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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四哥說了心裡的困惑,四哥沉思了半天,說:「或許,可以這樣分析,暫且排除那個騙子的動機和幕後指使人,只看剛才的舉動,似乎可以這樣認為,那就是有人一直在密切關注著你尋找偵查這個騙子的進城和細節,知道你肯定要想辦法尋找這個騙子,知道你能通過一些手段找到這個騙子,知道你肯定要抓這個騙子,然後,就搶在你之前,把這個騙子殺了,一來殺人滅口,可以掩蓋真實意圖的人的罪證,二來,和警方勾結設下埋伏,只等你們來這裡,一旦你們進了那屋子,他們立刻就可以開槍把你們亂槍打死,然後事後就稱你們是悍匪,是殺人兇手,殺死了那個外甥,而且持槍拒捕,被當場擊斃……這或許就應該是他們今晚的最終目的。」


  我說:「如果這樣說,那這個騙子就不是那麼簡單,就不僅僅是一個小騙子,他詐騙的目的就未必只是為了錢,他背後一定有人指使,而那人的目的同樣不是要詐騙錢,還有更深遠的目的,這目的就是要幹掉我和方愛國他們……這個幕後指使者,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應該是……」


  我住了口,沒有說出伍德的名字。


  四哥點點頭,說:「或許還有這樣一種可能,這個外甥本身的確是騙子,他的本意是和曹麗合謀一起想騙海珠錢,但因為曹麗和伍德的關係,此事被伍德知道了,伍德於是就順勢利用了這個機會,利用這個機會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騙子一步步的計劃得以實現,伍德一直在暗中關注著,但又不動聲色,直到騙子成功了,伍德知道你是不會罷休的,知道你一定會追查,他同樣在密切注意著你的一舉一動,他發覺你查到了外甥的下落,知道你必定會帶人來抓,於是就設計弄了個埋伏,也就是說,他成功地利用了外甥的騙局來實施自己的計劃,似乎,他在利用這騙局來實施這計劃的同時,還想保護騙局的合謀者,也就是你一直懷疑的曹麗,所以即使出於這個原因也要殺死外甥,當然殺死他的最主要用意還是想把你們置於死地……


  而那五百萬,要麼騙子和合謀者早已瓜分,如果還沒有瓜分的話,那麼,這錢就會一直在騙子身上,我感覺後者的可能性很大,因為事情還沒有平息,他們會靜觀事態發展,等事情平穩了再瓜分這錢,這符合做事的邏輯。如果是後者,那麼,這錢必定已經被殺人者弄走了,如果是現金那就帶現金走,如果是在卡上,那就逼問密碼,帶一個無線移動的刷卡機驗證一下即可……如果這錢被殺人者帶走,那麼,曹麗是絕對得不到的,因為伍德絕對不會讓曹麗知道那騙子是他安排人殺死的,曹麗呢,也只能認為是一場意外,外甥遇到了搶劫的黑吃黑的,也只能自認倒霉。當然,我們現在說的一切都是分析,都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雖然我們認為此事必定和伍德有關,雖然我們知道那外甥是伍德安排人殺的,但我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雖然我們都懷疑曹麗和那騙子是合謀者,但同樣只能是懷疑,外甥被殺,死無對證,不能對曹麗做任何指認……」


  聽著四哥的分析,我想起伍德吃飯時提到我要結婚時說的一句話:如果有機會,我會送你一份厚禮。


  猛然醒悟,伍德的意思是如果你還能活過今晚,那你就還有結婚的機會,那我就送你一份結婚厚禮。也就是說,今晚的一切伍德是做了周密安排的,他約我去吃飯,目的也顯然很明確,一來放個煙幕彈麻痹我,二來繼續對我拉攏,如果我還是對他不從,那他就繼續實施自己的計劃,三呢,伍德也同時想驗證我今晚會不會親自參加這次行動,所以才會有臨走時他重複問的那句:你確定今晚要加班,你確定今晚要親自加班。


  這樣分析,一切都明朗多了,伍德策劃導演了今晚的行動,當然有雷正的緊密配合。


  不覺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要不是四哥及時趕到,我和方愛國他們可能已經做了特警的槍下鬼了,被亂槍掃射在李家河子了。


  四哥真是我的及時雨。


  同時,剛才四哥關於騙子身份和背景的分析我也很贊同,伍德是不大可能親自導演這樣的騙局的,五百萬對伍德來說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值得他動腦筋,只有曹麗這樣的人才會想出這樣的拙劣辦法來矇騙海珠這樣的女人。也就是說,曹麗和外甥的這個騙局被伍德順勢輕而易舉就利用了,伍德對這個經濟版的騙局進行了升華和改造,弄成了升級豪華版,這升級豪華版的威力可就比之前的大多了,目的和意義也深厚多了。


  但即使我感覺曹麗參與了這次騙局,是合謀者,但外甥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即使我心裡明白,也不能對曹麗怎麼樣。而同時,我也想了,假設我真的抓住了外甥,也未必就一定會把曹麗徹底幹掉,或許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現在似乎感覺伍德正在逐漸失去耐心,對我失去耐心,對李順逐漸也失去耐心,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置我置李順於死敵的機會,當然,最近的行動,或許只是皮毛,更大的還在後面,他知道要想徹底剪除李順對自己的威脅,只要我堅持不和他合作,只要我堅持跟著李順,就必須要把我除掉。今晚的酒場和行動,既是一次試探,也是一次實踐,還隱約又是一次警告,對我的警告。成功了是實踐,不成功是警告。


  伍德真是無孔不入,在我關注他的同時,他也是時刻沒有放鬆對我的監控和關注的。


  當然,伍德今後還會搗鼓什麼動靜,不得而知。


  正在琢磨著,方愛國回頭一看,叫了起來:「後面有警車,他們追來了……」


  我回頭一看,後面一串警燈在閃爍,警察果真追來了。


  我們的麵包車顯然沒有警車跑得快,警車逐漸在接近我們。


  「準備武器……專打警車的大燈!」我說。


  「好來……」方愛國輕鬆地說著,拔出shouqiang,打開車窗,將身子探出車身,舉槍瞄準後面的警車,邊說:「建國,放慢速度,靠近了好打……」


  杜建國放慢了車速,方愛國舉槍瞄準,連放兩槍,我和四哥回頭看去,當即最前面的那輛警車車燈被打滅了,沒有了燈光的警車如同瞎撞子,一頭扎進了路邊的樹林里。


  後面的警車又繼續跟上來,同時開始開槍了,子彈打在車身上發出刺耳的砰砰的聲音。


  「該我了……」周大軍說了一聲,也將身體探出車身,舉起shouqiang,往後瞄準,只聽兩聲槍響過後,跟上來的那輛警車也被打滅了大燈,也一頭拱進了路溝里。


  「好槍法!」四哥讚歎了一句。


  我也不由暗暗讚歎,確實,老秦帶出來的特戰隊員,好樣的。


  又一輛警車追了上來。


  「這個我來解決……」楊新華說著,探出身去,身體使勁往外傾,邊舉槍往後瞄準,邊說:「我找個斜角,打它的輪胎……」


  幾聲槍響過後,後面的那輛警車果然被打中了前輪胎,車子直接橫翻了在了路上,後面的警車剎車不及,直接撞了上去,路被堵住了。


  杜建國猛踩油門,我們的車子加速離去,後面的警車都被甩掉。


  開了半天,前方路邊是黑乎乎的大海,到海邊了。


  四哥這時說:「這條路只有一條出口,前方的路一定被封死了,我們棄車步行!」


  杜建國停車,我們把車推到了海里,然後四哥說:「我們從這裡穿小道直接下山……」


  在四哥的帶領下,我們直接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下山。


  下山後,我們步行進城,走了半天,果然看到在後山道路的出口處,有不少全副武裝的警察在那裡晃悠。


  我們沒有停步,脫下夜行衣,扔到一個樹坑裡埋好,然後直接繼續從小樹林穿越過去,直奔外環路。到了外環路,看到了計程車,分頭打車離去。


  回到宿舍,我洗了個澡,剛要抽煙,手機響了,一看,又是伍德的電話。


  「易老弟,加完班了嗎?」伍德的聲音。


  「是的,剛加完班,剛到宿舍!」我邊說邊看了下表,晚上十一點了。


  「我還在茶館自己喝茶呢,老弟要不要來一起喝呢……」伍德說。


  「好,沒問題!」我說。


  「我在建寧路東首的三品堂茶館,二樓走廊最盡頭的那個房間!」伍德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直接穿好衣服打車過去。


  到了茶館,進了房間,伍德正在那裡悠然品茶,還是他自己。


  我直接坐在他對過,伍德看著我:「老弟,加班很辛苦吧?」


  我呵呵笑了起來:「還行,習慣了。」


  「你經常加班吧?」伍德說。


  「一般,不經常,不過最近年底了,又是大征訂季節,加班是常事!」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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