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靠!火辣性感的周春,就這點煩,關鍵時刻總找不到人。上次周全福手臂斷了,是空號,這次她爹不管是真死了還是本來就早死了,反正我收屍是真,媽地也是空號。
不對呀,我心裡一顫,那綁著的紅衣女,是周春?
慌慌張張打胡甜的電話,通了!
一片雜音,有風的聲音:「青雲,沒和你說,事太急,我哥發現另一口青銅棺了,正追,不和你說了,再聯繫。」
手哆嗦得幾乎拿不穩電話了,希望不是真的,還偏就是周春!確定是周春被綁了,那個紅轎子里的,是若晜。
風衣哥發現了青銅棺?不是去找解藥了嗎?
解藥!濃霧!
哇呀!
風衣哥要找的解藥胡甜說過,是解濃霧之毒的葯。而昨晚在古碑村,壞風衣哥指揮白紙人陰兵挖入口,一股濃霧騰起,白紙人陰兵化了,壞風衣哥臉色大變跑了。
這隻能說這濃霧,本身就是古碑村秘密的守護者。
那麼那天我暈倒時樹林里的濃霧,也應是如此了。
可胡甜說她的家族,兩個哥哥一好一壞,恰是這個壞哥哥學了起霧施毒的本事呀,好風衣哥要去找的,就是對付壞風衣哥濃霧的解藥呀。
不是壞風衣哥會施毒,是本來就有毒霧?或者說,只要近得寶藏就起毒霧?
老天!胡甜也在騙我?好風衣哥也想進寶藏的入口,只不過,他知道有毒濃霧會起,所以先去找解藥。
好風衣哥也有問題?
腦子真的亂了,剛才以為想清楚了,可這麼一想,完全沒摸著皮毛呀。
突然響起的電話驚得我一跳:小子,昨晚發夢囈尿床沒?
是劉古碑。
「街邊來,師傅請你喝早酒。」
匆匆趕到街邊,遠遠地就看到一個腦後束了白髮的老頭坐在路邊攤上。
坐下,腦子昏得厲害。
「想什麼呢,喝點酒清醒清醒。」
說著給我倒了一杯酒。
劉古碑的腳邊放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不知裝的什麼,還好象在動。
小城人們生活悠然,喝早酒可以喝到日上三竿。早空腹,酒易進,也最有味,但一天到晚都會讓你昏昏然。
我擺手不喝。
劉古碑呷了口酒,就著肥腸面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
「請你一頓酒,送你一句話,你就算正式入我門下了。」
劉古碑又是滋兒地一口。
「見人說人話,見鬼聊鬼語,記著小子,永遠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一切就是真的,這是為師送你的第一句話,記牢了。」劉古碑又是滋地一口酒,肥腸面三兩口快沒了。
難不成這老傢伙能看穿我的心思?實話實說我正為我早上的一些心思糾結不已。
「小子,不喝酒也好,有本沒?」劉古碑哧溜溜地喝著麵湯。
我一愣,媽地,這一會陰詭一會現在的,腦子真的不夠用,但我聽懂了,忙點頭:「駕駛證呀,有有有。」
那是高中放假,等通知,閑著沒去遊戲室,父母說去學個手藝吧,哪天淪落街頭可跟別人混個夜班的士開開不至於挨餓。本來是激勵我的話,沒想到現在倒真用上了。
劉古碑站起來,提上那個鼓鼓的袋子,手一指旁邊:「啰,開上。」
一輛破舊的黑老式桑塔納,一看就是二手的,老傢伙裝備倒挺齊全的。
我發動車,一扭頭:「去哪呀?」
「去救我徒媳呀!」
「哪個方向?」
「前方!你知道你到時侯會怎麼死?」
「怎麼死?」
「是笨死的,小子!」
一轟油門,車舊,但那個時侯的車質量好,給力。
這簡直不是去古碑村的方向么?
管他呢,油門轟到底,車如飈箭。
「師傅,別怪我沒提醒呀,這條路只能走一半,到時候就只能勞您駕下車親自走了。」
我和風衣哥開越野皮卡去過,我知道走一半就沒路了。
「笨笨笨死個球,你師傅什麼人,還怕沒路呀!」
忍忍忍!心裡不是掛著我心愛的周春,我早一方向沖溝里算球了。
很快到了那天沒路走的地方,我慢下來。
「右拐!」
媽比,右邊是荒坡,齊腰深的荒草,只不過沒樹。
「我是笨死的,你他媽就是自作聰明自害自死的。」
我一閉眼一打方向,青紗帳撲面而來,車嘰嘰地響著碾過荒草。
不多會,似走了一個下坡,突地開朗,竟有一條碎石子路朝裡面延伸進去。
「要罵響口,別悶在心裡傷身!」劉古碑在後座陰陰地說。
這老傢伙能看穿我心思呀,這得小心了。
沿著碎石路,約摸一刻鐘,一道懸崖突地橫在面前。
這次真沒路了。拉上手剎,和劉古碑下車。
我四下望望,看方位,我們好象在古碑村那片樹林子的前面,只不過,那片樹林子因我們剛才橫穿的那片荒草坡擋了,所以在樹林子里根本發現不了翻過荒草坡,這裡還有道懸崖。
崖上半腰有個洞,上半洞口被雜藤荒草掩了,下半洞口黑黑的。
劉古碑打開後備箱,媽地,砍刀繩子手電筒一應俱全,老手就是老手。
「爬呀!」
劉古碑提起袋子翻了我一眼。
看來是要進洞了。周春被抓到了洞里?
我自告奮勇背起繩子拿起砍刀在前開路。
洞口處倒平整,草不深,有人進出過草才長不長。
剛想衝進洞里,劉古碑一把拉住我,「想死也急了些,小子。」
劉古碑動手解那個一直帶著的鼓鼓的袋子,我一直狐疑裝的什麼。
提起袋底一倒。
媽呀!
我駭得倒退幾步。
全是糾纏扭滾在一起的活蛇!
劉古碑揚起腳一踢,蛇團呼地飛進洞口扭滾著迅速爬了進去。
我在旁目瞪口呆。
「蛇行陰路,遇陽則返,不出來,我們就進去。」劉古碑仔細地看著洞口。
我絲絲地抽著涼氣:「師傅,我怕蛇。」
「屁話,是蛇怕人,不是人怕蛇。」
「可我怕。」
「那是你沒吃過它們。」
我一驚。
「嘿嘿,小子,現在的蛇都怕人,見人就逃,逃不及的,都被人抓了去,不是紅燒就是清沌,還別說,涼拌蛇皮就老燒,又脆又爽口,哦對了小子,救出你女人了,你請為師吃頓蛇唄。」
劉古碑陰陽怪氣,就一老小子。我聽出了個大概,放蛇,是看看洞里有沒有人,沒人,我們就可以進去。
虧這老小子想得出來,但蛇確實沒有出來。昨晚他跟我說要去準備東西,原來就是準備這東西去了。
扭亮手電筒,進洞。
洞壁濕滑,但底下是乾的,有什麼東西拖過的痕迹。
咚地一聲,嚇我一跳,劉古碑居然滑倒在地,而且摔得還很重,五官扭曲很痛苦,爬不起來。老傢伙又裝,昨晚我拿鐵鍬捅他時可是猴上樹般靈活的。
忙去扶,而劉古碑似拚命掙扎著擺著手,不讓我拉。
但手又詭異般地還是伸向了我。
切!搞什麼搞。我一把拉他起來。
手裡火燙,老小子幾杯燒酒很得勁呀。
「快跑,蛇動了手腳!」
么意思?
手一松。
劉古碑卻是一捊白髮笑了說:「謝啦!」
古怪!反正他就是個古怪人,沒往心裡去。
咚!
沒幾步,劉古碑又跌倒了,這次跌得更重,竟是伏在地上掙扎了起來。
「你行不行呀,師傅!」
我伏下身子湊近,上手,這次看來只能是抱了。剛抱上:「出去,中招了。」
又是耳邊古怪的一聲。
兩次了,我聽錯了?
把劉古碑扶穩,放手。
劉古碑又是一笑:「謝啦,小子。」
靠!我怪怪地看著劉古碑。我一扶就說怪話,我一鬆手就謝我,玩川劇變臉呀。
「走啊!」劉古碑呵呵地笑著。
我去!怪老頭燒灑喝迷糊了吧。
走了一段,手電筒光突地泛出紅光。
一掃,前面寬闊些。
紅轎子!
青銅棺!
真的在裡面!
劉古碑沒騙我!
但不對呀,胡甜早上還在電話中急急地說風衣哥發現了青銅棺,她和她哥正在追呢。胡甜又說謊?
走到跟前,一掀轎帘子,滿目紅光。
金喜冠,紅喜服!
「若晜!是你嗎?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喜極而泣。
「云云,還有我呢!」
青銅棺蓋轟地移開,是周春,她叫了我云云,跨出棺材就撲向我。
「春春,沒把你綁壞吧!」
只是覺得有點怪的是,那青銅棺里昨晚上明明看到的是另一個我被壞風衣哥拎出來的,怎地現在周春倒睡在裡面了。
不管了,若晜沒事,春春也沒事,揪在我心裡的這樁事總算有驚無險,還真的得請劉古碑喝頓燒酒吃個涼拌蛇皮啥的。
一擁一抱,人生至樂呀。
只是兩人都冷得我手快僵了,或許是洞里呆久了吧,周春也沒了我熟悉的汗香味,看來是洞里把人都快捂壞了。
「師傅,我們出去!」我喜滋滋地大叫。
「看來,是他了!」
突地一個陰陰的聲音傳來。
「當然是他!」劉古碑快快地走到我跟前,一掀我肚子上的衣服,露出胸口上的那個紅印!
「還真是他,這事辦得不錯!」
說話間,從角落裡走出一個黑衣裹滿全身,只剩兩個眼睛在外的人來,是他在和劉古碑一問一答。
啊?
搞么事搞!
兩手臂彎突地透骨的冷,本能地一松。
嘎嘎嘎!
兩個白紙人陰兵,沖著我嘎嘎地笑!
我的若晜呢,我的周春呢?
媽地,劉古碑騙了我!
是他把我騙進來看我胸口上的紅印子的!
草!搞了若晜和周春的樣子試探我,還一問一答進一步確定是我!
「劉古碑,我日你先人,你不是人!」
我再笨也醒過勁了,猛地撲向近旁的劉古碑一把抱住朝地上摔,猛地壓上去,「我先搞死你再說。」
臉對臉,劉古碑五官挪位痛苦異常。
媽比,我憤怒時力氣是不是比平時大許多。
「你起身後我說什麼你都不要聽,只管揪了我頭髮拖我跑出去,不說話,不回頭,有人追用血玉擋!快快快!」
本來掐向劉古碑脖子的手僵了一下,立馬起身。
劉古碑呼地站了起來:「小子,快過去叫大師爺,讓他看看你的胸口!幫你除了這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