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瀟瀟她來了

  童謠走後，身邊的這群人又是各種議論，聽他們的對話不難分別，這些人都是跟著童謠父親的學生，童謠在的時候，他們都不敢亂插嘴說話，童謠走了他們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有人說用物理刺激的療法，還講了一個笑話說道：「新來的護士妹妹打點滴技術差，護士長讓她給一個熟睡的病人打針，她打了一針，偏了，看病人沒醒，悄悄地拔出來重打，結果一針又一針，不知不覺從頭打到腳……就在妹妹香汗淋漓想再找位置打針時，病人一躍而起，咆哮著罵道：你真當我睡死了？從頭扎到腳！」護士落荒而逃。第二天上班，被叫到院長室，院長激動地握著護士妹妹手說：「謝謝，太謝謝了，你真牛，8年的植物人被你扎醒了……」


  病房內的一群人跟著鬨笑起來，媽了個逼的，老子怎麼像個小丑呢？被她們這些人用來消遣！

  童謠的父親咳嗽了一聲，厲聲說道：「看看你們成何體統？你們是未來的醫生，哪有醫生當著病人的面開這樣玩笑的？一點醫德都沒有，還學什麼醫學？都滾回去重新學你們的思想道德課去。」


  頓時，病房內鴉雀無聲，全都不說話了！一個個膽怯的看著童謠的父親，童謠的父親也是真的怒了，一點面子都不給這些人留，又是惡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童天賜穿著一身西裝從外面進來，看到老爺子發了這麼大的火，急忙安撫老爺子說道：「爸你這麼大歲數了，和他們一般見識幹什麼啊，本來都該退休了，帶實習生就當是愛好了，犯得著這麼動氣么？」


  看看！看看！這就是孤傲的童天賜說出來的話，當著這些人的面，根本就不給人家留面子，不留面子也就算了，還數落了這些人。


  他們看童天賜的眼神都不對勁！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老爺子摸著自己的胸脯說道：「你們都出去吧，天賜你在這看著點秦楓，謠謠一會兒就回來了。」


  童天賜脫掉西裝，穿著襯衫在我的的床邊玩手機，我不讓自己睡著，就是在等瀟瀟的到來，不能動、不能表達自己的任何意願，時間都彷彿是靜止的。在心裡開始一秒一秒的默數，我期待可以和瀟瀟有一點交流。


  牆上的時鐘顯示十一點，病房的門被推開了，率先走進來的是童謠，跟在她身後的瀟瀟進門就衝到了床邊，都沒理會童天賜，她趴在我的身上問道：「秦楓……秦楓你記得我么？」


  我誰都記得！可是我怎麼表達呢？我盯著瀟瀟看，她也在盯著我，一臉緊張的樣子，不停的問道：「秦楓……秦楓你真的認識我了？你……給我一點反應好不好？」


  反應？我如何做出反應啊？我……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看著瀟瀟快速的眨眼，內心在祈禱瀟瀟一定要明白我的意思啊。


  結果可倒好，瀟瀟見我快速的眨眼，她傻了！她盯著我也不說話了，整個人都獃滯了。


  「怎麼了？」童謠來到床邊問道：「瀟瀟你……」


  瀟瀟終於回過神，試探著問道：「秦楓你記得我對么？你要是記得我，你就眨兩下眼睛。」


  我聽了瀟瀟的話，配合著眨眼兩次，沒想到一邊的童謠比瀟瀟還激動，喊道：「哥……哥……你快看……秦楓有意識。」


  童天賜已經注意到了，他急切的問道：「秦楓你認識我么？你要是認識我，你也眨眼兩次。」


  我配合著眨眼兩次。


  童天賜激動了，說道：「秦楓是有意識，只是他沒辦法表達。」


  瀟瀟捂著嘴忍著哭泣說道：「秦楓你到底怎麼了？你能說句話么？」


  童天賜提醒瀟瀟說道：「你別急，我們現在不知道秦楓到底有多少意識，或者是條件反射的一種，他做的手術傷到了腦神經，現在失語、不能控制肢體都是在預料之中的，整整沉睡了三個月，醒來才沒幾天就有意識，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讓我和秦楓交流交流，看看他目前有多少意識。」


  瀟瀟很自覺的讓到了一邊，童天賜一本正經的對我說道：「秦楓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辦法用更多的方式表達、反饋。你現在全身能動的也就是眼睛，那我就問一些簡單的問題，你用眨眼的動作來回應我，你能理解我這些話么？如果可以，眨眼兩下。」


  我快速的眨眼兩下，童天賜接著說道：「那我們現在開始，你知道自己為什麼躺在這裡么？」


  我眨眼配合。


  童天賜繼續問道：「你是否能回憶起自己以前的所有事情？如果可以，眨眼兩……三次。」


  我很快眨眼三次。


  這時，童天賜的父親從外面走進來，問道：「秦楓有意識？」老爺子似乎還有點不太相信。


  「有了。」童天賜臉上難得一見的興奮，「爸，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的多，他的意識完全清晰，只不過大腦沒辦法協調身體其他器官。」


  童天賜的父親來到床邊問道：「孩子你感覺怎麼樣？」


  童謠補充道：「你要是能聽懂我父親的話，你就眨眨眼。」


  我只能眨眼回應，童謠的父親點點頭問道：「你來自哪裡？成都？北京？還是上海？第幾個答案你就眨眼幾次？」


  我配合著眨眼一次，童謠的父親繼續問了一些具有選擇性的問題做試探，我都一一作出正確的回應，最後他們終於了解我現在的狀態了，知道我只是不能行動，意識什麼都正常。


  瀟瀟驚喜的說道：「秦楓沒有失憶，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好起來？」


  童謠解釋道：「他不會有失憶的後遺症，腫瘤的位置和腦部記憶區域無關，現在看來，秦楓恢復的真不錯。」


  童謠的父親接著說道：「人體的任何細胞都具有自我修復的能力，腦神經細胞也是一樣，你們在美國喚醒他的時候，他的眼睛可以動么？」


  「動不了。」童天賜十分肯定的說道：「眼球都不會轉動，眨眼頻率也不是正常的。」


  「這說明最近幾天他的腦神經在恢復，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的大腦就能協調肢體了。」


  「要多久？」瀟瀟關切的問道：「一周還是兩周？」


  「這就不好說了。」童謠的父親舉例說道：「因個人體質不一樣，恢復期也是不一樣的，切記最近不要讓病人受到什麼刺激，安心靜養最好，另外最近一周不要主動喚醒他，等他自然醒來，和他做一些簡單的交流，不要讓病人過於疲憊，睡眠才是對身體最好的修復。」


  童謠點頭說道：「爸我知道了，我親自陪在秦楓身邊，有什麼消息我第一時間向你彙報。」


  我躺在床上，用祈求的眼神看著瀟瀟，我多麼希望她能讀懂我此時的眼神，和我說一說楚雅婷的消息，可是所有人都似乎在有意隱瞞楚雅婷的消息。


  瀟瀟自言自語的和我說了半個小時，後來我就睡著了，最近一直在做同一個夢，就是那片金色的麥田，那片金色與湛藍的交匯處，總能在那裡看到穿著婚紗的楚雅婷，每次去追逐的時候，都是越追越遠，後來我索性也不追了，遠遠的看著，這樣反而讓溫存停留的更久。


  這一覺可能睡了好多天的樣子，我再次醒來已經不是被音樂所喚醒，而是自然而然的醒來，童謠和瀟瀟都在病房，牆上的電子時鐘顯示的12:32分，日期是11月2日。


  這次醒來我竟然發現自己的手指，可以輕微的活動，而且有一種口乾的感覺，細心的童謠發現了我的手指在動，我用手指指著病房內飲水機的方向，童謠會意，給我接了一杯水，用小勺子喂我，一杯水喝完，童謠興奮的把她父親和哥哥都叫了過來，老爺子又和我交流了幾句，在和我交流的時候，童謠給瀟瀟打電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瀟瀟，還說用不了多久，我一定會痊癒的。


  老爺子和我交流完對身邊的童天賜說道：「天賜你做好記錄，尤其是時間上要記錄的準確，稍後給秦楓做一個身體檢查，尤其是頭部的片子要好好拍，觀察腦神經附近的細胞構建……」說了一大堆我聽不懂的專業術語，平時孤傲的童天賜在老爺子面前特別認真，拿著筆記本把老爺子的話都記了下來。


  第二次自然醒來是在11月6號這天，其實也算不上是自然醒來，因為我睡夢中聽到了瀟瀟的聲音，我微微睜開眼睛，看到電子時鐘日期是11月6號，時間是22:29分，因為時間比較晚，瀟瀟和童謠並沒有察覺到我醒來，我也不想讓她們發現，睜開眼看到瀟瀟我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又好了一些，已經對外界的聲音產生了敏感，我不想讓她們發現我醒來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她們倆正在討論關於楚雅婷的事。


  瀟瀟：「謠謠我現在特別擔心，秦楓醒來問關於雅婷的消息怎麼辦嗎？我們要怎麼說？」


  童謠似乎也沒想好，說道：「能瞞一天就瞞一天吧，病人最不能受到的就是刺激，秦楓完全恢復后我們再慢慢告訴他吧，秦楓現在不能接受太多的刺激。」


  「謠謠我不騙你，秦楓和雅婷兩個人經歷的真的是太多了，這些年我都看在眼裡，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秦楓如果問了雅婷的事，我們不告訴他反而會讓他更著急，這對他的恢復有利么？」


  「我不知道。」童謠說道：「對外界的刺激分為正面刺激和反面刺激，或許這種刺激會對他的恢復更有利，產生一種行動的嚮往，對了……做手術前雅婷和秦楓各自寫了一封信交給我，秦楓寫給雅婷的，我已經轉交給雅婷了，雅婷給秦楓的信還在我這。」


  瀟瀟問道：「你看了么？雅婷給秦楓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