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母子痛哭
「混蛋，你一定要讓我愧疚而死嗎？」莫可再也隱忍不住，眼淚從眼角滑落，嘴唇微顫，情緒激動地說道，「人生還有很長，你還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人，會有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在前面等你，你為什麼要那麼執拗，我不可能愛你啊！」
他沉默一瞬，緩緩道，「那就讓我愛著你好了。」
他背對著她，他不知道她已經淚流滿面，而她，也看不到他那雙痛苦與堅定交織的雙眼，阿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是與你一起度過，餘下的人生，也只能與你一起度過，我是不會放手的！
莫可獃獃地坐在椅子上許久，心情糟糕極了，腦子亂如麻，感覺很茫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夜已經深了，她也倦了，她站起身，邁著沉重的腳步往自己房間走去。
「希晨，你怎麼還沒有睡覺？」
步入走廊，莫可看到希晨穿著棉質睡衣，抱著他那隻皮卡丘的抱枕，怔怔地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小小的身軀，看起來孤獨又可憐。
希晨局促地抱緊抱枕，輕聲道，「我睡不著。」
莫可走到他身前，蹲下，近距離看他，她才發現他的眼眶微微泛紅，應該剛剛哭過，她心中一疼，溫柔地說道，「想聽故事嗎？珠珠每次聽我講故事就會睡著，要不要試一試？」
希晨揚著小臉，鼓著包子臉，小心翼翼地問，「阿姨，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覺嗎？」
「好啊。」這種事，她求之不得，怎麼可能不答應。她微微一笑，牽起他的小手，「走吧。」
「太好了。」小傢伙眼睛一亮，唇角高高揚起，歡喜得就像撿到了寶貝。
莫可被他簡單的快樂感染，唇邊笑容加深，心中鬱結之氣隨之消散了不少。
「上去吧。」莫可將床/上的被子掀開，將希晨抱起來放到床/上，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瓜，「乖乖躺著，阿姨講故事給你聽。」
「好~」希晨歡呼一聲，乖乖躺下，兩隻小手抓著被沿，一雙漂亮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她。
莫可莞爾，「希晨想聽什麼故事？」
希晨一臉期待地說道，「阿姨，你認識我爹地對嗎？我想知道他和我媽咪的故事，你能講給我聽嗎？」
莫可臉色一變，心裡掀起驚濤駭浪，差點露出馬腳，連忙低頭假裝幫他拉被子，乾咳一聲，說道，「嗯，我認識你爹地，但是我並不知道他跟你媽咪的事情，所以，不能講給你聽了。」
「哦，那真是太遺憾了。」希晨憂傷地嘆了口氣，說道，「我很想知道我爹地和我媽咪是什麼樣的人。」
莫可心裡針扎般難受，輕輕撫摩他柔軟的頭髮，輕聲道，「你爹地是很好的人，他很英俊，脾氣很溫和，當年有很多女孩子都暗戀他。他博學多才，會畫畫，畫出來的人物和風景都很美，就像是用照相機照出來的一般。他還懂音樂，和你四叔一樣會彈琴……」
她將她所知道的穆良寒，一點一點描繪給希晨，聲音柔和，神情溫暖，不知不覺間流露出某種難言的情愫。
「原來我爹地這麼出色，跟二叔一樣好呢。」無意間提起二叔，希晨眼中綻放的光彩猛地消失，情緒變得低落，手指緊緊攥著被沿，低聲道，「阿姨，我二叔一定會回來的吧？」
「一定會回來的。」莫可不想讓他再沉溺在悲傷之中，轉移話題道，「阿姨唱搖籃曲哄你睡覺好不好？」
希晨乖乖地應了一聲「好」，然後閉上了雙眼。
莫可凝望著他俊美的小臉，手指輕輕撫摩著他的髮絲，微笑著唱起搖籃曲。這種場景，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終於，她能夠哄著他入睡，真好。
聲音柔和地哼唱了兩遍，小傢伙呼吸變得平穩清淺，已經睡著了，莫可俯首吻了吻他的臉頰，輕聲道，「寶貝兒，做個好夢。」
莫可將床頭的燈光調暗，然後放輕腳步到浴室洗漱，洗漱回來，她看到剛才還平躺著的小傢伙，現在蜷縮成一團，被蓬鬆的被子包裹著，小小的一團，就好像毛毛蟲一般。
莫可微微一笑，悄悄鑽進被窩，將小傢伙抱到自己懷中，只是低頭看著他恬靜的睡臉，她的心裡就踏實而滿足。
「媽咪……媽咪……」
微弱的抽泣聲將莫可驚醒，她連忙打開床頭燈，發現靠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希晨說著夢話，小臉上淚跡斑斑，一邊抽泣，一邊含糊不清地叫著，「媽咪……不要離開我……」
莫可心都快碎了。
她右手溫柔地撫摩他的髮絲，輕聲道，「希晨乖，媽咪就在這裡，媽咪不會離開你的……」
話未說完，她眼睛里已經泛起淚光。
「媽咪……」希晨突然睜開雙眼，莫可連忙撇開臉，擦去眼角的淚水。
「媽咪……」希晨猛地撲到她懷裡，「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你就是我的媽咪，對不對？」
「不是，我不是，希晨，你誤會了，我剛才只是想安慰你。」莫可連忙解釋，想要推開他，卻又捨不得，又急又慌。
「媽咪，不要再離開我了，希晨好想你……」
希晨緊緊抱著她，怎麼也不肯撒手，在她懷裡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也哭得莫可心痛至極，感情戰勝了理智，她將真相曝光會產生的嚴重後果全然拋之腦後，只想好好安慰疼愛懷中的小人兒，她流著眼淚親吻他的髮絲，連聲哄他，「好，媽咪再也不離開了，媽咪也好想念希晨……」
母子倆人哭作一團，也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小人兒漸漸停止抽泣，莫可低頭一看，他趴在她的胸膛上，睡得正香甜，長長的睫毛上還沾染著晶瑩的淚珠。
她愛憐地吻了吻他的臉，「媽咪的寶貝，乖乖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次日清晨，莫可醒來之後，看到希晨偏著小腦袋，睡得正香，她微微一笑，擔心吵醒他，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一角，將自己的身體從被子裡面挪了出來，她剛坐到床頭穿鞋，身體突然傳來迷迷糊糊的嘟囔聲。
「阿姨，早上好~」
小傢伙乖乖坐在蓬鬆柔軟的被子中間，惺忪的雙眼微微睜開，小臉上帶著還未睡醒的特有的迷茫，頭上幾根呆毛高高地翹著。
從未見過他這麼呆萌的表情，莫可忍不住撲上去抱著他親了兩口，又用手按了按那幾根翹起的呆毛，溫柔地笑道，「昨晚上睡得好嗎，希晨寶貝？」
希晨傻乎乎地點了點頭，「挺好的，我還夢見了我媽咪。」
莫可神情一窒。
原來，昨晚希晨抱著她叫媽咪，只是在做夢，說夢話啊。她心裡有些失落，但是又下意識地鬆了口氣，畢竟，在這個時候曝光自己的身份，對希晨來說，並不是好事。
「這樣啊……」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睡不著了。」希晨迷濛的雙眼已經恢復清明，抬起雙手，伸了伸小懶腰，歪了歪小腦袋，眯眼笑，「阿姨，我要回對面的別墅一趟。」
莫可沒有問他回去做什麼，但是又擔心他一個人在別墅裡面想起穆紹風而傷心，便說道，「好啊，需要阿姨陪你過去嗎？」
「不用了，阿姨還要叫珠珠起床，準備早餐呢，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
莫可揉了揉他的頭髮，「那好吧，阿姨等你回來吃早餐。」
她原本想幫他換衣服的，但是希晨早就養成了獨立的習慣，自己搭配好服裝，將自己打扮得帥氣可愛。
莫可目送他的背影朝著對面那棟別墅走去，直到小小的人兒被綠蔭遮擋，再也看不見，她才收回視線，轉身，只見林蘭辰矗立在她身後，他穿戴整齊，西裝革履，英俊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微微一怔，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早上好，阿可。」林蘭辰率先打招呼，俊美的臉上笑容燦爛，神情坦然，就好像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莫可莫名地鬆了口氣，也揚起明朗的笑臉，「早上好，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她知道林蘭辰有認床的習慣，他是第一次在她家留宿，不知道睡得好不好。
「剛開始睡不著，後來總算睡著了。」林蘭辰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調侃，「以後我得多來幾次，將那張床睡習慣了，就能輕鬆入睡了。」
若是以前，對於他這種玩笑話，莫可一定會很給面子地附和，讓他多來幾次，可是，自從他袒露心跡之後，她就特別小心謹慎，不敢再隨意開玩笑，以免被他當真。
她笑了笑，沒有接他的話，視線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番，說道，「你穿得這麼整齊，一副要立刻出門的樣子啊。」
「被你猜出來了。」林蘭辰無奈地牽了牽唇角，「事實上，我昨天是從公司偷偷跑出來的，今天馬上要去國外談一個合作案。」
莫可吃了一驚，「真的馬上就要走嗎？幾點的飛機，來不來得及？」
「時間充足，足夠我們一起吃一頓早餐了。」林蘭辰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口，朝著她挑了挑眉，「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林氏早餐。」
「還是不要了。」莫可連忙按住他的手，「廚房裡油煙味太重，萬一將衣服弄髒了怎麼辦？你總不能帶著滿身的油煙味去趕飛機，跟客戶談判吧。」
林蘭辰拋了個媚眼，「這有什麼，飛機上再換唄。」
林家的私家飛機停在應城機場，隨時待命，只要他一通電話，助理就會準備好一切。
林大少爺執意要下廚露一手，莫可阻攔不了，只要扒住他的西裝外套，「至少把外套脫了吧。」
「你幫我脫。」某人挑了挑眉，一臉壞笑。
「……」莫可額頭冒出幾條黑線，瞪了他一眼，「你是三歲的小孩嗎？還需要我幫你脫衣服。」
「算了，逗你玩的，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林大少爺曲著兩根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抬了抬下巴，頤指氣使道，「麻煩你將圍裙遞給我一下，莫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