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貪財嘴飽死鬼
「我們的家族,凡是出生的男孩,都是雙胞胎。」
「我們族裡稱之為雙生子。」
「或許是老天爺開玩笑吧,性格卻是極端。」
「一個極好,一個極壞。」
「問題是小時侯根本看不出來。」
「所以家族的事情以及秘密,兩個人都是知道的。」
「成人後才會顯現出來,好的那個,傳承家族的事業,而壞的那個,卻是千方百計為了自己的私利破壞家族的事業。」
「所以說,我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哥哥,一個極好,一個極壞,你幾次聽到的那個他,就是我另外一個壞哥哥。」
先前一直感到不對頭的風衣哥,現在明白了,簡直後來來找我的這個,就是她的那個壞哥哥。
「要是碰到了,我怎麼知道是好的還是壞的?」我問。
「背包呀」,胡甜說,「好的這個哥哥,背包不離身,吃飯睡覺都不離身,因為背包里有我們整個家族的秘密,可以說,包在人在,包丟人亡,壞的那個,沒有背包。當然,如果你夠細心,比如象我,不用看背包,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好哥哥背影子強壯些,壞哥哥背影子瘦削些。」
這我同意,確實沒見過風衣哥拿下背包過,而且後來來找我的這個,當時我就覺得背影子瘦削些,心裡當時還嘀咕風衣哥怎麼瘦了。
「你們家族還有秘密?」問這話時我覺得我有點猥瑣。
胡甜一笑說:「當然啦,誰沒點小秘密的,不過讓你失望了,我只知道這個秘密關乎整個家族的生死,而且這個好哥哥,一輩子就是為這個生死秘密而活的,傳男不傳女,你只能當面去問我哥了。」
我本能地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不過也有辦法自己知道的」,胡甜突地臉一紅,「那就是成為我們家族的男人。」
我心裡一跳,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些的時侯,胡甜就在眼前,我急急地把壞風衣哥來找過我的事說了,還有沒燒成的屍體,周全福的斷臂,狗馱鴉和張主任的詭異,以及進行了一次就中止了的怪異的科學實驗。
當然還有迫切想知道的,那天我暈倒后,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思,三個女人,簡直一模一樣呀。
所以,我沒有說周春的事。
胡甜聽完我的一大段的敘說,笑了下說:「答記者問呀,先告訴你最關心的。那天那濃霧有毒,就是我那個壞哥哥搞的鬼,紅轎子還有轎子里的女人以及那口青銅棺全被他弄走了,就是他用四象八卦封印鎖鎖了我哥的。我哥在最後一絲清醒的時侯,交待我要我來找你的。」
這下我更糊塗了。
胡甜又一笑說:「我就知道你聽不懂,告訴你吧,是你的血玉幫了我,能解毒,我裝作暈了。那壞哥哥把我和我哥都帶到了院子里,因為我們家族女孩子是不學法術的,中毒后不會醒過來,所以他沒管我,只鎖了我哥,最後帶了四個人來看管我們,就是後來被我們反鎖在了院子里的那四個黑衣人,就帶著紅轎子和青銅棺走了。」
「等等,我去下衛生間。」我對胡甜笑了下說。
進衛生間是幌子,我是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的。
胡甜說的事,別的我關心,但不是鑽心。
鑽心的是,裡面涉及到一個人!
胡甜不知道,她無意間的敘說,恰恰讓我心慌意亂。
這個人就是周春。
就是關於封棺的事。
胡甜說的肯定是真,四象八卦封印鎖是我去幫著解的更真。
鎖只能從棺材里拿過去,那麼,棺就確實是壞風衣哥封的。
周春明明告訴我是她封的,她在說謊?她為什麼說謊?
這是我最不願相信的事實!
按下沖水開關,跟著我洗了把冷水臉,抬起頭,鏡子里的自己臉色慘白而慌亂。我還是只能讓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事太多,況且胡甜正在外面。
走出衛生間我對胡甜說:「你哥剛才說去找解藥,是去找解那濃霧的解藥嗎?」
胡甜點點頭說:「都跟你說了吧,那起霧施毒,是我們家族的密傳,我們祖上是摸金校尉,墳圈子打開,最先做的,起霧施毒消陰靈。不是跟你說過雙生子嗎,一人教一樣,學到什麼是什麼,恰好我這個好哥哥學了道術,壞哥哥學了施毒之術。現在,就是要去找解藥,重新找回那口青銅棺和那頂紅轎子。」
這下說到了我的心坎上,我最關心的,當然是連著我小命的青銅棺了。
我忙忙地說:「那我們能幫什麼忙?」
「保護好我呀,我哥不是把我交給你了么?」胡甜俏起小嘴,又恢復了嬌嗔的模樣。
這下倒提醒了我,猛然一拍腦袋說:「你餓了吧,走,我帶你去吃飯。」
「人家都餓死了,我以為你忘了呢。」胡甜這次是主動上來拉起我的手,臉紅紅的。
我卻不敢造次,上次的教訓還在,她可不是周春。
下樓到了院子朝偏門走去。
「小李,不仗義呀,女朋友來了也不告訴我,看樣子是去吃飯了,走,一起一起。」
居然碰到了張主任。
怕他連著說什麼,我忙說:「我們請我們請。」
「是該請請我。」張主任看著我意味深長地一笑。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兩千塊錢的事。
還是上次和周春一起我們三個吃飯的地,上桌張主任就叫了一件啤酒,瞟著胡甜,嚷著今天可要爽個夠。明顯地,他把胡甜當成了周春,上次周春陪他一件下去著實盡了興。
胡甜一直禮貌地笑著,但看到那件啤酒,卻是害怕地拉了我輕聲說:「還要喝酒呀?」
張主任聽到了,一笑說:「怎麼啦,怕啦。」
搞不好要穿邦呀。
我忙說:「張主任,說好的這頓我請,酒得我來點,這次整白的怎麼樣?」
張主任更高興了連說好好好。
我說這次換我陪你吧。
心裡想,小樣,大學里一幫小子一袋碗豆一人整一斤,我還怕你了。
沒讓胡甜沾。
一人一瓶下去,張主任興緻更高了,這簡直一酒麻木呀。
我心裡有點慌,如果我真醉了,胡甜在這可怎麼辦。
揪過一瓶啤酒,張主任一看,興緻更高了,「就知道你小子行,還知道深水炸彈呀,爽,太爽了。」
深水炸彈就是一杯啤的,再用小杯倒杯白的,丟進啤的大杯子里。
妙就妙在那丟進去的一瞬,白啤相混,哧然有聲,汽泡湧起之時,一飲而盡,最火辣的雞尾酒。
用這招,我不知整倒了多少人,但只要是喝酒的人,都喜歡這種刺激的形式還有那混合的味道。
兩杯下去,還真的應了那句話,酒喝氣力,張主任不行了。
我說送您回去吧。
張主任一擺手,掏出電話:「小子,我沒醉,不過不用你送,我找代駕。」
我和胡甜回到我宿舍,她關切地問:「你行不行呀,陪領導也得悠著自個小命吧。」
我此時卻格外冷靜,這點酒真不算什麼。張胖子既然送上門給我灌,那我索性把所有的事給辦齊了,摸摸你的辦公室,看你是個什麼鬼。
凌晨一點多,和胡甜摸到了張主任的辦公室,寂靜無人。
老式鎖。扳直一個發卡鼓弄幾下,胡甜搞定。
我悄聲問你還會這個?手裡悄悄地將掏出來的摺疊刀放了回去,我是想硬開的。
「我哥教我的,防身。」胡甜的汗香味真的好聞。
關上門,打開手機電筒。
張胖子這白天黑夜都要開燈的辦公室,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做啥,門一關,外面啥也不知道,壞處也是不管白天黑夜不管做啥,門一關,外面啥也不知道。
外間和我上次來沒什麼兩樣。
走到辦公桌前,憑記憶拉開第一個抽屜,記得上次張胖子就是那麼隨手一拉的。
我地個媽俟!拉開抽屜,連胡甜都驚得差點叫出聲,忙忙地捂住嘴!
天啦,齊齊整整,一匝匝,滿滿一抽屜錢呀!
張胖子哪來的這麼多錢呀?
要是真的小偷,還真的不會來這裡,可能做夢也想不到,一個醫院的小幹部,能隨意地放這麼多錢在辦公室里。
打開最下層的抽屜,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打開,裡面的紙張有點毛了,顯然,被主人多次翻。一串奇怪的數字,但卻每行有一個不變的中文字:夜。
翻到最後一頁,新記的:4.17夜2:0023
嘛意思?
突地心裡一跳,4.17,這不是要我做科學實驗的那天嗎?
我第一次收了一千塊錢,所以印象特別深。
一下子全看懂了,4月17日夜,凌晨2點鐘,兩具屍體,3萬塊錢!
慌忙翻到第一頁,最早的時間是三年前,恰好是第一任在的時侯,但他死了。周全福是第二任,半死不活。我是第三任,這記的時間也是我在任的時候。
格我的張胖子,原來這實驗還這麼來錢呀。抽屜里的錢全來自於這實驗呀。
不對呀!狗屁實驗呀!
那天公安局的李王來做包皮手術,滿嘴裡跑火車,其實我當時心裡就聽懂了。
他們是用屍體施了什麼咒語吧,去偷博物館的文物,然後盜賣,只是當時心裡將信將疑。
現在,千真萬確了。
壞風衣哥和張胖子果然是一夥的,張胖子提供屍體,壞風衣哥負責施咒偷文物,張胖子得到報償。
這才真叫死無對證!
怪不得那天蘭姨出事後我無意間問起這事,張胖子又給了我一千塊封口費了。
胡甜拿出手機拍了下來,說是給她哥看看。
而我此時,冷汗嗖地躥了起來,一種真實的陰冷躥遍全身:張胖子說過,千選萬選才選上我,而我的前幾任,死的死,傷的傷,盡出怪事。就說周全福吧,那聲「不曉得」還一直刻在我心裡,是不是發現了和這個有關的什麼秘密才出現這所有的怪事?
張主任怎麼搭上的壞風衣哥?難不成他早就不是人了?
我不敢想下去了,先前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走不出去的怪圈,屁呀,這簡直毛的圈呀,分明就是一個要命的陷阱!
嗒,嗒嗒~~~
突地,從我們的身後傳來一種物體撞牆的聲音,寂靜的辦公室里,清晰無比。
是從鎖著門的裡間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