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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嬸子,你千萬不要這樣,你這樣說我可受不起,」冬兒說:「小克一個人在外打拚這麼多年,是很不容易的,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和小克之前的事情,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沒有怪過他,這不怪他的,要怪,也只能怪我不懂事,怪我不知道珍惜,怪我做事太衝動,當然,也有其他外在的因素,如果沒有人暗地下絆子,如果沒有人明著一套暗著一套設計圈套讓我鑽,我們也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媽媽沒有說話,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接著又是嘆氣。


  冬兒接著說:「嬸子,凡事都是緣分,一切隨緣,咱娘倆能有這些日子的相聚,就是緣分,我和小克的事情,你就不要糾結不安了,小克和海珠既然已經登記結婚,我不會做任何不理智的事情的,而且,我和海珠也還算是朋友,包括海珠,大家都是熟人……當然,如果海珠真的沒有腦子做出什麼不理智的決定,那也和我無關,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命,有些事,不管我們的主觀意願如何,但結果卻只能是隨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我們娘倆的緣分不會就只有這一次的,也不會到此為止的,我相信,我們的緣分還會延續的……」


  冬兒隱晦的話語里顯然帶有幾分暗示。不知媽媽聽出來沒有,或者媽媽即使聽出來了也只能裝做沒聽懂,她不想說話傷了冬兒,卻又對現實的情況感到傷心和糾結無奈。


  「哎……屋漏偏偏縫下雨,你看我這tui,唉……」媽媽開始轉移話題了。


  「呵呵……嬸子,你這tui好的很快,再過些日子我看就能徹底灰恢復了,不要著急,安心養傷,我在這裡陪著你呢,沒事我們娘倆一起聊天不也是很好嗎?」冬兒說。


  媽媽笑了起來:「這倒也是……」


  她們繼續聊天,我心亂如麻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耳邊迴響著冬兒曾經說過的那些話:「愛,絕不是缺了就找,更不是累了就換。找一個能一起吃苦的,而不是一起享受的;找一個能一起承擔的,而不是一起逃避的;找一個能對你負責的,而不是對愛情負責的。愛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兩個人的努力,兩個人的奮鬥,兩個人的共同創造……如果你想任性,那就先學會承受,能承受後果才可以任性。如果你想獨立,那就先學會堅強,能忍住傷痛,才可以獨立。如果你想放肆地愛,那就先學會遺忘,忘掉過去的痛楚,才可以繼續去愛。你可以去做一切事情,但前提是不會為結果傷悲。一個人真正的強大,並非看他能做什麼,而是看他能承擔什麼……」


  一個人真正的強大,並非看他能做什麼,而是看他能承擔什麼。默默品味著這句話,我走到那小超市門前,也就是冬兒說的那雜貨鋪。


  裡面沒有顧客,只有那個林亞茹的手下正坐在裡面看電視。


  看到我進來,他刷地起立,筆直地站著:「副總司令好——」


  我沖他點點頭:「好了,坐……」


  他沒有坐,稍息了一下,看著我:「易哥,你父母最近在家裡一直沒出去,你媽媽最近連門都沒出,你家裡還來了個女孩子,估計是你家的親戚……」


  我說:「父母心情不好,不大願意出門……那個女孩子是家裡的親戚,來看望我父母的……」


  他不認識冬兒。


  「嗯……」他點點頭。


  「這事兒你沒和林亞茹彙報吧?」我說。


  「沒有啊,你家裡來了親戚,這樣的事情用不著彙報的……」他笑著。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


  我點點頭,說:「最近,在這裡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動靜吧?」


  我其實是擔心冬兒住在這裡會帶來跟蹤的尾巴,那尾巴自然是伍德的人。


  他搖搖頭:「沒有,任何異常的動靜都沒有。」


  我放心了些,冬兒請假回家探親這是人之常情,加上伍德已經出國,他未必會對冬兒有什麼懷疑,也未必會安排人跟蹤。似乎,這沒有必要。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林亞茹打來的。


  「說——」接通電話,我說。


  「易哥,你剛走我就把伍德去日本的情況彙報給了大本營,」林亞茹在電話里低聲說:「大本營剛剛來電,說經我們東京站的人調查發現,伍德今天上午剛剛帶著阿來飛離了日本……」


  「他們去了哪裡?」我說。


  「菲律賓,馬尼拉!」林亞茹回答:「他們剛剛抵達馬尼拉機場……我們駐馬尼拉工作站的人已經盯上了他們……」


  伍德果然沒有從日本回大陸,而是直奔了馬尼拉,但我估計馬尼拉不會是他的終點,伍德和菲佣是沒有什麼業務聯繫的。


  既然馬尼拉只是伍德的中轉點,那麼,他的下一個目的地會是哪裡呢?

  我的腦子裡倏地閃出一個名字:緬甸,仰光。


  如果是仰光,那麼,就可以解釋清楚為什麼伍德此次出門不帶皇者而是帶阿來,皇者沒有染指過伍德在東南亞的事情,而阿來一直是伍德在東南亞事務的馬前卒。


  如果伍德的目的地真的是仰光,那麼,在這樣的時候,他去那裡幹嘛?


  想到春節臨近,想到伍德和緬甸政府軍的關係,想到伍德此次先飛日本不知是何目的,我的心不由緊了起來……


  想到去年春節期間李順和白老三的驚天血戰,難道,今年這個春節註定要不平靜註定要掀起波瀾?難道這個年註定要無法順利安穩度過?伍德到底要打算搗鼓什麼洋動靜?是要在南邊搞動靜呢還是打算南北同時搞?如果搞,動靜會有多大呢?

  胡思亂想著,我的心裡不由就不安起來,邊琢磨邊回到家裡。


  吃過午飯,冬兒對我說:「和你爸媽說說話吧,我去收拾廚房……」


  冬兒儼然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主人翁責任感很到位。


  「你休息下吧,我去收拾。」我說。


  「別了,這不是男人乾的活,還是我來吧……」冬兒說著笑了笑,出去了。


  我走進媽媽的房間,坐在媽媽床頭。爸爸也進來了。


  「小克,最近單位的事情怎麼樣?」爸爸說。


  「還好,還是那樣。」我心不在焉地說。


  「出了這事,你的工作有沒有受到影響?」媽媽問我。


  我笑了下:「沒有任何影響,我還是繼續做原來的工作,一切照舊……」


  我不想讓父母為我工作的事焦慮和操心。


  「哦……那就好,那就好……」媽媽鬆了口氣。


  爸爸皺起眉頭:「可是,關於你和秦璐的事情,外面總是有風言風語的吧……這種事在單位里傳起來,對你總歸是很不好的,對你的個人形象是很不利的……」


  「嘴巴長在人家臉上,人家要想說,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但我和秦璐沒有那事,我不在乎,再風言風語,過去這一陣子也就好了。」我說。


  「這就是說你現在在單位其實是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的,是不是?」爸爸說。


  「嗯……」我點點頭,然後笑了下:「不過沒事,我會自己解壓的,單位同事和領導對我都很關心照顧的……」


  爸爸沉默片刻,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顯然,我的話沒有讓他感到輕鬆。


  媽媽這時說:「這次你的事,聽老黎說,多虧了秋桐啊,她運作了一批上面的記者,這批記者的到來,對你無罪釋放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我點點頭:「是的,多虧了秋桐的。」


  「那個……秦璐……真的是自殺的?」爸爸又問我。


  我看著爸爸說:「是的,警方是這麼做出結論的,他們既然這麼做結論,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依據……」


  媽媽憤憤不平地說:「這些辦案的警察,為什麼不早做這個結論,早得出這個結果,你也不用背抓進去受罪了,你和海珠的婚禮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幫警察……太惡劣了,怎麼著也得等婚禮結束后再找你吧,怎麼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婚禮粗暴打斷呢,太沒有人性了……不但如此,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和秦璐的死有關,說秦璐流產你簽字的事,這不明擺著是故意搗亂的嗎?我看他們辦案是一方面,成心搗亂也是一方面……」


  媽媽的話提醒了我,或許,真的是有這樣的成分,或許這幫警察真的是有人授意他們這麼做,堂而皇之打著辦案的名義將婚禮徹底搞散,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我的名聲徹底詆毀,這也許是他們除了辦案之外的另一個附帶目的。


  誰會授意他們這麼做?顯然,除了雷正就是伍德,或許是他倆共同的授意。


  想到這些,我的心裡不由有些發狠……


  爸爸說:「現在說這些是沒用的,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雖然他們的做法從情理上來說不大合乎規範,但從人家的工作職責和辦案程序來說,找不到人家任何責任和毛病,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小克沒有把柄被人家抓住,他們就是想搗亂也沒機會,所以,一味怪人家沒用,關鍵還得從自身找原因……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多從主觀上反思自己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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