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幹會沒命
現在抽腳,沒戲!
不跟著走,更詭異!
如果自作聰明惹毛了這個高冷的傢伙,紅印子解開徹底無望,我還真的怕沒命!
此刻我倒是真正體會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所有含義。
「打起來的話,你跟著我,我罩你。」胡甜以為我嚇傻了,挨過來笑著貼心地給我找台階。
我不自然地笑了一下,真心這姑娘不討厭,換個地方,說不定我的初戀就解決了。
急速地穿行,我氣都快喘不勻時,風衣哥手一舉,「到了。」
隔了老遠,前面是一片空地,果然白紙人,紅轎子,青銅棺,靜靜地停在空地中。
詭異的是沒有半點聲響,兒歌也不唱了。
「分個工啊,我搶銅棺,甜甜拉了小李只管跑,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也別回頭,別停下,聽明白了嗎?」
風衣哥的話是對我倆說的,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我。
原來是叫我只管逃呀。但看風衣哥這神情,我只得點了點頭,真玩命的活,我還是有些怕。
風衣哥手一伸,我不情願地遞去青銅劍,這裝逼的利器,一次也沒有用過,現在物歸原主了。
「跑!」
風衣哥執劍呼地沖向白紙人,胡甜一把抓起我的手,沒命地朝著前面跑了起來。
不對呀!
就我們這動靜,對方怎地一點動靜也沒有。
呼地衝到跟前,風衣哥直奔銅棺,白紙人一動不動,紅轎子悄無聲息,面色蒼白的抬轎小孩僵住了一般。
胡甜拉著我急速地穿過白紙人陰兵時,我差點叫出聲來,這完全是紙人呀,我還碰倒了幾個,確實是紙。
「不好!有詐!快跑!」
這是我最後聽到的風衣哥的聲音。
眼前似飄過兩個黑影子,是烏鴉和黑狗吧,這是最後的記憶。
眼前陡地一黑,鋪天蓋地的黑濃霧突地當頭罩下,我一下倒地不省人事。
我是被凍醒的,全身似被露水打濕了一般。
嗆人的煙味,我猛烈地咳嗽起來。
旁邊的風衣哥在抽煙,一口猛吸下去,煙沒了半截。
「醒啦!我們回去吧!」
輕快的聲音。風衣哥站起來朝越野皮卡走過去。
我這才發現,我居然是躺在來時下車的地方。狗屁的紅轎子,狗屁的白紙人陰兵呀,全不見了。如果不是風衣哥還在身邊,我真的以為我夢遊了。
現在是早上,陽光照下來,我居然在心裡沒出息地跟自己說了句,活著真好。
「胡甜呢?」我站起來,身上的衣服能擰出水來。
「回去了!」風衣哥一直沒轉頭看我。
草,這麼簡單,真把我當傻比了。
「青銅棺搶回來了嗎?」我走向皮卡接著問。
「沒有,我把它們都打跑了,我說你快點呀,啰嗦個屁呀。」
風衣哥突地轉過身來,對著我吼了一聲。
心裡一驚,風衣哥變年輕了,打人還有這功效?
上了車,皮卡一路狂奔。
「哥,你背包呢,剛才開打時沒丟吧?」我關心地問。
「丟了,算了,沒用了。」
風衣哥把油門幾乎踩到了底,越野皮卡吼叫著,朝著明愛醫院急奔。
這麼大的事,三兩句就解釋完了。我不情不願地悶著,胡甜這小妮子,還說罩我呢,連個告別都沒有就回去了,女人心海底針呀。
「等下你先回去,我去還車,晚上再找你」,風衣哥嘴裡叨著煙含混不清地說。
「成呀,要不,哥,我請你喝個酒壓壓驚吧」,我討好地說。
其實我還是想進一步問問青銅棺的事,不是說搞清了青銅棺,可以找到詛咒我的源頭么,現在這麼不明不白地回去了,問題還沒解決呢。
「算了,你去銷假吧,別真丟了工作」,風衣哥看似關切,其實是一口回絕了。
我在明愛醫院門口下了車,風衣哥風一樣開著車跑了。
看看時間,上午快下班了,再說我渾身濕透,得先回宿舍。
去他娘的狗屁銷假呀!
不用了,這有錢但要命的工作,我打定主意不做了。中午好好想想,下午怎麼跟老張提辭職的同時,要回我的工資,然後走人。
推開宿舍的門,我一下愣住了,這還是我住過的地方嗎?
整齊,乾淨,走時晾在陽台上的幾件衣服,此時也是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頭柜上。
顯然有人仔細地打掃收拾過,沒有半點單身狗的零亂了。
我狐疑地圍著屋子走了一圈,還竟有點香味,我從不用香,要說接觸過的,就是紅香和黑香了。
不是我再也不願摸的紅香和黑香的香味,卻好象在哪聞到過一樣,但一時想不起來。
不管了,屋子沒異樣。是好心的蘭姨關照的吧。我心裡想著,知道我宿舍的,也就蘭姨了。下午走人時,得和這個豐膄的女人說聲感謝,明愛醫院,能夠得上告別的,也就她了。
嘩嘩地脫下濕衣服,手突地僵在了胸前。
血玉沒有了。算了,可能是瘋跑時和大衣哥的被包一樣,丟了吧。再說,這東西我一直覺得挺瘮人的,丟了就丟了吧。
伸手去取床頭柜上的乾淨衣服,有個女人就是好。
一抖,一張紙條飄了下來。
撿起來一看,頭皮一炸!
紙條上寫著:別想辭職,辭職無命!
娟秀的字跡,象女人寫的。
蘭姨一干粗活的,沒這手好字,再說,她也用不著威脅我什麼吧。
冷氣呼地躥上后脊樑,我光著身子坐在床上,膽戰心驚地再次打量著乾淨整齊的屋子,竟是突地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夠倒楣的了,還有人搞這惡作劇。
突然一陣刺痛從胸口處傳來,幾乎被我忘了的紅印似更紅了一些,但沒長大。這是有感應嗎,我剛想到辭職,紙條出現了,紅印也在發著警告。
「出來呀,搞死我呀!我不怕你,和你干到底!」
我呼地站起來跳到屋中間,瘋比一般地亂揮亂舞破口大罵。
沒球用,門關著,我如瘋狗一般的叫喊只有屋子的迴音,而胸口卻是一陣猛似一陣地刺痛。
「好吧,我不辭職了,陪你玩到底!」
我如泄了氣的皮球,頹然坐回到床上。
怪了,胸口居然不痛了。紅印似乎還暗了許多。
人背時,屁纏腿!這就算是吃定我了嗎?
我怏著腦袋,下午二點半,準時敲響張主任辦公室的門。本來想屌絲逆襲瀟洒拜拜,現在卻是連腿肚子都在想要扯個什麼狗屁能保住我的工作。
門開,一團的熱氣包裹了我。
「唉呀,我的小祖宗,總算把你給盼回來了,怎麼樣,老家的事辦完了吧,今晚就可以上班了吧。」
張主任的圓臉溢滿脂肪,每個油星子都在往外呼呼地冒著熱氣。
我就是被這團超乎尋常的熱氣裹進屋的。
又是讓座,又是倒茶,我竟有點凱旋歸來歡迎英雄的恍惚。
宿舍的紙條死死地盤在腦子裡,我突地想到,我走時,確實給老張留過一張紙條,上面寫的確實是老家有急事,得回去幾天。
我訕笑著說:「謝領導關心,老家的事辦完了,多耽誤了幾天,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老家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張主任一迭聲地說著,臉上笑眯眯的,似乎我回來,是他的大喜事一樣。
「你有功呀,我正想著下月是不是要給你漲點工資呢,太平間管得好,比以往任何時侯都好,你離開這幾天,也沒事,基礎打得牢,工作就抓得實嘛」,張主任的官腔甩得滴溜圓,我也聽出了太平間真的沒有事。
「晚上我能上班了,主任放心,我會更認真的」,我說著站起來告別。
「相信你,相信你,有事打電話,沒事報平安,小夥子有前途」。
直到走出老張的辦公室,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的腦袋還是木的。
「想什麼呢!」
突地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
一回頭,我笑了,是蘭姨。越發豐膄了,醫院的伙食真心不錯,挺挺的峰巒,渾圓的臀部,肉感十足。
「謝謝蘭姨呀,發工資了請您吃飯。」我笑著說。
「回來啦,回來就好,謝我什麼呀,還請吃什麼飯,留著娶媳婦吧。」
蘭姨拿著拖把笑盈盈的。
「您這麼忙,還勞您幫我收拾了屋子,好感動的」,我笑著說。
蘭姨的臉卻是突地一變,「沒有啊,你屋裡我從沒去過,一大小夥子的宿舍,我去做什麼呀。」
蘭姨說著還臉微紅了一下,熟女還這麼不開面。
蘭姨真名叫王玉蘭,那次她給我看雜工的花名冊時,我看到了。帶個姨字,與工作有關吧,天朝總是將做雜工的女人喊成什麼姨,就象我會從剛入職時的小李慢慢變成現在的李師傅一樣。
其實蘭姨四十不到,熟女性感,一笑一顫波起雲涌,還真的挺有感覺的。
「撞了桃花還跟我保密呀,你去休息吧,我得去忙了。」蘭姨看我定定地盯著她鼓漲的峰巒發愣,臉又是一紅,說著走了。
蘭姨不會說謊,當然更不想啃一口我這小鮮肉,要啃當然最划算的還是啃老張。
我其實盯著蘭姨時在想:這簡直會是誰?
腦子想得生疼,猛一抬頭,我是想回宿舍的,怎麼鬼使神差地轉到了太平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