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抽你的筋
「什麼?!」歐陽生抓住警務員的衣領,「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歐陽老先生,您這算是襲警么?」警務員記得文隊說過,誰來鬧都不能給面子,包括歐陽生!
「襲、襲、襲警?」歐陽生一臉震驚和錯愕。
歐陽玉很是怕事,所以何平大概也遺傳了她的這個性格,去拉歐陽生的手臂,「哥,我們再想點別的辦法吧,襲警要惹麻煩的。」
歐陽生抬臂一甩,「滾!我怕什麼麻煩!」
警務員年輕體力也好,不容易被人摔倒,再加上平日里受夠了這些有錢人趾高氣昂的樣子,這時候想氣氣這個四爺,文隊說了不用給面子,那就說明還有更大的面子在給這個案子撐著,他怕什麼?被往後仰了仰,像是在躲避,伸手指了指頭頂的牆角,嘴巴翹了翹,「啰!攝像頭,監控,你這樣抓著我不放,我要是一倒,你就算襲警了。」
「老子倒要看看!」歐陽生把警務員一推,警務員往後一斜倒,一下子「趴摔在」椅子上,馬上又「摔」到了地上,捂著肚子縮在地上縮成了團,像只煮熟的蝦子。
很快,警務室鬧了起來,有人襲警!……
江昭本來一直都在思考著問題,房間是一下也沒有出過,接到文隊長電話的時候,滑開,「老闆啊,歐陽生果然到所里來了,而且襲警了,這個事情怎麼處理?」
「有證據嗎?」
「有,有監控。」
「是真襲?」江昭謹慎的問。
「畫面上看起來,百分之百的真襲,警務員有避讓的動作和動機,沒有還過手,畫面上看來,警務員態度很好,一直是歐陽生肝經火旺的在找事,動手抓警務員的衣領,推打……」
「發到剛剛播新聞的電-台和電視台,動作要快,在他通知他的勢力之前處理好,該怎麼說,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不該提的,我一個字也不會提。」
「嗯,辛苦了。」
「哪的話,老闆,掛了啊。」
江昭掛了電話,手裡的電話在指腹尖轉動著,心下暗忖,歐陽生,抽你的筋!……
歐陽生沒有想到自己漂白了這麼多年了,居然在這個年齡段進了局子,一個局子里全是愣頭青,沒有一個熟臉,所長出差,副所長出差,大隊長不出來見人,他居然被幾個愣頭青給扣了!
今天這事情若是傳出去,他臉都丟光了!
坐在警務室里被幾個警務員摁著,做筆錄,他是一句話都不想說,年輕的時候他就知道,「坦白從寬,牢地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這是規矩。
但這還是小事,歐陽玉的不淡定卻讓歐陽生怒不可遏。
歐陽玉覺得歐陽生被關了起來,別人不給他面子,是不是大勢已去?兒子沒得救了,電視上的證據,數億元的賭資啊,而且被人指證了賭場是兒子的,可是這賭場不是兒子,是她哥哥歐陽生的。
兒子才三十齣頭歲,還有大把的青春年華,未來的路還長得很,就這樣要是被重判了,她該怎麼辦?會不會落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愈想愈心疼,愈心酸。
「哥,你得想辦法,那個場子根本就不是何平的,你怎麼能讓他來背這個黑鍋?哥,你不能這樣啊,何平一年才拿了多少錢?那個場子不是你……」
歐陽生看到警務員正用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看著他,霍的站起來,氣得手都在發抖!「PIA」的一耳光給歐陽玉甩過去,「歐陽玉!給我閉嘴!想你兒子從這裡出去,就立即把你這張臭嘴給我閉上!」
歐陽玉被這一巴掌抽得傻在當場回不了神,歐陽生氣得整個臉都要掀起來了,這個女人不但不懂常識,連現在該保住誰都不知道,歐陽家只要他一倒,別人還能站著?
「哥!」歐陽玉看著歐陽生那副昂首挺胸、凶神惡煞的老大樣子,哭都不敢哭大聲。
警務員相視一笑,多少有些看好戲的意思。
歐陽生怒火胸口燒,這幫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只是海城敢公然不給他面子的人少之又少。
海城幾個片區幾個賭場勢力分得很清楚,大家都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為政,誰也沒有要吞誰地盤的舉動,畢竟這樣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沒人公開做,那麼就是私下動手了?
瓦市賭場的老大他是知道的,那人是直來直去的傢伙,當時為了幾個地區的賭場利益不受侵害,還專門找下面的管事的開過會。
臨水賭場?
不過這幾個賭場的老闆也許跟他一樣,只在幕後。幕前擺出來的人都是些馬前卒罷了。
歐陽生一個電話打到了市公-安廳,也是公-安廳一個電話就將他給放了。
連文隊長的審訊工作也馬上停止,何平畫了押,認了罪。
這是江昭意料到的結果,如秦榮方說的,海城的權利場是一個磁場,有正極就有負極,當有人攔腰將磁鐵斬開,那麼這塊磁鐵斷開部分就再也吸不到一起,吸不到一起就要相互抵觸,你逼一分,另一塊磁鐵也會用強大的力量來把你的力量逼回去,除非你不停加力,把那塊磁鐵逼出這個範圍,否則你就會一直被制約,前進不得。
這個磁場離開誰都不行,相生相剋。
沒有人可以單獨存活,沒有誰可以包羅萬象到處伸手越權。這個制衡若要打破,就會全亂。所以,打破這個平衡的過程要慢,在這個過程中,重新扶植起另一個支點來保持平衡也是必須。
平衡是任何一個官/場中人都要學習的中庸之道,江家的人秦家的人也最講究這個中庸之道,每個孩子從小就要學習,學習制衡,學習何以平衡。
就像他和庄亦辰,沒有庄亦辰,他做事會像少了一隻翅膀,但如果沒有他江昭,也不可能有庄亦辰的今天。
相互需要,又相互制約,這就是平衡。
他要制約住歐陽生,只能一點點不知不覺的去剝他的皮,抽他的筋,一點點的麻醉和滲透,不能打草驚蛇,今天這一出,歐陽生應該是會覺得有人想搶他的盤口。
名聲大震的四爺,誰又會知道從事賭場的生意?外公和父親都不知道。
但是他江昭有個夥伴叫庄亦辰,庄亦辰從事的生意就是一半光明,一半灰色。
所以,歐陽生萬萬也料不到自己的場子被端是他江昭所為。
江昭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時候他收了手,不再動作,歐陽生便懷疑不到他頭上去,家裡幾個老人也不會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大動肝火,只是損了歐陽生的名聲和錢罷了。
更何況現在何平被迫認了罪,歐陽玉一定是不甘心的,內訌?。
江昭吐了口氣,心下暗忖:歐陽生啊,所謂家和萬事興,你要我夫妻不和,你沒妻了,我只能讓你兄妹不和了。
這次也算是挑了歐陽生一根筋,地下賭場這種日進斗金的地方給歐陽生提供了大量的資金,讓他可以做很多生意,這根資金鏈一斷,他那些全面開工的項目,很多都難以維繫。
需要資金鏈就必須走銀行貸款這一步,如果走到這一步,呵……
江昭心情轉好,把歐陽生鬧得氣得住了院,這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好,想著那時候他那樣子就令人血壓高漲,還說什麼負責任?
不要說他自己都沒記憶,就是有記憶他也不可能負責任?
有記憶?
有記憶他也不可能……
江昭甩了甩頭…………
檢察院院長辦公室氣氛壓抑。
歐陽妍帶著口罩和墨鏡坐在申凱的對面。
歐陽妍已經請了假,但家裡發生了大事,爺爺住了院,很擔心何平的案子會牽連到歐陽家,她想跟申凱打個照面,而雲宏偉的事情,也只有申凱現在有權力幫她。「申凱,你幫不幫我?如果我答應和你……」
申凱一邊埋頭簽文件,一邊說,「你說你臉傷都沒好,跑來幹什麼?好歹夠你養個吧月的了,回去吧。」
歐陽妍像是被人窺探到了**一般,哆嗦了一下,「你說什麼?」
「歐檢。」申凱抬起頭,看著歐陽妍,他即使是穿著檢察院的土氣工作服在此時也有點流里流氣的感覺,特別歪著唇,一咧開嘴,那個笑容就有些邪,還好長得帥的男人有這樣的笑容都不會覺得討厭,反而讓人有些著迷,「有時候不要太自信,答應?什麼叫答應?我們都是法學院畢業的,有時候你要想清楚,一個詞語說出來它所包含的意思。答應的基礎是什麼?答應的基礎是我有提要求,我提過什麼要求需要你來答應我?」
「你!」歐陽妍水蔥似的玉手拍在辦公桌上,氣得站起來,「申凱,別給你臉不要臉!」
「臉?我的臉嗎?」申凱摸了摸自己的面頰,繼續埋頭簽文件,「我的臉可還在我的腦袋上,不需要用口罩和墨鏡遮著,而且我一向覺得女人的臉比較重要,你們女人不是喜歡說『女為悅已者容』嗎?臉都沒有了,還能取悅誰?」
申凱一向是個毒舌,尖諷與刻薄的說話方式歐陽妍不是沒領教過,上次海月樓吃飯,申凱的態度也沒好多少,但是申凱今天隔山打牛的諷刺讓歐陽妍異常的不舒服。
「申凱,你不幫就不幫,用得著這樣嗎?」
「我覺得用不著,但你還不是開口了?」
「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