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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就這樣吧,你馬上安排人下個通知,下午開集團黨委會,要通報下趙大健的問題,還要安排人主持印刷廠的工作。」孫東凱說。


  我點點頭,站起來。


  「我和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注意保密,對任何人都不要講,任何人,明白?」孫東凱說。


  「明白!」我說。


  「嗯……」孫東凱沉吟了下,接著說:「對了,前幾天我安排你查的那個匿名信的事,結果如何了?有眉目了嗎?」


  「暫時沒有任何眉目!」我說。


  「哦……」孫東凱點點頭:「多想想辦法,多打探下……」


  「好的,我儘力而為的!」我說。


  「但是要注意,打槍的不要,悄悄地幹活……」孫東凱又叮囑我。


  「我明白!」我說。


  「好了,去吧!」孫東凱從我擺擺手。


  我出了孫東凱辦公室。


  我剛離開,孫東凱就出去了,我猜他是去找雷正了。對於這樣一個小案子,我想雷正不會不給孫東凱一個人情,反正這對他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反正孫東凱又不是過分地要求他將趙大健無罪釋放。


  誰都知道,中國現在的法律,迴旋餘地從來都是很大的,關鍵還是看掌控法律的人怎麼去操作。就拿貪官判刑來說,貪污受賄10萬的能判10年,100萬的說不定是8年,1000萬的可能又是10年,一個億的說不定是死緩或者無期,而800萬的也有判死刑的。


  亂套了,沒真事。


  不過這些也不是我等屁民能操心得了的事。我還是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吧。


  我接著安排人給集團各位領導下通知,下午三點在集團黨委會議室開黨委會。


  然後,我直接去了秋桐辦公室,她正在看一個文件。


  我把今天上午發生的關於趙大健的事情以及孫東凱和我的談話內容全部告訴了秋桐,孫東凱雖然讓我保密,但我在秋桐面前顯然做不到。


  當然,我沒有告訴秋桐此事是我一手操作的,更不會告訴她是趙大健在背後搗鼓的她。


  聽我說完,秋桐十分震驚,目光獃獃地看著我,半天不說話。


  我沖她笑了下,坐在她對過:「正義終於到得到伸張了,俗話說得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你看,過去這麼久,作惡的人還是被抓了出來,這就是報應啊!」


  秋桐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緊緊抿了抿嘴唇,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東西在晃動,顫抖著說:「我……我沒有想到,當年……你竟然遭受了如此的劫難……我不知道……當年,你竟然被人這樣傷害過……」


  秋桐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疼憐和痛楚,她此時想到的不是趙大健如何受到懲罰,而是在心疼我當年的遭遇。


  我的心裡不由十分感動,又覺得很溫暖,不由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秋桐的手有些發冷,在微微顫抖。


  秋桐低下頭,接著抽回手,雙手捂住了臉。


  看到秋桐的樣子,我的心裡湧起萬般柔情,還有些衝動,不由想過去擁住她安慰她。


  想起有些日子沒和她親熱了。


  這想法有些邪惡和罪惡。


  可是,我知道這不能,門沒有關,這裡隨時都會有人進來。


  我掏出紙巾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出去了……」


  說完,我輕輕走了出去,帶上門。


  回到辦公室,想著剛才秋桐的樣子,想著08年我經歷的苦難歲月,心裡突然有些發酸,不由揉了揉眼睛。


  中午下班后,我獨自到集團附近的一個麵館吃飯,要了一碗面,低頭默默地吃著,邊想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正邊吃邊琢磨,有人走到我對面的座位坐下。


  我沒有抬頭,繼續吃自己的面。


  「fuwu員,來碗面!」他招呼了一聲。


  這聲音聽起來耳熟,我抬起頭。


  「是你——」我說。這人是曾。


  曾沒有說話,沖我沉沉一笑。


  「真巧,你也來這裡吃飯。」我說。


  「不是巧,我是特意來找你的。」曾說。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吃飯呢?」我笑起來。


  「我要是想找你,就一定能找到你,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曾也笑起來。


  「找我有事?」我說。


  「肯定的,當然。」曾說。


  「什麼事啊?」我說。


  曾看著我,眨了眨眼睛:「你此刻看起來似乎很淡定。」


  「淡定?我一直就這樣,你覺得我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嗎?」我說。


  「一個人在這種時候能如此淡定,這說明,要麼此人的內心很強大,要麼,是此人早就有心理準備,你屬於哪一種呢?」曾說。


  「我不大明白你這話的意思哦……」我繼續笑。


  「老弟,似乎我那天的感覺並沒有錯。」曾說。


  「什麼感覺?」我說。


  「那天我和你說過,我說我感覺似乎正在被你利用,似乎你弄個圈圈讓我鑽,還記得不?」曾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記得,你是說過這話,不過,我不贊同,我認為你只是職業性的敏感,想多了。」我說。


  曾搖了搖頭:「到現在,我似乎沒有想多,似乎,事實真的驗證了我的想法。」


  我笑起來:「這話怎麼說?」


  曾目不轉睛地盯住我:「上午我派人找你了。」


  「你說的那兩個警察是吧,是的,我見到他們了。」我說。


  「這麼說,事情的結果你知道了,知道那案子破了,知道08年對你實施暴力搶劫的人就是我們抓住的那兩個男子。」曾說。


  「是的,知道了,你看我的記憶力還可以吧,過去好幾年,我還是能認出他們。」我哈哈笑了下。


  曾沒有笑:「你也知道那兩個人是受人指使對你乾的搶劫勾當了,知道那個指使的幕後人是誰了,是吧?」


  我嘆了口氣:「是的,知道了,沒有想到那兩個人是受人指使的,幕後指使人竟然是我的同事,這讓我感到十分震驚,如果不是警察說他自己承認,我簡直不敢相信,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曾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我說的哪裡有不對的地方嗎?」我說。


  「你在給我演戲。」曾說。


  「演戲?我幹嘛要演戲?我演的什麼戲?為什麼說我在演戲?」我做莫名其妙的樣子說。


  「你演的什麼戲我,為什麼要演戲,原因我具體說不出,但我直覺你就是在演戲,為什麼說你在演戲,就因為我的直覺,就因為我是警察,就因為我辦案無數閱人無數,就因為的職業敏感性……」曾說。


  「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我自己都沒想那麼多,你想的比我都多。」我說。


  曾淡淡一笑:「易主任,直覺這東西很奇怪,這些年我靠直覺破過很多案子,我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我極有可能真的是被你利用了,我不知不覺進了你的圈套。」


  我也同樣淡淡一笑:「曾隊,我承認直覺有時候是管用的,有時候我也很相信直覺,比如,我此刻就直覺你的直覺是錯誤的,是有誤差的,儘管你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我也不想否認,但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年前你抓我,也是憑直覺的不?那次你的直覺是否準確呢?」


  曾一怔:「那次……」


  「是的,別的我不知道不好說三道四,就說發生在我身上的那次。」我說。


  「這個……」曾的口氣有些動搖。


  「作為警察,辦案是要靠直接的證據的,怎麼能憑直覺呢?這是不科學的哦。」我說。


  曾笑了:「你在給我上課?」


  「不敢,我只是提醒你,只是就事論事。」我說。


  曾沉默了一下,說:「其實我還是懷疑你在利用我。」


  我說:「我不解釋,但我只想說,我沒有給你帶來任何壞處吧?沒有傷害到你危及到你的任何利益吧?相反,我給你提供了線索,幫助你多破了一個案子,你該感謝我才是呢。」


  「其實我是想說這個案子有點蹊蹺之處。」曾說。


  「哪裡蹊蹺?哪個案子?」我說。


  「就是前些日子解放路中段的那個搶劫案,我認為有一個細節值得推敲,有點蹊蹺。」曾說。


  「什麼地方呢?」我說。


  「據我們調查的目擊者反應,還有犯罪嫌疑人自己的交代,那兩個男子剛剛對那婦女實施搶劫,突然天降兩個身手不凡的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把這兩個犯罪嫌疑人撂倒制服了,很輕鬆,動作很老辣,似乎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同時,從他們出現的及時和出手的迅猛來看,又似乎他們是早就準備好的,一直就等著犯罪嫌疑人作案,而且,在那兩名男子被撂倒受害人報警警察趕過來之後,那兩個見義勇為的人不知怎麼就不見了,受害人想感謝他們的也沒找到,誰都沒注意到他們是怎麼消失的……老弟,你說,這是不是很蹊蹺呢?」說完,曾看著我。


  我說:「這不蹊蹺啊,見義勇為的人做好事不留名,很正常。至於你說的他們出現的及時,我想是巧了,正好路過,至於你說的他們身手不凡,我想還可以說是巧了,是正巧兩個受過武術訓練的人經過,說不定這倆是剛退役的武警或者特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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