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一個人過年

  「小雨你怎麼說話呢？」路小雨的媽媽責備道，「怎麼這麼沒禮貌呢？」


  「是我沒禮貌么？」路小雨雙手抱在胸前氣鼓鼓的說道：「我就是看不慣某些人的錢來路不正，自己怎麼花我管不著，反正我是不允許我外婆要這錢的，臟！太髒了。」


  「到底怎麼了？」阿婆問道：「小楓這……」


  「你讓他說？」路小雨冷笑道：「他好意思說么？」


  我的確沒辦法說，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路小雨的媽媽幫我解圍，把我拿出來的紅包接了過去，放在一邊說道：「別理小雨，她今天發神經。」


  「還給他。」路小雨搶過來那個紅包說道：「媽你知道他的錢是怎麼來的么？他的錢都是騙璐璐的，她和顏璐在一起，利用顏璐對她的感情勒索顏叔叔的錢，一次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路小雨看著問道：「你敢說不是么？你敢反駁么？」


  的確，我不敢反駁……


  見我不說話，路小雨把那個紅包丟回在我身上，起身說道：「你走吧，我家不歡迎你，帶著你的東西走。」


  紅包砸在我的身上，掉落在地上，我彎腰拾起來尷尬的說道：「阿姨我先回去了，提前祝你們新年快樂。」


  「這……這……」阿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也不敢繼續停留在這裡。


  快步離開路小雨的家，走出小區我趕緊上了自己的車，靠在椅背上點燃一根煙，有那麼一瞬間我有一種想回去解釋的衝動，不過理性戰勝了感性，解釋與不解釋又有什麼兩樣呢？既然選擇了，就不應該後悔，顏璐的性格還是有些倔強的，那種隱藏在骨子裡的倔強，如果她知道了事情的真像，我嚴重懷疑她會放棄在法國的學業選擇回來。


  平時擁堵的城市在年關之前變得暢通，我在二環上肆意的踩著油門，將所有車窗都打開，聽著發動機的轟鳴聲，以此來釋放內心的鬱悶，發泄的差不多了回到自己的住的小窩酣然入睡。


  年三十！

  在一陣鞭炮聲中醒來，隔壁的鄰居在忙著貼春聯，男人手裡拿著春聯，女人在一邊幫他把漿糊塗抹在對聯的背面，兩個小孩子站在一邊仰頭觀望。小區內也拉起來祝福業主的橫幅，門口的便利店貼出了通知，中午要關門回家過年了，年初六回來營業。


  很多人在超市選購東西，蔬菜區已經看到什麼新鮮的青菜了，肉類區那也只剩下一點骨頭什麼的，即便是沒有什麼貨了，仍有好幾個家庭主婦在選購，我並不打算和她們湊熱鬧，自己在貨架邊轉了幾圈，搬了三箱啤酒放在購物車裡面，兩條玉溪，路過賣速食麵的地方又抬了兩箱盒康，吃速食麵肯定少不了火腿腸和榨菜，一股腦的買了好大一堆。


  去結賬的時候，老闆送了我兩個蘋果，笑著說道：「這兩個蘋果不賣送你了。」


  「謝謝。」我微笑說道：「新年快樂。」


  老闆憨厚的說道：「新年快樂，你買這麼多東西怎麼拿啊？用我的手推車拉上去吧，拉完幫我送下來就行了。」


  我謝過老闆，用他的手推車把這些東西送回到自己的住處，回來還車的時候看到剛剛選購那幾個家庭主婦，每個人都買了很多東西，她們都在等著用車，我幫其中的一個把東西放在車上，她才拉出去沒幾步就掉了一箱可樂下來，我又走過去幫她放在車上，索性當義務勞動，送她回到小區裡面。


  下午兩點，瀟瀟給我打來電話，她知道我在成都舉目無親，關切的問道：「秦楓你在哪過年呢？要不要來我家？我爺爺奶奶今年在我家過年，你也一起過來吧，熱鬧。」


  「我不過去了……」我撒謊說道：「我在路小雨家裡過年呢，和他奶奶在一起。」


  「噢。」瀟瀟鬆了一口氣說道：「有人陪你一起過年就好，我怕你一個人太寂寞。」


  「不寂寞。」我笑著說道：「我從來都不寂寞，心裡始終裝著雅婷呢，怎麼可能寂寞？」


  「秦楓……」瀟瀟勸我說道：「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雅婷，但是雅婷她走了，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你確定要這麼等下去么？」


  「別為我擔心。」我對著電話說道：「一切順其自然吧，我會照顧好自己，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知道該如何取捨，過完年我要開個酒吧，名叫waiting，要搞會員制，開業之後你必須過來辦個鑽石會員卡。」


  「行。」瀟瀟說道：「就這麼決定了，到時候我帶朋友過來玩，不和你聊了，我爺爺叫我過去打牌，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掛斷電話，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睡夢中再次出現了那片金黃的麥浪，麥浪中仍舊有楚雅婷的身影，她雙手捏著自己的婚紗，跑向天際邊。我知道我永遠追不上她的腳步，目送她遠去……醒來后淚流滿面。


  晚上7點，接到顧妃打來的電話，也沒聊什麼，簡單的寒暄之後她也祝我新年快樂。我從卧室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每個台都是春晚，我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拿著手機找了一張楚雅婷的照片發在了朋友圈，這張照片是她的背影，照片做了簡單的修飾，用了模糊的特效，乍一看就是一個身材好到爆的美女，穿著一身白色的雪紡衫，長發披在背上，她的右手在撥弄自己的長發……


  我把這張照片發在了朋友圈，配了一句話：新年快樂。


  照片才發出去，童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道：「我沒打擾到你吧？」


  「沒有啊。」我假裝開心的說道：「在和路小雨的家人看春晚呢。」


  「噢。」童謠答應了一聲說道：「新年快樂。」


  「也祝你新年快樂。」


  我們兩個人加一起說了四句話，電話就這麼結束了。


  全國人民都在準備年夜飯的時候，我燒了一壺開水，拆了一包榨菜，和火腿腸一股腦的塞進了泡麵桶裡面。等著水燒開就把我的面泡上，這就是我的年夜飯，吃完這碗面，這個年也就這麼過了。


  去年的今天，我和楚雅婷窩在她的家裡，雖然只有我們兩個人，她仍舊炒了四個菜，還開了一瓶紅酒。前年的年夜飯，我們倆一起包餃子，以為內包的太丑而且捏的不夠好，煮餃子的時候全都爛掉了……這也是去年年夜飯吃炒菜的原因，回憶有那麼多美好的畫面，而我卻不敢在回憶中徜徉……


  往年時光在眼前閃過，我坐在桌前盯著等待這加開水的一盒泡麵，眼眶微微濕潤，熱水壺傳來水被燒開的訊號，我走過去將開水倒入泡麵里，用塑料叉子將口封好……


  門外傳來了一些異響，開始我還以為我聽錯的，抬起頭看了看牆上的時鐘，還有五分鐘就跨年了，這個時候不可能有人在門外瞎溜達。


  就在我懷疑自己出現幻聽的時候，房門開了……


  沒錯，我沒看錯，我的房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