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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分析地很合乎情理,我點點頭:「很有這種可能,如果秦璐不是自殺,那就只有這種可能……而我十分相信一點,那就是秦璐不自殺。」
「這個人是誰?他為什麼要殺死秦璐?而且要採取這種手法?」四哥沉思著:「從這人的手法看,他是有一定功底的,而且手法也比較專業,似乎只有專業人士才能幹出來……」
「或許是職業殺手乾的。」我說。
我沒有和四哥說秦璐與關雲飛和謝非之間的糾結,但我心裡似乎卻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極有可能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重金雇傭了殺手殺死了秦璐。
「如果能找到這殺手,真相就會大白了。」四哥說。
「是的。」我也這樣認為,雖然我現在極度懷疑是關雲飛或者謝非乾的,但我沒有證據,秦璐死的時候他們正在國外,找不到殺人兇手,就無法確定,光靠懷疑是不行的。如果我現在向警方指認他們,那就是誣陷,就是栽贓,不但無濟於事,反而會給惹火燒身。
「但光靠我們目前發現的這些,光靠我們目前主觀的分析,是無法找到殺手的。」四哥皺起眉頭:「而且,警方已經結案,即使我們把這些情況提供給警方,他們也不會採納的,他們是不願意在這事上再下功夫的,結案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對上對下對社會都有了交代,誰也不想再給自己找麻煩。」
「是這樣……」我也皺起眉頭,為秦璐昭雪的關鍵是找到這殺手,找不到這殺手,一切都是白搭。
似乎,到現在,秦璐的死亡性質我已經明白了,那就是秦璐不是自殺,而是死於他殺。雖然明白了秦璐是死於他殺,但我卻無法找到殺手,找不到殺手,就無法查清秦璐被殺的真相。
四哥打著手電筒又在附近仔細搜尋了半天,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或許酒店的監控錄像能提供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我說:「這個殺手既然要上樓頂,那麼,他就要上18樓,要從樓頂開口上去,他上18樓,就要從大堂進來,那麼大堂的監控器和18樓的監控器就會看到他,如果他坐電梯,電梯里也有監控……」
四哥一時沒有說話,半天搖搖頭:「這種可能性不大,第一,即使這殺手是從大堂進來的,即使他是坐電梯上來的18樓,如果他敢採用這種方式,就一定會先易容,作為一個職業殺手,這是必備的素質;第二,他也未必會從大堂進入酒店,也未必會坐電梯或者走樓梯上18樓,他完全可以從酒店的背面順著排水管道直接攀爬上來,現在城市裡很多入戶偷盜的小毛賊都有這本事,更何況是一個殺手,一個職業殺手……所以,沒有必要去弄這酒店的監控錄像了,弄了也沒用……」
「那怎麼辦?那怎麼找到這殺手?」我有些發急了。
我此時想了,如果一旦能找到這殺手,一旦能證明這殺手是受關雲飛或者謝非指使殺死的秦璐,這一定會是這個城市這個冬天裡最耀眼的一條新聞,一定會在星海引起八級地震,一定會讓周圍的人瞠目結舌,當然,也可以為秦璐昭雪,也能讓秦璐在九泉之下安息。
殺人是要償命的,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雖然我極不願意看到關雲飛或者謝非是幕後指使人這樣的結果,但現在的事實和我知曉的情況卻都將懷疑的目標指向了他們,我不得不懷疑他們有作案的巨大嫌疑。
這種懷疑讓我的心裡充滿了痛苦,一個是我的大領導,對我關懷備至的大領導,一個是我師姐,是被我日過對我情深意切的師姐,不管他們當中誰是幕後指使人,都會讓我格外痛苦。但我又明白,如果我一旦證實真的是他們做的事,不管是他們當中的誰,我都會毫不猶豫去舉報,不管他們對我具有何等的重要性,不管他們對我個人的情感如何。因為他們的行為已經從觸及到了我的做人底線,我不可能無視他們殺了人逍遙法外。
當然,對於他們,和對李順伍德之流,我是區別對待的,畢竟他們和伍德李順的性質不同,伍德和李順是黑社會,他們是生活在陽光下的正常人,伍德和李順之流能做的事,他們是不可以做的。甚至,包括我做的事他們也是不可以做的。
其實我覺得這樣區分對待有些不公平,但下意識里我卻仍然這樣想。或許是因為秦璐死的太冤屈太不明不白,或許因為秦璐和我熟悉,或許因為秦璐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民,她雖然有道德上的問題但卻不至於要去死。而李順伍德殺人,那似乎是屬於黑吃黑,是屬於黑社會之間的內鬥。
「目前來說是暫時無法找到殺手的……」四哥說:「但一時找不到,不代表永遠找不到……或許,此事要暫且擱置,要等待機會……」
聽了四哥的話,我雖然有些無奈,但也只能認同。
我和四哥又原路返回酒店的房間,然後離去。
和四哥分手后,我給冬兒打電話,還給她房卡。
「我在皇冠大酒店大堂等你……」冬兒說。
我一怔,接著說:「好吧。」
我不明白冬兒為什麼會選擇在那個地方要我去還房卡,但既然她這麼說,我也不想多說什麼。
我直接去了皇冠大酒店,在大堂里見到了冬兒。
大堂里人不多,除了冬兒沒有見到熟人。
我把房卡給了冬兒,冬兒說:「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了沒有?」
我搖搖頭:「沒有,什麼都沒發現。」
我不想讓冬兒知道內情。
冬兒嘆了口氣:「看來我白費力氣了……看來這黑鍋你是要背上了……」
我沒有說話。
這時,冬兒眼神一跳,接著低聲對我說:「不要回頭看……」
我一愣神,看著冬兒。
冬兒突然臉色就是一寒,怒目瞪著我,接著突然抬手照著我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冬兒是真用了氣力打的,聲音又脆又響。
然後冬兒倏地站起來,頭也不回地就走出了酒店。
大堂里的人都往我這邊看過來。
我被冬兒突然的一記耳光打的有些發懵,站起來往四周看了下,接著就看到身後伍德皇者還有阿來正向我的方向走來。
阿來正哈哈咧嘴笑,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皇者則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珠子滴溜溜轉悠著。
伍德則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突然明白了冬兒剛才舉動的用意。
我用手摸著臉頰,做出滿臉沮喪的神態。
他們走到我跟前站住。
「哈哈……」阿來大笑著:「我說,易大俠,剛才是怎麼了?沒事你招惹人家幹嗎?早就分手了,又來糾纏人家,這不,難看了,是不是?我看你啊,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自找難看……」
皇者則帶著捉摸不定的口氣說:「老弟,這一巴掌打的不輕吧,看來,這女人是不能隨便招惹的哦……」
伍德這時說話了:「你們兩個,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不許再嘲笑恥笑易主任了……」
阿來和皇者住了嘴,阿來繼續捂嘴偷笑,皇者則保持了微笑。
伍德嘆了口氣:「唉……老弟,真不好意思,我們不是故意要來看你的洋相的,只是巧了……」
我看著伍德帶著苦笑。
伍德說:「我想剛才你一定是說了什麼話惹惱了冬兒,其實你這又是何必呢,既然已經分手了,就不要再糾纏人家了嘛……哎——我剛聽說這幾天你遇到的事,婚禮夭折了,還進了局子受了洋罪,我正想帶人去看望你安慰安慰你呢,正好在這裡遇到你……正好遇到了這讓人尷尬的一幕……怎麼,海珠那邊是要和你拜拜了吧?想吃回頭草了?呵呵……海珠真是要因為這事和你分手,這也是情理之中啊,我是可以理解的,哪個女人能受得了這奇恥大辱呢,海珠受不了,冬兒也肯定是受不了的啊,你說現在這個時候,你和秦璐的關係還不清不白的時候,你來找冬兒,能不惹怒她嗎?也難怪她會打你……」
我滿臉沮喪,繼續苦笑。
伍德繼續說:「其實,老弟如果真的要是吃回頭草,大可不必這樣做,我有辦法啊,你找我啊,冬兒是我的手下,她聽我的,你只要加入我的陣營,只要你和冬兒成為一個戰壕的戰友,何愁沒有機會和好?我怎麼著也會儘力撮合你們的啊……其實你今天是有些心急了,剛出來,外面正在瘋傳你和秦璐的不明不白的男女關係之事,這個時候你來找冬兒,顯然是不合適的……哎……老弟,我實在替你感到尷尬,不過呢,既然你要是有這個心思,我一定會幫你這個忙,還是我剛才說的,只要你能站好隊,加入我的陣營,女人是不會缺的,我保證能讓冬兒回到你身邊,我給你打包票……」
我看著伍德微笑矜持的表情,一言不發,接著轉身就走,身後又傳來阿來忍不住的笑聲。
出了酒店,我打車離去。
坐在計程車上,我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