷髏頭竟然轉動了起來。
紅光!
那骷髏頭的眼裡突地射出紅光。
猛地一掙,背包拿脫了,紅光熄了,而那骷髏頭也停了。
心裡一動,從背包最外面的小包里掏出那個紙團,裡面是白骨,剛才我順手放在了背包的最外面的小包里。
又是紅!
骷髏頭雙眼又是紅光掃射,頭咔咔地轉動,直朝向了我。
白骨有怪異呀!
打開包著的衛生紙,白骨映著白粉,竟也是一片慘白。
嘩嘩嘩!
還來不及看清楚,白粉突地朝中間聚攏,通道兩側全是這種「兵馬俑」,而且頭齊齊地轉向了我,兩眼發著紅光。
本能地左右一晃白骨,咔咔聲間,骷髏頭也是跟著轉了幾轉。
卻原來,這無色的白骨,能指揮這些青銅底座的骷髏石人呀!
這就是傳說中的入秘境得大寶的節奏么。
可我真心不需要呀,我需要的是,馬上出去,不知道外面三個人怎麼樣了。
突地腦子一閃,我拿著白骨,走到最近的一左一右的兩個骷髏石人旁,左右一晃,嘩地一聲響,兩個骷髏石人一下子移到中間。
有辦法了,拿著白骨,直指通道中間。
天!目瞪口呆呀!
白骨粉飛揚,兩個骷髏石頭人竟是一路抄手,白粉朝旁散去,我跟在後面,而我身後,咔咔聲不絕於耳,兩旁的骷髏石頭人,竟是全跟在我身後,一路走去。
我算是開眼了,拿著個白骨,前面是兩個開道的,後面是絕對跟從的。
沒有得意,真的只有惡寒陡起。
很快到了我先前翻下來的地方,全是白骨粉了。
現在才看清,這裡應是風佛的肚子,和雲佛的肚子里差不多,不同的是全是白粉,沒有那些青銅件。
我先前掉下來,還就是掉到了風佛的肚子里,全是白骨,經由通道,到的雲佛。現在返回來,頭頂上,應就是我翻下來的地方了。
手心一團,骷髏石人全住,紅光消失。
原來這些個東西,只聽這白骨的號令呀。
這真的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呀,以為的驚駭,卻讓我無意中得了這寶貝。
不會用,那我就真的傻到腦殘了。
白骨一晃,兩個骷髏人近前,上下一晃,咦,真乖,居然真的如我想的一樣,疊了起來。
心下大喜,心裡想著,出去后,我不會說的,關鍵時刻,我就來調這些傢伙。
腳踩骷髏石人的手臂,攀了上去。
對,頭頂上應該就是我翻下來的地方。
伸手就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