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這絕對不可能
她連忙取下耳麥，壓低聲音說道，「怎麼了？」
傅玄也壓低聲音，「你已經在上面待了十多分鐘了，我問你，聽到什麼沒有？紹風在不在？」
莫可點了點頭，簡單地說明情況，「紹風在裡面，他們還在談判，原本老太爺和老夫人堅決不肯同意我們在一起，但是剛才紹風說，老太爺曾經許給他一個承諾，說是在不損害穆家利益的情況下，將給他婚姻自主權……然後老太爺和老夫人都沒有再說話，可能是在思考要不要遵守承諾吧……」
當傅玄聽到那個承諾的時候，猛然間想到什麼，眼底飛快地滑過一抹異樣的光芒，見莫可又打算戴上耳麥，連忙用手上的木棍捅她的小腿，「快，快，別聽了，快點下來，有人來了！」
莫可嚇了一跳，趕緊從樹上滑了下來，手忙腳亂地收好觀鳥儀，緊張地四處張望，「人呢？人在哪裡？」
傅玄一臉嚴肅，隨手指了指某個方向，「從那邊走掉了。」
「呼……嚇了我一跳！」莫可拍了拍胸脯，說道，「我剛剛聽到緊要關頭，怎麼突然就來人了……你幫我盯著，我再爬上去聽聽看。」
她摩拳擦掌，就要往樹上爬，傅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算了，別偷聽了，我猜他們也快談完了，我們還是先將觀鳥儀放回汽車裡面，然後回客廳吧，不然那些僕人，還以為我們兩個失蹤了。」
說完，他拽著她的手臂，強行將她往車庫的方向拖，莫可不甘心地回頭，望向書房的窗戶，嘴裡小聲嘟囔，「可是我還沒有聽到老太爺他們表態啊……」
「有什麼好聽的，反正很快你就能知道答案了。」
傅玄頭也不回，繼續拽她往前走，心裡想的卻是，哎媽呀，好險啊，差點就被她發現那個驚天大秘密了啊！如果她真的發現了那個驚天大秘密，穆紹風絕對會弄死他啊！
書房，談話還在繼續。
就在莫可從樹上滑下去之後，穆老太爺漸漸緩過神來，滄桑的雙眼盯著穆紹風，臉色鐵青地問，「你怎麼知道那個承諾？」
穆紹風目光越發幽深，眼底就好像千年古潭一般，深得看不見底，他涼薄的唇微微一掀，「爺爺，您對著我許下的承諾，我當然知道。」
老太爺和老夫人大為震驚，老夫人驚得連話都說不出，老太爺手指顫抖地指著穆紹風的鼻子，滿臉驚駭之色，「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他！」
穆紹風神色未變，一字一頓地說，「我是。」
「不，不，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老太爺情緒激動異常，突然用左手捂住胸膛，身體往前傾倒，老夫人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的手臂，「老頭子，你冷靜一點，別激動，別激動……」
「爺爺！」
穆紹風箭步上前，強健有力的雙臂牢牢地扶住老太爺，老太爺猶如枯樹枝一樣的手指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緩緩抬起頭，一雙滄桑渾濁的雙眼裡交織著複雜的情緒，巍巍戰戰地說，「你，沒有騙我？你……真的是他？」
穆紹風牢牢地扶著他，緩緩吐出一個字，「是。」
那一剎那，老太爺臉色驟然變白，眼前一黑，竟然昏厥了過去。
老夫人焦急大叫，「老頭子！」
「爺爺！」穆紹風臉色微變，語氣略有些急促，「奶奶，您別著急，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
說完，他一手扶著老太爺，一手快速拿起書桌上的座機，撥打急救電話。
傅玄和莫可將觀鳥儀放回汽車，然後回主宅這邊，兩人一前一後邁進客廳，看到幾名僕人捧著什麼東西，腳步匆匆地往樓上跑，傅玄好奇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僕人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從樓上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阿玄，你來得正好，爺爺暈倒了，你快點上來看看他。」
緊接著，穆紹風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他俊美的臉上，神色凝重，薄唇緊緊繃著，顯然很擔心老太爺的安危。當他看到站在傅玄身側的，那位戴著墨鏡的女人時，他眼底迅速劃過一抹驚喜，但很快又消失不見，沖她點了點頭，說道，「你也來了。」
跟莫可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溫和了許多，這種差別待遇，不要太明顯啊！傅玄咳嗽一聲，說道，「我先上樓看看穆爺爺的情況。」
好吧，他還是很善解人意的，就給這對苦命鴛鴦留點獨處的時間吧。
在穆紹風出現之後，莫可眼裡就只有他的存在，看他一步步向她走近，她好想撲進他的懷裡，抱一抱他，然後告訴他，她很擔心他，她很想念他，雖然他們才分開一天。
不過，當他真的走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只是笑了笑，說，「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為了掩人耳目，她鼻樑上架著墨鏡，現在，客廳里已經沒有外人，穆紹風伸出雙手，將她戴的墨鏡摘下來，深深地凝望著她的雙眼，微微一笑，說，「你一大早趕來C市，就是為了來找我？」
從他幽深的瞳孔里，莫可看到小小的自己，就好像他的世界，只有她一個人一般。她不由一笑，柔聲說道，「是呀，我昨晚打你的手機，你一直關機，我擔心你出事，所以就趕了過來。」
「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以後再解釋給你聽。」穆紹風突然伸手將她攬到懷裡，溫柔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語，「老婆，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我。」
倚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香味，莫可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眉眼間甜蜜的笑意怎麼也掩不住，她雙手摟了摟他的腰，輕聲道，「當然，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穆紹風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就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好了，有什麼事，我們待會再說，你先上去照顧你爺爺吧。」過了片刻，莫可輕輕推了推他，柔聲道，「我到靜園等你。」
靜園，是她噩夢開始的地方，也是他們緣分開始的地方，她此刻能夠用平靜的口吻說出這個地名，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的種種？
穆紹風深深地凝望著她的雙眼，從她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坦然、溫柔，唯獨沒有恐懼和不安。
他性感的唇角緩緩勾了起來，俯首吻了吻她的額頭，溫聲道，「好，你在那裡等我，我待會兒過去找你。」
他想起什麼，又補充了一句，「照料靜園的人，還是小月，她不會為難你，你直接進去就好。」
莫可輕聲笑，「小月還在這裡工作呀？看來，我待會兒不會無聊了，找到人陪我聊天了。」
穆紹風也低聲笑了，「嗯，她還在這裡，可別聊得太開心，將我都忘記了。」
「呀，你這個醋罈子，連女人的醋你也要吃呀。」莫可用手指颳了刮他的臉頰，俏皮地眨眼，「不知羞。」
他一本正經地說，「吃老婆的醋，難道不是理所當然么？」
「好吧，被你打敗了。」莫可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抱了抱他，貼心地說道，「那麼，我去靜園了，你上樓照顧老太爺吧。」
「嗯，好。」穆紹風撫了撫她的髮絲，然後目送她離開主宅。
時隔五年，風景依舊。
靜園正如它的名字，安靜，寧謐。
陽光傾灑在花園裡，朵朵月季綻放正好，幾隻蝴蝶翩躚飛舞，穿著女僕裝的年輕女人拿著水管澆花，晶瑩的水珠在枝葉上凝結成串，顆顆滴入泥土。
這裡恬淡，閑適，就像一方遠離塵世的凈土。
當莫可緩緩邁步，走進這座院子的時候，過去的噩夢就像泡沫一樣，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煙消雲散，她的臉上露出真誠愜意的笑容，叫著那個澆花的女孩，「小月！」
小月聽到動靜，抬起頭望向門口，她看到一名戴著墨鏡，捲髮披肩的窈窕女人含笑而立，她的身姿很熟悉，她的聲音也很熟悉，小月眼睛越睜越大，最後，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大聲叫道，「大少奶奶！」
莫可抬手，摘下墨鏡，陽光下，她笑容燦爛如花，聲音悅耳動聽，「是我，好久不見了，小月。」
「大少奶奶！」小月扔下水管，興奮地跑了過來，猛地抱住莫可的腰，「大少奶奶，你終於回來了，我，我好高興！」
小月激動得眼眶都紅了，眼睛里還泛起了淚光，莫可笑著拍了拍她的後背，「小月，以後別叫我大少奶奶了，叫我莫可或者阿可，這些年，你還過得好嗎？」
小月猛點頭，「好的，大少奶奶，哦，不對，阿可，我這幾年，過得挺好的，二少爺很照顧我，讓我專門照料這棟院子……你呢？你過得好嗎？」
莫可攬著她的肩膀往別墅走，笑著說道，「好呀，你沒見我現在都長胖了嗎？」
小月認認真真打量她，然後一本正經地點頭，「真的長胖了。」
莫可哭笑不得，調侃道，「小月，女孩子不喜歡聽人家說她長胖了，在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安慰我說我一點都沒有長胖才對。」
小月一臉嚴肅地說道，「不對，你還是胖一點好看，以前你就是太瘦了，臉上都沒有什麼血色，還是現在好，皮膚紅潤，氣色好，而且，你只是跟你以前比起來胖了一點，跟普通人比起來，你還是算瘦的。」
莫可笑得眉眼都彎了，「這話說得好，我愛聽，小月啊，幾年沒見，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會說話了。」
「會嗎？」小月嘻嘻笑，「我現在每天多半時間都待在靜園裡面，他們都說我已經與世隔絕，變成悶葫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