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地獄天堂

  就在楊菲雲閃神的瞬間,莫偉業猶如猛獸一般,突然撲了上去,他的腿腳雖然不便利,但是他的身手還是很敏捷,他毫不猶豫地將碎瓷片划向了楊菲雲的脖子。


  楊菲雲一直暗中警惕,在他撲上來的瞬間,她高高舉起椅子腿,用力敲向他的頭部。


  「啊!」


  兩人同時發出痛苦的申銀,碎瓷片劃破了楊菲雲的脖子,椅子腿也砸中了莫偉業的腦袋,他們如同發狂的野獸,嘶吼著撲向對方。


  鮮血順著楊菲雲的脖子流淌,莫偉業雙眼猩紅,尖利的牙齒用力咬住她的脖子,拚命吸瞬溫熱的鮮血。


  「混蛋!畜生!」楊菲雲痛得快要昏厥,舉起椅子腿奮力擊打莫偉業的腦袋,一邊打,一邊叫莫佳妮的名字,「佳妮,快點來幫我啊!」


  哪知道莫佳妮縮在角落裡,目光渙散,神色驚恐,嘴裡念叨著「怪物,怪物」,就是不肯上前幫她。


  楊菲雲又急又怒,她幾天沒吃飽飯,全身虛弱無力,哪裡比得上發狂的莫偉業,很快就被他壓載身下,她手裡拿的那根椅子腿也被他搶走了,扔到了牆角里。


  「啊!」


  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房間,莫偉業竟然從她脖子上生生地咬下一塊肉,他雙目赤紅,目光貪婪可怖,尖利的牙齒嘎吱嘎吱地咀嚼著帶血的肉塊。


  「莫偉業你這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楊菲雲痛得渾身痙攣,風狂地踢打,劇烈地掙扎,鮮血順著她的脖頸流淌到地面上,血腥味混雜在惡臭味當中,令人幾欲作嘔。


  「不得好死也總比餓死了強!」莫偉業用看獵物一般的眼神兇狠地盯著她,咽下嘴裡帶血的肉塊之後,再度俯首,咬上她鮮血淋漓的脖子。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被他咬死的,楊菲雲因為絕望而突然迸發出一股力量,她一邊忍著被人啃食的劇痛,一邊將右手伸向了莫偉業的下裑。


  「啊——」


  這一次,痛苦尖叫的變成了莫偉業,他顧不上到嘴的肥肉,痛苦萬分地弓著腰背,面部因憤怒和痛苦而扭曲,醜陋非常。


  「楊菲雲,你這個賤人,你快點鬆開我!」


  他憤怒仇恨的眼神往下移動,緊盯著那隻握著他的子孫根的手。


  「哈哈哈哈……」楊菲雲狂肆地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憤和惡毒,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莫偉業,你這個毫無人性的東西,我要捏爆你的蛋!」


  沒錯,現在她手裡握著的,就是他那個骯髒醜陋的東西,他泯滅人性,不把她當妻子,她為何還要把他當丈夫?他們現在就是互相殘殺的猛獸,誰輸了,就會被對方啃得骨頭都不剩。


  常年來對他的積怨在心裡不斷地膨脹,膨脹,他的無情無義就是一根火柴,點燃了導火線,「轟」地一聲爆炸了。


  楊菲雲將全身所有的力氣都集中在右手上,然後,在莫偉業凄慘的叫聲中,她毫不留情地將他的那個物件捏碎了!


  燦爛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照射在房間裡面,留下一片模糊的光斑,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莫可側身而卧,睡得正香,她身上穿著弔帶裙,一邊肩帶滑到了肩膀下面,依稀可以看見胸前的渾園。


  穆紹風亦側身而卧,從莫可背後抱著她,他強健有力的左臂環在她的腰間,寬厚的手掌剛好按在她胸前傲人的部位上面。


  房中靜悄悄的,兩人共床共枕,享受著午後寧靜安謐的時光。


  不知睡了多久,莫可緩緩睜開雙眼,眼裡帶著睡醒后特有的茫然之色,愣愣地望著房中某處。


  「睡醒了?」她剛才只是稍微動了一下裑體,從身後抱著她的男人就跟著蘇醒過來,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髮絲,語氣溫柔至極。


  莫可「嗯」了一聲,想要轉過身跟他說話,行動間,突然覺得不太對勁,視線往下,看到他那隻覆蓋在她胸前的大掌,臉頰不由一燙,乾咳一聲,說道,「你的手。」


  穆紹風長長的睫毛扇了扇,幽深的眼眸里流露出茫然之色,左手竟然還用力地按了按,「我的手怎麼了?」


  「……」怎麼了?他的手正在吃她的豆腐啊!

  莫可嘴角抽了抽,一把捉住他那隻使壞的大掌,挪到自己腰間,然後轉了個身,面向他,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剛才做夢了。」


  渾園綿軟的觸感消失了,穆紹風意猶未盡,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纖細的腰肢,眸光微垂,溫柔含笑的視線籠罩著她,「做什麼夢了?」


  提起夢境,莫可漂亮的眸子里泛起淡淡的憂傷,也沒有在意他那隻作怪的手,幽幽地說道,「夢見小時候的事情了。」


  她停頓了一下,輕輕嘆息了一聲,繼續說道,「夢裡,我看到我媽媽坐在窗前的那張搖椅上面,手裡拿著一本書,她沒有看書,眼睛一直望著前方的牆壁,安安靜靜地發獃,我看到她的眼神,那麼哀傷……」


  「她一定知道爸爸就在那間密室裡面,所以她才喜歡坐在搖椅上,望著牆壁發獃,其實她是想透過牆壁,看到我爸爸……」


  她神情黯然,語氣裡帶著哀傷,穆紹風修長的手臂摟緊她的腰,以這種方式默默地安慰著她。


  「我媽媽肯定知道我爸爸是被莫偉業害死的,她之所以不報警,之所以不向我外公求助,甘願忍受莫偉業的折磨,一定是因為我……」


  莫可小時候,不止一次看到媽媽偷偷抹眼淚,她還以為媽媽是因為被莫偉業忽視而傷心,直到她在密室里看到親生父親的骸骨,看到父親留下的那本漫畫日記,她才恍然大悟,媽媽之所以傷心,不是因為莫偉業,而是因為她思念自己真正的丈夫。


  「如果不是因為我,媽媽不用過得這麼痛苦,她可以報警告發莫偉業,她還可以回到趙家,做趙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甘受莫偉業的折磨,最後忍無可忍地自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我害死我的媽媽……」


  話音未落,莫可眼睛里已經盈滿了淚水,穆紹風緊緊擁抱著她,寬厚的手掌溫柔地撫摩著她的髮絲,語聲溫潤低緩地說,「阿可,你現在也是一位母親,你應當能理解母親為了孩子甘願犧牲一切的心情,看著孩子健康快樂地成長,是一位母親最大的幸福。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也不是導致你母親去世的罪魁禍首,害死伯母的,是莫偉業,他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


  「我明白,可是我還是覺得很難受……」


  莫可只要一想到莫偉業拿她威脅母親,以殘忍的手段折磨母親,她就覺得難受,覺得內疚。


  穆紹風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安慰道,「別再難過了,想想伯母去世前留給你的那首古詩,『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暫滿還虧。待得團團是幾時。』這首詩,不只是找到寶藏的線索,也表達了她當時的心境,『待得團圓是幾時』,伯母其實很想跟伯父團聚,即便是碧落黃泉,她也是願意的。」


  她微微一怔,他撫了撫她的後背,繼續說道,「我想,伯母自殺,承受不住莫偉業的折磨,只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面,那就是她想跟伯父團聚。」


  她從未往這方面思考過,仔細想一想,他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母親和父親那麼相愛,當一方去世的時候,另一方肯定會產生活不下去,想要到黃泉路上陪伴她(他)的想法,她自己,其實也是這樣的。如果穆紹風發生什麼意外,她真的不敢想象如何獨活。


  想著,她緊緊依靠在他的懷裡,默默祈禱上蒼,讓他們兩人白頭到老。


  他似是察覺到她的心思,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莫可安靜地趴在他的胸膛上,過了片刻,低聲說道,「剛才,我還夢見媽媽抱著我,唱著童謠哄我睡覺……」


  她抿了抿唇,聲音輕緩地唱起那首童謠來,「小鏡子,圓又圓,看寶寶,露笑臉。閉上眼,做個夢,變月亮,掛上天。」


  唱著唱著,她輕聲笑了起來,懷念地說道,「我還記得,每當我睡不著覺,媽媽就會坐在我的床前,輕輕拍打著棉被,唱著這首童謠哄我睡覺。有時候,她坐在躺椅上,也會把我抱在懷裡,對我唱這首歌,她好像很喜歡這首歌……」


  說到這裡,莫可臉色突然一變,猛地抬頭望向穆紹風,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這首歌,對,這首童謠,從我記事開始,我媽媽就喜歡對我唱這首歌,難道這首歌就是她給我留下的有關寶藏的線索?」


  穆紹風沉吟片刻,面色凝重地說道,「伯父伯母留下的詩句,以及這首童謠,從字面上來看,都有一個共同之處。」


  莫可眼眸里迸發出異樣的光彩,與他四目相對,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月亮!」


  沒錯,不管是莫廣宇留下的詩句「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還是趙燕蓉留下的宋詞《採桑子?恨君不似江樓月》,亦或者這首童謠,裡面都提到了「月亮」這個事物。


  「月亮……」莫可眉頭微蹙,纖細的手指摩挲著下巴,苦苦思索,「寶藏與月亮有關?到底是藏在哪裡呢?會不會是埋藏在月光照耀的某一片土地下面?」


  她思索良久,始終猜不到關鍵所在,穆紹風看她一邊冥思苦想,一邊在房間里走來走去,突然想到什麼,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一敲,微微一笑,說道,「兩首古詩裡面,都提到了月亮,而童謠裡面也有月亮一詞,或許,伯父伯母只是想用這種方式暗示你,這首童謠確實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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