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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桐輕聲說:「人只能活一次!千萬別活得太累!如果我們能持有一顆平常心,坐看雲起雲落,花開花謝,一任滄桑,就能獲得一份雲水悠悠的好心情。做平常事,做平凡人,保持健康的心態,保持平衡的心理,如果我們能以這種最美好的心情來對待每一天,那每一天都會充滿陽光,洋溢著希望……」


  我看著夜色里秋桐模糊的表情,突然感到一陣心酸。


  有些傷痕,劃在手上,癒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傷痕,劃在心上,那怕劃得很輕,也會留駐於心。有些人,近在咫尺,卻是一生無緣。生命中,似乎總有一種承受不住的痛。有些遺憾,註定了要背負一輩子。生命中,總有一些精美的情感瓷器在我們身邊跌碎,然而那裂痕卻留在了歲暮回首時的剎那……


  想起一句話:愛情就像織毛衣,建立時一針一線,千辛萬苦,拆除時只需一方輕輕一拉,曾經最愛的人就變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這件毛衣的線頭,就拽在兩個人的手中,幸福還是痛苦,往往就在一念之間……


  或許,愛上一個人容易,等平淡了后,還堅守那份諾言,就不容易了。愛,從來不是迎合。吵不散,罵不走,才算是真愛。其實,真愛一個人,你會陷入情不自禁的旋渦中。她讓你流淚,讓你失望,讓你糾結,讓你鬱悶,讓你失落,讓你惆悵,但即便這樣,她站在那裡,你還是會走過去牽她的手,不由自主……


  回到宿舍之後,我睡了一覺,睡到中午直接去了機場,買了下午的機票直飛寧州。


  寧州,我又回來了。


  此次回寧州,心緒複雜而糾結。


  下飛機后,我去商場買了一大包禮物,又去鮮花店買了一簇鮮花,直奔海珠家。


  雖然心情很糾結很抑鬱很忐忑,但我還是必須要去。


  有些事,我是無法迴避的。


  到了海珠家門口,我定定神,敲門。


  敲了幾下門,沒人開門。


  繼續敲,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阿珠——」我邊敲門邊叫起來。


  仍舊沒有人來開門。


  我掏出手機打海珠家的座機電話,隱約聽到了屋裡電話的鈴聲,卻沒有人接電話。


  「阿珠,是我……」我邊繼續打電話邊敲門邊叫。


  但一直沒有任何反應。


  這時對門的門打開了,一個男的沖我說:「哎,你喊什麼?」


  「我敲這家的門的……」我說。


  「他們家人不在,今天一大早就一起出門了……」


  「啊——」我楞了:「那你知道不知道他們到哪裡去了?」


  「不知道!」對方說著就關了門。


  我站在海珠家門口愣住了,海珠和父母都出門了,到哪裡去了呢?


  我接著撥打海珠的手機,還是關機。


  發了半天呆,我下樓,直接去了海珠的酒店,正好在大堂里遇到張小天。張小天見我來了,忙讓我到他辦公室去坐。


  「海珠還有她父母到哪裡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一坐下我就問張小天。


  張小天沉默了片刻,說:「今天一大早,海珠和她父母一起去上海了……」


  「去上海?幹嘛的?」我說。


  「去了浦東機場。」張小天說。


  「浦東機場?」我看著張小天:「她……他們要求哪裡?」


  「澳大利亞,悉尼……」張小天說:「這會兒,他們的飛機該起飛了……」


  「他們去了澳洲!」我呆住了,怔怔地看著張小天。


  「我正想告訴你的,上午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關機……可能你那會兒正在飛寧州的飛機上……」張小天說:「海珠昨天召集我和林亞茹一起說了下,說她要和父母要一起到澳洲去散散心,今天中午的飛機,公司的事情交給我和林亞茹打理……」


  「去澳洲……散心……」我喃喃地說。


  無疑,海峰在那邊已經安頓好了,海峰要接他們過去住些日子。海峰這樣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慮,一來接父母過去看看他的新窩,二來是因為之前出的那事,他知道父母和海珠心情都很不好,於是就接他們到那邊去換個心情。


  海峰這樣做無可厚非,呵護情理,只是卻瞞住了我,直到他們走了海峰也沒有告訴我,海珠同樣也沒有告訴我。


  不知是他們無意的還是有意的,是忘記告訴我了還是感覺沒有必要告訴我。


  我的大腦有些亂糟糟的,一時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和感覺。


  張小天看著我,謹慎地說:「今天早上,海珠他們臨走的時候,我特意單獨問了下海珠,問她要去澳洲的事情有沒有告訴你,海珠說沒有,我然後說要不要我替她告訴你一下,海珠沉默了半天沒有說話……雖然海珠沒有表態,但我想來想去,覺得有必要告訴你這事,沒想到你正好飛回來了……」


  我愣愣地看著手裡準備送給海珠的鮮花出神……


  「你剛才去海珠家了,是吧?」張小天說。


  我恍惚地點點頭。


  「東西和花先放在我這裡吧……」張小天說。


  我又點點頭,看著張小天:「海珠她……她有沒有說去澳洲要呆多久?」


  張小天說:「她沒說具體要在澳洲呆多久,只是說要去散散心住謝日子,說春節期間公司的業務就要我和林亞茹多操心了……聽她那口氣,似乎春節前是不打算回來的了……」


  「哦……」我點點頭,精神還是有些恍惚。


  看來,海珠和她父母還有海峰是要打算在澳洲過年了,一家人在澳洲團聚,加上還有雲朵。


  不知道海珠極其家人對和我的事到底是怎麼想的,不知道海峰到底心裡是怎麼打算的,從出事到現在為止,海峰沒有和我有任何聯繫。


  心裡愈發紛亂,不由嘆了口氣。


  張小天也嘆了口氣:「誰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好好的婚禮就這麼被搞亂了……誰也沒想到你會被警察突然抓走,而且還是和秦璐的死有關……特別是那警察在婚禮上說的秦璐流產你簽字的事情,在來參加婚禮的你和海珠雙方的親朋好友之間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帶來了極大的負面效應,此事不管真假,但影響卻都是難以挽回的,對你父母來說,無法向海珠和她家人交代,有口難辯,辯解只能讓誤會更深,對海珠極其家人來說,這無疑是奇恥大辱,在親朋好友面前顏面喪盡,特別是對海珠來說,她似乎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和局面,遭受的打擊很大,自從那天之後,她就關在家裡一直沒出門,電話也關機,誰也不見,直到昨天我和林亞茹才第一次見到她……」


  「她……她現在怎麼樣了?」我說。


  「她整個就像換了一個人,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病,人瘦了很多,精神很恍惚很憔悴,看起來身體很虛弱精神很疲憊,我和林亞茹見了她這個樣子都大吃一驚嚇了一跳……」張小天說。


  我的心裡一陣難過,感到心裡很疼痛,又對自己很自責,海珠遭受了這麼的折磨,都是我造成的,沒有我,海珠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


  作孽啊……


  如此,這個時候海峰讓海珠到澳洲去散心,或許對海珠是有好處的,可以讓她的身體恢復恢復。


  我明白,此時的海珠,必定是身心俱疲,身體受罪,精神更是重創,似乎,不僅僅海珠,甚至海珠的父母甚至海峰都還沒有從這次打擊中恢復過來,都還在對我抱著極深的成見,都還沒有相信我原諒我的意思。似乎,海珠一直不和我發生任何聯繫,表明她現在處在矛盾中,進退維谷,好好的婚禮成了這個樣子,奇恥大辱讓她難以接受,周圍的輿論壓力更讓她似乎很難抬起頭,但同時她又必須要面對一個現實,那就是我和她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我們是登了記的。


  不僅僅是海珠,似乎海珠的父母也處在這樣的矛盾心理中,這或許也是他們將我父母拒之門外的主要原因。


  而海峰,他目前的態度我不得而知,他現在對我是避而不見,不發生任何聯繫。


  似乎,海峰這樣做有他自己的考慮,似乎,海峰和海珠以及他們父母都需要有個緩衝來考慮如何處理此事,似乎,他們是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但又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


  我的心裡繼續自責著,感到對不起我父母,對不起海珠的父母,也對不起海峰和海珠。


  彷彿,此時我的心理,似乎我真的和秦璐之間有了那種關係,感覺我真的和秦璐做了那事。


  不然,我何以又會感到自責呢?

  我憂鬱的心裡不由感到了幾分迷惘和惆悵……


  我抬頭看著張小天,他正凝神看著我,滿臉無奈的表情。


  「小天,海珠不在,酒店的事情就需要你多操心了……」我說:「本來我這次回來是想解決和海珠的問題的,看來,我來晚了……」


  「或許也未必是來晚了……」張小天說。


  我看著張小天。


  「只能說你來的不是時候,或許,等海珠和她父母從澳洲回來,才是最佳解決問題的時候……現在,你們雙方,特別是海珠家這一方,需要有個心理緩衝階段,要讓他們接受這樣的現實,一時是很難的,換位思考,我想這是可以理解的……」張小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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