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沒得選擇
江昭幾乎感覺得到自己的眉線已經絞到了一起,「一起救。一個背著,一個抱著,我會水。」
葉兒在江昭的臉上親了一口,「呵呵,好。」
江昭在葉兒熟睡后開始輾轉反側的無法入睡,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去到外面的露台,這時候天氣已經不那麼寒了,但夜涼如水,風仍有些沁骨。
點了只煙燃起來,深吸的時候,那一丁點橙亮的光便瞬間拉亮,照亮男人的臉廓,看清他俊眉深蹙,一臉凝重。
他問葉兒的話,純粹是無意間,人有自信是一回事,自信不代表百分之百成功,而是代表即使不成功也輸得起。
他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這次他未必輸得起。
庄亦辰的話時時刻刻的提醒他,他的確是太長時間將腳步停滯不前了。
自從跟葉兒在一起后,他的確是退縮了很多,因為太在意這個家庭,家和萬事興,他有些懶惰,這種懶惰讓庄亦辰很不滿意,其實他感受得到庄亦辰的不滿意,但大家都不撐在,也是一種信任。原本莊家的事應該早就提上日程,可是因為陳同這塊絆腳石沒有處理掉,一直都無法跨出那一步。
以前是怕把這些人扯出來,讓雲宏偉的事情越來越難弄。
庄亦辰說得沒有錯,雲宏偉最多就是行賄,現在重度昏迷,就算判了刑也不會是死刑,不是死刑那就要繼續治療,人-權在那裡擺著。
只要雲宏偉再睡個幾年,所有的事,該處理的都能處理乾淨。
江昭再次用力的吸了一口煙,那一點橙亮的光照進他的瞳仁里,映亮一縷殺氣騰騰的凶光!
勢在必行!
沒得選擇!
他不能因為葉兒一個人,撂下江家秦家以後的前途,庄亦辰和他雖是互相利用,但那份信任,他不能辜負。
只要動作快些,快些。
雲宏偉只是晚醒幾年而已……
江昭吐了口氣,走進廳里后,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重新回到床/上,葉兒側著身,江昭在撐著身子在她邊上,在她的耳垂上軟軟的落下一吻,「雲葉,誒,對不起……」
江昭的一聲輕嘆后,在葉兒身邊躺下去。
枕巾慢慢濕了一塊,葉兒何其敏感,卻依舊保持著她的睡姿,沒有動一分…………
翌日天亮,海城的局勢突然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柿長陳同的艷/照以不同的方式傳遍各處角落。
一時間,輿-論四起,陳同的同僚均把關係撇得很清,生怕沾上一點點不利於自己的新聞。
與此同時,陳同十九歲的兒子的生活寫照突然間與所有不利的事態逆襲而上,轉入北京貴族私立學校,並且在以最快的速度辦理出國手續。
而辦理這些手續的人,並非陳同的家人,對方的資料查無可查。
陳同在審查罪狀招認之時,幾乎沒有漏網之魚,卻獨獨沒有提及庄亦辰,似乎這個人從來沒有在他的生活里出現過……
閔宏生涉嫌行賄,調查。
歐陽生涉嫌行賄,商業內幕交易,調查。
歐陽越涉嫌受賄,違規強批貸款,利用職權之便謀取私利,調查。
莊敬仁涉嫌行賄,洗黑錢,調查。
雲宏偉涉嫌行賄,卻因長期重度昏迷,靠大量儀器和昂貴藥物支撐微薄生命,證據屬實,調查無法進行,繼續保外就醫。
一時間,海城的政治格局,翻盤!
柿長之位陡然空懸!
庄亦辰握著剔透晶亮的水晶杯,琥珀色的液體搖搖蕩蕩,顯得猶為歡悅。
絕代佳人「昭君」的包間里,杯子與杯子的碰撞聲像一場激蕩人心的音樂會,令舉杯的兩人含笑暢飲。
兩人在公/主吧主邊,相對站著,「昭哥,早就該這樣做,我說的,沒錯!」
江昭碰上庄亦辰的杯子,這一刻,他的心情同庄亦辰一樣,輕鬆,「嗯,沒錯,拔掉陳同,心情舒暢多了,一下子覺得手腳都放開了,這感覺真好!」
庄亦辰舉了舉杯子,悶了一口酒在嘴裡,其實他在江昭面前,笑的時候還是很多,特別是像這樣的時候,調侃或者揶揄,笑起來的樣子,仿似一夜間開滿了梨花,眉峰輕挑,「要是你沒認識雲葉兒,陳同哪裡逍遙得到現在?所以啊,古人云,紅顏乃禍水。哈哈」
江昭只是笑笑,並不去理會庄亦辰說的那些對葉兒不敬的話,反正人家說的也是事實,認了就認了。
紅顏禍水也要有她的資本,能禍害到他江昭,也是葉兒的本事。江昭心裡這樣美美的想著。
「哈哈,你說得對,不過雲葉有她的好,腳步慢點也無所謂。」
庄亦辰看著江昭的樣子,疑惑問,「結婚就這麼好?」
「結婚有結婚的好,踏實。」
「男人也這樣覺得?」庄亦辰一直覺得只有女人會這樣想。
「應該是嚮往有一個完整家庭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感覺,我一直嚮往有個比較完整的家庭,所以有個婚姻,感覺很踏實。」江昭其實從來不會跟庄亦辰分享這樣的心得體會,男人間說這些,會顯得特別矯情,但是庄亦辰的眼神太認真的等待他的答案,作為回報真誠的態度,他還是說了。
本來庄亦辰越聽越認真,突然甩了甩頭,握著杯子的手,食指指了指江昭,「婚姻是牽絆,從你身上,我總結出來的。」
「你那是亂總結中心思想,上學的時候得零分的。」
庄亦辰不屑道,「我考試不需要高分,捲紙上的那些東西,得滿分的人腦子有病。」
江昭自得的揚了揚眉,「你是說我嗎?」
庄亦辰哈哈大笑,「對,你的腦子一直都有病。」
「承讓承讓,哈哈。」江昭笑得很放肆,「不過我告訴你,我小學的成績很差,所以我的腦子在打基礎的時候,一點病也沒有,根基好,所以即便後來得了病,也可以治好,只要不是生來就有病就不是大病。」
「哈哈!」
「哈哈!」
兩人把酒言歡是久違的豪氣衝天,江昭長長吐了口氣,又回歸正題,「陳同的兒子你打算怎麼安置?這根線怕是耗時更長,是個麻煩。」
庄亦辰背靠在吧台邊上,雙肘反撐在檯面上,聳聳肩,「當然是好好安置,我也知道是個麻煩。但陳同這個人狡猾得很,難免哪天他出爾反爾,適時反咬我一口,這樣的後路我必須要留。你當時提醒我的沒有說錯,他老婆他可以不管,但是他兒子,那是他的命根子,他不會不管,這顆棋子捏在手裡,恩威並施,陳同他只要敢把我拖下水,他兒子的苦難日子就來了,他很聰明,不會這麼做。」
江昭就站在庄亦辰的邊上,抬肘撞了撞他,「好傢夥,你會不會背著對我,也留這麼一手?」
庄亦辰揚著下巴,故作輕蔑的看著江昭,哼了一聲,「你要小心點,可千萬別在我後面對我下手,否則你的把柄在我手裡的可多了。」
江昭不禁大笑,「當然,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立馬把你拉出來同歸於盡,你可要小心點,千萬把我保護好,這可是為了你自己,這樣的秘密,不是兄弟我還不會告訴你,哈哈!」
「天!我怎麼找了你這麼個盟友?現在全身都是炸彈!」庄亦辰看似惱煩的說完,便是莞爾一笑,拿著酒瓶給江昭和自己續了杯,又將酒杯撞到一起去。「乾杯!為了一直以來的肝膽相照,為了以後的同歸於盡!」
江昭的杯子被撞上后,揚起一舉,「乾杯!為了一直以來的破釜沉舟,為了以後隨時都有可能一起被炸的粉身碎骨!」
男人間的情誼,或是利益,或是道義,或是說不清道不明的相互欣賞和認同,總之,兄弟二字,不是誰都可以擔當……
江昭回到樓里,李然似乎頭痛得很,整個臉都跟著腦子裡的褶子開始複製了。
「怎麼了?上班時間弄成這樣?」
李然扶著額,「老闆,您是要做代柿長了,可苦了我。」
「哦?」江昭遇到李然這種呆木頭還真是覺得挺有意思,當初把劉城辭了,想找個老實點的,公安局老局長推薦李然,說這小子本份,而且大智惹愚,若愚是真的,這大智還真沒看出來。
若他成了代柿長,以後柿長就是說都不用說的事,秘書的級別也不一樣了,這小子倒嫌棄起來了。
李然一臉愁苦,「一天到晚的打電話來約您吃飯,應酬。我說您排滿了,可人家就覺得我這個秘書跟您有裙帶關係,非要請我,我跟他們說我這個秘書清水得很,他們還不信,非要拍我馬屁,哎,他們難道不知道我這屁股不是馬屁股,是牛屁股嗎?」
江昭悶笑,卻拍拍李然的肩,語重心長的說,「那就把你的牛屁股當馬屁股用。」
「呃……」李然一臉無語的望著江昭,更愁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