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她算什麼岳母
「江昭,葉兒會沒事的。」
江昭並未覺得失態,瞟也沒瞟容光煥發的周麗一眼,冷冷的應了聲,「嗯」。轉過背去,乾脆一伏身,把眼淚都擦在葉兒蓋在的被子上,嘴裡沒好氣的說,「我那麼貴的西裝都給你抹眼淚,我的擦在你蓋的被子上,算便宜你了。」
就好象這時候葉兒還是醒著的一樣,平時他們就是這樣的,總是忍不住的說些惡言。
江昭對周麗的疏冷並非刻意,是的確沒當周麗是回事,最開始的時候他打電話給周麗,說了葉兒的情況,周麗答應了要過來看看,可是後來連個回應也沒有,他又打了電話過去確認,結果乾脆說有事。
算了,不當有這個媽也好,他也省得去操那麼份心,他以後會勸葉兒不要計較那些的,有爸爸和弟弟在,一樣會有家的感覺,周麗這女人哪像是能給人家的溫暖的女人?
「江昭,我是來看葉兒的。」周麗此時才覺得,在江昭這裡得不到尊重的時候,自己站在這裡,竟連一個客人都不如。
「嗯,你看,她還在睡,改天她醒了,我再打電話給你。」江昭虛伏在葉兒身上,真想把她丟到浴缸里好好洗洗。
周麗氣極了,葉兒以前醒著,江昭好歹虛情假意的喊聲「媽」,現在倒好了,不但下逐客令,還直接的用「你\"字代替了。
事隔這麼久周麗才出現,在江昭眼裡只不過又是為了司傑的撫養權,真是沒有辦法讓人心情好,他的心情夠糟糕的了,真的非常糟糕,周麗再在這裡呆下去,他怕是這段時間所忍下來的情緒都要發泄出來了,因為家裡人總是擔心他的心情不好,處處忍讓他,讓他也不好意思跟家裡人發脾氣。
「哥」秦非言從開著的房門外進來,看到周麗,卻只叫了江昭。
周麗要撫養權的事情,秦非言是從江昭那裡聽過的,所以對周麗的印象好不了,是自然。
「非言。」江昭坐起來,轉過身。
「哥,走吧,吳伯安排了人過來守,我送你去樓里。」
葉兒出事後,每天都是秦非言或者卓浩送江昭去上班,輪番的在上班路上講些新鮮事情給他聽。
江昭照例去衛生間洗臉刷牙,刮鬍子,回到房間里,淡淡的跟周麗說,「媽,我想換身衣服,病房裡沒有單獨的更衣室,不太方便。」
這時候叫了「媽」,但是卻是意味更明的逐客令,周麗訕訕,秦非言推了推眼鏡,沒有叫人,只是抿著唇,給了一個牽強的乾笑,等周麗離開后,江昭把身上的睡衣褪下來扔在床/上,把衣櫃里的西裝襯衣毛衣都拿出來了,一一穿上。
秦非言替江昭理了一下襯衣后領,微微一提,「你倒是絕情得很,連丈母娘都趕。」
「你倒是善解人意。」江昭低頭看了看衣門襟,扣扣子,笑了笑。
「那當然,要不然你跟我亂一下倫?」換在平時,秦非言只會跟江昭說他不亂-倫,最近為了逗江昭開心,沒少往自己身上弄些樂子給江昭當調料。
「你可不要說得這樣大聲,小心你嫂子知道了,等會就把扎在她手臂上的針插-你手上,讓你替她輸液。」
「哎,你願意這樣,我也只有甘心情願的被你折騰了。」秦非言把江昭的公事包拿在手裡,屁股坐在窗戶邊的桌子上,「周麗來了,你也不讓她陪嫂子會,就這樣趕走了,她怕是難過了。」
「難過?」江昭對著衣櫃外面的鏡子將領帶套進脖子里,仰起頭,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哼了一聲,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他就火大得很,「她會難過?你看她的樣子像難過的嗎?我都嚴重懷疑她是不是未成年的時候生的葉兒,你看看她現在分明就是個三十來歲女人的模樣,她生葉兒的時候一定年輕得什麼都不懂,不然葉兒這樣躺在床/上,我居然從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一點憐愛,你家虞美人和我家珍姐就算是女人中不以家庭為重的典範了,但她們跟她一樣嗎?再不以家庭為重,孩子總歸是愛的吧?」
「哎,你這樣一說,我突然覺得虞美人分外可愛,招人喜歡了。」
「當然,她們雖然也從小到大的不管我們,但是關鍵時候哪次不是天遠地遠的都要趕回來?雖然有時候我們嘴上也說煩,心裡不也挺高興的嗎?可是你看看周麗,我丈人出事的時候葉兒才多大點?她就敢那樣沓無音訊的消失,把一堆爛攤子扔給葉兒,若是換了別人,我怕是一腳踹過去了。」
「火氣別這麼大。」秦非言把公事包放在自己坐著的辦公桌上,走到江昭背後,拉了拉他背後的西裝下擺,「畢竟是你岳母。」
「她算什麼岳母?嘴上叫她一聲媽已經是給了葉兒百分之一萬的面子了,我不可能留她在這裡的,你是沒瞧見,她見葉兒一次就要把葉兒急得哭上一次,我這病床/上的人可不能隨便扔給她刺激,萬一我前腳走,她後腳就開始給葉兒下猛葯,這種事情我必須提防。」
直到看到家裡的傭人過來,江昭才給了葉兒一個吻隨著秦非言出了病房。
上車后,江昭說,「非言,你其實不用來送我,我可以讓劉城來接送。」
秦非言把家裡帶的裝在保溫桶里的早餐遞給江昭,「喝點粥,今天的是紅豆熬的,吳伯說你早上吃點紅豆粥好。」他並沒有答應江昭讓劉城來接送,劉城畢竟是外人,他一直都知道江昭對外人的防備很深,怎麼可能有他和卓浩接送來得輕鬆自在?
跟他們在一起,江昭還會開開玩笑,如果跟同事在一起,怕是更鬱結了,外公叮囑過多次,一定不能讓江昭抑鬱了,大姨、姨父次次都要把他和卓浩感激一大通,說還好兄弟多,有個事,大家都能搭把手。
其實私下裡,長輩都是怨葉兒的,只是在江昭那裡碰過壁,便再也不提。
江昭不會拂了一家人的好意,他知道所有人現在都看似正常的繼續生活,卻都在處處照顧他的感受,只是不想他看出來后心理有負擔,打開蓋子,秦非言開車,江昭便開始喝粥吃小菜。
紅豆應該是泡了一整夜,豆子入口很快在嘴裡化開渣,蘿蔔丁是江昭最愛吃的下稀飯的小菜,秦家的老媽子每年都會自己做一大譚子。蘿蔔丁咬在嘴裡,脆響脆響的。
秦非言車速一直控制得比較慢,再加上早上時間,想快也快不了,江昭天天在車裡吃飯都養成了習慣,秦非言趁著紅燈看了副座的男人一眼,哎,真是邋遢了,又慫了。
換了以前,你就是打死他,也不可能在車裡吃飯,再忙也不可能,江昭是很在意形象的,現在哪還有什麼形象可言。
江昭從來不會在病房裡吃飯,秦家人送飯過去,要不然就是上班路上的車裡吃,若是雙休中午,他會到休息室去吃。
其實也不是他故意試探江昭的弱點,只是那天他把早餐送來讓江昭在房間里吃遭到拒絕後,跟江昭吵了一架,吵到最後,江昭眼睛有些紅,輕輕哽著說道,「以前有你嫂嫂在邊上的時候,我們都一起吃,她若是有些知覺,知道我一個人吃不給她吃,得難過死。」
從此後,秦非言送早餐再也不拎到樓上去,直接扔車裡,上車后,一個人開車,一個人吃早飯。
江昭吃好早飯,把蓋子蓋好,把保溫桶放到後座去,省得佔地兒,抽紙擦了擦嘴,又將紙丟到車門籃里的小紙袋裡,「非言,上次我跟你說過海岸線的事,你有沒有留意過?」
秦非言點頭,「嗯,最近海岸線的盤子在鬧事,好象越鬧越大了。」
江昭往後一靠,展了展背上的筋骨,好久沒有鍛煉過了,總覺得背上很疲勞,「你還知道什麼?」
秦非言深知江昭不可能無緣無故跟他說這些,眼光睨過去的時候,正好瞥見副座上的男人,俊顏凝沉。心裡知道他一定有些玄機,妖孽的臉上輕輕盪起一圈笑,握著方向盤的手輕輕彈敲,搜索著腦子裡知道的所有信息,「庄亦風這個盤子怕是虧吃得有些大,現在出現退房潮,雖然他舅舅給他辦的貸款,但是這事情一旦鬧大,他舅舅也要受影響,而且海岸線這個盤子扯得相當大,幾乎相當於他以前建樓的總和,這次如果真是鬧大集體退房,他怕是只有將海岸線拍賣了。」
秦非言敘述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你對這個事情怎麼看?」江昭雙臂一操,偏頭過去,目光精灼的看著秦非言。
「我?哈哈。」秦非言聽著江昭一句句的推進似的發問,突然覺得雖然葉兒的事情對江昭打擊很大,但這個傢伙對外界事物的感知度還是這樣高。
「你想吃下來?」江昭的眉鋒像刀一樣,布滿了森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