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豁出去了
這才叫怕鬼纏身鬼卻偏偏來纏身,你越是怕他還越是來,並且還叫秘書出面,把事情安排的滴水不漏,既顯得他周成林日理萬機為河陽縣老百姓日夜操勞,又讓你防不勝防,不得不跳進他精心設置好的圈套中。
尹佳卿斷定這是周成林設下的圈套,但是她明知道是圈套,她還不能不往裡跳,畢竟她是周成林的下級,下級要無條件地絕對服從上級。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尹佳卿也是在官場上混的人,對官場上的等級森嚴和以權壓人有著深刻地體會。官場的潛規則首先是等級森嚴:你是什麼官職,屬於什麼級別,有多大權力,應該享受什麼待遇,都是早已明白確定下來的規矩,誰也不能逾越。逾越了這個規矩,不遵循官場潛規則做事,其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接到梅景陽的電話之後,尹佳卿矛盾極了,心亂如麻,腦子裡也亂糟糟的,不知道該何去何從,赴不赴約。
去赴約,她怕周成林欲行不軌,對她有所圖,不少女孩子就是這樣稀里糊塗不知不覺地被領導弄上了床。
不赴約,她又擔心惹惱周成林,惹火了周成林其後果不堪設想,惹惱了周成林勢必會影響到自己前程和未來,因為周成林是她的直接領導,對她的前途和未來擁有生殺大權。
思來想去,她決定赴約,因為她也知道,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天下也不會掉下了無緣無故的餡餅,周縣長同樣不會無緣無故力薦她做團縣委書記。綜上所述,周縣長對自己有所圖,男人對女人有所圖,尤其是對漂亮女人有所圖,無非是把女人弄上床。
想到這些,她就心寒,她怎麼也沒想到周縣長會是這樣的人。
兩天前,她還以為自己錯怪了周縣長,認為周縣長不是那種人,認為周縣長是河陽縣唯一的好乾部。現在看來,周成林和劉世昌華中崇他們一樣,道貌岸然,表面是正人君子,肚子里男盜女娼,因此,她對周縣長的態度又發生了變化,她再次產生天下的男人都好色的想法,再次產生河陽縣縣委縣政府兩大院沒有一個好官的想法。
劉世昌不是好官,華中崇同樣不是好鳥,周成林和他們是一丘之貉。
這樣想,她有些後悔,後悔不該在市委考察的時候力薦周成林,後悔當時被周成林所表現出來的假象所迷惑,沒能在考察組面前檢舉揭發周成林。
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後悔已經沒有意義,眼下最需要解決的是如何度過晚上的難關,答應周成林前去赴約,還是拒絕周成林不去赴約,或者找個理由另行再約定時間和地點。
很顯然,后兩種計劃都不可取。
如果自己不去赴約,或者赴約后拒絕周成林的要求,勢必會惹惱周成林。
惹惱周成林的結果就是自己前程的葬送,周成林既然有能力能把她推到團縣委書記的位置上來,也有能力把她從團縣委書記的位置上給拉下馬。更何況周成林已經不能再與以前同日而語。
周成林以前只是常務副縣長,就有把她推上團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去的能量,現在,周成林馬上就是整個河陽縣代縣長,只要人代會選舉通過,周成林就是堂堂正正的縣委副書記,縣長,要想免她一個小小的團縣委書記,根本不用吹灰之力,只要在常委會上說一句話,尹佳卿這個人不可用,她尹佳卿的進步就好從此打住,前程就會從此葬送。
話又說回來,如果自己順從了周成林的意思,那仕途肯定會一帆風順。
大樹下面好乘涼,能靠上周成林這樣的大樹,是無數人的奢想,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的大好機會。
她已經在官場徜徉不是一日兩日,官場上的那一套,她已經了如指掌,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她接觸人員的增多,她越來越認識到官場是口大染缸,要想在官場上混,必須遵循官場潛規則,該付出的要付出,該給予的要給予,該裝糊塗的一定要裝糊塗。
可以說,在縣委大院這幾年,她學到了在學校中一輩子也不可能學到的東西,她目睹了太多的黑暗與齷齪,她看到了幹部提拔和運用中的各種權權交易權錢交易權色交易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暗箱操作,非法交易。
而且隨處可見派系爭鬥,應該說縣委大院的派系爭鬥比任何地方都慘烈。
縣委縣政府的所有領導都是有派系的,都拉著一幫人各自為政,劉世昌有劉世昌那一伙人,劉一夫也有劉一夫那一伙人,在劉世昌和劉一夫這兩大夥人中還有無數的小伙,比如,劉世昌那伙人中,華中崇又有自己的那一小伙人,趙秉義也有自己的一小伙人,他們都如同鐵路上的片警各管一段。
作為這些領導的下屬,要想得到提拔重用,進而在官場上馳騁千里有一番作為,必須找靠山,必須融入某個圈子,必須適應所謂的潛規則,雖然你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但是要想在官場上混,你還不得不違心而為之,該低頭的地方一定要低頭,該妥協的地方一定要妥協,該委屈的地方的一定要委屈。
但是,自己妥協了,屈從了,低頭了,就和洗頭房洗腳房洗浴中心的那些小姐沒有任何區別了,她們靠賣笑賣唱賣色相賺錢,自己呢?自己難道不是靠賣笑賣唱賣色相換前程嗎?
可事實是目前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自己不開竅,不去赴約,不答應周縣長的無理要求,不滿足周縣長的私慾,那麼到手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而且過了這個村,一定找不到這個店。
經過一天的苦苦思索,下班的時候,尹佳卿終於痛下決心,做出決定,去鑫雲商務賓館赴約。即使那裡是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沒有付出,哪來收穫。
她的對手白靈為了前程,什麼都放棄了,自己又為什麼不能放棄呢?
再說,白靈和華中崇是赤裸裸的交易,先是白靈付出了,給予了,拿身子取悅了華中崇,華中崇才為她辦事,把她從市劇團調到河陽。
而周成林不是這樣的,周成林是先提拔了自己,這比華中崇之流來說要大度的多,也讓她更容易接受。
下班后,尹佳卿沒有像往常那樣立馬離開,她坐在辦公室耐心地等梅景陽的電話。
本來說好下班后就讓她去商務賓館的,但直到七點鐘,梅景陽才給尹佳卿打來電話。
梅景陽在電話里告訴尹佳卿,周縣長已經洗完澡在六零八房間里等她了,讓她馬上趕過來。
聽梅景陽說周成林剛洗完澡,一股潮水般的酸楚和不安湧上尹佳卿的心頭。
周縣長為什麼要洗澡?他洗澡的目的是什麼?她的心裡開始胡思亂想起來,而且越想越多,越想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周縣長真的是對她有所圖,她的心跳開始加速。
難道就這樣不清不白地把自己的處女之身交給一個自己所不喜歡的男人嗎?
她心有不甘,開始後悔,她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已經答應了周成林,如果這時候反悔,只能把事情搞得更糟。
就在這時候,她想起大學時候的女友梅子,梅子曾經在她面前說過一句話:「女人那東西給誰不是給。」
是啊,女人那東西給誰不是給,不就那幾分鐘嗎?牙一咬就過去了。再說,你付出的只是汗水,獲得的卻是豐碩的成果,你付出只是女人的尊嚴,但是你將得到的是權勢和地位,是未來和前程。
這樣一想,她心裡安然了不少,決定豁出去了,於是走出辦公室。
下班后的機關大樓出奇的安靜,少了白天的喧囂和吵鬧,但尹佳卿的心情還是和白天一樣,煩躁不安,安靜不下來,心咚咚的跳著,猶如沙場上的戰鼓齊鳴萬馬奔騰。
尹佳卿走到縣委大樓門廳里的時候,再次接到梅景陽的電話。
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她嚇了一大跳,等她看到是梅景陽的電話后,心才有少許安靜。
梅景陽打電話告訴她,周縣長已經讓趙剛開車來接她了,讓她在縣委大院大門口等趙剛接她。
得知趙剛來接自己之後,尹佳卿沒有打車,站在縣委門口等趙剛來接自己。
尹佳卿在縣委大院門口等不到五分鐘,趙剛就開車趕了過來。
讓尹佳卿沒想到的是,趙剛把車停下來之後,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駕駛室里對她愛理不理,而是打開車門,走下車,從車前繞到尹佳卿的面前,恭敬地幫她打開車門,等尹佳卿鑽進車坐好之後,他又幫尹佳卿把車門關好,直到做完這一切,趙剛才重新回到駕駛座上,發動引擎,打轉車把,向鑫雲商務賓館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